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蕭略有些難為情,跟朱曉曉在一起的時候,最親密的事情也就是親親抱抱,親嘴是飛快地親一下就趕快分開,抱也是互相擁著並沒有多激情燃燒,自己和曉曉的愛戀是純真且甜蜜的。
這眼下病房裡還有兩尊雕塑和一名護士,當眾撩衣服?
朱曉曉其實不過是想幫席蕭治療一下傷口,能讓他好得更快一些,並且能夠不留傷疤,見席蕭扭捏,頓時明白過來,略微紅了紅臉以後,鼓勵地看向席蕭:「那有什麼的?我只是想看看傷口,沒別的意思,快解開。」
席蕭咬了咬牙,將病號服的扣子給解開了,寬大的病號服一解開,就露出了用紗布裹著的傷處,朱曉曉並沒有要席蕭解開紗布,修長白皙的手緩緩放到了傷口旁邊的肌肉緊繃的胸膛上。
美艷女護士忍不住側目:這小姑娘看起來年紀比自己小,倒是挺主動的,也不避諱在場的人就主動叫人家寬衣解帶,手摸到人家男生胸膛上也沒有任何尷尬的表情,看來是一個很豪放的女生,怪不得能夠將這個年輕英俊的富二代迷得暈頭轉向呢!
心中想著,美艷女護士的眼神中不由得帶上了些許隱晦的輕蔑。
朱曉曉哪裡知道人家的心思,只管自己默默地施放著治癒術,手卻做按摩狀,同時嘴裡說著話分散席蕭的注意力:「先前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你媽媽呢?」
席蕭從前雖然對家裡的事情跟朱曉曉說得不多,可從他的言談中,朱曉曉也已經知道。席蕭是和父親相依為命的,席蕭更是從來不提媽媽,突然蹦出了一個媽媽來?
聽朱曉曉問起那個女人,席蕭的注意力果然分散了不少。朱曉曉手心暖暖的溫度帶來的舒適感也沒有那麼強烈和明顯了:「我從來沒見過媽媽,小時候問過我爸,我爸一句話不說。只是怎麼都不理我,我開始還埋怨他,就跑出去了,等我回來,發現他喝得大醉像是死了一樣,鄰居幫忙送去醫院才撿回來一條命的。從此我就知道媽媽是他心裡不能碰的兩個字,後來我就再也不敢問了。」
朱曉曉頓時默然。自己十幾歲的人了,看到老媽喝醉都嚇成那樣,一個幾歲的孩子看到自己父親喝成那個樣子,該有多害怕?
「這次我從昏迷中醒來,就看到她來了……」席蕭的話還沒說完。正想說李美瓊準備帶著自己離開的事情呢,李美瓊就出現了,一襲得體的寶藍色套裙讓她看起來更加冷艷,以至於席蕭看到她的瞬間,話直接就被冷得嚥回去了。
「你就是朱曉曉?」不等朱曉曉說話,李美瓊微微露出詫異的表情問了一句。
朱曉曉看著這張跟席蕭酷似的臉,知道這就是席蕭的媽媽,忙問好:「阿姨好。」
李美瓊不置可否,只是看著朱曉曉放在席蕭胸膛上的手道:「雖然現在的社會很開放。但是你的手在看到長輩的時候,能第一時間離開我兒子的胸口嗎?」
朱曉曉如同觸電一般忙將手從席蕭袒露的胸腹上收了回來,臉也不可遏制地紅了:剛才一心施放治癒術,沒有意識到當著長輩的面這樣做是非常失禮和輕浮的舉動,如今讓李美瓊這樣一說,朱曉曉當然會尷尬。
席蕭看在眼裡。緊緊地皺起眉頭來:「你到底是想幹嘛?她是我的女朋友,我願意就行,關你什麼事情?」
李美瓊微微挑眉愣了愣,看著炸了毛的席蕭,知道他想要維護朱曉曉,想了想居然笑了:「就依你,不關我什麼事情。」
朱曉曉發現病房內的氣氛越來越詭異,詭異到她想要拔腳就跑,看了看席蕭,在席蕭眼中看到了安慰的神色。
平靜了一下心緒,朱曉曉抿嘴笑了笑,開始問起了席蕭的傷勢,畢竟是換了個醫院,醫生的診斷是否跟那邊一樣朱曉曉還不知道:「席蕭的傷勢嚴重嗎?」
「沒什麼事情了,醫生說就是等這傷疤好了,就能夠出院了。」席蕭趕忙解釋著,跟在李美瓊面前冷傲且不願妥協的模樣判若兩人,李美瓊看得微微瞇起了眼睛。
「那就好。」朱曉曉點點頭,不由自主鬆了一口氣。
「我準備讓醫生來給他檢查一下,朱小姐如果方便的話,能夠迴避一下?」李美瓊對朱曉曉十分不感冒,看到她跟自己兒子親暱說話,就想要將她支開。
「好的。」朱曉曉忙點點頭答應下來,一個多少年沒見過面的母親站在席蕭面前,想必氣氛尷尬也是正常的,朱曉曉聽著這話裡的意思也是想要自己離開了,當下也不再猶豫,衝著席蕭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來,「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曉曉!」席蕭急了,他還沒告訴曉曉自己要走的事情呢!
