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臉的悲憤:「畢姥爺,要是小的沒認錯的話,就是上次跟著陸遜來的那個副使,一腳把我踹下去的步楓。雖然他就在那間客棧的窗口露了一下,而我又在譙府門前的那一堆人裡偶爾回了下頭,但一定不會錯的。」
劉山看了看身邊的巧兒,呵呵一笑道:「就這麼匆匆的一回頭,呵呵,其他的不說了,你說的那個時候已經是黑燈瞎火的了,而你也只是匆忙間看了個側影,你就能確認麼。」
小二對著天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天畫地的說道:「畢姥爺,小的我雖然沒有啥長處,但這眼神還是很準的,每天店裡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我只要見過一次就能記住。那步楓給我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一眼認出來。」
巧兒輕聲說道:「這個我倒是可以作證,他的眼力還是很賊的。」
劉山心中泛起了漣漪,假如小二沒有認錯,那步楓又大駕光臨成都,一定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步家是江東皇族,偷偷摸摸的潛伏到成都,還能憋著什麼好屁啊。
迅速走到院內,把正在院子裡游弋的李靖叫了過來輕聲的吩咐了一番。李靖則聽得賊眉鼠眼的不停點頭,然後帶著小二一溜兒煙的沒了影蹤。
近衛軍大營。
羅憲今天可是差點累脫氣,好不容易等到圍困譙府的眾人人困馬乏回家休整,羅將軍才堪堪的回轉了大營。這不,回到大營就準備泡泡腳按摩按摩,以緩解一天的勞累。
親兵將泡腳水熱氣騰騰的端來了,羅憲舒爽的坐在床邊剛想俯身下去鬆快鬆快腳丫子,便聽到李靖嚎喪般的聲音。
帳簾一掀,羅憲看到了李靖扭曲的面容,不禁呆呆的問道:「李公公,你這是咋了。」
李靖伸手擦去額頭的大汗,喘著粗氣說道:「快,別問了,陛下口諭,抓緊帶著一哨人馬跟我走,其他事咱們邊走邊說。」
羅憲知道今天這事情小不了,不然不能把李公公這廝累成淋雨的雞,那啥都別耽誤了,集合隊伍出發。
客棧的老闆今天的心情還可以,幾間上房的客人交了半個月的押金卻只住了四天就走了,看他們匆忙的神情應該是家中出了啥大事,不然不會連剩餘的押金都不索要。
「三百六十二,三百六十三……」老闆清晰的數錢聲讓旁邊不遠的小二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nnd,啥時候自己才能當成老闆,每天數錢玩呢。
正羨慕著,客棧的大門被一腳踹開,一名將軍在一群虎狼的簇擁下龍行虎躍的跨了進來。
羅憲兩步來到老闆的跟前,刷的展開一張畫像問道:「這個人見過沒。」
老闆的第一個動作是把面前的一小堆銅幣雙手蓋實,這才小心翼翼的凝神注目。
就在羅憲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老闆終於恢復了狀態說道:「將軍,這個人要是我沒眼花的話,應該就在本店裡住過。」
李靖心中一喜,尖著嗓子拉了一個長音:「快說,住那個屋。」
這一嗓子讓房間裡的眾人寒毛倒立,老闆更是覺得自己的下半身有些潮濕,竟然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羅憲一把將老闆提溜了起來,吧檯上的錢幣嘩啦啦的大半掉到了地上,錢幣飛散的聲音讓老闆心痛,但眼前的這位凶神惡煞的卻讓老闆警醒,這個時候再不答話,恐怕就不是損失些錢財這麼簡單的事情了,極有可能是自己的皮肉受苦。
「走……走……走了。」
羅憲大手一鬆,老闆應聲落地,在一聲慘嚎聲中,羅憲惡狠狠的吩咐道:「來人,封鎖了客棧,給我一間屋一間屋的搜查。」
李靖心中覺得羅憲的做法有點過頭,趕緊制止了眾虎狼的衝動,你把人家嚇成了這樣,還能問出個啥東西。
稍稍準備了下說辭,李靖換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伸手拉起地上的老闆問道:「老闆啊,你別害怕,咱們不放過一個壞人,但也絕不誣賴一個好人。實話告訴你,咱們是大漢近衛軍,奉陛下旨意緝拿賊人,喏,就是這畫上的人,你要是知道點啥就趕緊說。」
老闆哭天搶地的哭訴道:「大人啊,將軍啊,小店可真不知道他們是壞人啊,這不我還在奇怪呢,他們剛才急匆匆的走了,連押金都沒要,將軍饒命啊……」
羅憲突然回過頭來問道:「他們?這麼說不是一個人了。嗯,李公……呃大人,是不是把這個老頭帶走,讓畫師把其餘的人也畫上幾幅。」
