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過淡茶,老人伸手拉了下船內垂下的紅繩,鈴鈴鈴,風鈴響了起來。
水面立即撥開一條水路,一葉迅速靠近。
「好快啊!」趙雲感歎著:「菲爾普斯也沒他快啊!」嘖嘖稱奇:「不參加奧運會可惜了。」
老人呵呵笑著:「就讓一葉帶你們去找鬼谷子吧。」又是咚一聲,一葉重重砸了下來。
「一葉,帶他們去找鬼谷子。」老人吩咐著:「走大路。」
一葉默不作聲,努努頭,示意兩人跟上。
「原來他不傻啊。」趙雲在周雨耳邊輕輕說道:「小心點。」
踏上岸,三人往東走去,沿途刀削般的山峰掩映,怪石嵯峨不齊。不知名的花和草散發著馨香,紅杏和碧桃相互爭艷。古樹蒼松,閒雲野鶴,拍拍舞弄清風,幾隻野雞,好奇地打量著過來人,昂頭啼白晝。簇簇擁擁黃籐如天上墜下掛索,行行煙柳更像垂金。池塘積綠水,深穴依青山。
忽然眼前現出一座山洞,一葉回頭看著兩人,頭一偏,逕直進了,兩人也跟了上去。
洞裡甚黑,腳下踩著如鵝卵石般硬的物體,地底彷彿發著淡黃色的光,三人彎著腰,匍匐前進。
漸漸亮了起來。
待走出山洞,眼前一幕更讓人望而卻步。
幾十塊木板豎在眼前,上面依稀可辨字體。
「這是墳墓嗎!」趙雲驚奇道:「好恐怖耶。」
「不是墳墓。」周雨看著上面的字,讀了出來:「天蓬,天任,天沖,天輔,天英……」
「什麼?」趙雲好奇道:「天蓬不是豬八戒麼?」
「不是。」周雨指著木板的排列:「這是奇門遁甲之術,好繁複,我一時思考不出該怎麼走……」說著低頭沉思。
趙雲笑了笑,拿著梨花槍,逕直走了進去。
「別啊!」周雨抬起頭喊著,趙雲已經不知所蹤。
周雨嚇得呆在原地:「大哥,你在哪?」
一葉睥睨著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趙雲正在裡面繞的頭暈目眩,開始是徑直向前,突然眼前沒了路,只有兩條路,一左一右,趙雲想了想,往左邊走去。不一會又回到原地,趙雲又往右邊走去,又走了回來。他想,看來是走錯了,於是回頭,嚇了一跳,後面已經沒路了……
正後悔不聽周雨之時,一隻大手掌伸了過來,一把抓住趙雲衣領,如提小孩般拿了出去。
趙雲急回頭看,見到一張眉目耳鼻緊湊的臉,發黃的牙齒讓人心生噁心,趙雲卻暗暗感激:「一葉,謝謝你了。」
「大哥!」周雨喊了起來:「你沒事吧。」
「沒,裡面真難走啊。」趙雲心底發虛:「這可咋辦?」
一葉睥睨著兩人,往裡偏偏頭,示意跟上。
趙雲周雨相視一笑:「這下有救了。」
跟著一葉,左一腳,右一腳地往裡走去,有時又突然轉身,有時甚至跳過小木板,趙雲頭昏腦脹,全然不知東南西北,只得緊緊跟上。周雨心底記著,不一會也感到頭暈目眩,冷汗狂飆:「這奇門遁甲比師父似乎更勝一籌,不知是何妨高人?」
見到越過的木板寫著:「生門,死門,驚門,傷門,休門」,心底發涼,拉著趙雲的袍子不放,緊緊跟在背後。
「鐺!」三人走了出來,往後望去,後面竟然變成一道牆壁,緊緊地嵌合,絲毫看不出有通路。
眼前是一間屋子。
黑屋子。
上面陰森森寫著:鬼谷山莊!
「來啦?」裡頭傳來蒼老聲音。
「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趙雲拍著胸口:「還好見多了,要不然還不被這突然的一叫嚇死。」
「一葉,把這給你師傅,去吧。」裡頭飛出個包袱狀物體。
「噠。」一葉流利地接過,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趙雲正想說話,裡面又傳來聲音:
十字街燈光燦爛,九霄雲外幕鐘鳴。七點皎星照歸路,八方客旅解行囊。六軍營,隱隱的畫角才吹,五鼓樓,點點的銅壺初滴。四邊宿霧昏昏,三市寒煙藹藹。兩兩男女歸紅塵,一輪明月上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