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一聽這話,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個個捏拳捲袖吹鬍子瞪眼,一群知書達理咬文嚼字的有識之士瞬間變成了好勝的公雞。原本咱們不讓陛下唱歌,是怕影響了陛下英明神武的形象,這丫頭話鋒一轉,立馬變成咱們這些大臣對陛下天下第一存在疑問,這個苗頭十分不妙。
劉山現在這腦袋裡也有兩個小人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一位擎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的十六字方陣,贊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另一位則高舉上古先賢孔老二說的那句以德報怨的理論,極力反對帝王為臣民獻歌的舉措,這種不合禮制的行為必須從心底剷除。
倆貨在劉山的腦殼裡你來我往斗的是不亦樂乎,直接把咱們陛下弄成了神經衰弱。現在的狀況是水柔妹妹已經把這個尖銳的問題擺在了自己跟眾大臣面前,而眾大臣的反應十分明顯,一個個捶胸頓足的要上前辯論一二。
劉山知道這事兒要是自己再不開口,群臣跟這個丫頭一定得辯論一番,至於最後的結果,就以這丫頭口無遮攔的狀態,恐怕自己手下這些大臣要受一番苦辱。
一巴掌拍飛腦子裡那位理論大家,nnd,老子最煩的就是那個禮制,再說了,就憑我這兩千年後豐富的流行歌曲,還能讓這個小丫頭比下去不成。
雙手虛壓,先把眾位大臣胸中的怒火平息一點,再衝著水柔妹妹呵呵一笑道:「朕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天下第一的話,呵呵,不過這位美人既然把戰書都下到了朕的座前,朕要是退縮了,恐怕這天下倒數第一的名頭就要落實了,這麼看還不如比試一下,至少還能弄個天下老二當當,嗯嗯嗯呃。」
nnd,「天下老二」這話說的真是彆扭。好在大家都沒有什麼反應,不然這次丟人就大發了。
水柔一聽這話,立刻拍手歡呼道:「哈,我就知道皇上最好了,一點都不像有些人,騙子。」最後倆字,是對著張紹說的,張紹身邊的幾位立刻分散飄移了幾步,閃躲開水柔妹妹凌厲的眼神。
眾大臣一看大勢已定,紛紛祭出可憐的神情,尤其是王公公更甚。陛下的這個嗓音,倒是叫人心曠神怡。找遍天下所有的詞彙,居然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王公公心中悲呼:「沒有最差只有更差,這得是一種怎樣的境界啊。」
劉山已經顧不得其他人怎麼想了,現在腦子纏繞的就一個問題,nnd,老子到底要唱哪一首呢。
人是在雲清水柔姊妹倆的陪伴下,緩緩的走向廣場中心,腦子卻形同開足馬力的機器急速的運轉。
傑倫兄的雙節棍,不行,估計別人不太能聽懂;
雙江大叔的紅星歌,不行,這傢伙容易遭雷劈啊;
對了,騎馬歌多流行啊,想當年可是紅遍大江南北的,nnd,還是不行,這歌要是在這地兒唱了,估計直接被送精神病院的可能性不小;——
不一會兒的功夫,劉山已經篩選了幾十首,可惜的是沒有一個能夠符合當前的形勢的,眼看著就要到達廣場的中心了,眾目睽睽之下要是唱不出來,這可是今天大漢的頭條烏龍事件啊。
溪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惡狠狠的提醒道:「笨蛋,你不會唱《我的中國心》啊。」
劉山聞言大喜,抱著溪山狠狠的親了一口,站在廣場的中心自信滿滿的環視了一圈道:「朕有一個魂牽夢繞的名字,他就叫中國。想我華夏大地中華文明繁衍生息,我大漢乃神授正統,中國這個名字正是我大漢的真實寫照。」
溪山也沒有心情去聽劉山胡扯,被這廝狠狠的咬了一口,幾個月沒有正式清潔口腔衛生的這廝味道也太那啥了吧。nnd,從今天開始,老子一天得刷八次牙。
劉山很是得意,讓你不給老子安排發明牙刷的情節,弄得朕每天只能用鹽水漱口,我容易麼我。雙臂一展,這廝繼續侃道:「吟唱歌賦已經不能滿足朕的心願了,那就在這沱江之濱,以明月為證,朕隨性做一首歌叫《我的中國心》,以表朕的期望。」
整個廣場頓時一陣悸動,劉山身邊的雲清水柔也是情緒高漲,睜大了一雙美目散射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定定的盯著劉山。
