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牛二堪堪的紮住陣型,身後的兩千近衛全部面容嚴肅,一場大戰下來,身邊的戰友少了一半,這個結果讓很多士卒的眼中飽含著熱淚。
鄧艾此時已經擊潰了曹軍,一小股逃兵跑到了趙立牛二這兒再也跑不動了,只好舉手而降,還有一部分跑進了大山之中翻山越嶺的向宛城方向遁走,曹宇在多日之後才清楚,武關一戰,曹軍的精銳竟然損失了近四萬之眾。
大漢陣亡的將士達到了八千,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最慘烈的就是趙立麾下的近衛第一師,除了一半士卒陣亡之外,其餘的幾乎個個帶傷。
遠遠的看到鄧艾和荀桀聯袂而來,牛二第一個暴走了,幾個踏步來到鄧艾的跟前,一把將鄧艾幼嫩的身軀拎了起來:「咱近衛軍一仗下來陣亡了一半,為啥打了這麼半天都沒見到你們的影子,今天你要給俺一個理由,不然的話,俺的大錘不認人。」
趙立嚇的魂飛魄散,急忙跑過來拉拽老牛,同時向鄧艾和荀桀解釋道:「兩位先生,王將軍最近犯了間歇性的失心瘋,他這個舉動絕不是找兩位先生的麻煩,只不過是犯病罷了。」
牛二不耐煩的瞪了趙立一眼:「老子沒有病,老子只要理由。」
鄧艾看了牛二一眼,眼神鎮定的說道:「理由沒有,陛下的消息倒有一條,你們聽不聽。」
牛二倏地鬆開大手,盯著鄧艾詢問道:「陛下有什麼消息,說來聽聽。」
鄧艾轉臉看了看荀桀,後者立刻心領神會的說道:「是這樣,剛才審問了幾個曹將,據他們說,司馬懿七日前偷襲了南鄉大敗我軍,現在曹軍正在猛攻漢中,形勢岌岌可危。」
牛二怒氣上湧:「別以為俺老牛沒有見識,漢中離成都差不多一千里,司馬懿打漢中咱們大軍跟他硬抗就是,跟陛下有什麼關係。」
鄧艾一聳肩膀說道:「漢中的軍馬大半都在這兒,只有王平將軍帶著三四萬人馬駐守,南鄉一戰又被司馬懿重創,估計現在也就兩三萬人,上次司馬懿打沓中,陛下就御駕親征了,今天司馬懿打漢中……」
牛二接口道:「陛下又親征了?那可不行,成都可沒剩下多少人馬,陛下拿什麼去親征。」
鄧艾看了一眼荀桀,那廝立刻幫腔道:「牛二將軍,問題就在這兒,陛下要是帶著一點人馬與司馬懿死磕,危險確實不小啊。唉,可惜咱們是在是鞭長莫及,預見到這個危險居然束手無策。」
牛二急了,指著荀桀的鼻子說道:「你的鞭長不長先不說,陛下有危險咱們必須去支援,站在這兒哭天搶地有個屁用,那個猴子,咱們抓緊去漢中,陛下可千萬不能有危險。」
鄧艾和荀桀相視而笑,內容非常的詭異,nnd,請將不如激將,這一招對付牛二這樣的猛將百試不爽。
趙立轉了轉眼珠子,衝著鄧艾一抱拳說道:「先生,我軍剛剛受創,還請將軍補充下兵馬甲器,待到先生一聲令下,我軍立刻向漢中轉進。」
鄧艾決定加深一下兩人的責任,語氣不良的說道:「增援漢中還需要好生的計劃,畢竟咱們的任務就經略雍涼,不能因為增援漢中而影響了這條大計。」
剛剛平靜的牛二立馬炸毛了,捲起袖筒就要理論一二,趙立急忙摁住暴跳如雷的這廝,語氣懇切的說道:「先生,武關一戰,雖然沒有全殲曹賊,但卻消耗了其精銳,短時間內無法再侵擾雍涼,而漢中的形勢卻是危在旦夕,末將請命前往漢中增援,以解大漢後顧之憂。」
荀桀悄悄的建議道:「士載,漢中是大漢國都之屏障,我軍將士大多是漢中之人,他們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趙立將軍分析的不錯,曹魏短時間內不會再發都攻擊,我以為讓他們率兵增援漢中也無不可。」
「奉倩,我又何嘗不知漢中的重要,又何嘗不想增援漢中。可是司馬懿老謀深算,敢在這個時候突襲漢中,一定是謀劃良久。他們去增援,帶的人少了不足以抗衡曹軍,帶的人多了又影響到雍涼大計,如此兩難之事,艾實在無法決定。」
牛二一聽,原來是怕咱們帶走的人多了才這樣,於是怒氣哼哼的說道:「你們怕死,咱近衛軍不怕死,老子這次還就不多帶人,你只要把我近衛軍的人員補足就行。」
趙立心中暗暗叫苦,急忙扥了扥牛二的戰袍。我親愛的牛哥啊,你這一句話可把咱們害慘了,我還正在琢磨怎麼從鄧艾的手中多弄點兵力,你可倒好,一句話就把咱們的兵馬限制在五千以內。
