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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冊邪異九幽 文 / 李涼

    宋兩利養妥傷勢,且復元氣,始敢再爬山藏寶窯。

    偷偷溜向神霄寶殿廚房,找得東西果腹,順便打探狀況,住持竟然換上洪太極暫代,他甚年輕,無法鎮住氣勢,信眾倒是流失不少,洪太極並未在意,他只想快快修得道法,日後也好跟隨小神童打天下。

    宋兩利暗忖倒是忠心夥伴,然此時徽宗趙佶正對自己不悅,現身恐有麻煩,尤其童貫又自捧戰功,使得趙佶以為自己本命天神顯靈,更認定法力無邊,若被遇上,準被抓去訓斥一頓,不見也罷。

    他遂想及玉天君父子,實未料著只是一場移神換靈洗腦把戲,會弄得一死兩重傷?而那張天師還卑鄙得想滅口?

    事情轉變的確突兀,尤其是張美人,哪來如此強大抗性,能抵擋自己通靈**?

    難道她亦學得抗術?瞧她不斷凝氣逼腦。分明另有邪功,此又是啥名堂?有機會得好好攝向她,瞭解一番。

    此時最重要乃是探探玉東皇父子狀況,若復原自是好事,若傷勢仍沉重,說什麼也得趕去救人了。

    至於妙佛禪師,縱使難纏,然有寶鏡助陣,總不會輸得太慘。

    故找得隱密處,盤坐下來,再次運起通靈**攝去,但覺心神浮動,抓出腰際羊皮酒袋,灌著方才從廚房偷來的二鍋頭,咕嚕幾口下肚,酒氣漸升,醉意遂起,腦門大開,搜向四面八方。

    宋徽宗的確跟童貫、蔡京等人開懷暢飲,不知亡國將至;鄆王趙楷和阿姨蘇小鳳日夜不停練功,準備大肆殺敵;星天來關心問候,回答他沒事;秦曉儀瞧著玉墜不放,淚水暗流,仍覺對不起張繼老;張美人正在嗔斥宋兩利死沒良心,竟然捉弄自家妻子,看是中毒已深,不想理她;張天師仍在搜尋自己,喊著及時醒悟,才不上當,趕忙斬斷避去;終攝得玉東皇父子,竟然躲入「迎春樓」妓院?那曾經死過無數妓女的大凶宅?

    宋兩利心神一顫,這妓院乃在自己七歲左右發生兇案,聽說當時童貫當權,有次尋歡被拒,一氣之下姦殺無數妓女,為怕事情洩露,乾脆滅門屠殺,事後宣稱妓女自盡而亡,每每深夜必聞鬼泣聲,十分悲慘。算算已有十餘年頭,至今無人敢進入,甚至超渡亡魂者皆被逼回,凶宅自是越演越凶,殊不知兩人怎躲進去?

    宋兩利再搜一陣,總覺冤鬼無數,泣不成聲,陰氣掩去整座迎春樓,根本無法再攝及裡頭狀況,不禁暗暗一歎,功力畢竟有限,難以突破鬼魂之界。暗道:「此必是錢英豪所為了,他故意找此地方藏身,掩去被攝可能,然後想守株待兔,自己若前去,恐自投羅網了……」

    衡量一切後,宋兩利不想前去救人,畢竟錢英豪已救了人,自無再殺死之理,尤其他已投向極樂聖王,唯恐中原武林不亂,必定不斷製造紛爭,殺了玉東皇反而幫了張天師,倒不如救活他,去斗天師派,如此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坐收漁翁之利,何樂不為?

