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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四九章 謀士班底 文 / 溪山水紅

    荀桀內心翻江倒海,劉山的話應該是真的,不然他說不出司馬昭和黃皓的名字,壓抑住心中的煩躁,荀桀冷靜的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荀桀自那龐會行刺失敗之後,曾力勸公子脫身離去,便已經想到今日之事,可惜公子成事心切,不能聽進去逆耳之言,才招致今日的敗局。」

    劉山心中微微一驚,幸虧司馬昭這廝沒有採納他的對策,不然的話眼前的這個大好局面就成了水月鏡花了。這個荀桀能在那莽漢行刺失敗後極短的時間內勾勒出事情的大概,並迅快的做出了應對之策,其心機可見一般。再看到荀桀冷靜的對答,劉山知道不上點殺招,降服此人是不可能了。

    「荀先生對司馬昭如此盡心盡力,難不成是為了遵循祖訓,欲借司馬家族之手,光復漢室不成。」一招欲擒故縱,在劉山的口中朗朗而出,但聽在荀桀的耳朵裡卻是另外的一番滋味。

    混亂,無比的混亂,此事的荀桀突然覺得自己昏沉沉的,眼前的年輕人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自己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內心深處的某種記憶被他重新喚醒,荀家的祖訓在自己的眼前縈繞。

    劉山則悄悄的坐在荀桀對面,仔細的觀察著他臉上的變幻不定。

    牛二早就聽得糊里糊塗,但看到陛下三言兩語便把這個姓荀的給擺飭暈菜,一副昏昏沉沉的癡呆樣,讓這廝對劉山佩服的五體投地。

    荀桀顯然已經進入到了靜思狀態,監牢內一時間靜的猶如太平間。

    劉山緩緩的站起身來,目光凜烈的注視著對面那雙死灰的眼神,冷冷的說道:「荀先生不回答,難道要做那數典忘祖的小人麼。」

    荀桀抬起頭,蒼白的臉色逐漸的變成通紅,急速起伏的胸脯揭示著這傢伙內心激盪。

    牛二暗暗緊張起肌肉,一旦荀桀這廝暴起發難,自己便出手予以痛擊。

    劉山則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自言自語的說道:「荀家幾代忠良,先祖自不必說,就是你的父親荀彧先生當年委身與曹賊,想的也是如何恢復漢室,可惜荀公謀略過人,識人卻是不明,未能察覺曹賊篡逆之心,荀公因曹操稱魏王而殉漢,不知道先生做何感想。」

    荀桀口唇緊閉,神態再度萎靡,劉山的話沉重的打擊了他的內心,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劉山接著說道:「本以為逆賊曹丕稱帝,荀家會以死抗爭,沒想到啊,荀彧如此的忠貞於國卻生養了一群認賊作父的逆子,一個個在曹魏拜將封侯,聲名真是顯赫,想來荀公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荀桀慌亂的擺著手,爭辯道:「不是這樣的,獻帝禪讓皇位與先帝,天下共知,天下共知啊——」

    看著荀桀語無倫次,劉山低下身來,緊緊地盯著荀桀道:「先帝?!?曹丕逆賊也配稱為先帝,是逼宮還是禪讓,你不知道,哈哈,可笑。」

    荀桀徹底的凌亂,劉山的言辭像一柄重錘不停的夯擊著他的內心,父親的樣貌自己不清楚,但存放於荀家祠堂的祖訓卻歷歷在目,荀家自大漢光武以後,一直以漢之中流砥柱著稱於世,而父親荀彧的一生也是致力於恢復漢室之中,自己現在的表現卻——

    混亂中,劉山的聲音再次刺破荀桀的耳膜:「我大漢現在雖然偏於一隅,但光復之心從未磨滅,你來我大漢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如今大漢施行的法政前景如何,來日朕掃平四海,荀公的大位自然是佇立於大漢英雄紀念塔之林,你們兄弟的作為還能進入荀家的祖林麼。行啦,朕今日也就是來看一看荀家的後人,先生好自為之吧。」

    說罷,劉山一甩衣袖,帶著牛二便轉身離去。

    剛剛來到監牢的木柵門之前,身後的荀桀聲嘶力竭的喊叫道:「陛下且慢,荀桀受教了。」

    劉山心中大喜,神色卻是不變,緩緩的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荀桀。

    荀桀已經跪倒於地,涕淚縱橫的哽咽道:「陛下,今日聆聽陛下教誨,如醍醐灌頂,《治世治之、亂世扶之、恭與漢室、敬與帝皇》的荀家十六字祖訓,逆臣不敢一日或忘。」

    劉山看著荀桀說道:「司馬懿鷹視狼顧,其心深處早存不軌,只是當前曹魏政治清明國家厚重,才使得其壓抑反心。一旦他日曹魏有變,以司馬懿的深謀遠慮必然會攫取國家重器,你效忠於他應該是也看出了其中的玄密。不過,一旦司馬當政,他做什麼都有可能,唯一不會做也不願意做的就是恢復漢室,此言立於當世,日後一定會有明證。」

