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寵等人看的窩火,美人不慎摔倒在地,你應該迅速的過去攙扶,哪有像你這樣不慌不忙的踱過去,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
惠丫頭圓睜著美目,大驚的喊道:「啊,這這這」
劉山覺得有點不對,放下架子急忙向前衝去,向寵等人也感覺不對頭,忙手忙腳的趕往惠美人的所在。
草叢中掩藏著一具屍體,確切的說是一具男性的屍體,臉朝下的趴在草叢中,脖頸處一堆血跡已經有些發黑,衣著碎亂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劉山緊緊地擁住惠丫頭,美人顫抖的身軀努力的在懷中尋求庇護。輕撫著一聳一聳的肩膀,劉山輕聲的在美人耳邊說著什麼,美人則不管身邊眾多的侍衛,死死地抱著劉山,怎麼都不肯鬆手。
向寵等人迅快的趕到,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刺啦啦」的抽出兵刃,分散開來警戒。
劉山招過來兩名侍衛,表情嚴肅的吩咐道:「陪著惠丫頭到車裡等候,朕有事要辦。」
兩名侍衛急忙拱手道:「得令。」
向寵也招過兩名小弟,大手一揮道:「翻過來。」
兩位小弟二話不鎖,手中的長槍向屍體下一插,狠狠的用力將屍體翻轉了過來。
「小五子!?」向寵失聲叫道。
聽到向寵的喊叫,劉山心中一驚,能讓向寵這樣經歷豐富的人失聲狂呼,一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急忙緊走了兩步來到向寵身邊,惶惶的問道:「這就是小五子?」
向寵面容悲慼,狠狠地點頭道:「陛下,小五子跟著曹安監控羅府,不知道為什麼會喪身荒野,看他身上的傷痕可以想像他死前飽受折磨。他跟隨微臣多年,現在看到他這個模樣臣心裡不好受。」
拍了拍向寵的肩膀,劉山說道:「愛卿,此仇一定要報,可惜現在還不知道仇人是誰,不然的話,朕就下旨滅了他十族。」
向寵穩定了下情緒,請求道:「陛下,此間凶險臣請迅速回城。」
劉山點頭同意,向寵叫來幾人抬起小五子的屍身迅速的回轉。
司馬昭此時很是愜意,端著精美的茶盅品味著茶葉的清香。管家急匆匆的步伐驚醒了司馬昭的清夢,不解的看著他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管家扯過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子,急忙說道:「張鎮來了,好像很著急。」
司馬昭心中一驚,張鎮可是他的兄長張郃安插在成都的一枚重要的,屈身羅家做了個小小的親兵。這次前來成都,父親才專門的說起張鎮的事情,並且囑咐自己必須以子侄禮節對待他。也正因為這次計劃,自己才知道多年前發生的事情。
諸葛亮第一次北伐時,羅憲的父親羅蒙還在諸葛亮手下做事,並隨著馬謖去守備街亭,結果是馬謖大敗街亭失守,作為副將的羅蒙也被殺的暈頭轉向,就是這個時候張鎮接受了兄長張郃的密令,以獵戶的身份把羅蒙救了下來,並成功的得到了羅蒙的信任。
後來木門道一戰,兄長張郃將軍被亂箭射死以身殉國,報仇心切的張鎮被父親安撫,並接受了繼續在蜀漢臥底的安排。這麼多年來他培養的密探已經成功的打入到蜀漢的皇城內部,很多消息能夠及時的傳到父親那兒,跟這些密探是絕對分不開的。
父親曾經多次感歎張郃將軍的深謀遠慮和張鎮的忍辱負重,「一門兩虎將」就是對張家兄弟最高的評價。
按照約定,如果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情,他是不需要親自到這個地方來的,今天突然到訪,一定是發生了緊急的事件。
「快請。」司馬昭急忙吩咐道。
不多會兒,張鎮的身影隨著管家走了進來。
「雋濟叔叔,別來無恙。」司馬昭堆起笑臉說道。
張鎮一拱手說道:「公子客氣了,大都督也安好吧。」
司馬昭急忙回禮道:「叔叔掛念了,家父很好。快,請坐,上茶。」
張鎮也不客氣,在司馬昭的一旁坐定,管家很快就上了茶,轉身走了出去。
沒等司馬昭詢問,張鎮就把今天的來意詳細的說了出來。
司馬昭覺得心底有點發涼,急忙吩咐門外的管家把鄧艾找來,這件事情有些摸不清頭腦,還需要鄧艾的腦袋來轉轉。
管家對張鎮有點看法,不知道這位是什麼來頭,連公子都對他畢恭畢敬的。但公子不說,作為管家還是不好問的,只好腳步匆匆的將鄧艾請到了大廳。
司馬昭考慮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雋濟叔叔,你怎麼確定自己被監控了呢。」
