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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來,日本人的形象在中國人眼裡除了矮小就是猥瑣,原因自不必多說。蘇嚴領著的這個日本男性客戶身高不足一米七,比穿了中跟鞋的蘇嚴還矮上半個頭,但他身邊秘書模樣的ol裝女子卻是身材相貌不凡。
從進辦公室開始,林詩雅正眼瞧了那男的一下後,目光就被他身邊表情落落大方的女子吸引過去,如果不是蘇嚴早就告訴她,這位日本客戶是男的,興許她會認為那美女的才是正主。
蘇嚴將手抬起對著林詩雅,面帶著微笑地對日本男說:「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總裁林詩雅小姐,因為您的要求比較特殊,所以我們林總打算親自負責您這項業務。」
日本男雖然個頭不高,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顯得人很精神,見了林詩雅這等驚煞天人的美女也只是多看了幾眼,表情上並無半點猥瑣之樣,反而好像因為這偌大一家公司的總裁是女性而在眉宇間露出了幾分驚訝和尊重。他來到林詩雅面前,雙腿併攏,恭恭敬敬地從西服下的白襯衫口袋裡取出名片,雙手奉上的同時還將頭完全低下,說:
「%¥·#—*%:「p¥%——+%¥#%………………」
他身邊的女秘書連忙用中文翻譯道:「林小姐您好,我是日本高橋甜品屋的高橋隆史,能見到貴公司的總裁,是我的榮幸!」
林詩雅亦雙手接過名片,發現上面印著的全是中文,肯定是因為來中國才特別印製的。她笑道:「高橋先生請坐。我們業務部的蘇總向我轉達了您對敝公司的信任,真是令我感到高興!但您要求的時間比較緊,我想我們是不是立即開始就業務上的問題商量個解決的對策?」
女秘書翻譯了林詩雅的話後,高橋隆史帶著稱讚的口氣說:「林小姐的辦事作風真是雷厲風行啊!」
「過獎。」林詩雅示意蘇嚴把早已準備好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說,「由於敝公司條件有限,我們仔細地考慮了您的要求後,發現有以下幾個問題還是難以解決的,希望我們能在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案上達成一致……」
筆記本電腦上的條目大多由蘇嚴完成,林詩雅又在原有的基礎上修改了一下,雖然是錦上添花,但也令盡了力的蘇嚴讚歎不已。林詩雅所說的「問題」大多與預算資金有關,正所謂「有錢就是爺」,成了爺之後做事就方便多了。
然而高橋隆史的回答令林詩雅感到驚訝:這個日本商人幾乎是不惜血本地要找「雅情」來拍這個廣告。只聽高橋隆史說:
「預算完全不是問題,我們可以給貴公司的攝制組提供這次行程所有的花銷,往返機票、住宿我們都可以提供,甚至是林小姐說的選場地問題,我們也考慮好了。我本人就是在北海道長大的,我對那很熟悉,我們之所以選擇北海道作為拍攝地點,主要是因為我們店裡的特產是布丁……您知道,我們的小店開在沖繩島上,夏天時顧客吃到我們店裡的布丁會感覺很清涼爽口,如果能在廣告攻勢上再加強這一點就更好了。」
林詩雅立即提出疑問:「中國北方的雪景也不錯啊,為什麼一定要到北海道去拍?」
話一出口,林詩雅又馬上想到是不是這個日本人對中國什麼特殊看法,所以硬是不肯在中國北方取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單生意她會斷然拒絕掉,什麼國際知名度,只當從來沒有過就好了。
高橋隆史笑著露出幾分為難之色,不好意思地說:「真對不起,我知道我的要求比較過分,但這是家父的意思。我們家三代人從前都在北海道待過,我本人也是國中三年級時才從北海道離開的,所以我們一家人都對北海道有著無法磨滅的感情。不瞞您說,我們店裡布丁的配方是我爺爺的父親傳下來的,我們希望在廣告裡將傳統的布丁和對北海道的感情結合在一起,請林小姐務必幫忙!」
