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太太和羅老太太滿身疲憊的回到家中,四十九天的停靈終於要結束,但命婦們的事還沒有結束,還得去送陵,全部跟隨送到皇陵去,這麼一來一回只怕又得二十幾天,比每天隨朝入祭還要累。
丫頭們扶著上下車,本來該兒媳婦過來迎接的,後來羅老太太說太折騰了點,早上送晚上接,沒得折騰媳婦們。再加上家務事也得有人管,便免了規矩,只讓她們到屋裡請安。
「恭喜老太太,太太,下午大夫進門來診脈,大奶奶有喜了。」旁邊管事媳婦一臉歡喜的說著。
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聽得又是驚,又是喜,也顧不上勞累了,衣服都沒回房換,直接坐車去了虞秋荻屋裡。
此時虞秋荻也已經換好衣服,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估摸著要回來了,當媳婦的肯定要去請安。結果不等她出門,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就先過來了。
羅家的兒孫不少,但虞秋荻肚子裡這個要是兒子,就是羅家的嫡長孫。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豈不欣喜。虞秋荻聽說兩個婆婆來了,忙迎到門口,羅老太太揮手笑著道:「免了,免了,有身子的人,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了。」
說話間進到屋裡坐下,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先叮囑了虞秋荻一番,知道虞秋荻身邊的嬤嬤是齊老太太留下的,個個都很專業,也沒再派人過來。
「以後別跟著吃份例,跟著我吃飯,一應飯食全從我那裡出。」羅老太太笑著說,她的小廚房比大廚房好多了,每天採辦買菜,必然讓小廚房先挑揀一番後才拉到大廚房去,這是憂先選擇,現在虞秋荻懷孕,自然也就跟著她享受憂先選擇。
虞秋荻忙道:「大廚房飯菜向來合我口味,倒不用如此麻煩。」
「哪裡麻煩,就這麼說定了。」羅老太太笑著說。
羅大太太也笑著道:「老太太疼你,就這樣吧。」
虞秋荻這才不說什麼。
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又免了虞秋荻的早晚請安,平常也不用過來侍候,只要在屋裡安胎就好了,子嗣事大,尤其這是重孫裡的頭一個。
「對了,去把二奶奶叫來吧,一併說了,省得她多跑一趟。」羅大太太突然想了起來,太皇太后的喪事還沒辦完,她還有得忙,本來是交給虞秋荻的,現在只能先交給她。
羅二奶奶來的也快,她換好衣服本來要去給婆婆們請安的,結果丫頭傳喚過來,羅大太太讓她去大奶奶屋裡。羅二奶奶心裡明白,肯定是兩位婆婆回來之後聽到消息就去看虞秋荻,現在是有事吩咐她過去。
「二爺也是常來屋裡,姑娘莫要太心急了。」胡婆子輕聲勸著羅二奶奶,要說他們夫妻每月親熱的次數,不能說少了。但能不能懷上,有時候也是看機緣,最重要的是放輕鬆,越是著急越是懷不上。
「唉。」羅二奶奶輕輕歎口氣。
