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仙島寬廣十數里,林木參天,宛若原始森林。馬中凸案處,但見瓊樓玉宇,神秘古香,遠遠瞧來又似人問仙境。或見雲霧飛來,掩裡島案,更顯仙氣十足。傳言早年太上老君即曾在此築廬修行,臨去題得「天韻仙音」四字於盧前案頂,至今仍仙跡不減,唯玉東皇為顯仙跡,將其鑿寬如豆,且塗金漆,以現金光普照,十里可見,以顯神威,然卻顯得鄙俗不少。
玉東皇在抓得秦曉儀回島後,即軟禁在此「天韻仙音閣」。坐居此峰,面對懸崖大海,每有浪濤卷舒,風起雲湧,總傳來無盡天籟韻音,是讓人聞之陶醉神往,進而做幻天仙神飛而去,異常舒服。
「天韻仙音閣」乃以太上老君隱居之仙廬為基而加以穿鑿成屋,當年秦曉儀亦曾參與策劃,故鑿來鬼斧神工,卻不失典雅,實若嵌在天界之白玉仙宮,極盡靈秀。
然秦曉儀此時乃被接來此處,根本無暇欣賞美景,鎮日斥著玉東皇快放人,然玉東皇難得奪回初戀愛人,怎肯放手,他尚且日夜大獻慇勤,想挽回美女青睞,實若無賴漢想追美公主,氣氛詭異已極。
秦曉儀武功被封,根本離開不了天韻仙音閣,她卻牽掛女兒及小孫女安危,冷道:「把我女兒找來,另有小孩,否則一切免談!」被抓來此島已一天一夜,她甚擔心女兒病變,壞及大事。
玉東皇將人隔離,即在便於各個擊破,否則母女一起,他如何能追得女人心?聞言諂笑道:「儀妹妹別擔心,天君照顧她們母女無微不至,如何不敞開心情,與小哥哥我再續前緣呢?」
秦曉儀怒道:「放尊重些,我是張夫人,早已和你沒瓜葛,你若再胡來,小心我跳崖自殺!」靠向玉欄急欲躍下。
天韻仙音閣築於半案崖,外緣只築半身高玉石欄杆,若此跳下,恐將喪命。
玉東皇原想以此閣獨立出來,單獨軟禁對方,以便和自己談情續愛,誰知欲給她自殺機會,不禁切急:「儀妹妹千萬別想不開,咱有話好談。」
秦曉儀冷道:「無話可談,你若不遵,我便死去。」
玉東皇急道:「遵遵遵,依你依你,但你也該好好陪我幾天,總不能如此絕情吧。」
秦曉儀道:「陪你可以,幾天後,你要送我回京。」
玉東皇道:「好,但要陪半個月。」
秦曉儀道:「七天!」瞧及猥瑣如猴男人,此已是極限。
玉東皇道:「十天。」
秦曉儀道:「十天!」語氣甚堅,玉東皇道:「好好好,誰叫我是你愛人,依你就是,呵呵,為愛得要犧牲。」
秦曉儀道:「還有,不准說「愛人」兩字。」
玉東皇一楞:「你我本就愛人……」
秦曉儀斥道:「再說,約定取消!」
玉東皇大急:「好好好,不說不說,叫你儀妹妹總行,一切依你了。」曖昧一笑,為愛犧牲竟然甜美無比。
秦曉儀道:「還不快去把我女兒及小孩帶來。」
玉東皇道:「儀妹妹千萬要對我好啊!」
秦曉儀道:「把人帶來,我即對你好。」
玉東皇欣笑:「好極好極,小哥哥我這就去!儀妹妹快快退開玉欄,外面風大,極是危險。」秦曉儀移步入內,玉東皇交代萬千,這才興高采烈飛也似地掠□而去。
秦曉儀暗暗輕歎,為了女兒,多少得犧牲了。想來玉東皇未必敢對自己如何,若真出事,只有一死贖罪,唯十天光景,丈夫或小神童應會趕來救人,否則也該逼他放人。
