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狐疑的看著曹興,問道:「可是那天車裡還坐著小姐呢,這個又怎麼解釋?」
曹興不置可否的說道:「小姐在車上應該是巧合,暫時沒法子解釋。但有幾個疑點,聯繫起來一看就知道,我的推斷應該是合理的。第一,他為啥要每天都在大街上駕車狂奔;第二,屋角的那只雲雀明明是羅叔自己買的,可是他卻告訴我是小姐買的,他為啥要說這個謊。我想,那是為了每天能有機會出來,他才謊稱小姐放了一隻鳥在他這兒養,這樣才能以幫小姐喂鳥的名義實施自己的計劃。」
曹安接著分析道:「是了,這些方面結合起來看,確實有些問題。」
牛二一愣問道:「這些都是小三告訴你的??」
曹興說道:「牛哥,這一會兒的功夫,我跟這個羅叔還有小三和那隻鳥兒都交流了一番,收穫頗豐。」
曹安和牛二頓時有點癡呆,本來對這廝能夠跟鳥**流還持有保留意見,現在看來確實很神奇,實在是有點驚詫,倆貨只好愣愣看著曹興等待下文。
曹興接著說道:「鳥獸也許不如人類懂感情,但它們知道誰對它好誰對它壞,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們不會說謊。對比羅叔跟它們之間的說辭,很明顯就能分辨出這個馬伕在說謊。剩下的就好辦了,只要弄清楚他為何要說謊,說謊是為了幹什麼就行。」
曹安不解的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他在說謊的,他又說了那些謊言?」
曹興說道:「哥哥,他說每天都出去給鳥買新鮮的蟲子,是為了好好的照顧小姐的這隻鳥,哼,這個就是最大的謊言。」
牛二呆呆的問道:「給鳥買蟲子就是說謊?這鳥還不願意吃蟲麼??」
曹興說道:「雲雀最喜歡草種和穀物,蟲子也行,但要是光吃蟲子不吃草谷就會生熱病,很容易就死了。可是我跟那個羅叔交談得知,他每天的早晨都要出去一次,給這隻鳥買它不需要的蟲子,這就讓我更加的確信,這個人有問題。」
牛二急切的說道:「鴿子,你有話說痛快了,別磨磨蹭蹭的吊人胃口。」
曹興急忙拱手說道:「他為啥要每天早晨出去,還說是要去買蟲子,這隻鳥根本不需要,那是誰需要,無他,是這個羅叔需要,他需要找機會出去,或者是見某個人,或者是做某件事。最重要的是,假借蟲子的名義,他去城外或者是去市集,都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牛二悶悶的問道:「也可能是他不懂,以為鳥都是吃蟲的。」
曹安已經明白了,急切的說道:「牛哥,別再問了,市場裡賣鳥的,哪個不是以賣鳥食為主業,誰要買鳥他們一定會交待清楚怎麼餵養的,不然的話鳥吃多了蟲子死了,他的鳥食賣給誰去。」
牛二終於明白了,對曹家兄弟的看法有了新的認識,尤其是這個鴿子,嘰嘰喳喳的學鳥語,原來這裡邊還有這麼多的學問。
曹安急忙說道:「牛哥,你跟曹興快去向陛下稟報此事,我親自監控這個羅叔。」
事態緊急,眾人再不多言,迅快的各行其是。
劉山剛要開始吃早膳,就得知牛二和曹興來了。沒法子,只好一邊吃一邊聽倆人匯報情況,聽到事情的調查有了這麼大的進展,咱們陛下的心情好轉,連早膳都吃的津津有味。
王公公看到陛下神色逐漸的輕鬆,讚許的眼神把牛二和曹興愛撫的渾身舒泰。
「王公公」劉山心情大好的說道:「朕在書房裡琢磨點事情,你們也去吃點東西,他們倆可是忙了一早上了。」
王公公應諾後,領著牛二曹興倆貨興高采烈的覓食而去。
距離早朝還有一些時間,劉山端著一杯清茶端坐在書桌裡,靜靜的想心事。
從已經確認的消息來分析,還不能確認這一波人來自何方,因為口音的緣故,這波人好像跟曹魏的關係比較的密切,但絕對不能排除江東孫權這個老小子又使陰招。
在劉山的心底,還是基本傾向於來自曹魏的。一來因為江東的計劃剛剛受挫,現在又處於跟蜀漢把臂言歡的階段,使出其他的招數還能理解,像這種激烈的方式應該不會採取;
二來現在的蜀漢因為諸葛亮的死訊帶來了一些波動,在對手的眼裡這種波動一定是要好好的利用的。
而北方的曹家始終是蜀漢的死敵,要是這麼好的機會他都不好好的利用利用?這話說破了天,劉山都不會相信。現在的曹魏應該還是曹睿在做主,歷史上這位跟曹操齊名的傢伙,當皇帝還算是稱職,至少他在位的期間,司馬脀三父子還不敢上竄下跳的亂蹦。
