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紛紛撤離了書房,陳袛倒是留了下來,輕輕的提醒了一句:「陛下,鄧艾初降便統領重兵,是不是需要慎重考慮一下。」
劉山想了想說道:「愛卿的警覺之心可嘉,不過聖賢有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鄧艾乃世間名士,要麼不降,降了就一定是誠心歸附。再說了,第二軍的三個師長都是禁軍出身,朕覺得沒有必要太過擔心。」
陳袛深施一禮,轉身離去,同時在心頭仔細的回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句滿含哲理的名言到底是哪位聖賢說的呢。
甘松,姜維也在靜靜的聽取探馬的報告。
今日下午,發現迭部的羌兵有異常的調動,尤其是迭部突然進行了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
因為無法深入到城中探查,探馬只能將在城外觀察到的情況,飛報姜維。
從沉思中醒來,姜維的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吩咐了一聲擊鼓升帳,不一會兒的功夫,幾名副將便匆匆而來。
林帆自姜維建軍以來,一直跟隨著他。上次魏延叛亂,就是他一路飛奔成都上呈了緊急戰報。
這次跟隨伯約將軍前來西線,一直就摩拳擦掌的準備好好建立一番功勞。
半年前,陛下在校場的聲音歷歷在耳,作為龍驤第一軍的成員,必須要做的比別人都好才行。
一抱拳,林帆振聲說道:「將軍,末將請為前部,擊潰羌人主陣。」
姜維對林帆的能力沒有懷疑,如果他能再沉穩一些,就更完美了。現在這個時候,將士們拚殺的就是一股氣,林帆等人的士氣只可鼓不可洩。
姜維沉穩的說道:「羌人之兵有六萬之眾,即使分兵沓中,前來甘松的也有四萬人馬,而我軍只有區區一萬人馬,硬拚是不可取的。根據探馬來報,今夜羌人必將取道甘松偷襲沓中之後,因此,我軍的作戰部署必須以擊潰羌兵為前提。」
李達一抱拳,問道:「我等都是魯莽之人,將軍只管下令就行。」
其他將領紛紛抱拳,急切的眼神暴露出他們請戰的決心。
姜維心中暗自高興,在知道了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大家還能表現出這種濃濃的戰意,軍心可用啊。
隨著姜維一條條將令的發出,領令的副將頓時腆胸迭肚意氣風發,不久,大營裡便微微的騷動了起來,不時地有呼喝聲傳進了姜維所處的中軍大帳。
林帆看著其他人一個個都領命而走,唯獨自己幹幹的站在大帳之中,不由得有些焦急:「將軍,這跟羌兵作戰的命令都下完了,怎麼沒有我啥事啊。」
姜維看了看他,又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道:「哎,本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但思來想去這件事事關重大,看來只能我親自實施了。」
林帆更加的焦急,語無倫次的說道:「將軍你不行,大戰還需要你坐鎮指揮,有什麼任務就交給我好了,一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姜維沒好氣的再次搖頭,心說啥叫我不行啊,但明面上還是憂心忡忡的說道:「羌人勢盛,在甘松和沓中的戰鬥只能擊潰羌兵,要想把他們殲滅,主要的戰場還得在迭部,因此,能否取得迭部就是此戰獲勝的根本。可是,帶領一支人馬孤軍深入,需要領軍的將領膽大心細遇事冷靜,這一點你還——」
沒等姜維說完,林帆已經上前一步道:「將軍,林帆自從跟隨將軍,從來都是衝鋒在前決不後退,羌兵大軍前出迭部已經空虛,請求將軍將此項任務交予末將,末將只需兩千人馬,必能一戰而勝。」
姜維故作生氣的說道:「羌兵一走,迭部最多只有兩千人馬,襲取這樣的城池你還要兩千人,我看還是換人算了。」
林帆憋得臉紅脖子粗,大聲的吼道:「將軍,末將只帶本部五百,前去襲取迭部,請將軍下令。」
姜維露出喜色道:「嗯,勇氣可嘉,但五百人又有點少了,我給你精兵一千,你要是拿不下迭部,你知道該怎麼辦。」
林帆身軀一震道:「末將願立軍令狀,如果拿不下迭部,末將的這顆腦袋就是將軍的了。」
簽字畫押之後,林帆舉著將令就要離去,姜維急忙拉住了他,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囑咐了一番,聽得林帆頓時眉開眼笑。
蛾遮塞統領著本部八千人在入夜時分就到達了甘松城外。
疾馳了兩個時辰,蛾遮塞也覺得有點疲憊,大咧咧的對帶路的一名曹軍偏將說道:「哎,小子,在前邊歇歇,讓那城裡的縣令給準備點東西,他n的,累死老子了。」