羅二奶奶進到屋裡,虞秋荻忙笑著招呼她,羅大太太也讓她坐下後就道:「我與老太太馬上要去送殯,只怕來回要二十來天,你大嫂又懷孕了,家中事務就暫托付與你。」
羅二奶奶並不意外,也並沒有因此感到驚喜,只是起身應著:「是。」
虞秋荻笑著看向羅二奶奶道:「家中有幾件事務是我料理了一半的,你初接手時可能會有幾分不明白。吳媽媽原是我外祖母身邊使喚的人,我管家這些日子也多虧她在身邊幫我,我經手的事情她全部都曉的,要是二奶奶不嫌棄,不如讓她先跟你兩日。」
羅二奶奶稍稍怔了一下,她沒想到虞秋荻會有這樣的安排,正想著是拒絕好,還是答應好。旁邊羅大太太卻是點頭笑著道:「這樣也好,省得你上手時抓瞎。」
虞秋荻能管好家,並不止她自己的功勞,身邊的婆子們肯定出大力的。齊老太太□出來的婆子,絕對不會差。其實若不是平姨娘要跟著過去侍候她,她本來都想把平姨娘先借給羅二奶奶。
羅二奶奶這回不用猶豫了,婆婆直接發話,當兒媳婦的只能道:「是,多謝大嫂。」
又說幾句,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就要回房,她們一天辛苦,已經夠累。虞秋荻本想出門去送,羅老太太卻是沒讓,只讓她好好休息,羅二奶奶也跟著一起告辭出門。
虞秋荻鬆了口氣,把外衣脫了,丫頭倒茶上來,喝了幾口虞秋荻卻是對吳婆子道:「媽媽明天去二奶奶那裡幫忙,定要像對我那樣才好。二奶奶初管家事,我當嫂子的不能親自提點她,媽媽定要盡心才好。」
吳婆子聽得笑了起來,卻歎氣道:「我曉的,姑娘實在心軟。只是二奶奶會不會領姑娘這個情就不好說了,想想上回的事,你是好心,她心中卻存了嫌隙。」
虞秋荻就是懷了孕,但她仍然是大嫂子而且是上任管家的,二奶奶管家,若是有不知道也可以名正言順的來問她,虞秋荻不提點就是她的失職。現在當著婆婆的面把自己身邊的人借過去,隨便羅二奶奶怎麼問,羅二奶奶管家再有失職之處也與她無礙了。
虞秋荻輕輕歎了口氣,卻是道:「想想那天過來請安的林家婆子……我並不是很怪二奶奶,我這個嫂子該做的做到了,她願怎麼想都她隨意。所謂日久見人心,時候長了,也許她就能明白了。」
那天來的那位林家婆子看樣子是林大太太的心腹,不然沒那麼個膽子。婆子的水平代表不了太太的水平,但也可以反應一部分。有時候婆媳、妯娌相處不好,也是娘家人婆子挑唆的。她與羅二奶奶才認識幾天,若是林大太太這個親娘說她這個嫂子不好,挑唆著她們妯娌不和,會選擇相信自己親娘並不奇怪。
「大爺回來了……」外頭丫頭傳話進來。
虞秋荻起身相迎,只見羅慕遠一臉歡喜的進到門裡,衣服都顧不得脫,上前抱住虞秋荻。丫頭們都很識趣,也是習慣兩位主子如此,此時都自覺得退下來,在門口守著,以備傳喚。
「我聽管事說了。」羅慕遠滿心歡喜的說著,若不是考慮到虞秋荻的身體,他都想把她抱起來轉圈,隨即笑著道:「努力這麼久,總算是有成果了。」
「你呀。」虞秋荻笑著,掙脫開他道:「媽媽都是說了的,不能……」
「我曉的,我還能沒這個分寸。」羅慕遠笑著說,隨即又正色道:「你放心,肯定不會有通房的。」
虞秋荻聽得長舒一口氣,其實她心裡還真擔心,正妻懷孕,通房姨娘就來了,這是必然的。賢慧一點的都要自己主動安排,若是不安排,弄不好婆婆也會找過去談談心。怕爺們憋不住往外跑,家裡的丫頭媳婦都是知根知底的,比外面的人強。
