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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24章 文 / 楚秋

    簫清和和唐大人回到營帳的次日,荷地就打發了一個小官來了,唐大人和簫清和見的,現在己經從商談價格到如何交錢了。荷地人很堅持要先拿錢再退兵,理由就是這是大珠的地界上,若是荷地先退兵了,到時候大珠翻臉不給錢,荷地豈不是吃虧。

    第一次在大珠地界上的會談算是不歡而散,打發走荷地小官,簫清和便起身去了羅慕白營帳中,唐大人見簫清和不叫他,他也不敢跟著。其實他心裡也很疑惑,荷出開出了三千萬兩白銀,相當與大珠一年多的國庫收入,先不說這個價格是高還是低,現在國庫裡能拿出這筆錢嗎?還是說簫清這樣談來談去,其實就是等今年國庫收到錢了,然後賠給荷地?

    羅慕白此時正在練兵,簫清和特意叮囑過他,士兵操練一天不能鬆懈,他也就越發的勤勉,連帶著士兵鎧甲兵刃也清點了,但凡少的全部補上。簫清和便坐在帳中等了一會,沒把羅慕白等來,卻把衛策等來了。

    簫清和連忙起身行禮,衛策笑著道:「簫探花連日辛苦,快請坐下。」

    說著衛策先坐下了,簫清和這才坐下來。先閒話了幾句,不過乎是你來找羅慕白嗎,我也是,結果他不在,那大家一起等。

    說話間衛策不禁上下打量著簫清和,身量修長,面如冠玉,在這個純漢子的軍營裡越發顯得與眾不同。當然一個能上島上與敵人和談了八次,並且還能在敵營中住上半個月的人物,確實是與眾不同,衛策自覺得自己做不到。

    「說起來我還沒有感謝簫大人當年的提攜之恩。」衛策突然說著,最早向天熙皇帝推薦他來前線的就是簫清和,只是當時天熙皇帝沒理會。

    「衛駙馬是難得的軍事人才,我如何當的起提攜二字。」簫清和笑著說,看向衛策的神情卻有幾分複雜,道:「我早聞駙爺當年也是京城出名子弟,弓馬嫻熟,更有空手打死猛虎之力。後尚得公主……今能為國出力報得皇恩,駙馬是如願以償?」

    衛策聽得默認半晌,宜軒長公主很好,只是駙馬的日子並不好過。本以為也就是那樣一輩子,現在有幸到得前線,一展才智,確實是余願足矣。心情感慨萬千,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末子了笑著向簫清和拱手道:「所以我才要謝謝簫大人的提攜之恩。」

    荷地小官回去之後,沒兩天又來了,簫清和擺出大家繼續談判的架式。這樣的協商其實荷地人都有些怕簫清和了,這位實在是談判高手,最重要的是有耐性,談個價錢能從五月談到十月,來來回回的折騰,還有黃大人也是老油條一個,說話的技巧實在太高,條約的每一行字,都得請文人研究一回才能確定沒有陷阱。

    不過從簫清和的態度也能看的出來,大珠確實是有誠意和談,也就因為有誠意,才如此的拉開架式談。具體條款都列好了,現在到拿錢的時候,也就不想這麼磨嘰了。

    簫清和非常堅持荷地先退兵,就是不能全退也得退一半,雙方簽約必須是荷地到大珠的地界上來,我方重要大臣過去了,萬一你把人和銀子都扣下了,再以此相脅,大珠豈不是虧大了。荷地人也說了,按你說的我們先退兵,然後再派人過去籤條約拿錢,你們翻臉趁機發難要如何辦好。

    簫清和也非常直接,既然如此,我過去當人質,你們有人質在手,也就能踏實放心了。荷地人馬上就說了,你個從五品小官來當人質,你哄孩子的吧。簫清和就說了,那黃大人和羅慕白一起當人質,這樣總夠了。

