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巧兒的閨房裡充滿了笑聲。
水柔重重的拍著自己的胸脯,晃動著兩個傢伙亂晃道:「咯咯咯,喝醉的感覺真好玩!」
惠丫頭一個白眼就遞了過去,埋怨道:「還好意思笑呢,剛才沒把我嚇傻了,咯咯,是挺好玩的,哎對了,皇上呢。」
雲清悠悠的說道:「昨晚一共六個人,思瑤妹子回家了,這兒就咱們三個,你說皇上會在哪兒。」
惠丫頭咬牙切齒的恨聲說道:「巧兒姐姐太不夠意思了,自己跟皇上雲山霧罩,卻把咱們留在這兒壓床,哼!」
水柔張大了眼睛,詫異的問道:「惠妹妹,你是不是也想跟皇上雲山霧罩啊?」
「刷~」惠丫頭的臉色發生了變異,一抹殷虹飛上了臉蛋,急急地拿起一個枕頭拋了出去,叫道:「哎呀,你個死妮子,跟巧兒姐姐學壞了。」
「咚」的一聲,房門開了,巧兒帶著微笑走了進來,嬉笑道:「妹妹,背後說姐姐的壞話,我可都聽到了,再說了,昨晚陛下可只誇讚了你一個人口舌伶俐,我們姐妹幾個可沒有份兒。」
雲清水溶頓時揶揄的笑了起來,歡聲笑語的氣氛連房間的溫度都升高了不少。
看到巧兒身後的貼身丫鬟手中的美食,幾個瘋妮子再也控制不住了,至於啥矜持和淑貞等繁文縟節暫時拋諸腦後,匆匆的洗漱了一番後,開始了新年的歡樂早餐,哦不,午餐。
金老爹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巧兒拉開了房門福了一福道:「爺爺,新年好。」
金老爹狐疑的眼神飄進了閨房,四處尋找小二口中的仙女,踅摸了幾圈後確認,自己一定是被小二忽悠了。
眾美女看到長輩來到,紛紛的放下手中的美味,仙音渺渺的恭祝了一番,倒是讓金老爹心情大好,臉上堆滿了欣喜的褶皺,幾枚銀幣便成了壓歲的紅包。
小二站在房間外也是直撓頭,案發現場裡無比溫馨的情景跟自己剛才碰到的截然不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疑問,終極小二一生也沒有找到確切的答案,最終的後果就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小二從此有些抑鬱,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分,還能聽到他心悸的嚎叫聲。
思瑤妹子如期到訪,進門就著急的催促道:「你們還沒吃飯啊,拍賣會都要開始了,哎呀,爺爺,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咯咯咯。」
金老爹再次封上了一個紅包後,搖頭晃腦的滿意而歸,看到門外傻愣著的小二,不由得怒從心發,也不理會這廝便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
漢中。
費禕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根據張翼上報的訊息,昨夜便是武都最後決勝的時刻,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前方的戰況如何還沒有一絲的消息。
哨探帶回的最後一個消息還是兩軍在武都城下混戰,雙方的兵力已經絞殺在一起,勝負未分。
漢水王平處的動靜依舊平靜,斜谷內至今沒有發現曹魏的一兵一卒。
再次看向地圖,費禕輕聲的問道:「子遠將軍,當下的時局你有什麼看法麼。」
吳懿心中也有些煩亂,突然咳嗽了幾下,說道:「咳咳,文偉先生,曹魏進兵的方向不少,但到現在為止也僅有武都一路有所動作,末將的心裡著實沒有看清眼前的時局。」
費禕神情一滯道:「武都的戰報還沒有到來,我這心裡還真是有些不安。」
吳懿微微一笑道:「末將的心中也有些不安,不過我想伯恭也經歷大小上百戰,作為一軍主將在把握戰機上還是值得稱道的,所以不用太擔心,說不定不久就會有捷報傳來。」
費禕也是一笑說道:「說起沉穩的功夫,我不如子遠多矣。伯恭的計劃時昨夜子時展開攻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個時辰也用不了就可以完勝曹軍,呵呵,捷報應該就要到了。」
吳懿的目光停在了祁山方向,默默的說道:「咱們這兒的壓力雖然很大,但咱們在漢中經營多年,各處險要防範嚴密,比起西線的伯約將軍,他的壓力會更大啊。」
費禕點頭道:「西羌之兵雖然缺乏訓練,作戰全憑一股血氣之勇,可是咱們現在知道的情況是敵軍有近六萬之眾,人數可是姜維張嶷的四倍,不可小覷。」
