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好不容易尋到天山腳下的「扎合鎮」,其實當小龍女提到天山時,他根本不知道在哪。在父母指點了大致方向後,便上路了。飛了許久之後,發現早不是漢人地界。飛飛停停,也是迷路了好多次,還不幸走偏過頭了。由於語言不通,對異族嘰裡咕嚕的話語,完全一竅不通。世道不好,到這邊做生意的漢人也是越來越少,幾乎看不到了。古時著名的絲綢之路已遠不及現今的海路繁榮,比起從前蕭條了許多。
楊過準備在鎮上買些乾糧,順便打探點消息。不想竟然在這番夷的街上,看到一塊漢字的招牌:「廣仁堂」。大喜過望,真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想著,這家店肯定是漢人開的,語言交流起碼沒問題。應該去問問店家,關於天山上的一些事情,很可能會有收穫。
楊過進去一看,有個18、9歲的漢族青年小伙正在站堂,便過去問他:「小哥,你們掌櫃在不在?」
那小伙一看楊過模樣,也覺得新奇,沒想到在異鄉遇到同族,答道:「我就是這裡的掌櫃,你是來看病呢,還是抓藥。」
楊過一笑,說:「掌櫃的,我想向你打聽些事。」
小伙說:「客官儘管問吧,看我答不答得上來。」
楊過說:「附近的天山上有沒有一些奇怪的人或事?」
小伙說:「客官問的是哪一方面啊?」
楊過說:「比如說有沒有人飛來飛去。」
小伙神色一變,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楊過說:「隨便問問。」
小伙說:「這天山上除了鳥兒會飛,沒有其他東西飛。」
楊過說:「真的假的,我聽說山上有個小龍女,對不對?」
小伙說:「小龍女沒有,冰川天女倒是有一個。」
楊過說:「依照常論,天子就是皇帝,天女就是公主。難不成上面真有位公主。」
小伙說:「客官,你說的話好奇怪。你大老遠跑來這邊,到底有什麼企圖?」
楊過說:「你這個掌櫃說的話也很奇怪。我看我今天應該是找對人了。」
小伙說:「看來你居心不良,告訴你,我們天山派可不是好惹的。」
楊過說:「你們天山派,誰是掌門,共有多少人啊?」
小伙說:「那你又是誰,為什麼問這些?」
楊過說:「我姓趙名伯琮,想上山拜師學藝,小哥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
小伙說:「你年紀太大,又來歷不明,我看還是免了吧。」
楊過說:「不是吧,我萬里迢迢趕到這裡,怎麼說也是一片誠心啊。」
小伙說:「誰知道你是誠心,還是賊心。」
楊過說:「小哥,你對我誤會太深了。算了,我也不問你了,我自己上山瞧個明白。」說完便轉身欲走。
小伙說:「先別急著走,你得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小龍女』?」
正在這時,店外進來三個異族牧民。
那小伙也不好再開口,眼睜睜看楊過走掉。
楊過想著,臨走時,爹娘交代,非到萬不得已,不能與人交手,以免惹來麻煩。這樣就無法用強逼問剛才那個店家,而且大街邊人來人往,動手也不方便。出了店門,繞到後邊小巷,看著附近無人注意,用起隱身法,直接穿牆而入。這藥鋪肯定是天山派開的,不如再進去探探。
「廣仁堂」確實是天山派在此所開,秉承「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宗旨,服務大眾百姓。由於診斷高明,藥到病除,在來往的牧民、客商中很有口碑。「廣仁堂」由煉丹堂分管,有兩名弟子常駐於此,分別是十八師弟許晨、二十三師弟伍廣成。剛才守在前面店面裡的是伍廣成。許晨和大師兄尹志平到鎮上酒樓喝酒,店裡只留了一個伍廣成。
楊過進了「廣仁堂」後院,只見四方形的大院裡坐落著左右兩排平房和一座小樓。兩排平房連著前邊的藥鋪,小樓則是獨立於院子的最後,中間有個不大不小的花園。整個院子外邊見不到任何人。楊過運起精神感應,發現身邊小樓的二層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當下立即飛上二樓,從陽台側門一閃而入。悄無聲息地貓到床尾的櫃子旁,通過在床對面的一面銅鏡,觀察床上之人。粗一看,是一名男子,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薄毯,卻睜著雙眼,並未睡著。
楊過再細看了下,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那男子雖然臉色灰黃,但伸在毯子外邊的一隻右手卻是五指纖細,雪白似蔥,像極了女子。