鄧艾驚訝的看著牛二問道:「就只帶近衛軍去?」
牛二不耐煩的說道:「那麼囉嗦幹什麼,就五千人。但我有一個條件,新進入近衛軍的人,咱們要自己挑選,你可不能攔著。」
鄧艾像是下定了決心,死死的看著牛二說道:「一言為定,我鄧艾也不是小氣的人,近衛軍的補充士卒就由你們任選,就算是你挑選了我,我也沒有二話,跟你們去就是。」
牛二瞅了瞅鄧艾,嘴巴扭了扭說道:「你,俺不能要,陛下說了這個地方由你說了算,要是把你要走了,這地兒咋辦。那啥都別愣著了,猴子,小廖子,咱們挑人去。」
仨貨心情不一的一抱拳匆匆而去,鄧艾的荀桀模模糊糊的聽到趙立不停的埋怨:「牛哥,這次你可有點莽撞了,司馬懿那傢伙可不好惹,你就不能多要點兵馬麼。」
「nnd,俺看到鄧艾那傢伙腦子一熱啥都忘了,可不,五千人去救援漢中好像是少了點。」
「兩位哥哥,這一次咱們的進兵速度一定要快,我看人少些未必不是好事,等會兒挑兵一定要找腿腳利索能跑的,不然怕來不及。哎,不對啊牛哥,你不是要找士載先生問罪的麼,怎麼……」
「嗯,瓦擦的,老子把這茬給忘了……」
荀桀收拾下心情詢問道:「士載真的只派出近衛去增援麼,司馬仲達用兵詭詐,單只他們這五千兵馬,只怕有點困難。」
鄧艾看了看荀桀突然笑了出來:「奉倩已經想好了,為何不說出來聽聽呢。」
荀桀抖動著山羊鬍子說道:「呵呵,武關有荀桀和胡濟足矣,士載還是快速的回轉長安為宜,我可聽說長安現在由張嶷將軍駐守,他麾下不是還有一萬大軍麼。」
鄧艾拍了拍荀桀的手臂說道:「小聲點,讓那三個傢伙聽到了,打起來就患得患失了。」
荀桀看著趙立牛二遠去的背影,呵呵一笑道:「無妨,這三個一聽到陛下有危險立刻風風火火,忠心可嘉。此時,奉倩萬分的佩服陛下,不管是你我這樣的世家出身之人還是如牛二這樣的坊間平民,對陛下全都是死心塌地,我想了很久都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
鄧艾翻身上馬說道:「我只能想到推心置腹信任有加,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咱們也回去吧,不然那三個傢伙還不知道會搞出點啥動靜。」
荀桀也翻上馬身,抬眼看著成都的方向說道:「士載,昨晚發現曹營軍心大振,今日就得到司馬懿突襲南鄉進犯漢中的消息,這兩個事情聯繫起來,我的心緒總是不寧,萬一陛下真的御駕親征,身邊可沒有幾個得力的助手啊。」
鄧艾神色幽幽,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陛下的智慧勝你我數倍,唯一的不足就是實戰經驗稍顯欠缺,也許陛下御駕親征與司馬懿正面對戰,對大漢來說還是好事。」
……
跟司馬懿對戰,劉禪覺得一點都不好,至少現在是這麼認為的。
自從自己帶著五萬兵馬意氣風發的向漢中進發以來,一路上順風順水的進展順利。
哪裡想到,剛剛踏入漢中的地界,就被司馬懿來了一個下馬威。要不是曹興的老鷹及時的發出預警,自己絕對會一腳踏進司馬懿準備的包圍圈。
看了看身邊的羅憲和拓跋威,劉禪稍顯後悔的想到:「真應該聽聽費禕的建議,把他帶來就好了,至少還能有個人商量商量,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
大帳的門簾悄悄的掀起,曹興苦惱的進來了:「陛下,探馬來報,前方的大山裡除了旌旗就沒發現一個人,咱們有可能上了司馬懿的大當了。」
劉禪倏地站了起來,突然呵呵的笑了:「虛則實之,呵呵,司馬懿好計謀啊,把朕騙的一愣一愣的,厲害。」
嘴巴上笑著,劉禪的肚子裡卻有想哭的感覺。五萬大軍被一些旗子給擋住了一天,還緊緊張張的紮下了營寨,勞民傷財先不說,知道放緩了進兵漢中的速度。
拓跋威一抱拳說道:「陛下,既然沒有伏兵,乾脆咱們連夜向南鄭進發算了。」
羅憲想了想說道:「陛下,漢中的形勢危急,咱們確實不能再耽擱了,末將身為前鋒,懇請陛下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