「河山只在我夢縈,中國已多年未親近……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我的中國心」
一曲唱罷,廣場上鴉雀無聲。張紹見狀突然想起一事,趁著沒人注意悄悄的離開。
雲清一雙美目牢牢的定在了劉山的身上,從畢姥爺到皇上,從造幣到整個冶煉廠,從雄關漫道的詩句到我的中國心的歌曲,陛下帶來的驚喜實在是數不勝數,不知不覺的,一絲絲情愫悄然的纏繞到劉山的身上;
水柔的表現比較直接,直接殺到劉山的跟前,閃爍著大眼睛癡迷道:「皇帝哥哥,你真的是天下第一呃,這首歌太好聽了,我喜歡。」閉上眼睛,輕輕的唱著:「河山只在——」剛開始斷斷續續的想一下唱一句,後來慢慢的竟然完整的唱了出來,讓劉山對這位美人的記憶力和音樂細胞佩服的五體投地;
王公公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陛下還能唱出這麼激昂的歌曲麼。
眾臣已經被這首歌的歌詞感化,咱們陛下這首歌可是唱出了他的心聲,現在已經清楚了,陛下心中的河山包括長江長城黃山黃河,這可是整個華夏大地的版圖啊;
劉山緩步走回了自己的坐榻,這首歌前世唱過了無數遍,可是今天唱出來竟然有了不一樣的感受。靜靜的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享受著火辣辣的酒氣順喉而下,一股熱火在胸口熊熊燃起。
悠揚的羌笛聲在廣場的正中響起,溫軟的歌喉傳送出美妙的歌聲,由小到大。四周,慢慢的有人在輕聲附和,一個人,兩個人,——到最後,所有的人都在奮力的高歌「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
蔣斌和楊通已經拋開了怨念,和一干將校勾肩搭背的奮力高歌,有幾位感情比較豐富,雙手頻頻揮動不停的擦拭眼淚,但仍然不放棄哽咽著繼續。
遙遠的中軍大帳裡,惠丫頭側耳聽著廣場那邊傳來的歌聲,等到張紹一五一十的說完整個過程,頓時暴起把張紹狠狠的收拾了一頓,口無遮攔的說道:「都怪你,都怪你,我說要去你偏不讓,這麼好聽的歌曲,我竟然沒有第一個聽到,你賠我。」
張紹一聽這話,急忙堆起笑臉說道:「小妹,這個不是太簡單了,等晚上皇帝大哥來了,你罰他為你單獨作一首,嘿嘿。」
惠丫頭陰轉多雲,點著頭道:「這還差不多,要是不做一首更好的,你就得賠我雙倍的。」話沒有說完,張紹已經甩開大步慌不擇路的落荒而遁。
劉山此時正在接受群臣和軍民的恭賀,咧著一張大嘴不停的將一杯杯的酒水灌下。突然覺得耳根子一疼,劉山頓時一愣,猛地想起一件大事,接著就有點神不守舍。
王公公看的仔細,輕輕的附在陛下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劉山狠狠的點了點頭。
「公琰先生,朕不勝酒力,你和眾位愛卿蘀朕與萬民同樂,呵呵。」劉山佯裝著酒醉,混亂的說著。
蔣琬還想再挽留一二,看到王公公的眼神心中醒悟,急忙應諾道:「請陛下放心,臣恭送陛下。」眾臣忙不迭的站起身來,同聲應諾。
金輪當空,俯瞰著大地上零星的篝火,努力的散發著光芒。遠處的群山在月光下,朦朧的勾勒出起起伏伏的身澗,十足一副豐滿的山水畫面。
劉山的心情十分美好,此情此景正應了那句「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後」的意境。腦海裡遍佈迤邐的幻境,腳下不免就迅快了幾分。
營地正中就是劉山的大帳,金頂華蓋顯示著帝王尊貴無比的身份。牛二帶著一干小弟,直挺挺的佇立在大帳周圍,瞪著一雙大眼不停的投射著警惕的目光。
劉山此時已經斜斜的躺在了柔軟的臥榻中,嘴角歪歪的聽著身側美人喋喋不休的嘮叨。
「皇帝哥哥,你的副督造大人是不是安排的有點多啊。」惠丫頭鼓起腮幫子不懷好意的說道:「丞相府的黃嬸嬸好不容易當了一回督造,你竟然給安排了這麼多的副督造進去,就不怕把諸葛夫人給累著了。」
「不多不多」劉山擺著手嘿嘿道:「這個說來你也不懂,術業有專攻你知道不,諸葛夫人是個大才全才,幾位副督造則在各自領域造詣非凡,他們之間緊密的協作,一定事半功倍,嘿嘿。」
「不公平。」惠丫頭撅起油瓶嘴嗔怪道:「打鐵的能做副督造,打首飾的也能做副督造,為啥巧兒妹妹不能做副督造,我不能做副督造。」
劉山一愣,腦海中突然出現來時在車中的那一幕,難不成這位美人的生活經驗還是跟巧兒丫頭交流的不成,小心翼翼的求證道:「哎,丫頭,你跟巧兒好像不是很熟吧,怎麼還為她求情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