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上前一步拱手道:「讓陛下憂煩,臣罪該萬死。」
孫權呵呵一笑道:「愛卿何罪之有,畢竟咱們面對的是曹魏最精銳的士卒。」
陸遜再次拱手道:「陛下,兵法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曹叡的到來確實起到了鼓舞士氣的作用,但這個作用正在衰減,臣以為,我軍還需繼續加強合肥的攻勢,盡快的把曹軍的士氣打壓下去。」
孫權看了看陸遜問道:「伯言先生,除了猛攻一途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式了麼。」
陸遜想了想回稟道:「陛下,合肥之於大吳跟上邦之於西蜀不同。大吳兵士長於水戰,合肥正是我大吳一展身手的最佳地點,因此,大吳要想北伐中原,合肥必須掌控在我手中,這是無奈的選擇。」
孫權愣了愣神說道:「伯言說的不假,不取得合肥我軍便沒有了補給要地,想謀劃揚州全境劍指中原,無異於癡人說夢。哎,西蜀雖然山川眾多,卻有沓中斜谷和上庸三條路討伐曹魏,比起咱們大吳來說,幸運的多。」
陸遜微微一笑道:「來路多說明去路也多,一旦西蜀在雍涼佔據了上風,不排除曹魏宛城之兵西向漢中,到時候曹魏的大軍多數面向西蜀,與我大吳則是最大的利好。」
孫權大喜,嗯,陸遜的這個判斷實在啊,行啦,咱們攻合肥也被太費勁了,一切等西蜀把曹魏攪得不安寧再說。
孫權的算盤打的賊響,劉禪的算盤也不含糊。
皇城裡,卜世人道長早已汗流浹背,頭頂的道冠也沒有了整齊的模樣。
其實劉禪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把道長的各種行騙手法一一戳穿,然後才端起一杯茶水問道:「朕該怎麼治你的罪呢?」
道長的頭顱與大地多次接觸,還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嘴巴裡含糊不清的告饒著,忙亂中還不忘把各種奉承話奉上。
李靖和羅憲等人站在大門外暗自驚歎,道長的法術已經非常的高明了,但在咱們陛下跟前都是個屁,這不,還沒多長時間呢,他已經一敗塗地磕頭討饒了。
劉禪放下手中的茶杯,默默的看了道長一眼說道:「你說你一個騙子,朕怎麼能相信你。」
費禕的肚皮都快笑炸了,忍不住跟了一句道:「陛下,不行就一刀砍掉他的腦袋,昭告天下算了。」
道長軟到在地,連聲的哭號:「陛下,你就是我的祖師爺,這輩子小的我就以您馬首是瞻,您可千萬別……」
劉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聲不吭。
老道在劉禪的點頭搖頭中,心情七上八下的。這日子實在是難熬啊,生存還是死亡都已經不是大事了,這種等待結果的煎熬才是人生中最為慘淡的時刻。
「文偉先生」劉禪呷了一口清茶沉穩的說道:「交給休昭先生吧,一切按照大漢的律法執行。」
費禕急忙施禮應諾,一聲號令之下,幾名虎狼掐起癱軟在地的道長揚長而去。
道長鬼哭狼嚎的去了,但在現場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李靖和羅憲等人盯著地上的一路水漬,心驚膽戰的對望了一眼。看來這位道長的法術被咱們陛下給破了,這不連苦膽都有點漏水。
拓跋威聳了聳鼻頭,不解的問道:「公公,這神仙的苦膽怎麼一股子尿騷味呢?」
「哈哈哈……」劉禪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笑個不停,對自己今天的表現讚賞有加。
費禕會配合董允等人,好好的把這位道長教育教育,讓他迅快的成為大漢宗教界的一面旗幟,然後再通過這面旗幟來發動廣大的民眾,參與到大漢的各項建設中去,比如,買買國債啥的。
從來沒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國際歌裡的這兩句歌詞說的有點絕對了。大漢的臣民可以不找救世主,但靠一靠神仙或者老子這個皇帝有啥錯。
李靖興高采烈的走進了書房,跟著陛下嘿嘿的傻笑:「恭喜陛下,陛下法力通天才帶來了大漢事事順利。」
劉禪嘿嘿的笑著,李靖說的不錯,還有比大漢事事順利更好的事情麼。
陛下的笑聲戛然而止,場景的轉變讓李靖等人心驚肉跳不已。
劉禪也是心驚肉跳,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一次長安戰事如此順利,確實夠妖的。
「急召公琰幾位先生前來議事,要快……」