然想及玉東皇變得瑣猴模樣,行事亂顛,實不知他能否守信諾。
一切皆未定數,秦曉儀只能祈禱一切順利,且走一步是一步。
玉皇仙宮共分五廳,除了正殿外,另築玉皇殿,為玉東皇所居,左有「瓊瑤樓」乃夫人起居,可惜已是空樓。後殿右築「太義殿」,乃王天君住處,左築「靈仙閣」則為玉采儀住處土雙殿相差百丈,居中卻有天然鴻溝隔開,溝崖蜿蜒,寬約十丈,深約五十丈,碧草蘭花茂盛,蔚為奇觀之一,另置一座白玉拱橋相通,題為「天仙橋」別有景致。
張美人和小孩張驚美則被囚在「太議殿」。然除了玉天君不斷想喚醒張美人外,好事且好玩之玉采儀亦日夜在場,妖法不斷耍弄,她甚至扮成道士,學得宋兩利想以其人之道,治及其人之法,但效果似乎不彰,張美人照樣一口咬定自己愛人是江南人土趙書鴻。小孩則為阿姨友人所生,急得玉天君慌頭慌腦卻一籌莫展。
張美人未若母親能自由活動,而是被綁於床上,可坐可臥,卻超出不了下床範圍。
嗔恨喝道:「恬不知羞恥,我乃張天師之女,和玉皇仙島是世仇,你們敢迫我要認丈夫,不覺丟臉麼?」
玉天君急得快掉淚:「難道你我海誓山盟全忘了?洞庭湖上,天台山日下,京城樓前,哪一次不是刻骨銘心,海誓山盟?」往事已不知說盡千百遍,張美人總是目光抖顫,仍是不醒,全以無恥下流應對。
張美人當然有所感觸,然竟全是浮起和宋兩利纏綿排側情景,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和江南書生趙書鴻關係。玉天君之洗腦,已讓她漸漸失去宋兩利臨時洗腦之印象。
玉采儀手中桃花木劍,又要出數道靈符,直**著魂歸來兮,靈符化去,張美人始終不理且不醒,耍得她已疲累不堪,道:「哥,得用「五仙定魂術」啦,否則什麼茅山法門、天師法門、甚至神霄法門皆用過,根本無效。」那茅山法門乃方虛默所傳,法術正統,其他者乃其有樣學樣,自行悟通,反正試驗,參試幾招何妨。
玉天君卻因宋兩利警告「五仙定魂術」將會傷及人腦。他始終不敢再試,道:「想想他法,五針刺腦,多少受損,我可不願她受到傷害。」
玉采儀道:「我連爹都敢用,還怕何傷害?」
玉天君道:「所以爹現在瞧來瘋瘋顱顱,不甚正常。」
玉采儀邪笑:「你敢說爹壞話!」
玉天君道:「我說的是實話。」
玉采儀道:「不對,爹是因為秦阿姨跑了,娘又死了,他才變得如此,根本和定魂針無關。」
玉天君道:「可是針上有毒,用多了總不好……」
玉采儀道:「放心,我對毒研究已深,什麼解不了的?何況定魂針又若針灸,多少大夫輕輕一刺,全落腦門,皆沒事,你別讓宋兩利給唬了。」
玉天君信心不禁動搖。
玉采儀道:「你要甘心一輩子看著妻子愛別人?」
張美人怒道:「誰是他妻子,說話小心些,否則割你舌頭!」
玉采儀笑道:「放心,過不久,你即會感激我了,說不定還會叫我媒婆呃!」
張美人怒斥欲撲,卻被綁住,扯得床鋪咋咋震響,狀若瘋虎,「要我撕了你們麼?」
玉天君見狀疼心不已,歎道:「妹妹用吧!我實不願見得心上人變成瘋女人,再此下去瘋者將是自己,還好爹已用過,似乎未受害,副作用應可降至最低。」
