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劉振富沒敢看孟月華,答應著低下頭,聲音有些發虛。
劉振富知道,孟月華近年來雖然不再插手公司的具體事務,可財務總監和銷售總監私底下就只認孟月華,她隨時可以把公司從自己手裡收回去的。
「你不要想陽奉陰違,我會請私家偵探進行調查。別讓我再發現你跟那個吳悠還有聯繫。」孟月華的語氣居然沒有惱火,如同是訓誡下屬一般。
「……我知道了。」劉振富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了。
可劉振富怎麼都想不明白:怎麼會這麼快就讓孟月華發現了?
如果說沮喪之餘也暗暗驚心,難道孟月華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孟月華說不上自己對這個男人有多深厚的感情,對於孟月華來說,劉振富是受控的,偶爾擦槍走火,生了個孩子算什麼?有她孟月華在的一天,劉振富就永遠不敢認這個孩子!
吳悠以為憑借一個私生子就想要得到什麼?孟月華只能嗤笑吳悠很傻很天真:公司和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掛在自己的父母名下的。孟月華和劉振富的所謂夫妻共同財產根本就沒有。
如果劉振富想要跟自己離婚或者想認那個孩子,他立刻就會失去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和總經理的職位,被踢出門去。
他劉振富敢嗎?
孟月華輕蔑地勾了勾嘴角,看著低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的劉振富:如果他敢,早在當初結婚前父母跟他攤牌、提醒他所有財產都在父母名下、他以後只要離婚就會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
一個貪圖權勢富貴的男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野女人和私生子,就放棄自己追逐多年的權勢富貴?
非是孟月華有多捨不得劉振富,而是丟不起這個人。加上女兒也大了,常常會維護在家沒什麼地位的爸爸,孟月華考慮到這些。才輕易就原諒了劉振富。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朱曉曉頻繁地關心著吳悠的兒子的近況,卻遲遲都沒有聽到來自那邊的動靜,不由得詫異萬分:難道孟月華連這樣的事情都忍得下?
這也是朱曉曉沒有生過孩子結過婚的緣故,不能明白一個女人為了家庭的完整和自己的面子,是可以容忍一些已成既定事實的事情的。
雖然有月嫂幫忙,朱國強又要兼顧著公司。又要兼顧著家裡,還是累得不輕,一個星期下來,人眼看著就瘦了好幾斤,眼睛都熬紅了。
加上吳悠最近幾天心情又不好。總是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朱國強更是小心翼翼的,日子過得如履薄冰。
朱曉曉看在眼裡,實在氣不過,只好跟席蕭說,採取第二個行動。
朱國強的公司本來就是一個建材公司,每日裡各種往來的信件多得是,張小蔓負責分揀各種信件給各個員工。其中一封特快專遞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這封信件是通過郵局的ems寄出的,在寄件人一欄中的名字留的是吳明。而電話號碼更奇葩,是12345678900,寄件地址一欄是空白,收件人是朱國強。
朱總的離婚又結婚和毛安琪的離職在公司的員工中是引起了激烈討論的,沒有人同情毛安琪,可對於那個除了老員工有印象、新員工基本沒什麼印象的朱總夫人。卻大多抱著同情的意思。
如今這特快專遞放在張小蔓同志面前,張小蔓就糾結起來:按道理呢,自己作為員工是不可以私拆同事和老闆的信件的,可有些做廣告的信件她是有權利截留的,不過截留的同時,她有義務要跟朱國強報告一聲。
那麼,這封信要不要按照廣告信件來處理呢?張小蔓十指糾纏,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恰在此時,朱國強來公司了,朱總如今看著沒有從前那麼精神奕奕了,一看就是在家過得並不輕鬆的樣子,看到張小蔓傻傻呆呆地站在那裡,跟平日裡看到自己就打招呼的精神狀態截然不同,朱國強忍不住就皺眉頭:「小張?精神點兒!」
「唉!」張小蔓不妨竟然讓朱總批評一句,索性也就不糾結了,將那封匿名信遞了過去:「朱總,有您的信件。」
朱國強接過了信件,一邊看一邊往辦公室走去。等看到吳明和那個電話號碼的時候,他有些理解張小蔓的呆滯了。
猶豫了一下,朱國強好歹沒有在過道上拆開了信件。
進了辦公室以後,朱國強拆開了信件,裡面是一張a4紙,打印的內容如下:吳悠生的孩子不是你的種,不信去驗dna,保證有大驚喜!