    宋兩利暗忖,自己通靈**只恢復七成,總少了點勁,目前應加強練習,以期恢復十成,甚至更強。又如現在,若能穿透陰氣,自可找出錢英豪藏身處,進而救人,亦或偷襲皆能奏功,唯此時卻混沌不開,乃五方法門未清所致。趁此雙方皆在沉潛等待之際,該是找地方練功修行為要。然身在京城,藏身處原就不多,想來想去,仍覺得後宮萬歲山那佔地十數甲,宛若小江南之深山秘林,實是最佳藏身處,終又選了方向溜進去。

    萬歲山外圍兵力已加強,然內圍除非皇上出遊,否則根本甚難見著守衛。宋兩利知曉秘道,輕易穿過外圍兵力,潛入內圍,回到那陰陽老怪喜歡藏匿的田黃石屋,盤坐下來,開始修行通靈**。外頭一切瑣事,先拋腦後再說。

    妙佛錢英豪仿以為宋兩利會前來救人,然歷經一天一夜,根本毫無動靜,不禁開始疑惑,暗忖:「難道這小子溜了?且根本不關心玉東皇父子死活?」心**一轉,忖道:「是了,先前想劈死玉東皇卻未下手,宋兩利必定算準我無意殺他們,而來個相應不理,如此下去,豈非變成守株待兔那老翁,不但逮不著兔子,甚且賠上青春時間?我倒是該前去轉轉,虛張聲勢,若真的逼人不出,只有回頭以玉東皇父子為要脅,畢竟殺了兩人,能換得靈寶陰陽鏡,當然值得!」不再死守迎春樓,開始潛往四處搜索,以期能奏功逮人。

    待轉至相國寺附近「東佳客棧」旁,忽見一妙齡素衣女子攔追過來。錢英豪但覺此女年約十七,卻已一身豐滿,頗有媚勁,尤其眼神閃動,精中帶狡,敢情並非名門正派女子,暗道對方莫非看上自己翩翩丰采,欣然一笑:「姑娘攔路,有何目的?」

    那人道:「你就是妙佛禪師?以前曾受陰陽老怪救治的傢伙?」

    錢英豪對於「傢伙」兩字甚不悅耳。冷道:「小小年紀,說話不知分寸,我都可以當你爹,還口出不遜麼!」

    那人笑道:「隨便說話,別在意,你先回答我,到底是不是妙佛禪師?」

    錢英豪道:「這名號我已甚久未用,現在已改名『妙佛聖公』,或是『妙神秀士』,你找我何事?」

    那人乍喜:「當真是你?我娘有救了!快快跟我進客棧!」說完伸手即想牽著錢英豪手右,似若自家人般即想往客棧行去。

    錢英豪登時震掌盪開,冷道:「我與你素昧平生,怎可拖拖拉拉,你到底在玩啥名堂?」對其大膽動作,頗為不解。

    那人笑道:「我叫玉采儀,出身玉皇仙島,我娘受了傷,想請你幫忙治療,我是偷溜出來,不但穿了素衣,也不能在外頭停留太久,否則被我哥哥發現就死定了!我是專程來此找你!請幫忙,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原來玉采儀見母親武功被廢,實是不忍,在多次打探下,得知錢英豪學得「無上魔經」

    秘法,得以將廢損穴脈給治癒,因而恢復武功。故瞞著眾人,將母親偷偷帶至京城以尋人,在相國寺附近探尋數日,終見錢英豪,始敢出面欄人,她原喜歡穿花紅鮮艷衣衫,但為了掩人耳目,改穿素衣,掩去不少辣味媚采,倒是用心良苦。

    錢英豪卻感意外,暗道:「這可好了,玉皇仙島男女老幼全被自己攬上,實是有緣,尤其這女子媚勁十足,不知是否看上自己。若真如此,倒也飛來艷福,至於王東皇一事,原即利用而已,哪來交情。」遂道:「你還有母親?王東皇怎未提及?」

