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回府之後,便回到內院自己的「洛院」。
原來錢府分為內外兩院,內院以一環湖與外院相隔,外院住奴僕和客人,內院又分四樓一院,分別是日月星三樓和錢叔自己的總管樓,一院便是小小住的「洛院」了。
這洛院是錢府的中心點,東西南北被四樓環繞,這也符合了小小在錢家的地位。
只見小小回到院落,回頭問了句:「小武,你猜那明輝公子可是我想見之人?」
這時不知從哪竄出了兩個一黑一白的人影,那黑影身材高大魁梧,臉上稜角分明,濃眉大眼,卻眼露凶光。
白影身材略矮,卻風度翩翩,溫文儒雅,舉手投足間盡顯文人風采,但是面容卻又過於陰柔,一看就知不是中原人士。
這二人便是錢府不為外人所知的大武小武,小小的貼身侍衛。
八年前,小小在君堂查藥時,恰巧碰到一白衣書生打扮的人來求藥。
小小見他的相貌非中原人,因塞外異族魔教橫行,讓中原人恨之入骨,而他明顯會武功,卻跪在門口任夥計踢打,只為求藥。
小小好奇,便叫住小廝,讓他把那人拖進來。
問道:「你想要什麼藥?」
那人抬頭看眼前的小女孩一眼,只覺這小丫頭神采秀異,讓他頓生好感便如實答道:「我和師兄被逐出師門,又在半路被人暗算,師兄中毒已深,必須天山靈芝配上龍珠草方能挽回一命,我聽人說京城君堂什麼都有,便來求藥。」
「你可知你藥的那兩樣藥並非普通藥材,隨便一個就算萬兩白銀也未必買得到啊!」
那人一愣,奇怪這小丫頭竟也明白這兩樣藥的珍貴之處,再一想剛才那小廝對她畢恭畢敬的態度,心裡不免升起一絲希望,答道:「若能得到此藥,救回師兄,我什麼都答應。」
「哦?你不怕我讓你們兄弟去做傷天害理之事?」小小問他。
那人一時說不出話來,心想若真要去做害人之事,有違師傅多年的教誨,但是自己找了那麼久也只有這裡才有,師兄的時日也不多了,便狠下心來,道:「若真要做髒事,我去做便是,且決不能讓師兄做,也不能讓師兄知道,免得髒了師兄。若不答應,我不求藥便是。」
小小見他掙扎了半天竟是這樣的結果,直覺這師兄二人關係非比尋常,且眼前這人風采卓越,實非常人,問道:「你會武功嗎?」
「會的。」
「那好,我身邊缺兩個護衛,今天我就把藥贈於你,但是你要用你師兄的性命發誓,你今生要對我死忠。」小小兩眼閃過一絲光芒,牢牢地盯著眼前的人。
那人聽到贈藥很是高興,後來卻聽到竟讓他以師兄性命發誓,這讓他如五雷轟頂,呆愣在那。
小小見他如此反應,心裡竊笑,繼續勸說:「我是不會威脅你師兄的性命的,也不會讓你去作惡,之所以讓你以師兄性命發誓是因為我本不認識你,且你武功高強,萬一救活你師兄之後,你們遠走高飛,我豈不人財兩空?更何況我才十二歲,父母都已不在,有很多人對我家產業圖謀不軌,所以我需要人保護,況且若是做我的貼身護衛你們師兄弟也不用在外漂泊流浪了。還有,我實話告訴你吧,你要的那兩樣藥,整個京城也就只有君堂有,甚至皇宮裡也沒有,所以要救你師兄的命就看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白衣人個性本就單純,再加上小小軟硬兼施,著實讓他心動,特別是想到以後可以有容身之處,又能救師兄性命,頓時對小小感激涕零。
後來,小小的藥再加上這白衣人起死回生的醫術,使得他的師兄成功地逃過了鬼門關。
小小用同樣的方法,對師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也騙得了他發誓對她死忠,其實她仍想騙他以他師弟的性命起誓,奈何他雖長得粗線條,但極其聰明狡猾不像他師弟好騙。
小小轉念一想,這對師兄弟的感情極好,形影相隨,只要師弟在這,師兄絕對不會走,也就退而求其次了。並且給他們改名為大武小武,讓他們放棄在外面的恩怨,一心效忠她就行了。
聽她這麼說,有了新名字的小武只覺得心裡難受的緊,想起了遠處的師父,也想起了大師兄那張惡毒卻又張狂的臉,又看著眼前這個女孩靈秀卻溫暖的眼睛……一時無語,只能趴在大武的肩上大哭起來,大武搖搖頭,頗感無奈,只能憐惜地拍著小武的背,看到這種場面,讓小小心裡隱約有了譜。
那邊錢叔正坐在小小的書房裡,板著臉,左手拉著星逸,右手拉著月嵐。
小小踏進門一看這陣勢,心裡歎了口氣,笑著說:「錢叔,如果日初沒放在二娘那,你是不是也得把她拉過來啊!」
錢叔被小丫頭看出心思,心裡埋怨道小姐聰明,整了整情緒,說:「大小姐,不管怎麼說,讓那兩個來歷不明的人保護你,我說什麼也不放心啊!老爺夫人把你交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我不想你被那兩個妖人迷了心智,你想要護衛,我明天就派人去找,一定能找到武功高強的足以保護你的。」
