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有長江、淮河、大運河、太湖、洪澤湖等交織成稠密的水網,卻是以廣陵(揚州)
為中心點。:
初春萬物欣欣向榮,踏青遊客大多集中在風景勝地「瘦西湖」;但是代表江南特有建築,小橋流水、奇石瑰麗的景致卻以「何園」為最。
「何園」主人何於金是廣陵第一富,聽說擅長採礦,能融合五金之術聞名於世,尤其以采沙金而致富,但生性孤癖而喜隱居,所以一切交際應酬皆由總管何於銀總攬包辦,其人八面玲瓏十分善袖迎逢,黑白兩道盡吃得開,又聽說是主人同父異母的胞弟,但他卻死都不承認,以何家奴才自居。
「何園」長期部份對外開放,形成江南人文會萃聚集之所;更歡迎文武雙全儒生及遊俠兒,論劍撫琴吟唱成了一種時尚。
總管何於銀定下規矩;凡是當月評論最絕的前十名,皆在石碑上刻名留念,並於月圓之夜的晚宴備下豐盛菜餚盛情款待,並贈一筆盤纏做為犒賞,對提升南方的文采武功實是功不可沒。以致江南地界儒生及遊俠兒都趨之若騖,能被奉為上賓者皆視為無上榮耀。
但是涼傘雖破,骨架尚在,不為錢財所誘的讀書人及江湖異士大有人在;但近初春以來卻反常的隱士能人盡出,更甚的轟動大江南北。
事因大儒許劭出現,許劭,東漢家,字叔重,汝南召陵人,曾官太尉南閣祭酒,精古文經學及小學!時號「五經無雙許叔重」。著有說文解字十四卷、五經異義十卷。
因為當代大儒許劭退隱駐腳在此;其人學富五車精通百家一切典故,為人剛正不阿,又是亂世中的一股清流之,一部「月評鑒」細訴當代英雄豪傑出身及作為,鉅細靡遺,令天下讀書人及遊俠兒所讚賞敬重。
當今武林遊俠兒尊敬大儒許助;是因許劭所評「風雲年鑒譜」的排行名次,精準無比絕不循私。
五十年來江湖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武學日新月異;始因這部「風雲年鑒譜」中詳載各家絕學之優劣及功過鉅細靡遺。
內容的詳實形成武林中人必備範本,進而找出對像武功破綻,苦研絕招,打敗對手即可一夕成名取而代之;也促使風雲榜上的武林高手個個不敢懈怠以保武林地位。
所以「何園」從天濛濛灰白剛亮即有大批的儒生及遊俠兒人潮,排隊長達數里之遙等候。
不外是企盼能在大儒許劭的狼毫下記上一筆,哪怕不縱橫於各方諸侯之間,名利雙收垂手可得。
雪化初春稍寒;卻擋不住熱血沸騰從四面八方蜂湧而至廣陵地界的遊俠兒及儒生。
張心寶頭戴學士帽及一襲蔚藍披風,遮蓋腰間那柄得心應手的古拙樸實「皇魁寶劍」,顯得溫文儒雅風度翩翩,來到「何園」門口瞧見這麼多人排隊,卻一時間傻了眼,簡直就像趕廟會般的熱鬧非凡。
張心寶單槍匹馬懷有目的而來,是不願自報「邪劍」小張名動江湖的美號,免得打草驚蛇叫奸人溜掉。
他正處沉思而躑躅不前之際,忽來一名地痞混混模樣的年輕人欲伸掌從其後方的寬闊肩膀搭訕,卻為一股無名的護體氣勁若電擊般的沖激跳躍彈出,痛得哇哇大叫道:「干……什麼鬼玩意兒!我的一條手臂差點廢掉……」
張心寶幡然而醒,回頭微笑作揖道:「這位小兄弟有何指教?」
地痞牛吹驚愕雙眼睜睜道:「看你一副呆頭鵝模樣的儒生,怎麼忽來這股勁道……我沒事!卻見你有事!若要找門路進『何園』找我牛吹准幫忙到底。」
話畢,手掌一攤甩動三根手指頭示意,一副**兒郎當模樣,卻信心十足充滿神色間。
張心寶一頭霧水問道:「這代表什麼?」
牛吹一愣!仔細瞧其穿著模樣,便左顧右盼小聲咬耳道:「喔,原來是外地人,難怪不懂規矩,只要三十兩白銀便走後門,省得排隊到傍晚都擠不進去。」
「為什麼?」張心寶好奇微笑道。
牛吹又輕聲道:「看門的備有儒生文考,武生武考;各有三個題目變換,使人摸不著頭緒,答錯了請明天再來,結果題目又變了;沒有真本事要擠進去還真不容易,如果花點小錢便一帆風順了,得先付款後帶路。」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連這種錢也有人賺,三十兩白銀可是窮苦人家三個月的生活費。
張心寶微笑道:「請小兄弟帶路!該給的會給,不該給的寧願買米糧施捨乞丐……」
牛吹翻臉氣呼呼道:「**的迂腐臭書生!竟然把老子當乞丐施捨……」
張心寶雙眼異采微笑作揖道:「小兄弟誤會了!既然知道在下是外鄉人,怎恁地不會拿了錢就跑?這種事我上當吃虧太多次了。」
說得也是!牛吹摳一摳瘦削臉頰道:「跟我來!」
他帶著張心寶從小巷內拐了幾個彎!沿一丈多高的防火巷溜踏約有一盞熱茶時間,人漸稀少;卻可看到「何園」龐大聳然的樓閣疊起,若侯門深似海,氣概萬千。
當在前面帶路的牛吹到達了一處溜「狗門洞」時,蹲身下來敲了一敲;竹扉門乍開,探出一個家奴模樣的人頭出來一瞧,再伸一隻手掌要錢。
牛吹鬼鬼崇崇遞給其十兩白銀,暗爽今日白白賺到了二十兩,立即起身指著門扉乍開的「狗門洞」回顧得意道:「別去管什麼後門,有洞就鑽,便可直達『聽雨軒』,聽說大儒許劭就住裡頭會客……」
話沒有講完。
張心寶人蹤杳然!