    荀桀搗頭如蒜,再次痛哭道:「逆臣迷眛,如果能借助司馬家之手恢復漢室,也算是完成了先父的遺願。」

    劉山頓時狂笑出聲:「哈哈,荀公委身與操賊猶在眼前,今日便看到其子委身與司馬逆賊,古語有云,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荀先生也是一智士,還沉迷其中不覺得可笑麼。」

    看著荀桀再次混沌,劉山呵呵一笑,上前扶起荀桀道:「先生不忘祖訓,乃大漢之幸,如果先生想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推行荀公的大計,朕絕不阻攔,今日便可離開成都回轉;如果先生願意協助朕完成光復大業,朕自會倒履相迎。只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於公於私,朕都會斬了那司馬昭,此舉如給先生帶來危險,還請先生諒解。」

    荀桀盯著劉山,緩緩的一揖到地:「荀桀何德何能蒙主公不棄,自當效仿諸葛丞相,為光復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看著劉山和荀桀相扶而笑,牛二的心中是萬分的不解。這個荀桀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比起蔣琬等人年輕了一大截,為啥陛下對他會如此的重視呢。

    劉山此時也是感觸良多,對這個時代有了更深的瞭解。荀桀制定的計劃可謂天衣無縫,如果不是自己對黃皓此人瞭解甚多,這個計劃的成功幾乎可以肯定,那樣的話,黃皓也就如原本的歷史中那樣,一直禍亂著蜀漢的朝政,最後被順利的滅國。

    在劉山的眼裡,蔣琬等人行為處事更接近諸葛亮,在治理國家層面都是大才,而荀桀則更類似與郭嘉,在籌劃謀措方面更勝一籌。

    荀桀知道自己剛剛歸順,此時應該有所表現,於是說道:「陛下,臣敢保舉一人,此人在軍事方面的大才,縱觀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劉山心知肚明的清楚他說的此人一定是鄧艾,但轉念一想把這個機會留給荀桀效果會更佳,於是便裝作興奮的問道:「不知此人現在何處,請先生道來,朕自當焚香沐浴前去相請。」

    荀桀已經恢復了常態,呵呵一笑道:「如今此人應該是遠在天邊,近在陛下的監牢之中。此人姓鄧名艾字士載,河南義陽人,現已經四十歲,在曹魏鬱鬱不得志,但據臣觀察,此人的學識和能力絕非一般。」

    「鄧艾」劉山想了想說道:「不知道鄧士載口吃的毛病好了些沒有。」

    荀桀吃了一驚,說道:「陛下知道鄧士載此人麼?為何知道他有口吃的毛病。」

    劉山沒有回答,只是吩咐獄卒開伽解鎖,荀桀則莫名的看著劉山,充滿了疑惑。

    牛二突然說道:「陛下是什麼人,天下之事沒有他不知道的。」

    劉山一擺手道:「奉倩先生如此推崇鄧士載,不知道有沒有把握說服他。」

    荀桀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一揖道:「今天不行,臣需要好好的沐浴更衣,再睡上一覺,才能完成此事。」

    劉山眼珠子轉了轉,也是一笑道:「就依先生所說。」

    荀桀隨著李靖遠去,牛二不明白了,急忙問道:「陛下,就這麼相信他,他要是跑了咋辦?」

    劉山抿了抿嘴說道:「天下之大除了大漢已經沒有了他的藏身之地,再說了,除非他不姓荀,不然就一定說到做到。走吧,咱們還得去看看那張郃的兄弟。」

    荀桀全身漫在一個大木桶內,心中愈發的佩服劉山,這座房子周圍除了幾個侍女隨從之外,壓根兒就沒有一個士兵看守,對待自己這麼一個剛剛歸附之人尚且如此,此人確實有著博大的容人胸懷。

    思緒隨即轉到劉山對曹魏的評價中,現在的曹魏看著風平浪靜,在魏蜀吳三國中也是實力最為雄厚的,但司馬懿家族這些年處處與曹家的那些人針鋒相對,還是大大的消耗了曹魏的實力,但有一點讓人疑惑,劉山好像很清楚的知道,要不了幾年曹魏便會發生很大的動亂,這又是從何說起。

    這次自己設計的計劃遭到了完敗,到現在荀桀都沒有想清楚到底是哪兒出現了漏洞。但看到劉山說起自己的計劃時那種輕描淡寫的意味,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股涼氣,再次聯想到今天劉山說服自己的說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荀桀不由得呆了。

    張鎮也呆了,坐在地上就像一頭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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