    玉采儀道:「我娘離家出走,現又回來啦!」卻不敢說及母親乃「蛇仙女」李鳳顏,若是誤見仇家,豈非前功盡棄。

    錢英豪笑道:「去看看也好!走吧!」

    玉采儀欣喜道謝,立即引路向前。步入東佳客棧,往裡頭豪華獨立客房行去,及至近處,忽聞聲音傳來:「儀兒可找到人了?」

    玉宋儀笑道:「找到啦!妙佛禪師還是位酷哥呢?」

    李鳳顏急道:「快請快請!」聲音已現媚喜,只要是男人,她自信能迷住,故笑的自信已極。

    玉采儀引人進入內廳,以至於寢房。李鳳顏原裹被而眠,為迎接男人,早將軟被掀開,且將胸襟敞開些許,以讓酥胸若隱若現。

    錢英豪乍見此女,心神暗顫。那金妙蓮媚態已足,她竟然更夠味三分,似乎生來針為勾引男人,媚邪之勁挑心不已。

    李鳳顏暗自得意,這男人分明對自己有意思,媚邪一笑:「錢公子麼?小女子有禮了。」

    錢英豪已是五旬之人。哪還被人喚做公子,霎時年輕十餘歲,哈哈暢笑:「夫人見笑了,在下已是中年人,哪是公子?」

    李鳳顏道。「是麼?我怎分辨不出?」

    錢英豪笑道:「夫人說笑了!」

    李鳳顏道:「別叫我夫人,我和玉東皇早恩斷情絕,從此自由之身了。」

    錢英豪道:「怎會如此?」

    李鳳顏冷哼:「兩個賤父子,竟然暗算我,把我給廢了,我哪還能原諒他們!」

    錢英豪笑道:「倒是意外!玉天君竟然下得了手?」

    李鳳顏道:「事實俱在,無庸置疑,公子若能將小女子治癒,將傾其一生回報!甚至以身相許亦可!」說完媚邪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錢英豪乾笑道:「談笑了,只要在下能治,必定盡全力幫忙,只是尚不瞭解你所受傷害,無法評斷……」

    李鳳顏笑道:「穴道被毀,丹田已破,聽我女說,無上魔功可修復,你傳我就是!」

    玉采儀道:「禪師和橫豎道尼皆有此遭遇,應該不假吧?」

    錢英豪道:「是不假,但得先檢查傷勢再說!」

    李鳳顏笑道:「公子儘管檢查,不必客氣,必要時小女亦可幫忙!」敢情已猜出錢英豪意圖,故落落大方回應,至於女兒若為治傷獻身予他,又有何不可?反正女人遲早要跟男人苟合,矜持只會苦了自己。

    玉采儀雖耳濡目染,觀**漸開放,然要她共同和母親伺候男人,她仍無法接受,乾笑道:「你們好好檢查,我去熬點藥,也好備用啦!」窘困拜禮而去。

    李鳳顏媚笑道:「你要當我女婿也可以!」

    錢英豪笑道:「姑娘說笑了!男女交往,兩情相悅為要,怎可有非分之想。」

    李鳳顏笑道:「我女兒可不同,一般人是難看上眼,倒是公子風度翩翩,武功高強,瞧她那股笑媚之勁,已是對你有所好感,只要多加把勁,佳境可期,當然,你若娶了我女兒,我是不要什麼名分的!」忽地伸手抓住男人右手,往自己胸脯壓去,笑道:「你我都是成年人,還顧忌什麼?」

    錢英豪原仍有禁忌,此時突被挑撥,大膽即起,哈哈暢笑道:「既是你情我願,當然毫無顧忌了!」終撥開衣襟,露出迷人粉嫩酥胸,錢英豪暗歎這妖女的確保養了得,竟若少女般尖聳嫩紅,實是不可多得。

    李鳳顏乾脆將男人拖向床鋪,易客為主替他寬衣解帶,終露出毛茸茸軀體,李鳳顏詫驚:「你是獸體人身?」

    錢英豪道:「如何?練得無上魔功,身體會長毛,你也會變得如此!」

    上次雖曾於鬼域脫毛一次,然未能繼續使用藥水,故又長出,每每發覺女人似有偏好,妙佛倒是不急著處理了。

    李鳳顏一時掙扎:「可以除掉麼?」

    錢英豪道:「可以用拔的,另外雖有秘法,但卻不易獲得。」

    李鳳顏道:「什麼秘法?」

    錢英豪道:「鬼域妖人那裡有脫毛秘法,但得進入取得才行!」

    李鳳顏欣喜道:「只要有秘法,即不是絕症了,公子怎不去取得呢?」

    錢英豪笑道:「獸身亦有獸身好處,久了便習慣啦!日後你便知妙用,光是一層厚皮已是刀槍不入,何需換皮?」

    李鳳顏乍喜:「當真?」自己目前正想報仇,有了護身獸皮,豈非更為安全,已決定先練再說。於是管他獸身亦或人身,終施展出渾身解數伺候男人。雙方一觸即發,一是**色男,一是練有陰陽採補之妖女,這一結合,簡直如魚得水,激情連連,纏綿幾近一時辰始結束。