牛吹臉色慘白,嚇得牙齒打顫道:「操……見鬼了……剛才尾隨的腳步聲還在……怎麼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見了……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
張心寶施展「彌旋真氣」及「疊骨功」改變成憨厚肥胖模樣,身若游龍飛躍丈高牆垣一蹴即過,飄然如絮驟降隱密的假山奇巖之後,當整理披風衣襟轉個彎從容瀟灑步出之際!
一名長相特異;頭額像猿猴似的向後斜退並且狹窄,側面看起來更為明顯,滿瞼卷胡如刺,不修邊幅,卻有混身的突壟肌肉,尤其雙臂為甚,若猩猩般魁梧。
此人卻臉色鐵青急得五官有如撮成一塊,尤其特厚的嘴唇嗡合叫苦連天,根本無視張心寶的存在,粗魯地急忙拉下褲頭掏出碩大生殖器,對著石頭縫撒起尿來。
尿水如注淅瀝嘩啦作響!看他一瞼解放舒暢的表情,可見憋得太久了;張心寶挪開三尺背靠石巖才堪堪躲過尿水潑灑。
「爽啊……咦!你也躲進來撒泡尿?人有三急,這種事可怪不得我嘍!請多多包涵!」
張心寶被這泡尿熏得眉頭一皺,只能報以苦笑回答,還能說些什麼,趕忙離開這窄小空間出去透透氣。
豈料窄小空間又擠進一名高佻少女,長得十分清秀,當看見張心寶時不覺玉靨酡紅,瞅其一眼顯出鄙夷不屑,忙伸臂拎著莽漢的耳朵,如拖牛耳般氣憤道:「哥呀!這種場合怎能學別人在此任意撒尿?實在斯文掃地,有辱家風,快跟人家出去,免得讓人瞧見丟醜。」
毫不在乎的莽漢裂嘴傻笑,蒲掌拍著張心寶肩膀頗沉,約有千斤之重;若一般人早就斷了鎖骨,好像對其傻乎乎的士逢知己般投味呵呵笑道:「老弟!我叫許褚,字仲康,譙國譙縣人,沒有別的本事,就是會打架喝酒;你我這泡尿撒得肝膽相照,我最喜歡你這種有事就辦的爽快個性,交個朋友怎麼樣!」
張心寶故作撫著肩膀叫痛,實則驚訝許褚的蠻力,更詫異其妹與他長相氣質實有天壤之別。
許褚這個名字挺熟的;確想起了他與曹操是同一故鄉,立刻明白此人在未來三國歷史上與典韋同為曹操的忠心耿耿貼身左右侍衛,而且有一項特技就是以皮囊包裡石子飛擲擊敵,百百中。
高佻清秀的女子見張心寶痛出聲來,忙襝襟赧然道:「大哥個性爽直出手頗重,不知公子受傷了沒有?小女子許玲在此陪罪,希望公子您千萬別見怪。」
張心寶故意抖著一身肥肉,尤其以肚垂如缸為最,佯裝驚顫顫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道:
「哎呀!許姑娘是我生平見過最漂亮及最看得起我『胖寶』之人,你的大哥更瞧得起我,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許玲受誇忽爾臉色緋紅,本是鄙夷的眼神轉為溫柔羞澀,望著這個自稱『胖寶』的人長得一身白皙福泰,尤其瞇著雙眼異采炯炯笑容可掬,臉上那顆鼻頭特大,鼻翼豐盈,整個來說光油油的突亢可愛,顯出一股特殊的吸引魅力,頓生好感。
反正比自己的兄長看起來順眼,更無粗魯莽撞習氣;這個亂世年頭都吃不飽了,長得福氣的人卻不多見,光是腰間下那把窄長古劍就價值連城,可能是當下公子哥兒流行的裝飾品吧!卻不知是哪方大戶人家的子弟?
