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大門悄然的打開,兩顆腦袋露了出來。很明顯,一顆屬於拓跋威這頭野人的,還有一顆儼然是小珠子的隨身攜帶物品。
書房裡的景象很不一般,陛下舉著一副字畫在幽靜的環境中默哀三分鐘。
悄無聲息的靠了過來,倆貨舉目望去,心情大不相同。
拓跋威的眼珠子如牛鈴般,nnd,陛下勾勾畫畫的弄了一張紙,可惜咱一個字不認得;
小珠子第一次泛起崇敬之情,早就聽娘娘說起,陛下捯飭的這個詩詞,在拍賣會上能賣不少的金幣。
眼冒著金光,小珠子堆起笑臉諂媚道:「陛下,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金……嗯,書法吧。」
劉禪哭喪著臉吼道:「好好的一副字,讓這傢伙一聲慘嚎給破壞了,朕恨不得……」
拓跋威聞聲倒地,一個勁兒的參拜道:「陛下,末將罪該萬死……」
小珠子非常的鄙視,剛才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人見人怕,讓陛下一句話就給撂倒在地,你再看看咱們大帥,每次與陛下pk,都是以陛下的落荒而逃告終,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為金錢計,小珠子暫時放棄了對拓跋威的聲討,一臉可惜的表情說道:「太可惜了,這個竟然被他給破壞了,要不把它送給奴婢吧。」
劉禪想也沒想,伸手將大作交到小珠子的手裡。小珠子恭恭敬敬的將大作捲起,這才恢復了常態稟報道:「陛下,大帥娘娘那兒還等著呢。」
看到陛下有推脫的嫌疑,小珠子立刻加強道:「大帥還說了,不管陛下今天有什麼理由,必須過去一次,不然的話,她和小皇子就集體去南山的道觀辟榖。」
劉禪哭笑不得,辟榖是人家出家之人打熬心志的一種修行手法,一個禮拜不吃不喝的能瘦下來一二十斤。nnd,你大帥是個活生生的大人,瘦個一二十斤權當是減肥了,可憐我兒才剛剛下生,本身就沒有一二十斤的皮肉,讓你這麼一折騰還不得夭折了。
鑒於大帥娘娘言行一致的一貫作風,劉禪深深地領會了其中的精神。大帥的意思很明確,今兒個是個死約會,不見不散的那種。
拓跋威緊緊地跟隨在陛下的身後,眼珠子看著前邊的倆人疑竇叢生。
昨個羅憲可給咱說了,陛下似乎對攬月宮有著莫名的忌憚。今天小珠子說的「去道觀辟榖」是個什麼法寶,讓咱們陛下一經聽說立馬做出了違心的決定
小珠子的行為更加的可疑,懷抱著陛下寫壞的一張紙滿面春光,難不成這個嗷嗷待哺的小丫頭也對陛下情有獨鍾?
晃了晃混亂的腦袋,拓跋威決定做個不恥下問之人,悄悄的勾了勾小珠子的衣袖嘿嘿的說道:「哎,小豬,有個問題請教。」
一個碩大的白眼飛來,小珠子惡狠狠的怒瞪了那廝一眼,小豬是陛下對本美女的暱稱,其他人不得侵權。
「嘿嘿!那個問一下,這張紙不是寫壞了麼,你怎麼抱著跟寶貝似得。」
小珠子偷偷的看了一眼滿腹心事的劉禪,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悄聲說道:「我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哦,這個東西可值錢了,上次侯爺拍賣了一副,比這個小一大截還賣了好幾萬金幣,發財了……」
小珠子的胡言亂語讓拓跋威倆眼發直,激動的不能自已。瓦擦的,咱現在每天都跟著陛下,一定有機會撿到一兩張這樣的寶貝。從此以後,老子的眼珠子就不看天了,目光必須死死的鎖定在陛下的周圍。
有一些後話要先說一下,讓劉禪意想不到的是,這幅書法作品陰差陽錯的傳到了民間,竟然引起了一番巨大的轟動。
諸多學問大家紛紛著書立說的進行了品評,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引起眾人的熱議。
老學究目光如炬:「陛下的這首作品,整篇氣勢恢宏,前九句用的是寫實的手法字字珠璣,最後一句則是寫意寓意深遠,真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巨作。」
學生:「老師,可憐天下牛這一句與前文並不押韻,但聽到老師的這番講解,學識似乎體會到陛下體味蒼生的憂國憂民之情。」
老學究老懷大慰:「孺子可教也。說這最後一句是畫龍點睛之筆一點都不為過,大家可以仔細的研究一下,前九句帶給大家的是一副決死沙場的慘烈圖景,無數男兒為了大漢浴血奮戰,讓人肅然起敬。這最後一句這兒,陛下突然筆鋒一轉,可憐白髮牛,頓時讓人唏噓不止。」