吳懿道:「不知道姜維如今到了那兒了,在做什麼呢?」
沓中郊外,蜀軍大帳。
姜維和張嶷也在地圖邊上熱切的商談。接到哨探的急報,西羌主將分別是餓何、燒戈、伐同、蛾遮塞四人,各率領本部人馬一萬五千人,大軍距離曹魏邊城迭部只有百里之遙了。
張嶷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將領,心中稍稍有些狐疑。雖然他是諸葛丞相親傳的弟子,作戰也非常的勇猛,但那都是在丞相的帳下用命,說白了只是在執行丞相的軍令而已。
現在不同了,整個西線只有目前的這一萬五千兵馬,由這麼一個年輕的將領執掌,會不會有點草率啊。
看到姜維的眉頭逐漸舒展,知道他已經有了計較,開口問道:「伯約是不是已經有了破敵之策,說來聽聽。」
姜維虎目一張道:「伯岐將軍,你看這兒。」
張嶷放眼望去,在姜維的手指處看到一個地方—甘松。狐疑的看了看姜維,張嶷問道:「這個甘松我知道,說是一座縣城,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兵站,只不過收留了一些逃難的人在縣城周圍開荒,前幾年曹魏才安置了縣令。」
姜維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迭部是曹魏邊城重鎮,羌兵到此之後一定會休整兵馬,然後再進擊沓中。甘松雖小,但卻處在迭部和沓中中間,此處正好用兵。」
張嶷仔細的看著地圖,心中充滿了疑慮:「伯約,沓中、迭部和甘松形如三角,從迭部進兵只怕羌兵不會選擇甘松這一路,如何在此處用兵呢。」
姜維直起腰來,稍稍活動了一下說道:「西羌之所以出兵,那是因為曹魏許給了他諸多好處,所以他們的出兵線路一定是直取沓中,甘松這麼座小縣城根本不會放在他們的眼中。」
張嶷還是沒有聽明白,定定的看著姜維靜待下文。
姜維將一副棋盤放在桌案上,噹噹噹的放上了一白兩黑三顆,說道:「將軍請看,曹軍的兵馬輜重都在迭部,只要取了迭部,羌兵將不戰自亂,一戰可定西線戰事。」
張嶷更加的糊塗,急忙提醒道:「迭部不但有西羌之兵,還有曹魏駐軍三千,這三千兵馬可都是常年戍邊在外,戰力不可小視。作為西陲邊城,曹魏一向注重烽火台的建造,一旦迭部被攻擊,隴西的曹軍很快就會知道,三日之內援兵就能到達。以迭部的防禦程度,我們一萬多人要想在三日內攻下迭部,非常的困難。」
姜維手中的不斷的落在棋盤上,一個詳細的用兵計劃展現在張嶷的眼前。
看著棋盤上的井然有序,張嶷突然想起諸葛丞相對姜維文勝馬良武趨趙雲這八個字的評語,從這個作戰計劃的嚴密程度上來看,子龍將軍也有所不及。
衝著姜維一抱拳,張嶷正色道:「伯約大才,這個計劃如能成功,收復陰平全境易如反掌,甚至打到隴西都有可能。」
姜維重重的看著張嶷,懇切的說道:「此戰的關鍵是沓中的守禦堅如磐石,不過沓中城矮牆薄,而曹魏又有數萬人馬,將軍及麾下五千無當的重擔不輕啊。」
張嶷哈哈大笑道:「伯約,我自從軍以來,歷經大小數百戰,以寡擊眾的例子也不少,現在沓中糧草足備,別說是幾萬西羌亂兵,就是那司馬懿親來,我也不放在眼裡。」
姜維眉頭稍稍一蹙,張嶷謀勇兼備,經常以少勝多,而且用兵向來大氣,不論面對怎樣的困難局面,都是慷慨豪烈的正面迎擊,麾下的五千無當飛軍堪比當年威震天下的陷陣營。
可是眼下的這場征戰,不是一時一地的征伐,事關整個戰役的成敗,如果仍然堅持原來的那種凜然浩氣,此戰的結果還真的不好說。
整理了下思路,姜維緩緩的說道:「伯祁將軍麾下的虎狼硬憾西羌亂兵,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這樣的話自身的損傷也會不小,對日後的影響不小。以我看來,將軍可以以疑兵迷惑他們,使得他們不敢在正面投入過多的兵力,只要將軍能在沓中拖住他們三日,我自有辦法取得迭部。那個時候羌兵必亂,人心惶惶之下必會進退失據,呵呵,此時將軍再引兵痛擊,大事可成。」
張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機,看向姜維的眼神則更加的清亮,拱手拜服道:「嶷癡長了伯約幾歲,但伯約經營戰略實在某之上,丞相法眼如炬,嶷拜服了。」
姜維拖住張嶷的雙臂,狠狠的搖了一搖說道:「伯祁將軍,此戰的重任都壓在了你我的肩上,沓中如有閃失,曹軍順勢而下便難以阻擋了,我大漢重兵都在漢中,西路一線的安危全在你我手中,請將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