偏將鄙夷的看了這個羌人頭領,帶著一隊人馬飛奔而去。
顧力站在城頭,看著城下喊話的那位,沒好氣的說道:「晚了,城門都關了,等明天早上我稟報縣令大人再說吧。」
偏將頓時暴怒,高高的舉著手中的將令呼喝道:「你好大的夠膽,看清楚了,這是太守大人的將令,你要是敢違抗,軍法無情。」
顧力頓時露出了諂媚的笑臉說道:「哎呦,將軍,你這說的啥話,咱們不都是自己人麼,他m的,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開門啊。」
不一會兒,偏將就帶著一隊人馬,被五花大綁的送到了姜維的跟前。
偏將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見到了姜維大聲呵斥道:「我是太守大人帳下的副將,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如此對我。」
姜維和一干手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李達擦了擦眼淚,說道:「哎呦,將軍,你可把我嚇死了,不過我們不聽你那太守大人的將令,我們只遵從這位——姜維大將軍的指揮。」
偏將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下子軟到在地,不停的求饒。
姜維搓了搓手,說道:「將軍給我送來了這麼大的厚禮,自然不能虧待了,來呀,請他們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好好的款待。」
城門打開,顧力帶著幾百人趕著幾十輛牛車來到了蛾遮塞的營地前,看到一車車的美酒,蛾遮塞和他手下的一干人大喜過望。
一名副將有點疑問,問道:「怎麼是你趕著車過來,剛才那個漢人呢,他幹嘛了。」
顧力急忙一拱手道:「這位將軍,那位將軍還在城裡跟我家縣令商討,據說是準備糧草的事,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清楚,這不,縣令說讓我把這些美酒送來,將軍們喝著酒稍候片刻,等他把糧草裝好了車,就一起回來。」
蛾遮塞頻頻點頭,甘松的縣令比迭部的那位強多了,人家都主動的送來,哪像在迭部,還得靠自己去搶。
牛眼一瞪副將,蛾遮塞甕聲甕氣的罵道:「你看你就是心眼子多,來人啊,把酒分分,讓大家取取暖,這個小將軍你也別走了,大家一起喝點,他nn的,這都開春了還這麼冷。」
顧力急忙堆起笑臉,同時吩咐手下的那些兵卒道:「趕緊卸車,幫著大夥兒分分,別有漏下的了。」
羌人營地裡一片歡騰,蛾遮塞和他的副將們也歡聚一堂,喝的開心。
顧力舔了舔嘴唇,心中暗自罵道:「這種加了佐料的酒還是你們自己喝吧,nnd,可惜了這麼多的二鍋頭啊。」
蛾遮塞渾厚的笑聲響起,罵罵咧咧的讚歎道:「小子,這酒可真是不錯,在迭部就沒有這樣的,你們是從哪兒弄的,以後還得多弄點。」
顧力再次堆起笑容道:「稟告將軍,這些都是西蜀的人夾帶的私貨,這年把就弄了這麼多,都給拉來了。縣令大人說了,你們是去跟西蜀廝殺的,而且還喜歡喝酒,這些正好用上。」
蛾遮塞更加的高興,他們縣令有眼力價就不說了,這員小將的表現也很讓人滿意啊,哈哈大笑之下又狠狠的灌下了一口美酒。
二鍋頭的威力本來就猛,其中又加了一些其他物質,據隨軍的大夫說,這種物質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昏昏欲睡,是根據傳說中的華佗麻沸散秘方所制。
不過,這種秘藥數量不多,顧力也只好煞有介事的把這種「三國雞尾酒」貢獻給了以蛾遮塞為首的幾位大員。
遠遠的,一大隊人馬人喊馬叫的過來了,一輛輛的牛車堆滿了各種物資,蛾遮塞看著高興,昏昏沉沉的吼道:「去幾個人接一下,不能光讓人家——」話沒說完,人已經熟睡了過去。
另外的幾個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先是驚疑的看著蛾遮塞昏倒在地,然後才感覺自己的腦袋也比較的沉重,眼皮之間的戰爭隨即開始,各位副將也紛紛加入了熟睡大軍。
運送物資的大隊人馬已經到了營地之外,顧力知道最佳的時機已經到來,猛地將手中的酒樽一擲到地,狂呼一聲之後便一刀剁下了蛾遮塞的人頭,手下的幾百士卒見狀,紛紛抽出腰刀,展開了一輪無差別的攻擊。
八千羌兵幾乎沒有多少能夠控制好自己的身體,這種二鍋頭酒勁兒上的有點快,後來發現情況有變再猛的站起身來,導致昏沉的感覺更甚,酒量差點的已經頭暈目眩的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