「剛才回來時,母親還特意把我叫過去交待的。說我想娶誰已經給我娶了,不准我再有拈花惹草的心思。」羅慕遠笑著說,羅大太太當然不會這樣說兒子,卻也是這個意思。小夫妻感情好,正妻能生下一堆兒子何必要妾室,弄不好就是家宅不寧。
虞秋荻知道衛家二房的事,並不意外羅大太太會這樣吩咐,但聽羅慕遠說了,心裡仍然是暖暖的。笑著道:「那你可要老實聽話。」
羅慕遠抬手捏捏虞秋荻的鼻子,笑著道:「沒看出你還是個妒婦呢。」
「哪個女人不嫉妒,不嫉妒的是那是心裡沒有。」虞秋荻低聲說著。
小夫妻兩個蓋個棉被純聊天,親親熱熱了一夜,羅慕遠出門送祖母和母親入宮隨祭,虞秋荻則開始給羅慕遠收拾東西,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要去給太皇太后送殯,羅慕遠肯定得去,還有羅慕白估計也都得跟著去,小叔子不用她操心,羅慕遠隨身要帶的東西卻是要提前準備好。
兩日之後,打發了羅家眾出門,虞秋荻回屋休息,嬤嬤們一直都在說,頭三個月一定要小心安胎,多吃多睡才好,四個月之後才開始要多運動。午飯過後小睡了一會,虞秋荻看了一會書,臨近晚飯時間就見吳婆子回來了。
「媽媽怎麼回來了?」虞秋荻稍稍有點驚訝,下午正是管家媳婦們回事的時候,吳婆子該在議事廳幫著羅二奶奶才是。
吳婆子苦笑著搖搖頭,道:「我把前頭姑娘未料理完的幾件事說了,二奶奶就說不用我侍候了,還擔心姑娘你懷著孕,身邊少了得力的人,讓我回來了。」
虞秋荻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隨即道:「想想也是,我管家的時候,羅大太太都沒派人來。現在到她管家了,我這個嫂子卻是讓自己的婆子過去,豈不是顯得她無能了。」
「姑娘盡到心就是了,老太太和太太也知道此事,羅二奶奶管家管出錯來,也與姑娘無關。」吳婆子說著,她跟著看羅二奶奶管家這兩天,相信等到羅大太太回來時肯定會亂套。也不是說羅二奶奶沒本事,而是林家與羅家的情況是完全不同。
林家屬於上升期的家族,以前家中是沒有規矩的,當家人要做的就是立規矩。家中奴僕簡單,那些奴僕們受的教育,生活環境相對單純的多。而羅家與林家是完全相反,羅家的各色規矩早在許多年前就定好了,家中事務只要照著規矩來就好了。尤其是這回,羅大太太只因有事暫時把管家權下放,並不真正的放權,兒媳婦暫管,更得依著規矩來。
吳婆子跟在齊老太太身邊管了一輩子家,深知這其中的厲害。高門大戶裡越是世僕越是難管教,經的事太多,一個比一個油滑,當家奶奶要是差一點,弄不好就先被這些奴才們治住了。一口一個祖宗是怎麼辦,奶奶何處壞了規矩,你當家人都不按規矩來,如何能要求奴才們按規矩來。
管事媳婦雖然是奴才,但若是主子不能服眾,出了二門來不知道會編出多少笑話來取笑。虞秋荻代管時,她和李婆子,張婆子是一刻不敢鬆,就怕哪裡行差踏步惹人笑話。
虞秋荻當家那幾日,不管管事媳婦回什麼事,虞秋荻必然要先問,以前有這樣的事,祖宗是怎麼辦的,有沒有特例,特例又是因何而來。然後還得讓管事媳婦把帳本翻出來,看過之後,虞秋荻再說要怎麼辦。
所以她當家之時,管事媳婦們沒一個敢放鬆的,兜裡都得先揣上幾本賬。不然一旦被問住了,虞秋荻可是沒什麼好話說的。她一個新媳婦懂什麼,全要這些老管事們幫扶,自己查不清楚帳先過來難為她,實在居心可誅。罵了幾回之後,管事媳婦們都知道厲害了,沒一個敢過來糊弄的。