    荷地人仍然不願意,兩個如何能夠,至少得把衛策,謝衡,謝潛連帶著羅素都捎上才夠。談判桌上簫清和就笑了,荷地這是打算跟小兵們籤條約嗎,所有能主事的人都不在,那誰來主事。而且荷地要了這些人當人質,那荷地也得派了同樣身份的人質來。衛策是駙馬,謝潛是王爺,也請荷地人先把自己國家的王爺和駙馬請過來當人質,大家再談。

    這都不是和談交換人質的問題了,而是事關尊嚴,荷地現在的最高指揮官也不過是個大將軍,就是派他過來簽約,大珠出個羅慕白當人質就足夠了,還敢再求多少,這就是得寸進尺了。

    如此吵嚷了幾天,最終協商結果也出來了,大珠以衛策,黃大人以及隨行的幾個文官為人質。荷地撤一半兵力到琉球二百里之外的小島上,然後派出大將軍,副使過來簽約拿銀子。荷地先撤兵,然後大珠把人質送過去,同時荷地的大將軍和副使也要乘大船過來,拉銀子肯定得用大船。

    方案敲定,羅慕白登船看著荷地撤兵,又派船隻在旁邊看著。確實撤走了,大珠的人質軍團也開始準備。黃大人對與自己要當人質之事雖然擔心,但同樣當人質的還有衛策,這讓他很放心。這可是天熙皇帝的親妹妹,衛策要是真出了事,就是天熙皇帝能饒,宜軒長公主和太后豈能善罷甘休,荷地人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情願不要羅慕白也要衛策。

    文官們打包收拾了兩件貼身衣物,簽約拿銀子不會這麼快,雖然銀車己經一車車的拉過來了,但還是差了些,而那麼多銀子就是抬上船也要許久。荷地國也要合同簽下來,銀子拿到手了才會把人質送回去。

    小廝本欲給衛策收拾衣服,衛策卻是揮手讓他們退下去。正帳中獨坐發怔,謝衡,謝潛,羅素進到帳裡,衛策愣神中忙站起身來。

    謝衡道:「我己經叫人去請簫探花了。」連帶著門口,他也派人守著。

    話音落,簫清和和羅慕白一起進來了,謝衡分別去叫的,正好同路兩人就在一起了。看著人到齊了,都沒顧上讓坐,羅素就直接道:「都到這個時候了,簫探花也該把旨意拿出來了。」

    銀車是拉過來了,但裡頭裝的未必是銀子,雖然再老道的強盜也沒看出破綻來,但以天熙皇帝的性格,與其拿這麼多銀子賠人家買回自己的領土,不如拿銀子去把荷地人滅了。

    簫清和並不意外,從貼身衣服裡掏出來一封秘旨,旨意內容只有一句話,軍中大事簫清和全權料理負責。

    眾人跪下接了旨,謝衡忍不住道:「簫探花果然深得聖心。」能下這樣的聖心,這是把這場戰事的勝負全然壓在簫清和身上,豪賭這一把。

    簫清和並不接話,只是從衣袖裡又拿出另一個張圖來,這是他在琉球病的半個月,他身邊的小廝探得的。他身邊小廝隨從並不他的人,是天熙皇帝派的人,看起來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小廝隨從,尤其是跟簫清和上島的四個,兩個年齡大的,還有兩個小的,看著都像是孌童。

    就是兩個看著像孌童的,跟他上八次島,尤其是最後一回他在島上養了半個月的病。琉球本是大珠領土,地圖是有的,現在查的是軍事佈防。總算不枉他往海裡栽一回,小廝趁機查出了不少東西。

    簫清和直接把圖紙交給羅慕白,他是文官,實際操作打仗他只怕連個小兵都不如。然後繼續講解他的計劃,天熙皇帝從來沒有和談的意思,更不用說還要花那麼多銀子和談。只是以此為障眼法,騙得荷地先撤走一半兵力,然後誘其將軍與副使過來斬殺與營中。

