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成這才伸手止住了她,他眸間火光一閃,聲音低啞了幾分道:「你以為什麼?你以為我是心疼孩子?我告訴你,如果這孩子……不是托生在你的腹中,我興許根本就不會讓他有機會出世!」
他說的是真心話,他所在意的,只是那是她的孩子,帶有他和她共同的鮮血組合而成的孩子。
這話說的極狠,紗燈照著他的面容,竟然隱隱帶有幾分青色的可怖。子默不禁微微打了一個寒蟬,她想起後宮中那些女人望著自己時的怨懟的眼神,還有那些對著他時所隱含著渴求與索取的炙熱,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她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的一切。
應天成目光一絲不錯的緊盯著她的臉龐,最後才自己慢慢的將杯中的酒飲乾了。
二人對著一大桌子菜,都只是默默飲酒。子默想不到,今夜兩人難得單獨相處卻會如此冷漠的場面。
喝到最後,應天成只覺得酒酣耳熱,忽然抬頭道:「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喝酒。」他心中痛楚,這話說的隱隱含了幾分消沉與頹廢。
子默幾杯酒下去,心中愈發難過,勉強笑了笑:「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會,只有什麼事情是不能。」
話一說完,眼淚卻簌簌掉了下來。
他看著那顆顆晶瑩跌落在光滑的桌面上,靜默片刻,說道:「說得好,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會,只有什麼事情是不能。」
又喝了一杯酒,自己拿過壺來,沒想到壺卻空了,於是叫道:「來人,添酒!」楊清掀開簾子走進來,躬身道:「陛下,您要醉了。」
他在外面候著,想必早已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子默的手緩緩按住在他的手背上,指尖在微微發抖,卻終於微笑:「天成,你喝醉了。」
皇帝揮手命楊清退下,他忽然離席走到子默的身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他的手指微冷,玄色衣裳袍袖間氤氳著奢華芳冽的龍麝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