錢叔拍著胸脯保證,並適時地朝星逸使眼色,星逸會意,跑過去拉著小小的手說:「大姐,我也不准那兩個人保護你,星逸會功夫能保護你,大姐不用他人保護。」然後耍賴似的抱住小小不放。
小小看著比自己小兩歲的星逸哭笑不得,那邊月嵐見星逸抱住姐姐,也跑了過來,抱住他們兩個,學著星逸的語調說:「月嵐也保護大姐!」
小小臉上蕩漾著笑,這也讓小小精明的臉上有了點十二歲女孩該有的樣子。
錢叔見小小慢慢卸下防備,見機不可失,也走了過去,抱住三個孩子,哭道:「大小姐啊,你要知道你是錢家的支柱啊,你可不能出什麼意外啊,你要是出了意外可叫我怎麼對得起老爺夫人的在天之靈啊!」
話一出口,錢叔暗叫糟糕,他一時著急竟說了小姐忌諱之事。
不過,這時,小小說話了:「逸兒,嵐兒,你們抱得大姐喘不過氣來。」
星逸月嵐連忙鬆開手,小小牽著他們越過錢叔走到裡屋坐下,剩錢叔一個人,雙手維持著原來的樣子愣在那。
過了一會,聽到小小說:「錢叔,你進來。」
那語調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錢叔的心不禁又開始七上八下,慢慢地挪進裡屋,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小小。
「錢叔,我之所以讓他們留下,一是因為我看他們有一身本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留下他們為我所用。二是他們憨厚老實,我對他們有救命之恩,可以保證他們對我的忠心。至於你說請人來,那些人或許有大小武的本領,但是我確定他們絕沒有大小武的忠心。還有,小武的醫術了得,留下來對君堂有好處。」
錢叔聽完,心裡不禁又開始佩服起眼前這個小主子,明明才十二歲,卻有如此心機,連他都自歎不如。
「那-那……小姐,您不怪我剛才說錯話?」他吱唔半天終於問了出來。
小小看見他的窘樣,撲哧一笑,「錢叔,你的為人我信得過,雖然你口無遮攔、粗枝大葉,心卻不壞,又是我娘帶回來的,我相信你,況且他們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說到父母時,小小眼裡流露出一絲無奈的悲傷,卻很快掠過,揮一揮手,示意錢叔離開。
錢叔見狀,忐忑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看著小姐身後緊緊抱著她的月嵐,和旁邊的星逸,錢叔覺得欣慰:這兩個孩子被大小姐保護得很好,只是,有誰又來保護大小姐呢?錢叔無奈地搖搖頭,滿腹辛酸卻不知從何說起……
剛一轉身,便被小小叫住:「等等,錢叔,明個去別苑把初兒接回來,我讓小武教她些醫術,大武負責教星逸月嵐武功。你去安排吧!」
錢叔走後,月嵐已經在床上睡著了,星逸則看著小小不說話。
「怎麼了?逸兒。」小小不解,問道。
「大姐,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星逸說,眼裡閃爍深沉的光芒,使他看上去不像十歲的孩子。
小小笑道:「姐知道了,那星逸就好好讀書,好好練武,等星逸長大了,好保護姐姐。過來,睡吧!」
星逸聞言,臉上終於露出笑容,躺在月嵐的身邊很快睡去。
小小一人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他們,他們自小就跟在她的身邊,也從小就被灌輸以她為天的思想,所以,無論小小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會毫無遲疑的聽話。
一想到這小小又止不住地歎了口氣,眼光不自覺地停留在星逸脖子上的一道疤痕,那是當年她留下來的,若不是父親阻攔,恐怕星逸早已死在她的手中了,只是……小小的手覆上那道疤痕,輕輕地滑動,嘴角一絲輕笑:你若知道我是真的要殺你,你還會對我如此忠心嗎?
話說回來,這邊小武思索一會,說:「他貴氣逼人,雖態度輕佻,但威嚴天成,讓人不敢正視,恐怕這京城也只有一人才有這樣的氣度,應是你要見之人。」
「呵呵,小武,變聰明了,不可愛了。」說著走過去,撲到小武的懷裡,撒嬌道:「真不妄我親自走上一趟,小武,若是失敗,你還會跟著我嗎?」
小武一聽,寵溺的拍拍小小的頭,「你上哪,咱們就上哪吧。無論到哪,都有我們陪著你。」
小小點點頭,拋去一切,貪戀似的享受著這風雨欲來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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