揉了一下額頭,劉山苦惱的想道:「昨天的刺客一夜未歸,估計現在這些人已經感覺到不好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會怎麼應對呢?」
門外小黃門的聲音輕輕響起:「啟稟陛下,首相大人求見。」
劉山大喜,蔣公琰考慮問題還是比較全面的,正好跟他好好的商量一下。
呼啦啦一陣聲響,跟著蔣琬就進來了幾個人,沒等劉山說話便一個個跪伏在地請罪。
劉山輕鬆的一笑說道:「行了,各位愛卿,朕這不是好好的麼,都起來吧。」
不等眾人問候,劉山便急急的把牛二曹興帶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陳袛作為司法系統的代言人首先發聲:「陛下,刺客落網的消息已經被嚴密的封鎖,這些人應該不是非常的清楚,臣以為他們現在應該以查明這刺客的行蹤為主,不過也有可能做好了潛逃的準備。」
向寵點頭道:「不錯,這些人設計行刺,一定是準備了多種方案,其中必會包括有人失手落網後,如何應對。」
劉山沉吟了一下,問道:「各位愛卿,他們現在是準備繼續潛伏下去呢,還是準備逃跑呢?」
房間裡陷入了沉寂,這個問題的可能性太過複雜,一時間眾人都沒有想好。
蔣琬梳理了下思路,沉聲說道:「陛下,臣以為此事咱麼應該幾個方面都考慮到。既要加緊找尋這波人的下落,又要加強各交通要道的控制,防止他們脫逃,如此才算是做到萬全。」
劉山點了點頭,看來這件事情也只好先這麼辦了。敲了敲桌面,劉山吩咐道:「奉宗,曹安現在獨自一人監控那個羅叔,你找幾個人把他換下來,不然有點大材小用了。」
陳袛一揖道:「陛下,這個羅叔可是目前唯一的線索,曹安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親自監控,擔心的就是怕別人做不好,耽誤了陛下的大事。而且,在監控方面,臣手下還真沒有第二個合適的人選。」
向寵聽到這話,立刻上前施禮道:「陛下,臣手下副將宋偉,外號小五子,為人十分機靈,如果單單是代蘀曹安監控某人,一定可以勝任。」
劉山稍微一愣,隨即想起這個小五子是誰。當初曹安嶄露頭角的時候,他就和曹安一起監控過張表之流,事情完成的還是不錯的。
「嗯,不錯,這個小五子跟曹安也認識,讓他去找曹安接手,下邊如何行事一切就聽曹安的調遣。」劉山立刻吩咐道:「羅叔這條線一定不能斷了,還要通過他找到這波人的源頭,要求還是那句,一切暗中的進行,不能輕易的打草驚蛇。」
陳袛向寵急忙施禮應諾。
蔣琬接口說道:「叔延,奉宗,還要加派人手防止賊人脫逃,尤其是碼頭等要害,一定得控制住。」
劉山讚許的道:「首相說的沒錯,發現可疑的人員,可以找個借口留一下,讓曹安等人甄別甄別。」
眾臣拱手施禮,向寵有事情要安排,便辭別了劉山匆匆的走了出去。
陳袛看了蔣琬一眼,皺了下眉頭,欲言又止。
劉山發聲問道:「奉宗,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啊。」
陳袛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陛下,這件事情臣還沒有瞭解清楚,事關大臣名節,所以不好隨便評說。」
劉山狐疑的說道:「這房間裡都是朕信賴之人,愛卿但說無妨。」
蔣琬也跟著說道:「奉宗也是一個直率之人,只要是關係到國家大事,不管牽扯到誰都必須說清楚。」
陳袛點了點頭道:「陛下,首相大人,臣得到消息稱,楊威公對陛下重用公琰先生之事頗有微詞,甚至還散發謀逆的言論。」
劉山一愣,問道:「楊儀都說了些啥,公琰先生為官施政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朕又怎麼不公了。」
蔣琬見到陛下直呼楊儀的名字,心中不由得一凜,匆匆說道:「陛下,威公的性情就是如此,陛下萬萬不可因為一句話,怪罪於他。」
陳袛搖著頭說道:「公琰先生,楊儀如此對你,你還要蘀他說話麼。」
蔣琬急急的盯了陳袛一眼道:「奉宗,威公是我等前輩,在諸葛丞相駕前鞍前馬後的效力,功勞卓著。如今有些不得意,說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言語,咱們還是不要斤斤計較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