    錢英豪大呼過癮,那金妙蓮已是箇中高手,李鳳顏更帶三分威力,伺候得他欲醉欲仙,回味無窮,直道若得此女,減壽十年亦甘心。

    李鳳顏但覺媚功奏效,立即要求傳授「無上魔功」,錢英豪表示得喝人血,李鳳顏哪放在心上,直道小意思,錢英豪終把心法一一傳授,畢竟天下大亂,方是他驗證人性本惡最佳方式之一。

    一場邪功傳授正式展開。

    宋兩利不斷修行通靈**,然似乎少了「長生胎鼎」助益,始終進步不大,維持七成功力左右。

    他不禁懊惱,難道破功一次,即得花費更多心力來修行麼?然綠龜法王師父即已表明,破了童身和通靈**無關,唯只和內功修行法門有關,故近日不能進展,可能俗事太多,精神無法專一所致。

    雖然喝得老酒,以醉練功,然玉東皇、玉天君、張美人、張天師,以及錢英豪之事常常浮映腦門,反倒化去不少精神,看來得另尋他法才行。

    宋兩利心**一轉,忽而想及那八口寶鼎,其能發出強音,進而震傷極樂聖王。自己何不以此鼎之音,震去所有干擾,使腦門更加清醒?

    當然,那得在輕微下發音才行,否則弄個排山倒海震音,豈非自尋苦頭?

    他知曉開啟震音方法,且知「靈光鼎」在星天來手中,故應無法發出上次那等震傷極樂聖王之強音,若真如此,事先總有徵兆,逃離就是。

    想走後,他始潛出秘陣,直往九龍寶鼎處潛去。那埋在地底或密窟之寶鼎或許不易用得,倒是山峰上另有一口大寶鼎,鎮得威風凜凜。宋兩利飛身落入鼎中。此鼎數丈高,站在鼎內,只能露出腦袋,若坐身下來,外頭根本瞧不著。宋兩利暗喜,此倒是最佳藏身處之一。

    他盤坐鼎底,想及往昔林靈素鑄九鼎,以及趙佶皇上和李師師私會寶鼎,童貫、蔡京等人偷偷把生辰八字刻於寶鼎一事,不禁慨歎造化弄人,事過境遷,已面目全非,尤其林靈素已被放逐,不知生死如何?他雖行騙得過分荒唐,卻總也對自己有恩,希望其能過得順利,免遭風塵困頓之苦。

    多想無益,宋兩利靜下心來,開始運起通靈**,腦門頓敞開來,唯瑣事不斷浮擾,他遂伸指往鼎壁彈去,震音渾濁不清,心想難道會是身軀重量壓住聲音?遂變通方式,拿出身上碎銀,分置四角,坐著兩銀,另兩銀則頂在雙腳盤,如此一來,身子等於懸空。復往鼎壁彈去,嗡地脆響,果然清脆悅耳。

    宋兩利暗喜,只要嗡聲悅耳,腦門即現一片清明,看來有助於通靈**修行,遂專心彈鼎,藉著震音慢慢修行。那震音和腦波混處,靈合說不出清明暢快。實是受益匪淺。

    就此,他藉用著天籟仙音般鼎音,不斷衝擊腦門,感應效果漸漸浮現出來。這口「音光鼎」似充滿無限罩門,每一處,每一角皆蘊藏著無盡變化,似若無數仙女潛藏其中,而隨時以不同樂器發出不同聲音般,讓人數之不盡、聽之不絕。

    然從清晨修行至深夜,那淡淡鼎音已無法滿足宋兩利需求,他得接受更強刺激及挑戰,然若敲得過巨,豈非引來他人注意?但不加強震音,豈非徒耗時間?衡量之際,終決定彈鼎煉功,畢竟若引得眾人注意,自己躲在鼎裡,未必會被發覺。

