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在心中為難的組織答案,一個小黃門疾馳而來解圍:「啟稟陛下,張侯爺和廖廠長求見。」
劉山哦了一聲,這麼晚了張紹和廖文聯袂而來肯定不是為了蹭頓飯這麼簡單,會不會又給朕帶來了什麼好消息呢。
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對張紹等人的好感油然而生,看向不遠處的眼神分外的溫馨。
仔細一看,侯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紅撲撲的面孔,眾人不解的眼光衝著張紹就飛了過去,廖廠長今天的神色明顯有喜鵲登門啊。
劉山笑意盈盈的將張紹等人放進書房,李靖還在門外不停的心悸,幸虧侯爺兩人來了,不然陛下追問起來還真不好回答。
張紹剛想施禮說話,劉山微微一擺手問向了羅憲倆人,你們倆誰把這件鎧甲裝備上,實際感受下這套鎧甲帶來的震撼。
比量了一下身高,拓跋威因為身型過於巨大被淘汰,羅憲則圍著鎧甲轉了兩圈,又拉過蒲傑詢問了一番。
手忙腳亂的,羅憲終於裝備完畢,站在眾人的面前還有些靦腆,一個活生生的男人被另一群男人圍著品頭論足,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劉山興致勃勃的左點點右戳戳,還不停的亮出問題讓大家回答,等到展覽完畢脫下鎧甲,羅憲竟然像是洗過桑拿般大汗淋漓。
劉山轉身回到座位,稍稍思索了一下說道:「這套鎧甲的想法不錯,不過與龍驤重步兵的甲冑相比,防禦力還稍顯欠缺,朕有幾點想法已經書寫在這兒,你們拿回去研究一下。」
蒲傑急忙上前雙手接過:「臣,遵旨。」
劉山繼續說道:「鎧甲的製造不但要保證防護力,成本和生產速度也要兼顧,這些就需要愛卿好生琢磨了。」
蒲傑再次施禮道:「臣回去之後,立刻開始琢磨。呃——」
眾人不禁莞爾,這個鐵匠說話確實直接,如此回答陛下的問題,古往今來這位是第一人。
劉山微微一笑指著羅憲倆貨說道:「行啦,鎧甲的事情就這樣,有了新成果就直接找這兩位,他們的感受非常的有必要。」
「遵旨」「得令」「好咧」仨貨異口不同聲的應諾。
劉山點著羅憲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好了好了,話都說不整齊,明天早朝後我會去你們那兒,看看近衛軍的訓練效果如何。」
仨貨各懷心事的走了,劉山這才衝著張紹一擺手道:「侯爺今天帶給朕的是個什麼消息呢。」
張紹急忙回稟道:「陛下,您看看這個。」說罷,從懷中取出來一堆小木條,放在劉山面前的桌子上便組裝了起來。
襄陽炮,隨著小木條組裝完成,劉山一眼就認出來這種裝置跟後世的襄陽炮類似。
興奮的拿起襄陽炮模型,劉山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三角形的支架,正正方方的配重箱,長長的拋竿,圓圓的絞盤,這個是貨真價實的配重式巨型投石機。nnd,這個傢伙要是實戰效果不錯,大漢的強軍夢想無疑又會向前邁出一大步。
「侯爺,這個是誰製作的,有沒有製作成品檢驗效果。」劉山興奮的詢問。
張紹急忙說道:「陛下,這個是我家的一個工匠做的,還沒有說來慚愧,這個模型已經擺放在家中不少時日了,今天要不是廖文看到,我還不知道它到底是做什麼的。」
劉山也來不及斥責張紹了,畢竟這種跨時代的產物放到時人眼裡,不被認為是怪物就算是不錯了。
「立刻將這個工匠召來,朕要當面詢問一些事情。」劉山狠狠的吩咐道。
張紹不敢多話,急匆匆的施了一禮向府邸飛奔,看來這個東西確實進入到了陛下的法眼,不然他不會如此著急忙慌的召見一個工匠。
看著眼前的廖文,劉山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這位因為膽子太小,差點被自己封殺,沒成想這個說話都膽戰心驚的人物,卻是自己最大的福星。
愛不釋手的把玩著襄陽炮模型,劉山喜氣洋洋的詢問道:「愛卿這次又立功了,你是怎麼發現這個裝置的用處的呢。」
廖文慌張的回稟道:「陛下,臣見到這個也只是有些猜測,還真沒想到會有多大的功用,只是覺得這種裝置了配重箱的投石機跟以往的投石機有很大的不同,明顯的可以減少大量的人力。」
劉山欣慰的說道:「愛卿所言不錯,但有個問題沒有意識到,這種裝置的關鍵是這個配重箱,它可以用來調整射程,比起人力的那種不知道要先進多少倍,呵呵。」
