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要去哪裡?」隨侍的宮人跟不上她的腳步,急的在身後跳腳大呼。
「不要管我!」她頭也不回,只是發足狂奔。
院子外是銀霜滿地,月光漸漸西斜,漏進窗隙,瀉滿一地如水銀。
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出了院子後,便徑直奔向山間。小溪裡漲了水,水流湍急,潺潺有聲。轉過牆角,竹林更顯茂密,遠遠已經望見溪畔山石之側立著一個人,追趕的宮人一見那人的身影,不由的大聲呼喊道:「王爺!王爺!……」。
他回過神便朝她走來,攔住她的去路問:「你這是發的什麼瘋?」
她病後體虛,一場疾走之後精力更是不濟。他手一扶住她的身子,便見她軟軟倒了下來。
他將她帶回了原先住的那間別院的寢室內,命人煎了熱熱的茶水,看著她喝下這才舉步離去。
她卻自己掀了紗帳,啞聲道:「我要回去……」。
他止住步子,片刻後答道:「你回哪裡去?你還有地方可去麼?」
她揚起臉,止住眼中酸澀的淚水,帶上一縷淡薄的笑容回言:「我原本就是來這裡出家的,王爺,我自然應該回到庵裡去才是。」
寧王忽然輕笑一聲:「出家?本王記得,佛寺尼庵都不得收留皇室妾妃,除非有聖旨才是特例。」
他緩緩回頭,看向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本王並不嫌棄你並非完璧的身子,既然你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本王便賜你一個側妃的名位,亦算對你及南宮家族有了一個交代。」
側妃,他的側妃何其多也?美貌姬妾,更是多不勝數。京城皇族之中,只有這位寧王,不曾立過正妃。
不過是一個名分而已——他以為,她所求的,只不過是一個名分而已。
而這,亦是他所能與的極限。
說罷,他仍舊轉身出去,只是臨出寢室門檻時,對侍奉的宮人隨意吩咐了一聲:「以後就稱她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