玉采儀邪笑:「還是娘留下秘法最好。」將桃花木劍丟棄,罵道:「宋兩利耍木劍,看是騙人了!」立即抽出五支銀針。閃閃生光,張美人見狀怒道:「你們想幹什麼?」
玉采儀笑道:「讓你清醒,也算是功德一件。」
玉天君道:「別怕,馬上即可復原。」
張美人厲道:「想洗我腦子,休想!」登時張嘴欲嚼舌自盡。
玉天君見狀驚叫,撲前過去,亦覺過慢,登射指勁,點截其穴,張美人僵坐落床,口不能言,雙目仍瞪。玉天君感傷道:「阿美你原諒我,待你醒來即知一切了。」
張美人恨之入骨卻難自處,淚水已流。
玉采儀道:「哥,把人抓來,早用早舒服。」玉天君暗歎長痛不如短痛,抓得心上人置於床前,玉采儀怪咒一**,銀針立即刺其腦門五處穴道,張美人登時昏迷。
玉采儀道:「張美人,你就是玉天君妻子,根本不是江南書生趙書鴻妻子,那小孩也是和玉天君所生,是玉家親骨肉,連速記住!阿牟尼阿牟尼……」咒語**得神魂帶勁,想及什麼,轉向玉天君:「哥你也幫忙!」玉天君頓解,立即加入施法,兄妹**若扎童,張美人身形直顫,腦門詫亂生疼。
兄妹倆足足耗去一時辰,方自收拾,拭去額頭汗水,休息休息。
玉采儀道:「應該成了!」右手一伸,抽出腦門五銀針,張美人幽幽醒來,兩眼顯得渙散。
玉天君急於證實,道:「張美人可認得我麼?」張美人冷目瞪來,未作反應。
玉天君道:「我是阿君,記得麼?你是我妻叫阿美!我們已海誓山盟,結為夫妻了。」
張美人還是冷目僵直,毫無反應。
玉采儀道:「哥問的不對,她當然知道你姓名,應該問她有關男人之事。」轉問張美人:「你的男人還是趙書鴻麼?」
張美人冷道:「誰是趙書鴻?」
玉采儀聞言哇地捏緊雙手,激動道:「哥,成啦!她不再認識趙書鴻,腦袋清醒啦!」
玉天君亦激動萬分:「阿美,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可認得你丈夫是誰?你女兒是誰?」
張美人冷道:「我女兒在哪裡?」
玉采儀又擊掌:「成啦!她原不認女兒,現在認了,太棒了。」
玉天君欣喜且關懷道:「美兒在隔壁房,我怕你神智不清,傷了愛兒,故移到隔壁,放心,照顧得很好。」
張美人冷道:「誰神智不清,胡說八道!」
玉天君乾笑:「定是是,我胡說八道!」
玉采儀道:「他是你丈夫,你不認得?」
張美人瞧向玉天君,道:「我丈夫……」目光渙散,玉采儀趕忙推近玉天君,道:「他就是你丈夫,瞧個清。」
玉天君乾笑:「是,我是!」身形靠得甚近。
張美人喃喃說道:「我丈夫……」
玉天君道:「就是我!」
玉采儀道:「該不會是趙書鴻吧?」
張美人道:「胡說八道!」
玉采儀暗喜:「那就是他嘍!」
玉天君道:「是,就是我!」
張美人突地怒吼:「我丈夫是宋兩利!」猛往前撲,身子雖僵硬,卻夠她倒下,嘴巴正落於玉天君大腿,猛咬勁咬,疼得玉天君厲叫,詫駭推人而逃,右腿褲管已裂,留下齒痕深紅。
玉采儀詫道:「怎會如此?」趕忙**咒,想再攝控。
張美人咆哮吼道:「該死傢伙,要是我丈夫小神童宋兩利前來,一個也逃不掉。」