偌大的字體觸目驚心,朱國強頓時愣住了,臉色刷地慘白。
他不是沒有過懷疑,當初吳悠神秘失蹤,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生孩子以後,他就懷疑過是不是有這種可能性,可他又覺得不可能,畢竟吳悠是要嫁給自己了。最關鍵的一點是:自己喜歡她,非常喜歡,並為此拋妻棄女和父母翻臉被生意場上的朋友嘲笑鄙視。
這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釘子,狠狠地戳進了自己的胸口,朱國強覺得自己呼吸困難起來,忙就近坐在了來客時才坐的沙發上,緩緩地深呼吸著,眼神有些發直:dna?這種親子鑒定的方法是目前最權威的,要去嗎?
親子鑒定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要帶孩子一起去特定的醫院抽血,吳悠對孩子寶貝得緊,平日裡在家,幾乎是不允許朱國強抱出去的。理由是怕孩子太小,吹風了容易生病。
那就不要搭理這匿名信?可如果寶寶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呢?朱國強頭腦混亂起來,連敲門聲都沒聽見。
財務部長於國鋒以為朱國強不在,探頭進來卻看到朱國強正在沙發上發愣,說中攥著一張紙。於國鋒頓時好奇起來,走到朱國強身邊輕聲問:「朱總,你在啊?」
「嗯,啊?」朱國強這才回過神來,忙看向於國鋒,「是老於來了啊!坐!坐!」
於國鋒也是跟了朱國強十多年的老人了,倒是沒見過朱國強這種神態,目光看向那張紙:「朱總是在想什麼事情嗎?」
朱國強幾乎是下意識地,立刻就將手裡的紙揉成了一團捏在手上:「沒事!沒事!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是這樣的,朱總,我們公司的資金很緊張,現在進貨有些麻煩了,剛才採購的小陳告訴我說,原來一直賒賬供應我們鋼筋的顯達公司,突然要求現款現貨了。」於國鋒也不是個八卦的人,見朱國強無意說這事兒,自然而然地就將話題轉到了工作上來。
「什麼?」朱國強跳了起來:「那趙顯達不是一直跟我們合作得挺好的嘛?怎麼會突然來這麼一手?這裡頭到底是什麼個狀況?」
「嗯……這跟您的家庭有關。」於國鋒猶豫片刻後,擠出了一句話,話一落音立刻就緊張地看著朱國強。
朱國強正為這些事情煩心呢,一聽這話越發地火大起來,頗有些火氣十足地問:「什麼意思?我家庭怎麼會跟他趙顯達有關係?他又不是我的大舅子!又不是我的岳父老子!」
「嗯,是這樣的,不知道是誰說出去的,說是你離婚的時候把現金都給了你太太,現在公司的付款成問題,他們才會有這樣的要求。」於國鋒斟酌著詞句,盡量別讓朱國強把這事兒往自己身上琢磨,畢竟這件事情他於國鋒是無辜的,這事兒真的不是他透露出去的。
「操!他媽的趙顯達這不是趁人之危嘛!」朱國強氣得拍桌子,氣呼呼地喘了一陣氣以後,有些賭氣似的問,「那現在如果給他付現金,能夠拿得出這筆錢嗎?」
「這次的進貨只需要二十五萬,倒是還能拿得出……」於國鋒囁嚅著道。
「那就給他!給他!下次他東西賣不動的時候,我讓他上門求著我買!賒賬我都還要讓他看臉色!」朱國強沉吟片刻後拍了板,隨後恨恨地道。
「可是……」於國鋒又猶豫起來。
「還有什麼?你他媽能不能一次說完?」朱國強看著於國鋒吞吞吐吐的模樣就來氣,瞪著他沒好氣地道。
「水泥廠那邊也要求現款現貨。」於國鋒說完這話,自己都為朱國強感到悲哀:好好兒的一個家,好好兒的一個公司,硬是為了一個女人弄到這步田地,值得嗎?
朱國強一聽炸了毛:「都給都給!都給他們!我倒是要看看,這臨桂還有的是賣鋼筋的和水泥廠,等我過了這道坎兒,這些事情我都給他們還回去!」
「可是,水泥廠那邊這次要五十萬,我們公司賬上的錢不夠了。」於國鋒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少點兒就少點兒嘛!少要點兒貨就行了!」朱國強這叫一個鬱悶啊!
「可是,我們賬上如果付了鋼筋的錢,就只有五萬塊錢了,馬上到發工資的日子了……這五萬塊錢拿到水泥廠那邊去提貨……」於國鋒很不想在朱國強心情不好的時候說這事兒,這效果不亞於火上澆油,可朱國強是老闆,這件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急需解決,不說是不行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