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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一七章秦孝公和秦嬴政 文 / 溪山水紅

    陳袛呼吸逐漸的急促,綴聲說道:「公琰先生,袛也不是一個不識大局的人。如果楊儀僅僅是對先生有意見,我最多也就是有些激憤,但現在得到的消息是,他對陛下重用先生不滿,進而發出謀逆的言論,這就使我不得不防。」

    蔣琬急忙挽住陳袛的衣袖,振聲說道:「奉宗,楊威公的為人咱們都很清楚,站在他的角度來想,他發些牢騷也屬正常。這麼多年,他效力軍中功勞卓著,在諸葛丞相病亡之後,更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將大軍完整的帶回,些許言論還是不要太過計較為好。」

    劉山靜坐在書桌旁,腦子裡已經開始快速的活動。nnd,最近談戀愛有點得意忘形了,壓根就把楊儀這廝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記憶中,劉禪在諸葛亮死後折騰了幾個人,這個楊儀就是其中的一位。印象中還有一個姓李的,寫了封信給劉禪痛斥諸葛亮的各種不軌行為,結果被阿斗直接給劈了。

    從已知的歷史分析,楊儀這些廝屬於那種智商不低情商沒有的傢伙,最關鍵的就是這廝的眼光還不咋地,覺得諸葛亮一死,在蜀漢就是天老大他老二了,說話辦事尾巴都能把天捅破。

    可惜他沒有看到,諸葛亮一死,最高興的應該是劉禪,畢竟能夠把國家的大權攬入懷中,對於一個在帝王工作崗位上的人來講,是一件多麼天經地義的事情。

    而楊儀倒好,不知死活的非要跟諸葛亮學,要求統領朝政,這不是廁所打燈籠——找死麼。

    蔣琬和陳袛面紅脖子粗的爭論,劉山是基本沒有聽進去。在心中左右權衡,殺了楊儀與不殺楊儀,哪個結果更好。

    顯而易見,順水推舟的將楊儀廢掉,把這個擋在蔣琬面前的絆腳石踢開,非常的有利於當前蜀漢政權的穩定。

    要是不殺,就必須好好的斟酌一番,別再一時心慈手軟留下一個禍根。

    敲了敲桌面,劉山自言自語的說道:「人貴有自知之明。」

    蔣琬陳袛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辯論,突然聽到陛下發聲,頓時莫名其妙的收口息聲。

    劉山依舊那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嘴巴裡小聲嘟囔著什麼。蔣琬陳袛倆人對視了一眼,紛紛祭出不明所以的神情。

    「陛下」蔣琬小心的把劉山拉回現實:「楊儀這件事情,臣以為沒有必要大動干戈,找個機會臣去與他詳聊一番,可否?」

    陳袛還想再說些什麼,劉山已經揮了揮手說道:「朕聽到有人質疑,心中也很氣憤,不過剛剛朕想起一些事,頓時茅塞頓開。」

    蔣琬陳袛一揖道:「臣等愚鈍。」

    劉山站起身來,轉過桌角說道:「朕在想,那秦孝公由弱而強,而秦嬴政由強而弱,關鍵在哪兒?」

    蔣琬說道:「秦孝公重用商鞅,廣納賢才,是秦崛起之根本,而嬴政暴虐,寵信奸佞,是秦二世而亡的原因。」

    劉山點了點頭說道:「說白了,秦孝公能容人而嬴政容不得人就是原因。對待楊儀這一類的事情,朕要做秦孝公。」

    蔣琬立刻躬身一禮道:「陛下胸懷寬廣,大漢之幸,萬民之幸。」

    劉山擺擺手道:「行了,這樣的話以後還是少說些,朕容易驕傲。呵呵。」

    陳袛雖然心有不甘,但聽到劉山心意已決,只好亭口不語,跟著蔣琬一起紛紛笑了起來,同時也為楊儀感到慶幸,陛下這是想學習秦孝公,你楊儀才能不被責難,要是陛下學秦始皇,就算你再長十個腦袋估計也不夠砍的。

    劉山想了想說道:「朕有個想法,正好還有點時間,咱們來議一議。」

    聽到陛下還有想法,蔣琬陳袛收住笑聲,靜待陛下下文。

    「說來也是因為楊儀一事,讓朕想到打開言路的必要性。引申開來講,朝廷制定的每一項國策在實施過程中,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變化,如何及時的將這些信息收集上來,就顯得非常的重要了。」

    蔣琬陳袛一愣,一下子沒有弄明白,陛下是怎麼從楊儀亂言這件事引申到開放言路這個不怎麼相干的層面的。

    不過陛下這種跳躍式的思維方式,蔣琬和陳袛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紛紛整理下思路,沿著陛下開啟的問題討論了開去。