羅憲和拓跋威還站在門外,表情輕鬆的等候李靖公公大駕。房門猛然洞開,只看到李公公大駕腳不沾地的飛竄了出去,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發生了啥事情……」倆貨的心頭同時發出相同的疑問,但從對方眼中沒有得到正確的答案。
崤函古道。
一名曹魏的官員也發出了這個疑問,質問的對象卻是大漢近衛的將軍牛二先生。
這名官員派頭十足,官威百足。他的來頭可不小,人家是代表曹叡陛下前來長安進行慰問的。
得到犒賞長安的旨意已經過去二十天了,這位官員才堪堪的走到了此處,平均算下來一天最多也就前進個十來里路,這個速度比蝸牛確實快了不少。
不過這不能責怪人家沒有責任心,畢竟這一路上要經過眾多的郡縣,每一地的這長那令的迎接到朝廷上官,總不能一碗麵條倆荷包蛋打發了吧。
這就導致了一個結果,咱們官員從洛陽出發的時候,也就只有兩架車馬若干隨從,到了函谷關舊址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二十架車馬若干隨從了,隨著隊伍的不斷壯大,行軍的速度變得遲緩就容易理解了。
剛到函谷關舊址,官員就發現了問題。這個地方本應該是一處荒蠻之地,可現在卻變成了熱氣騰騰的施工現場。一群士卒在寒冬臘月裡揮汗如雨的建造樹林,枝杈橫生的場景讓咱們官員心中非常的不解。
牛二露出兩排大牙,手舞足蹈的向這名曹魏的官員匯報了此事。
官員非常的滿足,嗯,潼關的守將想的還是很周密的,在函谷關舊址搭建一座臨時的營寨作為潼關的後備,將來萬一潼關有失,此地還可以抵擋敵軍一陣子,給國都洛陽爭取到充足的準備時間,很好。
牛二被表揚的感激涕零,急忙吩咐親兵把剛剛獵到的山珍給官員打包,然後又嘿嘿的把一個馬屁迎風送上,倒也讓這位官員大人心滿意足。
「本官向來清正廉明,要是你敢賄賂金銀,本官定然問罪。呵呵,小將軍的這份禮物要是不收,就不近人情了不是,好啊,你的這份心意我領了。呵呵,哎,對了,聽他們稱呼你姓牛,不知道跟牛金將軍有什麼關係啊。」
牛二一聽有點傻,模模糊糊的想起這個牛金好像在哪兒聽說過,但具體是誰不清楚。
「那個啥,他是我的大侄子……」
官員有點發愣,nnd,眼前的這位一看才二十出頭,牛金將軍的年齡跟他加起來貌似接近一百歲,這到底誰是誰的大侄子呢。
在看到牛二憨傻的模樣,官員意識到自己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加以糾纏,再說了,這位小將軍一看就比較忠厚,明顯是近親結婚的產物,輩分高一些還真說不定。
官員心滿意足的上路了,這一次不但收穫了巨大的財物,還順便知曉了牛金將軍的軼事,呵呵,收穫大大的。
官員的這次出行感觸很深,崤函古道內外明顯是兩個世界。
洛陽那邊歌舞昇平夜夜春光,你再看看這邊的圖景,不管是潼關還是長安,人家邊關的將士為了讓你們歌舞昇平,大冷的天還光著膀子幹活,哎,天壤之別啊。
就是潼關的守將有點不上路,簡簡單單的一頓酒菜就把老子打發了,哼,等見到了長安城守,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鄧艾已經知道了來人,心中大是感激。人家千里迢迢的前來慰問,不但帶來了陛下的深情厚意,還帶來了近二十輛大車的禮物,簡直就是禮重情義也重嘛。
這位官員自己是認識的,應該說還比較的熟絡。當年大家一起參與過公務員考試,也同時被朝廷錄取,只不過人家身後有著雄厚的勢力,這幾年幾乎可以用平步青雲來形容,哪像自己落魄如斯。
官員見到鄧艾的表情五味雜陳,其中苦澀的味道相對濃重了一些。鄧艾這個叛徒現在在長安主事,用腳丫子去想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潼關守將的劣跡消失的無影無蹤,咱們官員此時已經開始盤算另外一件大事,這種局面之下,老子我怎麼做才能保證身家性命的安全呢?
竹筒倒豆子,這個就是官員的選擇。在雙方分賓主坐定之後,官員沒等鄧艾開口相詢,便已經大義凜然的實施了。
同時應鄧艾的要求,官員欣然的書信一封交給一名隨從,並諄諄告誡此人,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送交朝廷,以寬解朝廷的煩憂。
書信的內容,鄧艾認為很恰當。雍涼各地在大都督的治理之下井井有條,一路上探查發現,各處城池修繕完整軍紀嚴明,即使西蜀全國而來,也有一戰之力。
至於西蜀姜維犯境,眼下已被成功的狙擊在渭水南岸不得寸進,大都督正在調度軍馬,尋機破敵……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