稍等了一會,床上之人還是一動不動,眼睛也未合上。由於還是處於隱身狀態,楊過很有自信,不會被人輕易看穿。大起膽子,直接來到床前,近距離查看此人。
只見這人雖然面色不佳,頸部卻依舊雪白,而且沒有喉結。楊過一驚,似乎明白了什麼。伸指向後,朝那面銅鏡隔空一彈,銅鏡發出「波」的一聲響動。那人慢慢地偏過頭來,盯著那面銅鏡,身軀卻未動一下,也未發一言。
楊過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乾脆摸了下那人的右手。那人突受此刺激,只把手輕輕向後縮了一下,有氣無力地說:「誰來了?!」雖然聲音很低,楊過還是聽出是個女音。這下更證實了他的猜測,乾脆去拿住毯子的前邊一角,向後一掀而起。那女子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身子不自主地顫抖挪動。只見她僅穿了貼身小衣,**晶瑩雪白,凹凸有致,十分誘人。楊過本想證實一下,這人是否為女子。沒考慮到毯子之下,是這番誘人的春色。
楊過立刻將毯子蓋回,用變音術,將嗓音轉化為女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女子說:「我姓趙名小金,姐姐快救我出去。」
楊過大驚失色,連忙用毯子將其裹住抱起,一起施展個隱身法,來到陽台外面,一路狂飛而去。
飛出許久,楊過確信無人能夠追來,安全無疑,看到下方有片山林,心念一動,降落而下。
那女子在楊過懷裡,說:「多謝姐姐相救之恩,不知姐姐高姓大名。」
楊過現出真身說:「姑姑,不是什麼姐姐,是侄兒救你出來的。」
小龍女雙眼淚水噴湧而出,似乎受到了極大委屈。
楊過眼珠一轉,惡狠狠地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如果真有,作侄兒的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小龍女只是哭泣,卻不答話。
楊過說:「你是被那個藥鋪裡的人欺負了,對不對?他們共有多少人,我現在就回去殺光他們。」
小龍女說:「別去,他們有三個,都是我師哥。」
楊過說:「哪有同門師哥害師妹的,不行,一定要滅了他們。」
小龍女說:「你說哪裡話,他們並沒有害我。你別去。」
楊過說:「把你害成這樣,你還護著他們。你在這裡等著,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楊過邊說邊把小龍女,立放到地上。方才楊過只想著快點把小龍女救出去,此時才發現,她連鞋子都沒有。當然也沒有外衣,單靠一床薄毯裹身。
小龍女的玉足沾到地上,卻無法使力,站都站不起。全身軟綿綿地就像一團棉花。楊過只好依舊抱起她問:「他們給你下了什麼禁制?」
小龍女說:「我也不知道,昨天中午我吃過午飯,就覺得全身無力,連話都講不重了。可能是得了什麼急症。」
楊過說:「哪有病是這樣的,你被人下藥了。我知道的一種毒藥,就是這樣的效果。」
小龍女說:「什麼藥?」
楊過說:「唐門『酥骨散』!」
小龍女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
楊過又說:「你放心,我知道解方。不過這裡不是大宋,有些藥材可能買不到。對了,剛剛那藥鋪裡也許有。我這就回去拿,順便教訓一下他們。」
小龍女說:「千萬不要去。其實他們並沒有對我做什麼?」
楊過說:「你既然這麼說,那就是有了。他們三個,修為怎麼樣?」
小龍女說:「他們修為都很高,你去會有麻煩的。」
楊過說:「怕什麼怕,大不了我帶你去你師傅那裡告狀。讓你師傅出面,好好懲罰他們。」
小龍女說:「不必了,我不想再回天山派了。」
楊過說:「為什麼?」
小龍女說:「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再回去了。」
楊過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一起回臨安好嗎?」
小龍女沉思了一會,說:「好吧。」
楊過問道:「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小龍女說:「被抹了天山派的『易容膏』。」
楊過說:「可以洗掉嗎?」
小龍女說:「需要用熱的酒、醋洗。」
楊過說:「他們真是太過分了,有機會我一定幫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