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燭火下,子默緩緩坐起了身子,她不知該如何進退。雙手搭在膝蓋上,眼裡滿是掙扎和猶豫。
應天才的眼神突然嚴厲起來,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那粉白圓潤的一團凝脂——「你說謊了是不是?你原來根本就沒有出過痘……你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與朕賭氣嗎?殷子默!「
最後三個字,他忽然狂怒起來。手上一用力,便在那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個深紅色的印記。
子默惱怒的甩開他的受,她最恨他這個動作,彷彿自己不過是一隻小貓小狗一樣……這感覺讓人慍怒而又無奈。吸了一口氣,她才鎮定了一下心神,平靜的回答:「我小時候確實沒有出痘,但我早就接觸過家裡患這病的丫鬟,我沒事,以前沒事,現在也不會例外。」
這話強過不說,應天成聽了之後只是更怒。他不再細問,只是打橫將她在床上抱了起來,用那床錦被裹住了她的身子,轉頭便往室外走去。
「楊清,這便起駕回去。記住,安排好這裡的一切事情。要是走漏了絲毫的風聲,朕只拿你是問。」皇帝的臉色不佳,兩手抱了一床被子從暖閣裡走出來,花竹早已被楊清叫起了身,這會跪在地上偷眼看去,那錦被的一頭,還露出了長而烏黑的秀髮。
子默一聲不吭,因為她早已知道,不管自己再說什麼,都無法令他改變自己的論斷。他便是這樣一個驕傲而又自負的男子,不管他們之間經歷了多少次的爭執,他只會是他自己,他永遠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一時出了紫宸殿的大門,宮人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照明,不多時,子默的耳邊就想起潺潺的流水之聲。
楊清恭敬在一旁道:「陛下,您慢著點,或者,奴才遣了幾個太監過來給您接手?」他意指皇帝手上抱著的人兒,應天成卻是應也不應,直直朝那龍舟的踏板上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