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出去!」朱國強火了,指了指大門,讓於國鋒走。
多年的相處讓於國鋒知道,朱國強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當下不敢拖延,忙忙地走了出去。剛關上門,就聽到了面「彭」的一聲脆響,估計是煙灰缸還是水晶筆筒被他給砸了。
看著身後的門,於國鋒搖了搖頭,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其實於國鋒還有好幾件事情是需要朱國強拿主意的,可眼下財務的賬上已經沒多少錢,已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再跟朱國強說,也沒有用處,只好將最迫切的幾件擺在朱國強面前,然後就看朱國強自己的意思了。
整整一個多小時,朱國強坐在沙發上,坐立難安,他很悲催地發現:自己已經徹底讓那封匿名信給困擾了,如果不解開這個謎團,自己是無法認真做任何事情的。
咬了咬牙,朱國強轉身往外走去。
於國鋒正好在跟採購的人商量怎麼辦的問題,看到朱國強忙打招呼:「朱總!」
「錢的事情過兩天再說,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你們!都給我頂住這兩天再說!」朱國強霍然回首,看著有些驚訝的員工們,目中精光爍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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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曉曉正幫著老媽給一頭高大的哈士奇剃毛,這種雪橇犬的毛髮很厚,到了夏天,尤其是在南方,狗狗是非常遭罪的,沒有別的法子,只好用土辦法。給它剃毛!
眼看著一頭威武雄壯的哈士奇隨著身軀的毛髮剃光,只剩下四肢末端的一點兒毛髮,變得清潔溜溜的,看著十分滑稽。
這只被主人叫做哇哈哈的小哈十分不習慣。扭動著身子嗚咽著抗議,奈何身不由己,不多時厚實的被毛就已經全光了!
安心在一旁笑得不行:「哈哈哈。這也就是讓你們給逼得沒辦法了才被剃光了毛,這要是一個人,讓你們刮得這樣乾淨,只怕是要羞愧死了!」
狗主人是一個高大的男子,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愛犬被剃得光溜溜的,也有些傻了眼,咧著嘴看著那可憐的狗狗。哇哈哈也看著自家的主人,四目交投之際,狗主人歎息一聲解釋著自己這樣做的緣故:「小調皮蛋子,誰叫你那麼怕熱啊?這麼熱的天氣,不給你剃毛。回頭你長一身的痘痘怎麼辦啊?」
狗狗在朱曉曉和安玉萍的手裡在進行著最後的清洗和擦乾程序,聞言嗚咽著沖狗主人訴說著心中的委屈。
萌萌小傢伙最近又懂事了不少,等狗狗一洗完了澡,萌萌就拖著裝電吹風的盒子過來了,那吭哧吭哧的費力模樣,顯然拖曳一個電吹風對於一隻長不大的小猴子來說,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朱曉曉衝著地上邀功請賞的小傢伙誇讚了一句:「萌萌真能幹,好樣兒的!去那邊沙發上坐著吧,幫姐姐招呼一下客人。」
小傢伙就屁顛屁顛地去招呼客人去了。
「這狗的毛也太厚了!你在南方住。怎麼不買只短毛的養啊?」安心負責搞衛生,看著那筐子裡的狗毛直皺眉頭。
「這是我從北方帶過來的。我就喜歡哈士奇,有些東西,你不懂的。」高大男子笑著將看了看自家變得一點兒都不漂亮的狗狗,頗有些母不嫌女醜的味道。
「哈士奇有什麼好?我還是覺得薩摩耶漂亮,雪白雪白的。毛又長!就算剪毛了也是好看的,你這個狼不像狼,狗不像狗的,看著不好看!」安心的審美和一般人不同,用朱曉曉的話來說,那叫「不走尋常路!」
「你知不知道哈士奇的來歷?」高大男子皺了皺眉問道,顯然安心這種外行的話讓他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安心是一個誠實的好姑娘。
「哈士奇在十九世紀的時候是被皮毛商人帶到阿拉斯加的一個偏僻的小鎮上的,因為這種狗的奔跑速度快、韌性好,在狗拉雪橇比賽中被人們所喜歡。有一年那個小鎮有白喉病爆發,而治療用的血清卻在幾百公里以外,只能用直升機運輸,可直升機的駕駛員卻休假不在當地了,沒有人會開直升機。」
「那不是急死人了啊?」安心的心頓時被緊緊抓住,瞪圓了眼睛看著那高大男子。
雖然不懂得白喉對人類有多危險,可眾人聽著這話就能明白,那是跟禽流感的危害性接近的一種病症,否則人們不會那麼恐慌。
「那當然!白喉病症蔓延太快,最後眾人決定用雪橇隊來接力送救命的血清,在雪橇隊的日以繼夜地努力下,原本需要二十五天才能送到的血清五天半就送到了,而頭狗就是一隻哈士奇,名字叫,在這次接力運送中受了傷,從此再也不能參加拉雪橇比賽,四年後死了。」
高大男子的話音一落,安心的眼淚也跟著落下來了:「真是太可憐了!」
蔣芸雖然也瞭解過這些,可並沒有將所有的犬類資料全都記住,聽了這高大男子的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朱曉曉看著安心哭,十分詫異:這沒心沒肺的丫頭,居然會為了一隻狗掉眼淚了?難道是開竅了?這可真是奇跡了哈!