    想定後,他先溜至神霄金寶殿,裡頭置有供品及烈酒,先盜飲幾杯及啃去一隻八寶雞後,始潛回鼎中。再次運起通靈**以修行,待腦門頓開之際,再彈向寶鼎,此時鼎音並非若蜜蜂輕鳴,而似古磬長鳴,於深夜中格外悅耳,霎時引得附近守衛注意,有人喊道:「寶鼎生音了,奇跡出現啦!」

    有人道:「可要告知皇上?」

    另有人道:「要說亦非我等去說,應由神霄掌門去說?」

    另有人道:「對對對,皇上說不定在溫柔鄉,被此一吵,豈非要砍人腦袋,我才不幹這種事!」

    守衛議論後,仍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免惹事上身,宋兩利倒也安心修行。

    忽聞靈真道長年瑞祥聲音傳來:「寶鼎雷動,恐有事發生!」他乃接任神霄派掌門一職,狀況發生於自家門前,當然過來瞧瞧。

    宋兩利暗道還是來了,立即感應過去,道:「年掌門麼?我是宋兩利,藏在寶鼎裡頭,乃藉鼎煉功,並無任何靈動之事發生。」

    年瑞祥乍喜:「小神童你回來了?」他原在宮外神霄寶殿當住持,對小神童通靈之威力甚是佩服,雖已接掌掌門一職,算是童貫人馬,然對靈界之事仍另有尊崇,故宋兩利亦對他持之以禮,一切自在不言中。

    宋兩利笑道:「你且當作寶鼎靈動即可,我煉成了,自然會走人,不給您添麻煩,呃,對了,待會回去時,小心路上枯枝,以及鳥蛋!」

    年瑞祥皺眉:「小神童有感應麼?」

    宋兩利道:「有一點,總覺你會被鳥蛋打中頭部。」

    年瑞祥拜禮:「那老朽可要小心了!就此告別!」此處離神霄金寶殿約里許,植有不少蒼松翠柏。高聳入天,他既得啟示,故行走間特別注意頂空枝葉。在此夜黑風高,枝葉果然蕭蕭擺盪,時有飛屑枯枝落下,年瑞祥閃著行走,倒也相安無事。

    眼看半里路途已過。心想難道是小神童玩笑之詞?然再行百丈,忽見臂粗枯枝啪然斷裂,直往下砸,年瑞祥詫訝躲閃,枯枝右側落身,差點砸中肩頭。他正慶幸躲過一劫,欣喜道:「還好未見鳥巢翻卵落下!」

    他原是掠身躲閃,目注枯枝,未曾注意地面,此時落腳之際,竟然踩及滑石,唉呀踉蹌,倒跌地面,腦袋擠往杜鵑花叢,叭地一響,竟然碰著鳥巢,一口氣砸破兩顆鳥蛋,嚇得他怔愣當場,詫道:「小神童當真靈力已達天人之境,能知過去未來?自己已是小心萬分,仍免不了著了道兒?」此鳥巢並非築巢於路邊杜鵑叢中,而是風吹落下,當時並未破去,自己竟然湊上一頭,倒是命中注定了。當下拜禮說道:「小神童您倒厲害無比,能知過去未來,不知在下是否另有劫難?」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欣喜道:「半年之內並無災難,倒是你真的砸了鳥蛋?」

    年瑞祥道:「兩顆!雖非天上落下,乃自己砸去,仍算應驗!」

    宋兩利呵呵笑道:「好像靈驗了……」

    年瑞祥道:「小神童已達天人之境,可喜可賀。」

    宋兩利道:「待我多煉幾回,功夫更紮實再說!」

    年瑞祥道:「那不打擾了!」拜退後,摸著腦袋,似笑非笑說道:「還真是靈驗!」更對小神童敬佩不已。

    宋兩利發現有此預知之能,大為欣喜,敢情通靈**又更精進一層,若能達天人之境,倒是變得活神仙,可進入綠龜法王那等神遊太虛境界!沒想到這寶鼎不但可鎮天下,且能助益腦波清純不染,感應更自清楚萬分。