許玲見其眼神光亮凝視,又忽爾飛霞滿頰、心裡頭小鹿亂撞般,趕緊低下頭來囁嚅輕聲道:「胖寶哥……誇譽了……」
許褚捋虯胡哈哈大笑興奮道:「小妹別盡說老哥笨!我再笨也看得出來胖寶是個好人,而且你好像有點喜歡人家,要不然臉紅了二次……又不是喝酒來的!」
許玲嚶嚀一聲,伸手猛捏其兄的臀部,轉身便離去,卻丟了一句話道:「臭男人隨處方便……這個地方你們居然還呆得下去!」
許褚縱聲大笑,硬摟著張心寶的肩膀,半推半拉離開這處騷臭地。
「何園」佔地百畝,樓閣疊起漫延無盡處,顯示江南第一家氣派。
「聽雨軒」是三層樓閣建築,金碧輝煌顯出主人闊綽富有,也是文人聚集弄筆詩騷的場地。
軒外「落雁湖」佔地約有十畝,無波如鏡,四周種植楊柳映綠,九曲橋可通正中央「落雁亭」,卻在亭旁水中築一座龐大比武擂台,是江湖遊俠兒論武場地。
湖面擂台四周皆為巨大舟舫圍繞,十分喧嘩;奇特的卻是文人雅士也跟著興致勃勃湊上熱鬧,真是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從嘈吵聲中可以聽出舟舫上的儒生都引頸觀望「落雁亭」裡的一對姊妹花後,驚為天人般的讚歎誇獎聲。
張心寶與許褚及許玲也同別人擠在巨大舟舫裡面,不免入境隨俗的營心注目小亭中那兩位江南當代美女,卻見那對美女乖巧站在一名白如銀五髯美須,一身綢緞華麗衣裳繡滿福字的老者身後。
與銀老者對面而座的是一名褒衣寬帶老儒生!長得松形鶴骨,五髯飄逸,器字不凡,高帽繡縫三條槓的最高榮譽學士帽,神態十分閒逸瀟灑。
一看便知是江湖大名鼎鼎的「風雲年鑒譜」創始人大儒許劭。
於大儒許劭旁邊一名老者的風采更顯清奇特異,只能用「生相若仙,平生閒逸,神清骨秀,須加師號」來形容,確將許劭比了下去。
相貌奇特長胡至胸烏黑明亮的老者旁邊,是一位體態微胖面露團團富翁相而和藹可親的中年人,一看就知「何園」總管何於銀,卻不見主人何於金在場。
何干銀身旁有一面大鼓,守在鼓邊的是位年輕人長得前額寬廣一副聰明絕頂模樣,卻眼光上視,目空一切的高傲。
年輕人的旁邊是一位腦袋如壇大,一臉五官好像全擠在一起,尤其尖削下巴的一撮山羊鬍十分搶眼,教人一見十分詼諧模樣,令人印象深刻。
張心寶見了這個人以後,雙眼詭異綻放微笑,這個地方是來對了。
總共是一少一中四老及二位絕代美女,就幾乎快把小亭擠滿;這些人能與大儒許劭在一起足顯不凡身價。
尤其大儒許劭對主座的器宇軒昂美髯黑胡老者,顯得十分恭敬;更令湖面巨大舟舫上數百名的讀書人及遊俠兒異常驚訝。
湖面的巨大舟舫不下三十艘,小舟更無法算計,約莫千餘人等;巨舫船頭都有主座位置,皆是江湖及江東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的張心寶自隱身份當然擠不上邊。
張心寶好奇問道:「許兄!那位銀老者及兩位美女是什麼門閥貴族身份?能身處小亭實在不簡單啊!」
許褚摳一摳虯胡一頭茫然,卻望著小妹許玲有求助的味道。
許玲卻吃味酸不溜丟地微嗔道:「你這個胖寶也不外像其他男人一樣,如蒼蠅逐臭,野貓沾腥般的見不得女人,比她們漂亮的大有人在!」
言下之意,好像是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大美人就只有一個,何必去捨近求遠,看得到吃不著。
張心寶哪會不懂她見不得女人比她漂亮的心態;忙習慣性地搓*揉胖頰微笑道:「許姑娘誤會了!我是欲問那位穿繡金線福字老者的身份,及小亭內所有人的出身來歷;至於兩名女子嘛?卻長得嬌小體弱,風吹欲倒的楚楚憐人模樣,便如青菜蘿蔔各有喜好,是比不上你的高佻健美。」
這番誇讚之詞,使得許玲高興萬分,雙眸異采嫣然道:「想不到胖寶哥口如甜蜜會說話,實在哄人喜歡;那名銀老者便是江南聞名『和事佬』人人誇獎的喬國老,南徐人;他身後就是兩位女兒大喬與二喬。戴學士帽的老者就是大儒許助,最胖的那個就是總管何於銀,另外那位道貌岸然的美髯老者及大鼓旁的年輕人就不認識了。」