「呵呵,原來如此。」林詩雅心裡釋然了。眼前的日本人表現得謙恭無比,不少國內的客戶在談生意時口氣比高橋大多了,這又讓林詩雅感歎現下國人的修養。
林詩雅一口氣報出幾個方面預算的價格,高橋隆史都無一例外地一口應承下來,而且他還催促林詩雅盡快將合同準備好,可以的話,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就可以簽了。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林詩雅做的預算報告一般都有兩份,過去「雅情」與「青蘋果影視」談第一筆生意時她就準備過兩份預算報告,一份是等著對方還價的,另一份是給自己保底不虧的。現在她當然是先把等著對方還價的那份報告拿出來,高橋隆史只是粗略地瀏覽了一下,價都沒還就讓她準備合同,而且晚上就要簽。
換作平時的客戶肯定要磨嘰一番,然後以己方資金沒到位而推遲簽約的時間,這次是整個倒過來了。事情太過順利,林詩雅加了個心眼問道:
「高橋先生,我想您還是把我們的預算書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雖然我很感激您對我們的信任,可生意歸生意,合約簽了就立即生效的。」
高橋隆史笑了笑,說:「不用了,這個價格我們可以接受。至於細則方面就交給我的秘書,我已經寫了委託書讓她負責廣告方面的事宜。我作為高橋甜品屋的經營者之一,明天必須趕回去,所以林小姐費心做出的預算書,我恐怕是沒時間細看了,真是抱歉。只是上午我跟蘇小姐談的時候漏掉了一個細節……」
「沒關係,您請說。」林詩雅笑道。
「我聽說貴公司最近和中國的影視紅星肖蕾小姐簽下了合約,所以我想請肖蕾小姐做我們的廣告模特,不知可否?」
林詩雅一愣,肖蕾簽約「雅情」是何等低調的事,國內影視圈人士大多都認為肖蕾還在原來的公司,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兩個公司的相關負責人而已,這個日本人的耳目也伸得太遠了吧?而且要肖蕾一進來就只接拍廣告,縱使是一個日本廣告,似乎也太有損她的身份了。
「請問,」林詩雅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怎麼知道肖蕾簽了敝公司的?」
「哦,」高橋隆史輕鬆地笑道,「『天橙娛樂』的一個高層是我摯友,他告訴我的。如果有肖蕾小姐的加盟,我想這筆預算我還可以開高一些。」
「天橙娛樂」是肖蕾原先的簽約公司。
林詩雅才不會為這點錢動心,她始終不願肖蕾剛進公司的第一筆業務就是拍廣告。她笑道:「不可否認,肖蕾長得很漂亮,知名度也很高,但不會連日本人都認得她吧?既然如此,高橋先生何必再花無謂的錢呢?」
「呵呵,林小姐真會開玩笑,」高橋隆史說,「近年來,中國、日本、韓國的合拍電影不少,三個地區的影星也時常串聯在一部戲裡,而肖蕾小姐在中國影視圈的名氣如日中天,難保哪天會到日本去發展啊!這樣一來,我多花的可不是『無謂的錢』,趁肖蕾小姐的明星風潮沒席捲日本大地時,我請她拍廣告反而是節省不少!」
好個精明的傢伙!林詩雅知道肖蕾還在「天橙娛樂」時,公司就有了讓肖蕾到日本發展計劃,但後來因為國內檔期的原因一直到解約時都沒能實現。剛才高橋隆史說「天橙」的一個高層是他朋友,說不定就是他那位朋友跟他說的。
林詩雅沒有一口答應,而是用商量的口吻道:「高橋先生,我想這個還需要得到肖蕾的認可才行。她是簽了我們公司沒錯,可在檔期方面,演員一向是自由的,如果她不願意,我想我們的合作就要再做商量了。」
高橋隆史喜道:「那就拜託林小姐了!」——
果然,當林詩雅把事情跟肖蕾說了之後,肖蕾立即趾高氣揚地說:「切,什麼日本廣告,林姐,只要公司不缺他那份賣甜品的錢,我就不拍了!」
肖蕾和林詩雅的關係向來比姐妹還親,所以作為簽約演員,肖蕾也不必委屈自己去成全林詩雅什麼。只見林詩雅笑道:
「阿鋒過兩天也要去日本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