玉天君幾乎落淚,努力半天竟然毫無效果,甚至更嚴重地變回以宋兩利為丈夫,實所料未及,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玉采儀急道:「哥快幫忙,咱再來一次,方才只洗了一半,她是忘掉趙書鴻,再洗一半,即可復原。」
兄妹倆又將張美人抓著,再刺銀針,二度洗腦,此次要得更久方撤功,然張美人始終仍咬定宋兩利為丈夫,且咆哮更為厲害。
玉天君已落淚:「沒辦法,她中得宋兩利先天移神換靈洗腦功,天下無人能解!」
玉采儀仍不信邪:「怎會無解?第一次不是解了趙書鴻,必定咱下勁不夠猛,再來一次。」
玉天君道:「行麼?莫要讓他受傷害。」
玉采儀道:「一定行,快抓住她!」
玉天君勢成騎馬,只好再次行動,張美人兩次受刺,腦門甚是疼痛,且時問過久,穴道已解,登時撲往玉天君,咆哮即咬:「我丈夫是宋兩利,誰過來就咬誰!」玉天君下手過輕,肩頭又被咬及,唉呃疼叫不已。
玉采儀見狀急喝撲來,三人幾已纏成一團,玉采儀見張兇猛,急叫快刺她穴道,玉天君卻不忍,未出手,玉采儀喝道:「我來!五針下去,要她倒床不起!」五支銀針又抓出手。
此時玉東皇方從天韻仙音閣趕來,忽聞斗聲,以為有變,登時快步掠身衝進,乍見此狀,怒喝:「搞啥名堂!」雙手插腰,氣勢拉開。君儀二人乍聞,詫然跳開,臉面窘熱。
玉東皇喝道:「叫你們好好照顧她,倒是輪斗麼?」
玉采儀窘聲道:「孩兒正替她恢復洗腦之害。」
玉東皇斥道:「那也容不得你耍得像妓女般在床上亂滾,爹如何教你要莊重、要淑女全忘了!」
玉采儀趕忙應是,蹲身為禮,裝出淑女模樣,然身穿道袍,實是怪異。
玉東皇又自發飆:「誰叫你穿得道袍?想去送喪麼?玉皇仙烏有你這號人物麼?」
玉采儀又自應是,暗伸舌頭,趕忙褪下道袍,恢復淑女羅裙,卻暗自斥罵宋兩利竟敢胡亂讓她惹禍。玉天君暗笑於心。
玉東皇避向兒子:「你也差勁,要你照顧媳婦兒,你敢非禮她!」
玉天君急道:「孩兒不敢!只是媳婦兒又認宋兩利為丈夫了。」
張美人斥道:「誰是你媳婦?我丈夫是宋兩利!」
玉東皇道:「宋兩利便宋兩利,我只管把你送給你娘!快跟我來吧。」為了秦曉儀,任何事已是次要。
五天君詫駭:「爹!怎可把她給人?宋兩利根本不是她丈夫!」
張美人怒道:「明明就是!少纏我!」
玉東皇道:「我只把她送給她娘,哪來兩粒三粒?是你的便是你的,逃不掉?」趨前即要抓人。
玉天君攔住:「爹!治好她再去。」
玉東皇道:「等你治好,爹已死了!」伸手逼退兒子,牽及張美人,即要帶走,張美人掙脫:「少碰我!」想咬對方卻覺猥瑣,噁心難下口。
玉東皇恍然哈哈笑道:「說得也是!」截斷繩索,道:「跟我來!」母雞帶小雞般走去。
張美人道:「我要我兒!」
玉東皇道:「說得也是。」
喚向玉天君:「小孩呢?」
玉天君一時難回答,張美人道:「在隔壁房!」
玉東皇道:「走!」引著張美人行去。
玉天君急道:「爹:您要帶她去哪?」
玉東皇媚邪一笑:「當然是去找她母親,我的儀妹妹,放心,人還在島上,她走不掉。」帶著張美人已推開隔壁房,嬰兒正於床上熟睡,張美人欣笑:「驚美你可好麼?」趕忙抱起。