許褚傻乎乎地捋虯胡笑道:「小妹聰明,大哥要講的全都給你講完了,但是這一次講話最不像母老虎般的兇惡狠態,沒料到小妹的輕聲細語還真好聽。」
許玲雙頰飛紅狠瞪其一眼,卻使其厚唇緊閉傻笑對之!還真有點怕她,令張心寶忍俊不禁。
旁邊的一名年紀較大遊俠兒,卻自告奮勇十分亢奮道:「你們真是孤陋寡聞!連神龍見不見尾的『水鏡先生』都不認識?還膽敢出來跑江湖!」
另外一名年輕的遊俠兒嗤之以鼻,不屑地望著他們揶揄道:「當然嘍!既然是神龍乍現的『水鏡先生』,天下間少有人見其真面目,難怪不認識;他老人家複姓司馬,名微,字德操,穎川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奇門遁甲,易學卜卦等百家雜學無所不精,更是位當代最清高的隱士奇人。」
張心寶內心一瞿!一聽「水鏡先生」雅號即知此老者於未來向劉備推薦人才,曾說:
「臥龍或鳳雛,只要其中一位肯幫你,你就可以安天下!」不得不多看一眼了。
忽然又穿插一名儒生出來,誇大其詞道:「你們別小看那名打鼓的年輕人!他叫禰衡,字正平,平原人,自稱天無一不通,三教九流無所不曉,輔佐皇上可以使其成為堯舜,幫助大臣可以使他像孔子、顏回,只是不與凡夫俗子討論,為人是十分驕傲。」
又鑽出一位手持「鐵口直斷」布桿的相士插嘴道:「禰衡擊鼓天下第一!於鼓聲中能擊出『五濁之音』;在相學的名辭:「心濁』是指遇事不知、臨事不決,見理不明;『眼濁』是指視文不明,睹物不辨,觀人不識;『耳濁』是指只聽壞話不聽好話,親小人遠君子;『口濁』是指講話沒分寸,出言無章,語無倫次,顛倒是非,黑白妄論;『手濁』是指懶惰,不肯動手去做,任何人都忌這『五濁』。禰衡一通鼓擊得令人失色動容。」
張心寶聽完這段話便明白後來的「擊鼓罵曹」故事,促使曹操借刀殺人之計殺了禰衡。
剛才的儒生好像不服輸的好事般指著隔壁的巨大舟舫主座上,有一位王樹臨風般的青年人及布袍葛巾的年齡稍大之人道:「就說主座的那位公子哥兒,他便是周瑜,字公瑾,乃廬江舒城人,長得資質風流,儀容秀麗若敷脂粉,是江東名門之後;旁邊的便是他的同學蔣干,字子翼,九江人能言善辯口若懸河,自認可以說服任何人,卻是窮酸跟屁蟲!」
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好像周瑜身邊的跟屁蟲假如換去蔣干而是他的話,是前世燒好香,便可光宗耀祖了。
講話的人頓了一下又道:「咦?頭大如巴斗上臉詼諧可笑留山羊鬍的老者並非江東人士,卻能擠上涼亭可見頗有來歷!」
張心寶似笑非笑道:「此人是漢武帝時代的弄臣東方朔之後,在洛陽頗有名氣的東方不空!」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沒完沒了,好像自認大有學問,卻惹得許褚虯胡賁展氣憤不平,對著妹子許玲問道:「小妹!這些人是不是瞧不起咱們讀書不多?連胖老弟都一同被鄙視為見識不廣?」
許玲雙眸含煞吸嘴不滿!點頭示意!
驀地,許褚大吼一聲奮然暴起,左右貫臂伸掌化爪,緊揪剛才講話的兩名遊俠兒胸襟,力大無比便一舉抬高他們腳離甲板道:「他們是阿貓阿狗我不管!你們聽著,我叫許褚,字仲康,譙國譙縣人,外號『虎癡』以後就是名馳騁沙場無敵戰將,讓你們好生記住!」
語音暴落。
許褚便掄著兩名遊俠兒如飛盤旋迭一樣,撞得巨舫內四面擁擠的人群慘叫哀嚎,倏地,紛紛直落湖面餵了王八。
突來的失序暴亂,確使張心寶錯愕不知所措!
一時之爽快,卻惹了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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