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茫然不解,看著周雨,抬頭正想開口問鬼谷子,鬼谷子卻早已不見。
「前輩?」趙雲左顧右盼喊了起來。
「起!」鬼谷子聲音傳來。
兩人頓時眼前一黑,兩臂生風,如騰雲駕霧般飄了起來。
「撲通!」兩人相繼落水。
「救命!」周雨剛喊出口,一個黑影水面飄過,順勢抓起周雨,雙腿交叉飛舞,往岸上飛去。
「哇!」趙雲感歎著:「天外飛仙啊,這招是輕功水上漂?」洩了口氣,往下就沉:「喲,誰……救我!」
「嘿嘿。」黑影回頭冷笑著,無視趙雲,逕自飛去。
「哇!」周雨突然興奮地喊了起來:「一葉,是你啊!」
「咚!」周雨被重重摔在草地上。周雨捂著腳:「好疼啊,一葉,你快去救大哥!」
一葉默然站著,趙雲好不容易才「爬」上來,倒在地上狂吐:「哎,媽呀,這是哪?」突然覺得這話有點熟悉,回憶著,似乎自己在哪講過。一時又想不起來,看著一葉:「大哥,謝謝了啊!」
「你沒事吧?」周雨走了過來,安慰道。
一葉冷冷看著兩人:「師父叫我送你們一程。」
「鬼谷子?」趙雲想了想:「丫不對,鬼谷子不是你師父。」
「廢話少說!」一葉不耐煩:「走了。」
半晌。
「衣服烤乾了,我們該去哪?」周雨拍著衣袖,笑道。
趙雲撓著腦袋:「我還是不懂鬼谷子那話,不管怎樣,先背下來吧。」說著念叨著:黃鐘大呂聆佳音,月上西山照大石。岳宗泰岱誰爭鋒,雁門紫塞空餘恨……
「回許都吧。」趙雲感歎著:「真神奇,眨眼就回到凌霄山腳了!」
周雨牽過馬:「走夜路?」
「住一晚吧。」趙雲說著找樹枝鋪窩。
仰望蒼穹,只見那凌霄山沖天聳漢,睥睨群山,凌空無極。舉手掬明月,側手摘飛星。
吃著硬硬的乾糧,周雨突然好回味臥龍村的美食,那魚,那肉……
「想什麼呢?」趙雲扔下樹枝,點著火石。
「沒,想臥龍村了。」周雨笑道。
「哎,我說,你師父幾時才能出場啊?如果是電影,那會被觀眾罵死的!」趙雲喋喋不休著:「主角都這麼大牌?」
一夜無話,不過身邊躺著個美女入眠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趙雲這樣想著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趙雲一躍而起,看著仍散發微煙的灰燼若有所思,周雨靜靜地睡著,長長的睫毛像一把小傘,遮住了晨曦。
其實她挺美的。趙雲心底說著,突然起了小時候的興頭,撿起塊扁石頭,斜著身子,手掌一旋,石頭甩了出去,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波紋如軟綢緞似地層層飄逸開來,在不遠處漸緩下來,鋪成一張揉皺了的淡藍色絲綢。
周雨緩緩睜開惺忪的眼,揉著眼睛:「這麼早起啊?」趙雲回頭看著她:「這一次我們是無功而返?」
「也不是,解字謎是我師父的拿手好戲,以後遇到問他吧!」周雨說著站了起來,捂著腳又蹲了下去。
「還疼?」趙雲走了過來,扶起她。
「嗯,不礙事,我們回許都吧。」周雨說。
趙雲拿出燒餅:「吃一點吧。」周雨徑直走到河邊,掬水洗過臉,回頭見赤龍還在,笑道:「大哥,看赤龍多溫順啊!」
許都。
破宅子。
空無一人。
「哇!」趙雲四處跑著:「都到哪去了?」
周雨好奇道:「不是曹操派去剿滅袁術麼?」趙雲一拍手掌:「對哦!」說著拍著腦袋:「蠢貨!」
「去淮南?」
「嗯。」
一紅一白馳出城,路經丞相府,裡頭喧囂驚擾兩人。
「好像有人吵架?」趙雲大感興趣:「誰這麼牛?敢在曹操那撒野?」抖動眉毛:「喂,咱看看去。」
「爬牆?」周雨眼裡閃著興奮。
兩人趕緊把馬栓了,躡手躡腳爬了進去,已經第二次,兩人像個熟賊,一切都那麼輕車熟路。
「撲通。」輕輕的落地聲。
「師姐。」一個冷冷的聲音喊了起來。
兩人嚇了一跳,急回頭望去,直接染夜倚在苑門口,冷冷地看著兩人。
「噓!」趙雲手指比劃著,兩人快速走了過去。「你怎麼在這?」周雨好奇道。
「這裡是我的地盤。」染夜冷冷道:「你們又來幹嘛?」
「哇,我的地盤我做主啊,你牛。」趙雲笑著說:「看戲啊,快點帶我們去,剛在門外聽到喧囂的!」
「噢,是禰衡。」染夜說著拉著兩人避開守衛,躡手躡腳往裡走去。
「天地雖大,為何無一人也!」一個雄渾的嗓音嚷著。三人躲到苑門背後,傾耳細聽。
「禰衡?」趙雲輕輕問道:「是誰來著?」
「好像是一名士,我師父有提起過。」周雨輕輕說。
「吾手下有數十人,皆當世英雄,為何說無人?」另一個雄渾的聲音。
「曹操。」趙雲笑道:「他的聲音,化成灰我也記得。」
「願聞其詳。」禰衡問。
曹操說:「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機深智遠,雖蕭何、陳平也及不上也。張遼、許褚、李典、樂進,勇不可當,雖岑彭、馬武也難望其項背。呂虔、滿寵為從事,於禁、徐晃為先鋒;夏侯惇天下奇才,曹子孝世間福將。怎麼說無人?」
禰衡笑了:「公言差矣!此等人物,吾都認識:荀彧可派他弔喪問疾,紅白事不可多得的人才,荀攸可使看墳守墓,他肯定不會偷吃祭品,程昱可使關門閉戶,做看家護院的狗足矣,郭嘉可給白詞念賦,做個病怏怏的詩人,張遼可使擊鼓鳴金,衝鋒陷陣輪不到他,許褚可使牧牛放馬,那力氣不用就浪費了,樂進可使取狀讀招,做個黃門也行,李典可使傳書送檄,腿程夠快,呂虔可使磨刀鑄劍,滿寵可使飲酒食糟,於禁可使他學砌牆,徐晃可使屠豬殺狗,那大斧頭正適合,夏侯惇稱為完美體型將軍,曹子孝呼為要錢的太守。其餘皆是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耳!」
「哈哈哈!」趙雲忍不住大笑起來。
曹操怒喝:「誰!」隨即聽到無數拔劍出鞘的嘩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