李靖點頭應允,小手一伸跑過來幾個士卒,二話不說架起老闆飛快的離去。
羅憲叫過來小二吩咐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聲張,你給我留心一下那幾個人,有消息立刻到近衛軍大營向我匯報,必有重賞。本將軍叫羅憲,千萬別忘記。來人,把附近能夠住人的地方,都給我查了。」
說罷,一群虎狼蜂擁而去,只剩下小二一個人在客棧瑟瑟發抖。nnd,看來老闆也不是好當的,一不留神就被帶到大營裡受審,看來還是咱們小二這樣的打工一族比較安穩,至少不會有生命之憂。
看到客棧的大門依舊洞開,小二心中暗暗的咒罵了兩句來到門前,伸出頭去看向大街。
大街深處,羅憲及其虎狼已經悄無聲息漸行漸遠。
突然,小二覺得身後一股冷風襲來,緊接著自己的頭顱便飛向了大街中心,最後的一眼則看到了一張猙獰的面容。
閻律府邸。
一名壯漢悄悄的推開了後院的一扇房門,許允抬頭看了一眼,那名壯漢狠狠的點了點頭。
許允一眼不發的揮了揮手,壯漢一抱拳悄然離去。
看著壯漢消失的背影,許允把前前後後又思索了一遍。蜀兵這麼快速的行動,說明步楓已經被御籐齋的小二認出,幸好自己見機的快立刻轉移,不然今夜就將全軍覆沒。
現在好了,見過自己的人已被清除,除了御籐齋的小二,所有的後患全部消失。
御籐齋的小二暫且還不能動,他離劉禪太近了,容易打草驚蛇,只要步楓不露面,就能保證不出岔子。
再無紕漏,許允伸了一個懶腰,緩步走向臥榻。
……
劉山舒坦的伸了一個懶腰,這一覺睡的還是很滿意的,神清氣爽嘛。
側頭看了看蜷縮著的美人,嘴角還微微的露出一絲笑意,劉山不禁豪邁頓起,nnd,男人就應該讓自己的女人這樣。
悄悄的更衣打扮,劉山信手推開了房門,剛到院落中間擺了個攬雀尾的造型,一套山寨版太極拳正要展開之際,董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畢姥爺,有件大事要向您稟告。」
劉山滿腔的熱情頓時化為烏有,心中對董允這廝非常的抱怨。作為大漢的官員,自己不注意休息已經是大錯一件,你竟然還打擾了陛下練功,這不是罪大惡極麼。
抱怨歸抱怨,事情還是要問問的。董允要是沒有什麼急事,一定不會這麼著急的跑到御籐齋來。
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劉山問道:「先生,這麼早有什麼事情啊。李靖,準備早膳,老爺我與先生共進早餐。」
平日裡活蹦亂跳的李靖沒有出現,劉山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嘴角一歪自嘲了下,李靖不是被自己安排出去拿賊了麼,忘性這麼大不會是未老先衰了吧。
董允面容悲慼,嘴角牽動了幾下沒說出話來。劉山覺得有點詫異,董允這番表情那是碰到了比較悲傷的事情,難不成是其雙親中的某位大限已到?
隨即又想起一事,古人有致仕守孝之說,三年之內沒別的事情,就守著墳頭過日子,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有任何的想法,不然就是大不孝之罪。
這董允要是辭官三年,對剛剛起步大漢來說,損失是不小的。劉山想通了其中的要點,小心翼翼的求證道:「那個休昭先生,你這是……」
董允跪倒於地,大禮參拜道:「請陛下治臣之罪。」
劉山急忙扶起董允,心中大惑不解。董允不會是急瘋了吧,給雙親守孝這事雖然朕不怎麼贊成,但也不能因為這事就把大臣給法辦了,要是這樣的話,大漢還能有三十以上的大臣存活麼。
「休昭先生,你這是說的啥話,老爺我也不是昏庸之人,怎麼能因為這事治先生的罪呢。」
董允面容一片霜白,深深的盯著劉山一眼,開口道:「陛下,昨晚……」
……
劉山靜靜的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良久沒有吭聲。董允帶來的消息極大的震撼了他的心臟,怎麼都不能相信在短短的一夜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董允見到陛下的狀態有些神遊,心中也是懊惱不已。這件事情應該先跟蔣琬費禕商量商量,找到一個最好的說辭再稟告陛下才是最佳方案,那樣陛下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了。
劉山眼神逐漸的冰冷,右手握拳狠狠的擂在了石桌之上:「愛卿,李靖現在在什麼地方?」
(中秋佳節,溪山祝各位書友闔家團圓,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