    他遂不斷敲擊寶鼎,以其震音洗腦,以便煉得更高境界。

    就此鼎音不斷增強,其腦門不斷受擊,原只能通五方法門,現在幾乎能通八方法門、十方法門,甚至十餘法門,雖離佛陀八萬四千法門仍有段距離,然一次能感應十餘人腦門,以凡人軀體來說,恐是獨一無二,頂了不得。

    匆匆已至五更天。宋兩利腦門一片清明,終能穿透而感應出那迎春樓凶宅玉東皇、玉天君住處,比起先前混沌不清,更達不同境界。唯仍不知錢英豪藏身何處,顯然功力仍有待加強。然再敲下去,鼎音恐能傳遍全京城,心**一轉,還是煉功重要,縱使童貫、趙佶趕來又如何?登時加勁敲,寶鼎不再是「嗡」、「咚」之音,而是「噹」若洪鐘,震得其他寶鼎一併共鳴般聲震十數里,全城皆可聞。

    那震音過處,宋兩利腦門一緊,全身血氣翻騰,這才知曉當時極樂聖王為何受傷。

    然它的確有清心醒腦作用,故不斷又敲擊二次三次……,已震得頭昏眼花,血氣欲衝口而出,若再下去,恐將內受沉傷。正猶豫是否再煉之際,綠龜法王幻像浮現腦門,笑道:「恭喜通靈**更精進一層,唯你幻像未除,應只聽其音而未覺其音,讓腦波混著音波散去,當助益匪淺,而非以耳膜迎受之,那將傷及自身,切記萬象皆空,聲音亦不例外!」說完閃失不見。

    宋兩利頓有所悟,暗道對了,血氣翻騰,全因鼎音鑽耳結果,此若魔音穿鑿,定力不夠,自受內傷,得將腦門、耳根分際出來,以腦門受之,後對其耳根,如此方能煉得至高無上境界。於是試著禪定下來,不斷阻擋鼎音入耳,而讓腦門受之。然他越是想阻擋,威脅越強,弄得他幾乎走火入魔,血氣分崩散去。被搗得呃呃疼叫,綠龜法王終又現形斥道:「既無『音止』,哪來阻擋,不會試著以『定禪神通』解之?」

    宋兩利詫道:「『定禪神通』?」想及當年波葉尊者的確曾以此神通替自己開天眼,然要如何「定禪」卻未傳授。

    綠龜法王道:「『定』即『專一』、『禪』即是『空』,現在傳亦來不及,自己修悟吧!難道不會左耳進右耳出?」

    宋兩利頓有所悟:「懂啦!」終照著指示**著:「左耳進,右耳出,定即是專一,禪即是空,專一的空!」邊**邊學,想把震音變得虛無,至少讓它左進右出,右進左出,竟然慢慢適應下來,綠龜法王始滿意說道:「當年偷懶未煉定禪神通,現在終嘗苦頭。往後再偷懶,有得受!」說完閃失不見。

    宋兩利哭笑不得,自己豈是不想煉,而是根本不知法門,心**一轉,暗道:「難道又是那句:『萬象皆空之虛空法門化身?佛眼無界,忘形忘我,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界!』」他邊**著「虛空法門」修行要訣,且一勁引著鼎音左耳進右耳出,右耳進左耳出,一時間終較能平復血脈,雖然此並未達到「空」之境界,卻也用得疏通之法,遠比阻擋來得實用,故仍能撐下去。

    宋兩利為求突破天人之境,終全力敲擊寶鼎,當地暴響,震撼全京,那鼎音強勁搗來,竟又震得他頭昏眼花,然感應卻更清明,他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再次全力出擊,這一敲,咚地一響,竟若敲悶鐘,但覺奇怪之際,豈知音波已傳至其它七口寶鼎,引起共鳴,那原是咚悶之聲漸漸化開,及至後來,竟匯聚成狂濤駭浪般轟轟衝來,不但寶鼎抖動,更震得山峰抖顫,全城地震般顫著,宋兩利怎能受得了如此強波駭流,腦門受擊,無法承擔,唉呀一聲,昏死過去。

