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皇位,欠他一條命,一個他心愛女子的性命。應天成至今也未能償還這份情,他便獨自蹉跎蕭瑟的,獨身至今。
「天宇,她當日的話,朕又怎會忘記?只是,朕……如今已經不復當年的年輕了,你記得麼?朕已經三十有四了,朕等了這麼多年,才等到她的出現,朕不想錯過她,朕再也蹉跎不起了。」
他垂目,終究是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寧王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少頃才歎息了一聲。「皇兄,你對她動了真心?」
他想起慕容雪臨終前的那句話,心底反覆的咀嚼著:「任何女子,但凡令你動了心,你都要放了她,放她自由的生活,如此,方是最好的成全,彼此的成全。」
那話是對著應天成說的,說的寧王心中劇痛無比。
他從未有機會向她表露愛慕之情,她就嫁給了東宮為正妃,而最後,他才知道,她竟然是為了三皇兄而嫁的東宮。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情愛,亦是兩人之間緘默塵封的一段往事。
「朕是動了心,而且,朕……沒有辦法。朕在她面前,無能為力……」。應天成低下頭,他不願聽到寧王接下來的話。
「那麼,您便是真的要為她誅殺良將忠臣?」
他問,他卻不能答。少頃才輕吐了一口胸中之氣,環顧四下道:「那是朕心頭的一根刺,朕……不除不快!」
寧王聽罷良久無言,末了才長歎一聲,將手中酒杯奮力朝那遠處的湖面拋去。玉色溫潤的酒杯在湖水中濺起點點晶瑩的水花,一簌一簌緩緩往前飛越,激的星光都輕輕暈碎搖曳了起來。
「這麼說,慕容雪是白死了?」他回首,咬住舌尖的怒意,仍舊冷淡了口氣問來。
這話極是不恭,應天成卻沒有發作。他以手撫額,輕輕說來:「天宇,朕告訴你,朕從來都沒有愛過她。一切,都是她…….」。
「這麼說,她是一腔癡心的為你去死了?皇兄,你要公正,你曾對她承諾過,此生不立中宮,便是一生為她默奠!她不願辱了你天子的威名,這才舉劍自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