「不要多想了,我還會來的。好好休息,早點養好了傷才行呢!」朱曉曉卻在李美瓊冷冰冰的注視下不再多說什麼了。
看著席蕭欲言又止的表情,朱曉曉以為他擔心自己嚇得不敢來了,也顧不上矜持,伸手握住了席蕭的手,「不要擔心了,我還會來的。」
醫生已經在李美瓊屬下的招呼中進來了,朱曉曉起身粲然一笑,鬆開了席蕭的手:「那我先走了。」
席蕭無奈地看著朱曉曉大步離開,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心中卻很是有些擔心。
醫生過來,其實並沒有別的什麼需要檢查,不過是拆開紗布看看傷口,同時視情況用消炎抗感染的藥物。
可拆開紗布後醫生愣住了,仔細檢查完畢後醫生喃喃道:「你的體質可真是好得驚人!傷口竟然已經完全癒合了!」
「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李美瓊的聲音是驚喜的,可席蕭的聲音卻帶著驚恐。
醫生沒注意他們話裡的情緒,依然很高興地恭喜他們:「你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因為當初用的是不必拆除的線,你們如果此時乘坐飛機的話,只要不是劇烈顛簸,就完全不必擔心傷口崩裂了。」
「太好了,去辦出院手續,準備車,我們現在就去機場。」李美瓊臉上露出笑容來。
「不要!」席蕭的臉色白了,「我還沒跟曉曉說呢!」
「你打算跟她說什麼?說你要走了?說你要出國了?然後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一直等你?還是說一句沒有用的你愛她?你以為你在演言情劇呢?哪裡來的那麼多海誓山盟?」李美瓊的聲音就像刀一樣往席蕭的心口戳。
李美瓊如同嘲諷一般的話落入席蕭的耳中,他此刻卻無比焦急和憤怒,起身衝著李美瓊吼了一聲:「你說對了!我就是要讓她等我!」說罷就要往外衝。
「天真!」李美瓊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銳,「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她會變,你也會變,幾年後的事情誰說得準?或許幾年後你又重新有了喜歡的女生了呢?或許她又有了喜歡的男生呢?你憑什麼叫她等你?她又憑什麼等你?」
席蕭被兩個保鏢架回來摁在了床上,還在死命地掙扎,醫生看得直冒汗:「這樣劇烈的動作很可能會導致傷口崩裂的!」
李美瓊臉若冰霜地衝著醫生命令道:「給他注射鎮定劑!」
醫生無奈,只好照辦。
隨著鎮定劑的注射,席蕭緩緩停止了掙扎閉上了眼睛,劇烈起伏的胸膛終於平緩下來,兩滴尚未來得及落下的淚順著眼瞼地閉上,緩緩落入了髮際。
「需要這樣絕對嗎?他還小,喜歡那個朱曉曉就讓他說一句又能怎麼樣呢?」席老爹一直緊攥著拳頭,看到兒子安靜下來以後,這才緩緩鬆開了拳頭,有些慼慼然地問李美瓊。
「說有什麼用?最後不還是要分手的?既然要分手,那還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你以為我的時間很多,多到可以隨便浪費在這個地方嗎?」
席老爹頓時無語,走到床邊眷戀地看著沉睡的兒子,伸手去摸了摸席蕭的臉,歎息著道:「是啊,你忙……那麼大的集團主席呢……他跟著我也……你以後……唉,算了,不說了。」
「老闆,車子已經準備好了。」一個黑西裝男子進來報告。
「立刻走。」李美瓊擺擺手,那些人立刻將席蕭往醫院外帶著去了。
「這就走了?」席老爹有些怔愣地看著女人美麗挺拔的背影問。
「你放心,事情我會調查清楚,是誰下的手,我會連本帶利地還回去,敢傷害我李美瓊的兒子,他們還真是夠膽。」李美瓊以為席老爹是捨不得兒子,想了想解釋了一句。
席老爹又是一愣,隨後就苦笑:她一貫強勢,這樣的方法大概是她最常用的手段了吧?
看著保鏢在前面走了,李美瓊也邁步向前,走出幾步後,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回頭看向席老爹皺眉問道:「你還站那兒幹什麼?還捨不得離開醫院?」
席老爹再次苦笑,邁步跟了上去,李美瓊在他眼中讀到了太多的情情緒:對兒子的不捨、對自己的幽怨、對從前的眷戀和……濃濃的思念!(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