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易,她都是再活一遭的人了,哪裡還相信什麼真愛什麼幸福。
所謂幸福,有時候不過是用以艷羨旁人順便自欺的說辭。
真正的幸福,於她來說,只要靜靜享受此刻安寧便已滿足。
那日的大雪過後,花翎城再沒有飄過雪花,沒有凜冽的北風,只有無限悲愴的寒氣。
這個世界似乎比她想的要複雜些,範圍延伸到花都之外,是未知的茫然。
那天和納蘭潤說話的白衣男子,大概是幻月教的教主,名喚關凌月。
要問她是如何知道,身旁的人,就連驚蟄都曉得那幻月教在江湖中享有何種地位,看來娘娘在某些方面必須要做功課了。
她望著天上的殘月,心裡默算著離下月初一還有整十日。
偏偏就記得納蘭潤問白衣男何時離開,那惜字如金的回答。
因為怕,所以難忘。由衷的希望以後不再見!因為他好像……洞悉了她內心深處的陰暗。
也是奇怪,她好歹頂著北絡七王妃的頭銜,怕個武林人士做什麼呢?娘娘還能被打劫不成?
思想飛舞之間,身後響起一陣平和的腳步聲,納蘭潤在她左側駐足,透過月光望了望這片開得燦然的梅林,難得問了個無聊沒營養的問題。
「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想什麼,也不能告訴你不是?
轉臉看向納蘭潤,怎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曬著月光,猶如美玉石雕,獨獨他劍眉之間皺起淺淺溝壑,看著自己的眼神有幾分威脅的意味,好像在同你說:小樣,皮癢找抽了不是?
忽然覺得剛才的回答太過敷衍了事,「我是在感歎。」
「感歎什麼?」來人稍微舒坦了點,雙目高舉,看月亮。
反正,你就是不能敷衍他。
心裡罵他是個自大狂~嘴上,夏伊妃盈盈笑說,「感歎王爺今日好演技,臣妾真是佩服不已。」
納蘭潤一聲輕笑,「你確定本王在演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