    荷地人為了拉銀子肯定是大船,穿荷地人的衣服,乘荷地人的船,把士兵藏在船上,趁機不備攻上船去。若是天祐大珠,此番就能拿下琉球。

    「不才謀劃至此,一切事務還要勞煩羅將軍。」簫清和最後說著,他一個文人只能如此謀劃,具體怎麼打,肯定還要羅慕白排兵佈陣。尤其是二百海里外的荷地兵船,就是前頭能佔了便宜,這也會是一場硬仗。

    「簫探花好計謀。」羅慕白啞聲說著,聲音卻微微有些打顫,瞪向簫清和道:「你置我小舅舅與何地?」早在最初簫清和讓他嚴加練兵時他就料到了,和談是假,接下來肯定還有戰事。沒想到的是竟然是如此謀劃,大珠送過去的人質肯定得死。

    衛策伸手攔住他,看向簫清和淡然道:「衛家世受皇恩,今上戰場早就忘了個人生死,更何況一人之死能換得天下太平,我死的其所。」

    簫清和拱手作揖道:「駙馬爺大義,請駙馬爺放心,皇上早有諾言,若是能收復琉球,必延衛氏一族五世恩澤,讓子孫後代得沐天恩。」

    衛家是國公府,衛策是第五代國公爺,他尚駙馬時皇帝就下旨延了一代,算是可襲六世,再延五代,也就是延續到第十一代。這就是天家的恩澤,綿延孫子的爵位,從來都是祖宗們拿命換的。

    「好,好……」衛策連著說了兩聲,臉上神情像是哭也像是在笑,此時此刻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這是簫探花與皇上獻計?」羅素突然問著,皇上連許諾衛家的話說了,那就是早就有打算。

    簫清和點頭,道:「是我的主意。」但因為耗時過長,再加上中間變故頗多,所以天熙皇帝才在秘旨上只寫了一句話。

    「探花郎如何計謀,可曾想過身後事?」羅素問,衛策死了,宜軒公主和太后那裡,天熙皇帝估計都不好交待,殺了簫清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我既來到這裡,就沒想過能活著回去。」簫清和坦然說著,他八次上島,小廝隨從暗中調查島上佈防,稍稍錯了一步,他就死無葬身之地。至於荷地人以他相脅之類,天熙皇帝為了收復琉球連妹夫都捨得,更何況一個臣子。

    謝衡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有幾分感慨的道:「你一個文臣都能如此置生死與度外,更何況我們這些武將們。」

    大珠人質團出發,與其同時荷地的將軍與副使也到大珠地界上,五日之後,趁著早起大霧,羅慕白帶足人馬登島。一場惡戰隨之展開,簫清和是文官,戰事開始時他可以去城裡迴避,他卻沒有去,齊瞬武也沒去。

    齊瞬武原本是要跟著文官團一起去當人質的,但就那麼天,要走的前一天他吃壞東西拉肚子。大珠送人質過去,衛策和黃大人是主要的,其他人都是些陪襯。他拉的下不了床,也就沒跟著去,不曾想竟然因此逃過一劫。

    「大人……」齊瞬武此時看著簫清和,有種說不出的敬畏之感。不管是簫清和謀略,還是他的膽識氣魄,有種把駙馬送去死的主,讓人不害怕都難。

    簫清和拉拉身上的披風,己經十一月半了,沿邊的天氣不能說冷,但晚風吹起時身上總有有陣陣冷意。現在爭戰時期,海上吹來的風全帶著濃濃的血腥味,晚上太陽落下去之後,更有股說不出的陰冷。

    「剛才兵士傳來消息,黃大人己經為國捐軀,隨行官員全部陣亡。」齊瞬武低頭說著,手心卻有幾分汗跡,他只是一個文官而己,這趟過來本以為就是打個醬油,哪裡想到會命交待在這裡。兵士會知道黃大人以及眾人死了,那是因為他們人頭一排排掛出來了。

    「噢……」簫清和淡淡然應了一聲,月光下神情好像沒什麼變化。

    齊瞬武又道:「並沒有見到駙馬的屍身。」至少人頭沒有掛出來。

    「嗯。」簫清和仍然是淡淡應一聲,道:「風大了,回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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