玉采儀兄妹仍追後頭。玉天君切聲道:「爹何不把秦阿姨帶來,免得人在高處,甚危險。」
玉東皇哈哈笑道:「既是儀妹妹決定,聽她的便是!」帶著張美人揚長而去,一路暢笑不斷。
玉天君仍想追。玉采儀道:「哥別追啦!沒見著爹一副陶醉模樣,定是吃了秦阿姨迷湯,你喚不回爹的。」
玉天君急道:「那該如何?」
玉采儀道:「從長計議,反正五仙定魂術已失效,她且未離開仙島,多的是機會,咱先研究研究醒神術如何?」
玉天君道:「研究你去,追人我去!」實放心不了心上人,立即跟追而去。
玉采儀歎道:「世間癡男子,有苦頭吃褸!」想及劉通亦腕得可以,但她卻無感覺,倒是宋兩利,暗道:「若他癡情予我,且可考慮。」想及宋兩利龜模龜樣,竟也升起捉弄快感:「下次玩死他!」掠往天仙橋,往溝崖瞧去,道:「好久沒喂蛇啦!」竟縱下溝崖,踏著茂密樹枝及凸崖,輕易可攀落。
仔細瞧來,崖面不但長樹生蘭,且有無數洞穴,裡頭幾乎藏盡無數毒蛇,大大小小恐成千上萬之多。玉采儀稱此為蛇崖,名副其實。
她落人崖底,找得一密洞,毒蛇盤據四周,她卻毫無畏懼,直接進入洞中,拿出大口箱子,往天空一丟,數萬毒蛇彈出,霎時引來毒蛇亂竄,貪婪搶食,蔚成奇觀。
玉采儀欣笑不已,直道好寶寶,吃得飽,身體壯,好辦事。隨又溜入蛇洞中修行巫法。
玉東皇甚快將張美人帶往天韻仙音閣崖下。張美人武功被封,玉東皇只好勉為其難陪著她,登往羊腸險徑。終能登上仙閣。
秦曉儀已等在外頭,母女相會,甚是激情,雙雙擁摟不捨。玉東皇暗道:「抱摟是我,那該多好。」
母女激情處,終落淚水,嬰兒驚動哭叫,始將兩人嚇開。
張美人急道:「乖!驚美別哭,娘餵你吃奶!」當真欲解衣衫以餵母乳。
秦曉儀見狀大駭,此嬰早已改名叫秋雲,怎又變回驚美,她且將女嬰當女兒?難道洗腦**已讓玉家破去,抑或另有名堂?急問道:「她爹是誰?」
張美人道:「宋兩利啊!這死沒良心的爹,又拋棄我倆母女,不知躲到何處去了!」
秦曉儀暗噓氣,還好是宋兩利,反正他不在,暫時可撐著,若變玉天君那才麻煩,道:「宋兩利較忙,所以不便過來……」
張美人冷道:「哪是怕,根本是逃躲,打從生下驚美,也沒見他照顧一天,娘別被他騙了!」仍想脫衣餵乳。
秦曉儀道:「裡邊去吧!」張美人意識到玉東皇存在,立即步入內廳。
玉東皇欣笑道:「可好可好,她走了,你我可重溫舊夢啦!」
秦曉儀既已答應條件,不便再躲閃,冷道:「你待要如何?」
玉東皇道:「陪我七天,遊山玩水啊!」
秦曉儀道:「只在附近,且不准你碰我。」
玉東皇道:「可是此處儘是懸崖峭壁,怎能不碰?」
秦曉儀道:「恢復我武功。」
玉東皇掙扎:「這……」
秦曉儀道:「還怕我逃了不成,你何忍待我如此?」
玉東皇恍然,敢情是怕她跑了,但此哪是真誠之愛,登時拱手道歉:「哥哥我一時疏忽,尚祈見諒,儀妹妹切莫懷恨,立即替你解禁!」數道指勁點來,秦曉儀終恢復功力。
玉東皇欣笑道:「想當年翩翩翱遊仙島,何等愜意!」
秦曉儀懶得回憶道:「把我女兒禁制也解除!」
玉東皇詫道:「不必吧。」
秦曉儀道:「誰說不必,她待在此半山峰,要是失足摔下,誰要負責?」
玉東皇道:「我可派女婢前來。」