高大男子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有這樣驚人的效果,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下去:「togo死掉以後,遺體被存放在了美國的國家博物館,在紐約的中央公園還為它立了碑,供喜歡它的人瞻仰。」
「我以後要去美國!」安心抹了抹眼淚,發出了豪言壯語!
朱曉曉好險沒被安心這話嗆住,咳嗽兩聲後道:「我支持你,所以,你努力工作吧,早點攢錢去美國。」
「你去過那裡嗎?」安心看著高大男子問,目光真摯而熱烈。
高大男子愣了愣,點了點頭:「去過。」
「你以後還會去嗎?」安心又問。
「……會。」高大男子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你下次去的時候,帶我去!」安心說得斬釘截鐵,朱曉曉頓時絕倒:自家這表姐真是一朵奇葩,你這是求人家帶你去美國啊!不是郊區啊!要不要說得這樣理所應當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這高大男子猶豫片刻後,看著打扮土氣目光灼灼的安心點了點頭:「……好。」
這下子蔣芸徹底傻眼了,看著安心和那高大男子,就像看怪物似的:如果這高大男子真的帶安心去美國看國家博物館和那只哈士奇的紀念碑,那安心就真的是走了狗屎運了!
至於說這男的有可能拐賣安心?在場的幾個人都不擔心這件事情:雖然安心長得並不難看,可這打扮!這氣質!這語氣!哪一點兒像女人了?估計極少有男人會動歪心思吧?
等安心興高采烈地送那人出了診所,問那人要電話號碼去了,休息下來的安玉萍有些擔憂地問朱曉曉:「你最近老是去你爸爸那邊,是有什麼問題嗎?」
「媽,我爸最近為了那孩子挺忙的,我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朱曉曉咧嘴笑了笑。
可這一切瞞不過安玉萍,安玉萍緊盯著朱曉曉:「你沒說實話,前面你叫秋秋打聽那個女人住院的事情,我就覺得你有事情瞞著媽媽,你最近又老是往那邊跑,你是我生的,我知道你的性子,絕對不會是想去照顧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你告訴媽媽,你到底去做什麼?」
安玉萍這是擔心朱曉曉做出什麼犯法的傻事情來!
雖說安玉萍也恨那個女人,可讓自己的女兒去害他們母子兩個,安玉萍還是不樂意的,並非多心疼那母子倆,安玉萍是擔心女兒犯法,法不容情啊!
「媽,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呀?我什麼都沒做。」朱曉曉無奈地攤手。
可安玉萍壓根就不相信女兒的話,她發現現在的女兒跟從前不一樣了,並非什麼話都跟自己說的那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許多時候,安玉萍甚至覺得在女兒面前,自己反倒是更單純一些。
對上安玉萍直直的眼睛,朱曉曉無奈了,指了指門外:「我們出去走一走,我解釋給你聽。」
診所內現在好歹還有蔣芸和安心,隔壁還有個周小瓜,這些家裡的事情朱曉曉並不想讓他們知道。
安玉萍心領神會,點點頭,母女兩個走了出來,慢慢往外溜躂著去了。
「現在該說了吧?」安玉萍歎息一聲問。
「嗯。」朱曉曉答應著,解釋了起來,「那個孩子,很可能不是我爸的。」
朱曉曉明白,安玉萍不光是擔心自己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變了,想要討好朱國強。自己眼下是媽媽唯一的希望了,哪能讓媽媽有這樣的錯覺?那不是等於要了安玉萍的半條命嗎?因此只好趕忙解釋。
「什麼?」聽了這話,安玉萍頓時愣住了,在她正直單純的思想中,怎麼都不會想到這種可能性:孩子不是朱國強的,那吳悠為什麼要嫁給朱國強?她到底是跟誰懷孕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