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睜著一雙不可相信的眼睛,老頭子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十幾圈停在了縣衙大堂的正中。
「哎呀——」「唔呦——」「斯啊——」「呃,噗通」最後這位直接暈倒在地。
趙立大驚道:「哥哥,你怎麼就給宰了,這還啥都沒問呢。」
牛二大眼一瞪道:「這個傢伙最煩人,大都督每次安排個什麼事情他都推三挨四的,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今天就替大都督出口惡氣。」
趙立啪的摀住了牛二的大嘴,用大家都能模糊聽到的聲音在牛二的耳朵邊悄悄的說道:「哥哥,別提大都督——知道了——全都得殺死——」
大堂上十七八個族長大大一聽這段,整齊劃一的做出了一個相同的動作——跪倒。
「大王啊,我可啥都沒聽到啊,金銀財寶都歸你,求求你千萬別殺我——」這位祭出了收買**。
「將軍啊,我上有八十歲的老娘,下有剛出生的娃,求你看在這倆的份上,饒了我一命吧,今後我在家裡大堂正中擺上兩位將軍的長生牌,每日供奉啊。」這位是苦情派的傳人。
「大王,我有絕密的線報,王家的地窖裡有金磚無數,大王千萬別殺我,我這就帶你去。」這位是個十足的漢奸。
老王家的這位「呃,噗通」再次暈倒。
牛二與趙立輕聲嘀咕了一陣子,轉身看著漢奸嘿嘿一笑,上前兩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很好,來人,抄老王家。」
漢奸喜笑顏開的跟著走了,一邊走還一邊不停的打躬作揖,一派自己人的模樣。
老王剛剛幽幽轉醒,猛地聽到了牛二的這句,頓時「呃,噗通。」
趙立沉穩的盯著大堂中一群渾身哆嗦的大人物,呵呵一笑道:「看到了,這樣的就可以免於一死,下邊——」
「大王,我要舉報,老陳家一向欺男霸女——」
「將軍,我可是自己人,我這就帶你們去——」
「將軍,你可不能相信他,在冀縣誰不知道他淳於導是個滿口撒謊的主,你要是相信他,就等於——」
趙立牛二相視一笑,nnd,大功告成。
倆貨愜意的同時,漢中吳懿和沓中姜維卻是異常的緊張。這兩處兵馬不停調動的消息,很快就被曹魏的哨探偵查得知,緊急的公文雪片般的飛向了洛陽。
曹叡很生氣,後果自然很嚴重。西蜀的舉動明顯的不把我大魏放在眼裡,別看我剛剛被你胖揍了一頓,但是咱們的實力還是不可小覷的。
一道旨意,剛剛駕臨長安的郭淮只好屁顛屁顛的整頓軍馬,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大家還是別找什麼馬匪了,應對西蜀的進攻才是咱們的正事。
接到了將令的牛金等曹魏將領,立刻放下了雲山霧罩的馬匪,掉頭南下直撲漢魏邊境。
歪打正著,曹魏的這一番調動,預示著趙立牛二倆貨的好日子到頭了。在得到曹魏大軍回轉的消息之後,急忙結束了冀縣的觀光,帶著冀縣各大家族的濃濃厚意,拉著數十輛大車開進了蜿蜒的秦嶺山脈。
這數十輛大車多數拉的糧草補給,趙立牛二深知身在異境必須做到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才行。還有小二十輛大車比較的沉重,上邊堆放的自然是以金銀為主的硬通貨。
經過一番探查,倆人有點傻眼。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曹魏在邊境的守備突然增強,貌似還有數只大軍正在源源不斷的前來集結。
nnd,曹魏的反應太過激烈,整個邊境竟然守禦的如此嚴密,沒給咱們留一條活路,也罷,既然你曹魏如此的盛情挽留,那咱們就只能盛情難卻了。
鑒於當前的形勢,倆人認為在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帶著大車走路十分的不方便。
趙立審視了一番環境,領著大軍在山中覓得一處據點安營紮寨,心安理得的當起了真正的大王。
牛二在山裡溜躂了一天,回來後便帶著第三師的原班人馬驅趕著小二十輛大車走了,至於真實的去向讓留守的大軍好一份琢磨。
整個大環境發生了突變,大漢與曹魏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到邊境線之上,時隔小半年,漢魏邊境再次陰雲密佈戰意隆隆。
不過有一點大家保持著一致,那就是漢魏雙方都有些投鼠忌器。
大漢這邊本來就是為了漫無目的的找人,壓根兒沒打算跟誰誰打上一仗,因此探馬倒是放出去不少,每天都冒著嚴寒四處奔波,就是沒有大軍出動的跡象;