到羅二奶奶這裡,管事媳婦們就輕鬆多了,羅二奶奶就是問也就是隨口一句,並不這樣細細查。管事媳婦一看這個是好糊弄的,哪個還會多上心,巴不得當家的這位做錯事,上位者做錯了,下面的人才好跟著錯,大家都跟著混。就是以後羅大太太責罰起來,先錯的也是羅二奶奶,上頭有人頂著,就是罰她們也不會多狠。
尤其羅二奶奶只是二兒媳婦,以後定遠侯府要傳也是傳給大房,正經接班人是羅大奶奶。羅二奶奶這個代管的,純粹就是代管一下。若說虞秋荻當家時,多少顧忌到這是未來的老闆,那對著羅二奶奶就沒這個情緒了。
「大奶奶,傳晚飯了……」小丫頭進來回話。
虞秋荻也從榻上起來,小丫頭侍候著先洗了手,那邊桌子已經擺好,只見四個媳婦抬了兩個食盒進來。虞秋荻看的愣了一下,張婆子就問:「這是怎麼了?」
媳婦指指前頭一個食盒裡的,道:「這是老太太小廚房裡的一份,今早上二奶奶吩咐的,老太太的小廚房要準備大奶奶的飯食,小廚房自然不敢怠慢。大廚做了拿手菜,特意送過來。還說以大奶奶有什麼想吃的,可以寫了單子讓丫頭飯前送過去,大廚依您的意思準備。」
「那後面這份呢?」虞秋荻明知故問,看向媳婦問著。
媳婦笑著回答道:「這是您在大廚房的份例,雖然二奶奶說了,小廚房為大奶奶準備飯食,但並沒有取消大廚房的份例,現在大奶奶是有身子的人,大廚房如何敢怠慢,也做了一份送過來。」
虞秋荻聽得歎口氣,道:「你們啊,二奶奶是年輕媳婦,一句兩句吩咐不到也是有的。你們稍微提一句就有了,個個心裡明白,卻都是裝著糊塗等著她笑話。」
媳婦知道虞秋荻的厲害,只是賠著笑臉道:「大奶奶說的這是哪裡話,我們都是奴才,自然要聽主子吩咐。二奶奶現在當家,她不說把您在大廚房的份例先暫停,我們這些當下人的哪敢私停您的份例。」
虞秋荻聽得搖頭,旁邊張婆子就道:「現在大奶奶是有身子的,老太太和太太都叮囑了讓大奶奶好好養著,你們偏偏兩份食盒抬到大奶奶跟前,這不是要惹得她鬧心嘛,等太太回來,我才去回了此事,看看太太們怎麼說。」
媳婦一聽這麼說,頓時變了臉色,跪下道:「大奶奶明鑒,奴才們哪裡敢有這個意思。只是二奶奶沒說要去停掉您在大廚房的份例,若是短了您的,大廚房哪個擔待的起。廚房做好了飯,我們傳飯的自然只能傳過來,若是私自扣下,我們就是有九個頭也當不起。」
別說見慣事的婆子們,就是虞秋荻聽得也搖頭,這一推一二三的本事真是強大,總之源頭是羅二奶奶的錯,奴才們只是聽話辦事的,主子說什麼,她們就做什麼,是對是錯就與她們完全不相干。
「奶奶別管這些,先吃飯吧。」吳婆子說著。
虞秋荻點點頭,揮手讓傳飯媳婦出去,小丫頭們擺飯,兩大食盒,一桌子菜,再添幾個人也吃不完。因無旁人在,虞秋荻便讓三個婆子上來跟她一起吃飯。
推讓一番,吳婆子先坐下,張婆子和李婆子也坐下來了。飯畢,虞秋荻就吩咐吳婆子道:「還是要勞煩媽媽走一趟,把今天的事說了。」
「我曉的。」吳婆子說著,心裡卻是歎口氣。就照目前的形勢看,羅二奶奶這個笑話是鬧定了,現在只望羅大太太餘威仍在,管事媳婦們不敢太過份。不然這二十幾天管下來,羅二奶奶只怕以後難在奴才面前抬起頭。
吳婆子晚上去羅二奶奶屋裡一趟,羅二奶奶怎麼說的,虞秋荻也沒問。從次日開始,每天傳飯算是正常了,小廚房的管事媳婦又過來給虞秋荻磕頭,問虞秋荻的喜好,還有就是虞秋荻是孕婦,若是有什麼忌諱也得問清楚。