    那鼎音卻震得全城皆驚。大清早,無數人已逃出街道,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說是寶鼎靈動,吉祥無比,有者說是無故震音,將有天變,好壞各半。

    然那徽宗趙佶自許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對此靈動之事最為敏銳,哪顧得躲在婉容小妃劉玉兒懷抱,趕忙跳身而起,換穿道袍,直道:「寶鼎雷動,大吉大利!必是擊敗金軍所現祥兆,快聚文武百臣祭之!」聖旨一出,滿朝文武百官匆匆趕往後宮萬歲山區,跟著趙佶祭拜天地。那靈真道長瞧在眼裡,笑在心裡,但怎敢點破事實,只能作樣拜去。

    宋兩利雖昏沉,但徽宗趙佶、童貫等人到來,他腦門仍有感應,不禁對趙佶發出喝喊:「你這昏君啊!連大金如虎想併吞大宋江山都不曉得麼?」

    趙佶心神一楞,暗忖:「怎會有此**頭?」立即問向童貫:「你當真擊敗金軍了?」

    童貫道:「皇上明查,若未擊敗,奴才怎能回師慶功?」

    趙佶頓喜:「說的也對。」

    蔡京道:「皇上早起,恐想的太多了。」

    趙佶道:「說的也是!」

    宋兩利感應再攝來:「明明大金未亡,你怎可粗心大意?」

    趙佶道:「本尊並未粗心大意,只要金國敢來犯,定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宋兩利腦門忽有所覺,道:「算了,天注定你還有幾日逍遙光景,屆時便知!」

    趙佶笑道:「本尊當知天命,逍遙日子必定久遠,閣下何路仙神,道行未必比本尊深,快快離去吧!」神霄長生大帝君,身份、道行何等之高,又豈是小小仙神能左右,趙佶根本未當回事。

    宋兩利暗歎事已至此,完全無法勸之,唯靠天命安排了,不再回應。

    趙佶則先拜天上玉帝之後,再返往神霄金寶殿,坐往金身位置,再接受群臣膜拜,早朝即以此打發。他則靜坐禪定,修行天人之界,自以為靈魂能出竅,在天上、人間逛得一陣後始收功,直道玉皇大帝那兒已溝通完畢,天下一切太平,要年瑞祥多多祭拜寶鼎,方始滿意而去,全然已若神仙化身。

    宋兩利漸漸醒神過來,腦門疼痛已去,卻發現已全身是汗。方才受及寶鼎雷動,實是驚險萬分,但逃過此劫後,腦門清晰不少。隨時可感應出趙佶以天神自居;童貫正想找魚景紅報佳音;蔡京準備為兒子繼位而努力;王黼卻和梁師成串通,想收拾蔡京;年瑞祥則不斷祈禱國泰民安、避去劫難;錢英豪竟然潛往附近窺探……。

    宋兩利心神一凜,錢英豪武功高過自己,不得不防,暫時收去通靈**,讓其毫無所覺探來,並未發現狀況後退去。

    錢英豪暗忖:「原以為宋兩利在搞鬼,但似乎並非他所為,還是回去伺候美嬌娘吧!」

    腦門虐喜傳開,揚長而去。

    宋兩利卻感應出對方所思,詫道:「他當真和李鳳顏混上了?!」腦門搜向遠處,終幻出李鳳顏正在練魔功情境,這還得了,只要一人練魔功,將可能犧牲百人性命以取人血,對方一向殺人如麻,根本不在乎,得想辦法阻止才行,心**已動,突又傳來玉采儀潛往東門小巷,準備殺人取血意**,宋兩利捺之不住,大喝:「玉采儀你想幹啥?!」