廖文仔細的想了想,衝著劉山深施一禮道:「陛下慧眼如炬,臣萬萬不及。」
劉山笑著制止了廖文的馬屁攻勢,這個傢伙當了兩天的廠長連馬屁都會拍了,進步可是不小:「行啦,說說你的火藥和地雷,這個研製的進展如何。」
廖文愁眉緊鎖的說道:「陛下,臣請罪,這兩項的研究還處在止步不前的階段,火藥的受潮問題和地雷的引信問題還是無法攻克,到現在為止,還只能少量的生產一些點火式的地雷,但距離陛下的要求還很遙遠。」
劉山點了點頭說道:「萬物的發展自有他的規律,卿家也不必太過自責。火藥是軍國利器,不可能在全國公開招納賢才,但如果僅是愛卿一人苦思冥想,朕覺得實在是太辛苦,有機會找休昭先生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幫你找到一些這方面的人才。」
廖文跪倒在地施禮謝恩道:「陛下愛護臣下之隆恩,臣萬死也無法報答一二,自當肝腦塗地廢寢忘食以報陛下。」
劉山虛扶起廖文說道:「愛卿雖然不是出身世家,但對朕對大漢已經居功至偉,這個不需要朕多說了。從愛卿的身上朕也有所明悟,民間的能工巧匠實在是大漢的一筆財富,朕要想個法子把這部分人能量調動起來。」
上升到治國層面,廖文知道這些已經不是自己的強項了,但聽到陛下的思路,感到工匠的春天也許就要來了。
劉山在治國的層面浮想聯翩,洛陽的司馬懿卻在為家族的安危奔忙。
遼東的事情已經安排了有些時日了,但遲遲不見佳音傳回,隨著曹氏家族的步步緊逼,司馬懿內心的焦躁與日俱增。
在曹氏家族的慫恿下,皇上大興土木的興趣與日俱增,大量的民夫被徵用,導致農業生產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司馬師今天也被刺激的不清,樂綝奉郭淮的將令回歸洛陽,竟然沒有到太傅府邸探望一下父親的病情,而是直接拜訪了胡遵這個在家療養的將軍,很明顯是一個見風使舵的小人。
司馬師的言行被司馬懿狠狠的斥責了一通,在艱難的環境之下,不保持一個冷靜的心態就是自取滅亡。
爺倆正在屋裡交換意見,斐景興沖沖地趕來了,司馬師看了看他的模樣,興奮的開口問道:「遼東終於有動靜了?」
斐景微微一呆,隨即說道:「回大公子,不是遼東的消息,是東吳。」
司馬懿眼神一暗,靜靜的聽完斐景的敘述後,稍顯落寞的說道:「東吳孫權老了,像顧雍這樣的賢才都不能放心使用,這是江東自取滅亡。現在太子孫登死了,只怕江東宮牆之內,又要起禍端了。」
斐景說道:「江東和西蜀現在都是內亂頻頻無暇他顧,都督擔心這兩個地方入寇大魏,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司馬懿微閉著眼睛,語氣低沉的說道:「四海平靜歌舞昇平,對大魏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有後人來評說了。我現在的擔心已經不是他們入寇這麼簡單了,西蜀這兩年勵精圖治,那劉禪為了社稷竟然大幅度削減了內府的用度,回過頭來看看陛下,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司馬師惡狠狠的接口道:「父親,朝廷窮奢極欲也並非壞事,到時候弄得朝野怨氣叢生,對我們將更加有利。」
司馬懿眼中厲光呈現,不留餘地的教訓道:「子元啊,你要是始終抱有這種想法,我司馬家族的大禍就不遠了。聖人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魏如果支離破碎,我司馬家族也將死無葬身之地。」
斐景拱手道:「大都督所慮極是。大公子,現在的處境我們更加要小心謹慎,萬萬不可因為言語之失導致大都督的大計付諸東流,請大公子詳鑒。」
司馬師猛然驚醒,衝著斐景深施一禮道:「伯凌先生一席話,師茅塞頓開,請先生受我一拜。」
斐景急忙相讓,心中卻很是感動。大都督已然年邁,二公子又以身殉國,日後接手司馬家族大權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大公子雖然性情急躁,但能夠虛心納諫說明其人心胸開闊,司馬家族有此人接手,司馬家族興旺可期。
司馬懿很欣慰,眼含笑意的說道:「子元啊,以後有什麼事情要多與伯凌商量,伯凌與我情同手足,你要以叔父之禮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