張婆子把大夫寫的單子拿出來,多吃什麼,少吃什麼。還有一些老嬤嬤知道的孕婦忌諱,全部講與媳婦聽。媳婦一一記下來,臨走之時虞秋荻又賞了個大荷包,打發的媳婦高高興興的走了。
轉眼間二十天過去,虞秋荻只在房中安胎,最多在自己小院裡走走。羅二奶奶如何管家,她也不去管,只是叮囑吳婆子多看著些,她這是頭一胎,實在不敢去操這個心。不管羅二奶奶聽不聽,該說的也去說了,羅二奶奶當好話當歹話是一回事,她大嫂的義務盡沒盡到又是一回事。
她現在唯一幸慶一件事,林大太太也是誥命在身的,這回她也得給太皇太后送殯。若是她也在京城,只怕羅二奶奶得上吊。
「老太太,太太回府了……」媳婦進門說著。
虞秋荻此時也顧不上有孕了,連忙更衣去迎,羅二奶奶也帶著丫頭婆子過去。在二門時兩妯娌相見,只見羅二奶奶眼睛還是紅紅的,人也顯得消瘦了許多,神情也很憔悴。看樣子這二十幾天管家,她苦頭吃了不少。
虞秋荻本想跟羅二奶奶說幾句,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的車駕進門了,兩人連忙去迎。這二十天奔波下來,羅大太太還好,她平常管家理事,不比現在清閒。羅老太太就苦了,她已經享了這麼多年清福,猛然一折騰,要不是身體一直很硬朗,只怕要病倒了。
就是這樣羅老太太看到虞秋荻還道:「你怎麼過來了,要好生養著才是。」
「這些天一直歇著,實在是歇煩了,正想出來走動。」虞秋荻笑著說,又道:「嬤嬤也說了,不礙事的。」
羅老太太這才不說什麼,說話間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換車回房。要走的時候,羅老太太看看旁邊卻是對虞秋荻道:「你的車駕呢?」新媳婦進門肯定沒車,但從懷孕起也就有車代步了。
虞秋荻心裡也怔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羅家這條規矩,估計羅二奶奶也不知道,媳婦們有意看她笑話,也並不提此事。便笑著道:「我一直在屋裡歇息,這趟出來想走走的。」
羅大太太心裡有數,看了羅二奶奶一眼,羅二奶奶不自覺得低下頭。
虞秋荻並沒有跟車過去,羅老太太命她回房歇著,她也稍稍鬆了口氣,便回屋歇息,估摸著羅慕遠要晚一會,便拿了一兩銀子讓小丫頭交給廚房,另外做了菜飯。現在不是飯點上,讓廚房開伙,另外給錢的好。
羅大太太坐車回到屋裡,洗臉換了衣服,剛喝了口茶,顧不上吃飯就先讓丫頭叫四個總領管事媳婦來說話。平姨娘在旁不由得道:「太太勞累這些天,也先喘口氣,緩一會也不遲。」
「若不是大奶奶懷孕了,我也不想讓二奶奶管家,離開這幾天我就有些掛心,果不其然。」羅大太太歎氣說著,虞秋荻懷孕到現在了,馬車還沒有給她配上。這不是羅二奶奶有心不派給她使,只怕是不知道,下頭的管事們也不提醒她。
雖然說主僕之別,但馭下是一種本事,想服眾,想讓人家賣力給你本事,除了主子的身份外,還得有本事鎮的住場子。羅家早晚也要分家的,羅二奶奶這樣,如何能分出去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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