    玉采儀乍驚,斥道:「我的事你管不著!」深怕被窺秘密,趕忙拿出五支銀針往腦門刺去,正是「五鬼定魂術」以避攝腦。

    宋兩利頓覺幻影已失,怎敢停留,趕忙掠身衝出寶鼎,直往東山掠去,一縱數里,穿出萬歲山,落於東街。感應不了玉采儀,卻攝及被追地痞,立即追去,連闖烏衣巷、三麻巷、桂春巷,終在幸發巷逮著玉采儀。她正追殺一名三十歲上下暴牙地痞,喝道:「姑娘只要取你一碗血,逃什麼勁?」若非顧忌毒蛇咬身,壞了血液成分,她老早放出毒蛇咬死對方,何需追得如此辛苦。此時她則一手拿巨碗,一手抓利刃,怒氣咻咻攔那暴牙地痞,兩人似已追逐一陣,各自喘息不已。

    那地痞驚懼叫道:「姑奶奶饒命吧!你那碗血恐也太大碗,被你要去,焉有活命?小酒杯倒可考慮考慮!」

    玉采儀喝道:「命重要,還是血重要?再逃,連你腦袋砍下!」那地痞仍想逃,玉采儀冷喝,利刃終於射出,直中對方左大腿,迫得他跪地難起,沒命求饒,玉采儀掠近七尺,冷笑道:「再逃亦是如此結果!拿血抵命!」抽出利刃就要斷其腕脈,那地痞尖叫欲倒,卻難逃噩運。情急中,宋兩利已迫近,趕忙打出石塊,擊偏利刀,惱得玉采儀大怒:「誰敢壞姑娘好事!」轉身即要打出紅線姑娘極毒之蛇以咬死對方。

    宋兩利卻用攝力攝向毒蛇,喝道:「去撞牆吧!」那紅線姑娘怎知腦門不堪用,盡往左牆頭撞去,撞個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玉采儀見狀怒道:「宋兩利你敢壞我好事!」蛇鞭頓抽過來,其厲若蛇,直追宋門面,毫不留情。她原已任性習慣,且行走江湖,有毒蛇護身,一向無往不利,誰知碰上宋兩利竟然全數不管用,在此情急之際,只有以快打快,方能奏效,殺招在所難免。

    宋兩利素知她任性和反覆無常,不敢大意以對敵,見其蛇鞭抽來,立即反擊,一式「水柔功」反竄毒鞭,正是以柔克剛,伸手扒個正著,蛇鞭無處躲閃,硬被拖帶過來,玉采儀大駭,正待鬆手,改換霸龍仙掌以及射出所有毒蛇,然而宋兩利此時武功之高,恐連玉東皇亦難以百招之內論輸贏,玉采儀又怎是敵手?只見得宋兩利腦門一攝,喝道:「給我乖乖賴在那裡別動!」

    玉采儀腦門一沉,縱有「五鬼定魂術」幫忙,仍難以招架超強攝力,只這一沉,宋兩利已撲來,數指截其穴道,玉采儀終被制住。

    玉采儀沉腦而醒,已發現動彈不得,氣得哇哇大叫:「宋兩利你卑鄙,敢耍無賴手段,破我五鬼定魂術,還不快放了我,找死麼?」

    宋兩利詫道:「是你把五鬼定魂術授予張美人,她也會用?」

    玉采儀冷道:「自己去問我哥哥,敢壞我好事就是無賴!」

    宋兩利冷道:「什麼好事?竟敢幫著你娘練無上魔功,四處想殺人取血,你著了魔不成!」

    玉采儀喝道:「那是我家事!」

    宋兩利喝道:「殺了人就是我的事!」

    玉采儀斥道:「誰殺了人!我只想要一碗血罷了!」

    宋兩利轉瞧,那暴牙地痞已開溜,倒是未被她殺死,道:「練了無上魔功,你娘必定瘋狂殺人,這件事我管定了!」

    玉采儀怒道:「你是暴君麼?專管我家事!」

    宋兩利道:「不錯,專管你這瘋狂母女之事!」不等玉采儀回答,一手截其啞穴,抓扣身邊,飛掠而去,目標正是東佳客棧。

    玉采儀掙扎無效後,發現宋兩利前去目標,暗自欣喜,只要一到地頭,妙佛禪師錢英豪一現身,必定給予痛擊,一切自可迎刃而解。老實說,被此捉弄,她卻諧謔遠比痛恨多,畢竟宋兩利乃首位闖入自己心扉男人,若非立場對立,恐結為夫妻,且瞧他能耍由何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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