    蔣琬一揖道:「陛下,國家策略的推行者實際上是各郡縣的官員,因此朝廷規定他們每個月都要將各郡縣的官報上呈朝廷,以便於朝廷完善國策,此法已經實施多年,效果還是不錯的。」

    劉山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茶盅說道:「人在口渴的時

    候,端起茶杯喝水,這個過程自然而然,各位愛卿,可知其中有什麼深意?」

    蔣琬陳袛對視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問道:「陛下,臣等願聞其詳。」

    劉山微微一笑道:「整個喝水的過程和治理國家有異曲同工之妙。人在口渴的時候腦袋會發出一個信息,通過手臂端起茶杯喝水,解決口渴的問題。延伸到國家層面,國家制定一項政策,通過各郡縣這隻手臂施行,解決國家大事。各位愛卿請看,這兩個是不是一樣的道理呢。」

    蔣琬反應較快,立刻肯定的說道:「不錯。朝廷是首腦,郡縣的官員就是臂膀,陛下的這個比喻十分的形象。頭腦清醒臂膀勤快,則事事順達,反之則會導致朝政混亂。」

    陳袛點頭附和道:「果真是如此。」

    劉山繼續說道:「首腦和手臂分工協作,缺一不可。如果首腦或者手臂有一方生病,那就需要找個醫生來看看了。」

    蔣琬和陳袛覺得有點亂,但又不知道亂在哪兒,只好瞪著眼睛靜待陛下的下文。

    劉山品了一口香茗,展顏一笑道:「各位愛卿,這個醫生該是誰呢。」

    陛下的問題擺在這兒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找人看病的問題,可是在蔣琬和陳袛的心中,這個問題卻是異常的難以回答。

    不可否認,陛下看到了問題的關鍵,如何保證朝廷和郡縣之間的信息暢通,又怎麼保證朝廷的政策在郡縣實施的不走樣,確實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陳袛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新政中將司法獨立,可以對各郡縣進行有效的監控,環視當前各國,咱們已經算是做的非常的完善了。」

    蔣琬也點頭承認道:「奉宗說的不錯,自從司法獨立以來,朝廷有了行政和司法兩條通路獲取訊息,各郡縣施行國策的過程和效果也就有了對比,通過對比獲取的訊息的真實性應該還是可以確信的。」

    劉山微微的搖了下頭,問道:「從對比這兩個字就能看出,他的意思應該先是「相對」然後才是「比較」,公琰先生說的兩條通道,都是自上而下由朝廷任命官員實施,還達不到相對的程度,因此這兩部分官員上呈的官報也就只能算是比較而不是對比。」

    蔣琬晃了晃腦袋,沉聲說道:「還請陛下明示。」

    劉山想了想說道:「簡而言之,就是讓百姓自發的監督國策的施行。也只有這種自下而上的監督,才能跟剛才那兩條進行對比。」

    蔣琬莫名的問道:「自下而上由民眾監督,這個實施起來會帶來什麼後果,現在真的預測不到,還請陛下慎重。」

    劉山想了想說道:「朕的這個想法可能有點複雜,朝廷實施的一系列政策,著重解決的是民生的問題,可是如何體現民為重的治國理念,就需要朝廷再想想法子。」

    蔣琬說道:「陛下施行仁政,國家上下無不交口稱讚,什邡之間可以去聽聽,上至大夫下至百姓,一提起陛下和新政哪個不是高挑拇指山呼萬歲,難道這樣還不算是民為重麼。」

    陳袛附和道:「先生所言極是。」

    劉山心中那個感慨無以復加,中華大地的老百姓應該是最善良最容易知足的族群,他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一個安穩的環境,一個能夠生存的空間,僅此而已。

    放下茶盅,劉山說道:「不夠,完全不夠。如何體現民為重,朕考慮了很長時間,單單解決民生問題還不能完美的詮釋,還要賦予民眾相應的權利,讓他們也參與到治理國家中來,只有這樣民眾對大漢才會有認同感歸屬感,才會以是大漢的國民自豪。」

    蔣琬陳袛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陛下的思路已經開闊到如此境界。

    陳袛想到一個問題,急忙問道:「陛下,不知道要賦予民眾怎樣的權利,會不會與各級官員的權利相制衡,如果這樣,國政的實施將會遇到非常大的難題。」

    蔣琬跟陳袛不同,他是被劉氏大忽悠洗過腦的存在,聽到陛下的這番宏論,在心中已經體會到劉山的深意,於是鎮定的說道:「陛下所說的賦予民眾的權利,包括哪些方面,還請陛下解惑。」

    劉山看了蔣琬一眼,說道:「現在只想到兩個,一個是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一個是言論自由。」

    蔣琬陳袛在心中默默的念了兩遍,陛下說的這兩個從字面上非常好理解,但不知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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