學生:「老師,學生還是有些困惑,請先生詳細給解說一二。」
老學究很欣慰,嘴角的羊角鬍子一顫一顫的:「大家閉上眼睛想像一下,牛這種動物的性格是什麼?不錯,溫順馴良。那放在這裡代表的是什麼?自然是咱們大漢的廣大民眾嘛。白髮牛呢?可以引申為白髮蒼蒼的父母輩,這裡就有一個疑問了,為何前邊還要再加上可憐兩個字呢?」
老學究提出了問題,學生們議論紛紛。陛下的這篇大作繪製了一副決戰沙場的圖景,最後這一句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老學究一捋短鬚得意的說道:「老夫以為,意境最為深遠的莫過於可憐這兩個字,大家想一想,男兒在前方為國征戰,家中白髮蒼蒼的父母該有多擔憂,那種生死兩茫茫的感覺撕心裂肺,這不是天下間最讓人揪心的事麼。陛下體味到天下父母的心態,因而發出悲天憫人的最強音,可憐兩個字道盡了陛下護佑大漢民眾的真摯之情。」
學子們熱血沸騰,這樣的陛下這樣的大漢,為其生為其死,此生足矣。
劉禪的熱血沒有沸騰,反而有點冰冷的意思。
本以為大帥還在追究四大將軍歸宿的問題,沒想到壓根兒不是那麼回事。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咱們大帥得知了一些劉禪的計劃,作為五虎上將軍的後裔,統兵出征才是彰顯家族力量的最佳選擇。
看著惠丫頭通紅的俏臉,劉禪突然笑了起來:「聽丫頭這意思,朕要是不答應你的條件,你還真就去辟榖啊。」
惠丫頭態度堅決不容置疑:「陛下,當初成立近衛軍的目的何在,不就是在大漢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麼。近衛軍的戰力陛下也是領略過的,三千重騎六千輕騎再加上近萬輕重步卒,足以擊破數萬敵軍。這樣的精銳之師不用,更待何時。」
劉禪看著惠丫頭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也正色道:「精銳之師?光靠訓練能訓出來精銳?丫頭你家學淵源應該知道什麼叫百戰雄師,不經歷浴血奮戰的隊伍能叫精銳麼。」
惠丫頭突然嘻嘻一笑說道:「所以啊!這次大戰正好讓近衛軍經歷一下,既然要做大漢第一強軍,就不能天天窩在成都耍橫,面對面的跟敵軍廝殺,才能完成向精銳的轉變。陛下,您說呢?」
「呃」劉禪僵在了當場,nnd,自己給自己挖的這個坑夠深的。
小珠子覺得收了陛下的一份大禮,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站在陛下的立場說一句,輕輕的走到惠丫頭的身邊搖著手臂說道:「大帥,陛下也是一番好意,你想想你帶著近衛軍在前方衝鋒陷陣,陛下在成都還不得擔心的不行啊。再說了,小皇子還這麼小,一天也不能離開母親,大帥總不能帶著小皇子上陣殺敵吧。」
劉禪大喜,nnd,認識這頭小豬有段日子了,就今天最喜歡人,這番說辭的殺傷力絕對不小。
惠丫頭看了看小珠子,突然發出一聲咆哮:「小珠子,你要是再多嘴,我罰你十天不說話。」
小珠子立馬轉變了立場,可憐兮兮的說道:「大帥說的對,必須得去前線走一遭,實在不行奴婢我帶著小皇子跟在後邊,不能親手殺敵,搖旗吶喊還是可以的。那句話咋說的,打虎親姊妹,上陣母子兵嘛。」
劉禪實在是呆不下去了,這個攬月宮一定被什麼給詛咒了,老子在這兒從來就沒有佔過便宜,既然正常的途徑不好使,老子耍耍無賴總可以吧。
大袖一揮,劉禪惡狠狠的說道:「朕告訴你們,近衛軍是朕的親兵,朕在哪兒,他就得在哪兒。你是近衛軍的主將,大漢軍律第一條你應該清楚,一切行動聽指揮這一條任何人都不能違背,哼!不管是大帥還是小帥。」
說罷,氣哼哼的衝出了攬月宮,只留下一高一矮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在顧影自憐。
小珠子心中竊喜,忙不迭的詢問道:「惠姐姐,剛才陛下說的你聽清楚了沒,你是大帥,我是小帥,咯咯,真不錯。」
惠丫頭白了她一眼,眼珠子轉了幾圈說道:「嗯,看來走陛下這條路是不行了,那個小珠子,你一會兒去把……」
小珠子一邊點頭一邊狐疑道:「啊!這樣也行啊!娘娘,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怎麼非要跟著攙和呢。」
惠丫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自己的心事誰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