秦曉儀道:「不解她禁制,我不走。」
玉東皇暗忖,在此仙島,不但機關重重,且無船隻是逃不了,且以張美人武功亦起不了作用,既已計劃七日游,當給愛人最佳印象及回憶,登時擺出王者氣度,道:「儀妹妹說如何便如何!皇哥哥我這就去恢復美人功力!」拜禮後掠身而去,及至閨房門前換得張美人,幾指點去,笑道:「恭喜恢復武功,仙島任你游。」拜禮後禮貌退去。
張美人耍著手腳,暗道好極,逮著機會得給玉家人顏色瞧瞧。
玉東皇奔往秦曉儀,風度翩翩笑道:「儀妹妹可以走了麼?」
秦曉儀暗歎,掠行而去。
玉東皇立即追來,他武功高過秦曉儀,不斷跟緊且做出情侶聯袂親匿狀,秦曉儀幾乎感覺對方貼緊,幾已達肌膚相親地步,唯未沾身,秦曉儀不便喝止。
雙方掠行半里,已抵聽海崖。望眼而去,一片碧海青天,海聲濤濤,佳景天成。秦曉儀自知此即和玉東皇初戀秘處,然事過境遷,徒增感傷罷了。
玉東皇卻興致勃勃,道:「儀妹妹可記得當年你我海誓山盟?且在崖壁讀得詩句,就在左側呢!」伸手指去,左崖顯著兩行靈秀字跡:蒼天易老,此情不變;浩海龍枯,真愛永世。
且有署名「皇」、「儀」兩字,右行為玉東皇所書,字跡較粗勁,左迸為秦曉僅所書,字跡絹秀,事隔多年,已斑駁見苔,然詞情款款,仍讓時光倒轉,深情湧現,往昔男歡女愛情景一一浮現。
玉東皇激情難忍,**得幾遍,淚流滿面,直道:「蒼天易老,此情不變,浩海龍枯,真愛永世啊!」
秦曉儀觸景生情,亦顯激動,往事美憶讓人回味,當年玉東皇何等風度翩翩,迷倒眾生且又對自己傾心,若無巨變,自己原必嫁予他啊!想來目眶亦濕。
玉東皇道:「海誓山盟應猶在,此情綿綿無絕期,儀妹妹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忍不住伸手握去。秦曉儀暫時沉淪夢憶深淵,忘了提防,被握正著,玉東皇淚水更流:「此後天蒼地老,永世不分離;感謝你原諒我。」
秦曉儀突被「原諒」兩字驚醒,登覺墜得太深,意識使她全身冰寒,便覺左手被握,登斥大膽,猛地甩開。
玉東皇一陣錯愕:「儀妹妹這是?」
秦曉儀斥道:「不可能!一切都已過去,不可能不可能!誰叫你欺騙我,還玩弄別人!」
玉東皇急道:「小哥哥錯了,祈你見諒,蒼天易老,此情不變啊!」
秦曉儀登時想及丈夫張繼先,斥道:「不可能,少用妖法迷惑我!」一怒之下,劈掌崖壁,叭地一響,巖毀字散,任何蒼天、真愛落一地。
玉東皇詫駭不已:「儀妹妹怎可毀去它啊!」跪落地上,拾著岩塊,邊拼湊邊落淚,泣叫著我的蒼天啊,我的真愛啊,我的此情不變啊,泣若小孩,傷心透頂。
秦曉儀見狀又覺太過殘忍,實不該再傷其心,幾乎出言安慰,然心**一轉,若好了他,豈非對丈夫傷害。氾濫感情立即又煞住,暗道:「不能給他機會,否則永遠沒完沒了!」心下一橫,斥道:「那些都是兒戲,豈可當真!」又自發掌,打得岩塊再彈四處,泰半掉落海中,讓他拼湊不成。
玉東皇泣中帶急搶救:「儀妹妹千萬毀不得啊!」掠來撲去,抓了個「愛」字及「不」
字,**得「愛不」,「不愛」,甚是不吉,已將「不」字掃至崖角,「愛」字則落於口袋,死命也要護著。