而曹魏這邊則被西蜀的動作弄的莫名其妙,郭淮甚至多日沒有合眼,廢寢忘食的思考著西蜀的動機。
西蜀大軍興師動眾的開到咱們邊境,一定不是為了遊樂而來,但要說是準備進攻我大魏,看他們的做派似乎也有些不太像,劉禪的葫蘆裡到底是打算買點啥藥呢。
曹魏的士卒們倒是心安理得,既然西蜀能夠保持著友好的態度,那咱們也就半推半就的執行絕不打第一槍的政策。
兩邊的謹慎態度讓空氣窒息,兩國大軍相隔幾十里嚴陣以待,在初冬的寒意中,沒有人發現還有一股力量在曹魏的境界落戶扎根。
坐吃山空的道理還是知道的,趙立牛二也不閒著,不定期的安排人手前往曹魏的薄弱地帶掃蕩,成為了這支人馬的必修課。
包括劉山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趙立牛二兩人在曹魏內部的折騰竟然拉開了一場決定漢魏命運的決戰。
上邦,曹軍大營。
馬匪在冀縣的所作所為終於傳到了曹軍的耳朵裡,包括郭淮在內的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這算是什麼事情,大魏的幾萬人馬折騰了好幾個月,合著人家壓根兒就不跟咱玩,甚至還在一旁偷偷的看熱鬧,並趁機將冀縣掠奪一空。
牛金一把將手中的箭支掰成了兩半,心中的怒氣油然而生。nnd,那個匪頭叫啥來著,對了叫武鳴,還字啥子非清,你連個名字都沒有,到哪兒能說清。
最可氣的是,自己還跟他一來二去的聊的不亦樂乎,本來以為發現了一個可造之材,沒成想卻把自己一世的英明敗在了這麼個小傢伙手裡。
陳泰與王經等將領大氣也不敢出,郭淮也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開口,整個大帳裡靜的有點像停屍間,沒有了一絲的生氣。
良久,郭淮認為這樣子不行,大家你瞪著我我瞄著你交流眼神也不是個辦法,陛下交代的事情該辦的還是得接著辦,馬匪的事情估計要先放一放,眼前最重要的西蜀不明不白的大軍壓境,這個可得好好的斟酌一番。
「嗯。」郭淮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將軍,據可靠線報,西蜀漢中和沓中兩部的兵馬調動異常,沓中馬岱武都張翼已經頻頻向邊境地區活動,似乎有進犯我大魏的可能。各位身為大魏將領,當下的局勢該有個判斷。」
陳泰率先恢復了過來,冷靜的分析道:「將軍,如今已近冬季,不利於大軍行動,西蜀的動作該不會是故弄玄虛吧。」
王經也跟著說道:「可西蜀為何要故弄玄虛呢,難不成他聽說了我大魏內部不寧,準備渾水摸魚不成。」
陳泰皺著眉頭說道:「兵法雲,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西蜀兩支偏軍靠近邊境,既不深入我境探查消息,也未曾發現其有大批輜重前來,僅僅是每天撒出探馬沿著邊境遊走,這一切說明西蜀並沒有做好大舉進攻的準備。」
郭淮說道:「玄伯分析的有道理,整個秦嶺已經大雪封山,糧草輜重的運輸幾乎斷絕,西蜀此時的行動確實讓人摸不清頭腦。不過,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做到防患於未然。」
牛金突然說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自引兵前往西縣,如果西蜀的大軍自祁山而出,則一力據之,伯濟擁重兵與上邦作為接應,如果形勢緊急幾日便可抵達,由此可保隴西天水無憂。」
郭淮大喜道:「將軍身先士卒壯志可嘉,就請將軍前往西縣駐紮,如西蜀大兵來,我自會引兵前往增援。陳泰聽令,你統帥大軍即刻啟程返回散關,但有西蜀兵來酌情據之。」
陳泰一抱拳,應諾而出。
曹軍的大營熱鬧了起來,各路大軍紛紛開拔。
冀縣的幾大家族也是熱鬧非凡,空空如也的府庫、被分發一空的田契地契,等等不和諧音符刺激的這些位欲哭無淚,一怒之下頓時忘卻了在馬匪跟前變節的這檔子事,聯合起來將司馬懿告上了朝廷。
咱們可不認為這是馬匪干的,那兩個賊頭不是漏了口風麼,這些亂兵明顯是受司馬懿的指派故意而為。
冀縣的事情到底是馬匪還是自己手下的兵卒干的,可憐的大都督有口難辯。這年頭當兵的趁亂劫掠是正常的事情,誰能想到自己前腳剛剛離開,接著這些兵卒就把冀縣給三光了。
曹叡更加的不耐煩,先不管禍亂冀縣的是馬匪還是亂兵,你怎麼就把毛老太爺給砍了呢,這不,毛皇后這兩天時不時的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的,無論如何也要把司馬懿跟斬了,以告慰在天的老太爺之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