張鎮呷了一口茶水說道:「這幾日我就發覺有人在監控羅府,本來以為是驚馬事件引起了劉禪對羅府的猜忌,因此也就沒有往心底去。可是沒想到,今日我到這兒來之前,羅憲出門就沒有人跟蹤,而我出門後,卻察覺有個跟蹤高手一直跟著我,所以我才確信他們懷疑的是我。」
司馬昭點了點頭道:「這就不錯了,要是劉禪懷疑的是羅府,就不會不跟蹤羅憲,反而對叔叔這麼一個車伕如此重視。對了,那個跟蹤你的人怎麼擺脫的,沒有暴漏這個地方吧。」
張鎮微微一笑道:「公子大可放心,此人已經被我略施小計除掉了,此時他的屍骨還在十里外的那片荒野裡躺著,不出意外的話,到明日就變成一堆白骨了,想找都找不到。」
司馬昭心中稍安,隨即又困惑的問道:「雋濟叔叔,你被監控這件事非常奇怪,想那被俘的龐會對你瞭解的不多,甚至都不知道詳情,即使他招供也不會把你招出來啊。」
張鎮對這件事也是琢磨不清,壓根兒就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個地方露出了馬腳。從驚馬事件的整個過程來講,應該是沒有露出一點的破綻,至於其他的方面更不存在洩露的可能。
鄧艾也在琢磨這件事,在腦子裡把整個事件反反覆覆的思索了幾次,還是沒能發現可疑的蛛絲馬跡,不禁略顯苦惱的說道:「公子,雋濟將軍,會不會是宮裡的人洩露的呢。」
張鎮一擺手道:「不可能,昨天宮裡還遞出消息,關押龐會的地點基本確定了,就在皇城北的那座地牢裡。如果宮裡出事,又怎麼可能送出這樣的消息。」
司馬昭一喜道:「原來叔叔要帶來的消息是這個,不知道有沒有法子拯救龐會,他雖然魯莽,但勇力過人,確實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將才,如果能夠救出來還是要盡量的想法子的。」
張鎮的面色一寒道:「說起這件事就讓人生氣,如果不是那劉理作亂,導致向寵大肆整軍,我原先安排的人也不會被外放,有他在裡邊策應,救出龐會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司馬昭微微覺得有些喪氣,現在知道了龐會被收押的地方,卻苦於沒有好辦法搭救,天知道那龐會在蜀漢的酷刑下還能堅持多長時間,他一旦變節對整個計劃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鄧艾突然說道:「公子,如果搭救不出來,就要想法子保持龐會的名節,哪怕因此而殉國也是好的。」
鄧艾的說法非常婉轉,司馬昭和張鎮都聽得出來,這個龐會的被俘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如今之計也許滅殺了是最好的選擇。
張鎮不禁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鄧艾,心中對他的決絕態度大吃一驚,以前可沒有聽說個鄧艾的名頭,今日看來這個傢伙還真不一般。
司馬昭看著張鎮詢問道:「雋濟叔叔,有沒有可能讓宮裡的人想辦法毒殺了他。」
張鎮一搖頭說道:「不可能,自從劉禪遇刺中毒後,皇城裡在這方面加強的許多,現在的菜餚不但要用銀針試毒,每種食物的製作者還要先行品嚐才能送到各宮,想在飲食裡做文章太難。」
張鎮接著說道:「關押龐會的監牢在皇城裡邊,守衛的禁軍也是皇城裡負責,龐會每天吃的東西,都是侍衛們剩下的,從這點來說,就基本杜絕了飲食毒殺的可能。」
司馬昭犯難的撓頭道:「食物和水中下毒看來是不可能了,這可怎麼是好。」
鄧艾想了一想,說道:「想那劉禪自詡要改革律法,任何罪案都要經過公審才能最後定罪。龐會這麼好的罪案總不能不公審就暗地裡殺了,也許等到公審的那天,咱們的機會就來了。不過如此也有風險,就是萬一在這之前龐會堅持不住,該洩露的還是要洩露的。」
司馬昭心頭一喜,張鎮則是有些震驚。這個鄧艾的思慮實在是厲害,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拯救龐會也許公審的時候是最佳的時機。至於龐會的變節一事,只好聽天由命了。
大的方向一確定,幾個人討論起細節來便細緻了很多。
良久,張鎮起身告辭道:「看來只好這樣了,我這就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好幾會取了他的性命,公子這邊則做好準備,一旦我那邊不成功,就在公審現場射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