秦曉儀毀去海誓山盟,心神頓寬,暗道好險,冷道:「莫怪我毀去,先前已約定不能提「愛」字,且此題字已不宜保留,毀去也罷。」
玉東皇道:「你也答應要好好陪我,怎可發怒呢?」
秦曉儀暗詫失態了,道:「一人一犯,扯平。此後必守諾言。」
玉東皇道:「再碰上詞句,不准毀去?」
秦曉儀暗窘,當年確實愛過,四處留下不少詞句,他若每每提及,情何以堪,得想法子解決才行,道:「你不帶我去,我就不毀!」然想想也不對,題句怎能留下,豈非一輩子恥辱,且已事過境遷數十年,許多地方已忘,當讓他找出地頭,現場不能毀,回頭再找機會毀去便是,遂改口道:「你不**,我就不毀!」
玉東皇道:「我不**我不**!你不能毀!」
秦曉儀道:「依你!」
玉東皇這才破涕為笑,連連道謝:「讓我們重新開始啦!且等等,小哥哥我去洗把臉!」原是落淚過多,恐有損顏面,立即掠退,於附近山泉取水洗淨,方自掠回。
秦曉儀暗歎,既知如此,何必當初犯巨錯?一切已難挽回,做再多努力亦枉然。然既已答應陪他十天,且守諾便是,不再出言相抗。
玉東皇心智已失,腦門返退往昔,陷入初戀夢情中,哪顯得秦曉儀已是有夫之婦,又帶她前往附近名為鴛鴦島。此島雙峰凸出,實類似女人胸脯,尖聳而美,原名為「仙女□」秦曉儀但覺不妥,改名為「鴛鴦島」,兩隻鴛鴦並排亦成島形狀,亦算貼切,玉東皇既愛心上人,當然讚美不斷,且題字留**。
那綠色島筆禿巖處,左案列有「鴛」字。右案列有「鴦」字。斗大古樸,原是出自兩人手筆。玉東皇只顧說著此島漂亮,卻不敢說及「鴛」字下另有一行小字「鴛飛無盡築香巢」
落款乃玉東皇本尊小名「皇」字。那「鴦」字下當然亦有另一行小字「鴦浴情海共纏綿」落款為「儀」字。
玉東皇此次學乖,遠遠觀賞,妙境愛意無窮。不敢**出,心**卻不斷:「鴛飛無盡築香巢,鴦浴情海共纏綿,多麼詩情畫意且甜蜜啊!」
秦曉儀卻覺窘困不堪,實不敢想像少女時之輕狂,尚未嫁過門即已題下此種肉麻詩詞,暗道羞人羞人,目前看是毀不了,定找機會毀去,否則想來即若芒刺在背,赤心裸露,何等可怕。
她亦猜如玉東皇為何事後又回到年少回憶之中。定是每天孤單面對種種詩詞,久而久之終難自拔。看來實得毀去不可,否則豈非永世沒完沒了?
玉東皇指著鴛鴦島欣笑道:「當年咱且曾在此島戲水共泳,美妙無窮,你可記得?」
秦曉儀冷道:「忘了,什麼都忘了!」心頭卻熱,還好穿了衣裳,但玩至興起處差點脫光,幸好來只蛇,嚇著而散,否則張美人可能要改姓玉。
玉東皇欣笑又道:「難道儀妹妹也忘了題字麼?」
秦曉儀冷道:「要我毀了它麼?」
玉東皇急道:「不談不談,觀之即可!」深怕又失一景美夢。
秦曉儀已決定縱冒性命危險亦得毀去此字跡,它的確露骨得可以。然玉東皇已不敢步往鴛鴦島,秦曉儀卻想得知此島上不知是否另有題字?遂欲登行,玉東皇雖顧忌,卻也拗不過心頭那股雙侶伴遊妙境,終道:「是該去了!」只要留神些,將可防字跡被毀,引著儀妹妹舊地重遊,情濃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