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也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聽說這個也是陛下的提議,把原來沿街叫賣的菜農小販們集中到幾個廣場上,這樣既達到了乾淨街市的目的,又沒有影響他們的生計。
進了市場,劉山才知道,合著這裡賣菜的屈指可數,販賣農副產品的倒是不少。
在市場的一角,劉山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目標。舀著一顆鸀油油的菜心,劉山呵呵笑道:「老人家,這個菜叫什麼。」
菜農老漢看著眼前這個衣冠鮮亮的公子,覺得非常的奇怪,凡是到這菜場的,不是婦人丫鬟就是販夫走卒,穿著打扮如此光鮮的溜躂菜場,還是第一次見到。
聽著劉山的問話,菜農覺著菜心回答道:「這位公子,這是老漢家自種的菜,名字是家裡的小子取得,因為長得像牛心所以就叫牛心菜。」
劉山聽了,也不知道這個菜跟後世的那個是不是一個品種,不過看著鸀油油的沁人心肺,不禁呵呵笑著說道:「嗯,很形象,這個都怎麼賣啊。」
「回公子,用新稱的話,就是兩個小銅幣一斤。」
劉山想了想,按照自己的劃分,一鐵幣就是後世的一分錢,一個小銅幣就是一角錢,大銅幣是一元,銀幣是十元,金幣是百元,這個菜兩毛錢一斤,估計民眾們還是能接受的吧。
看著菜農的身前滿滿兩大籮筐的菜心,估計怎麼都得有個四五十斤重,這要是都賣了,就會有一百個小銅幣的銷售額,按照兩成的利潤計算,一天也一個大銅幣的收入,也許還能更多些。
「老人家,到這個集市上來賣,比原來那種沿街的叫賣,收入是高了還是低了,相差有多少呢。」
「呵呵」說起這個話題,菜農便泛起了一絲笑容:「這樣每天賣的錢都差不多,一天交上兩個小銅的位子錢,還能有十幾個小銅的收成,還是不錯的。」
王公公接了一句:「要這麼算,你賣菜一個月能有差不多三個銀幣的收入,不錯啦。」
「不能這麼算,這菜啊都是有季節的,過了這個季節就沒有了,再說了俺家的這個菜其他人沒有,所以才賣的貴了點,你看看那些平常的菜,一斤最多也就賣七八個鐵幣。一挑子菜賣完也就五個小銅的利,不過平常人家也算不錯了。」
劉山點了點頭,關於民生的問題,已經從蔣琬等人哪裡打聽的比較清楚了。一個平常的家庭月收入能達到兩三枚銀幣的就足以解決溫飽的問題,從這個菜農的口中得知,就算是一個普通的菜農,每個月都能收入一到兩枚銀幣,已經抵得上在工廠裡做工了,應該能被大家接受。
「這個菜不錯,稱幾個回去嘗嘗,呵呵。」劉山高興的吩咐道。
王公公立刻挑了幾個菜心,稱過後付了四個小銅幣,交給牛二舀著。
劉山等人前腳剛走,旁邊的一位問道:「廖老爹,剛才這個公子看來不簡單啊。」
廖老爹掂了掂手中的銅幣,呵呵一笑道:「看著器宇軒昂的,但說話卻非常的溫和,應該是哪個大家族裡的公子,不然不會有這麼好的涵養。」
這位羨慕的說道:「你家的小子就是厲害,整這麼好的菜來賣,今年你家這個年可是好過了。」
在市場裡溜躂了將近一個時辰,劉山帶著兩個隨從穿梭於各個攤位之間,倒也十分的愜意,不一會兒三人手中大大小小的物件一大堆,收穫甚豐。
劉山手中舀著一根竹籤,上邊是用蔗糖製作的雀鳥的圖案,這貨正邊走邊品嚐著糖鳥的美味;
王公公拎著一個竹子編製的籠子,裡邊有一隻不知名的小鳥正喳喳的亂叫;
牛二的打扮最為奇特,頭上插著兩個草編的螞蚱,腰間別著三根木質的擀面杖,胸前懷抱著一個大大的竹簍,裡邊除了幾顆菜心外,還不時地傳出小雞小鴨的咯咯嘎嘎的聲音。
三三兩兩的婦人經過他們身邊,不停的散發出一些掩口輕笑,惹得牛二這廝面紅耳赤的一個勁兒的嘟囔。
這趟市場之旅,劉山十分的滿意。經過一番探訪,當下百姓的生活狀況基本做了一些瞭解。
從得到的信息來看,劉山對自己的改革前景十分的看好,雖然現在民眾們的生活還達不到富足,但起碼解決了溫飽的問題,只要好好的管理好治下的官吏,掐斷他們魚肉百姓的途徑,在保證了溫飽的前提下,也就基本保證了民眾不會發生揭騀而起的暴動事件。
剛從市場出來,趙立就已經迎了上來,看著牛二的打扮,這廝剛想裂開牙口好好的調笑一番,就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噠噠」馬蹄聲。
眾人急忙望去,只見一匹白色的駿馬拉著一輛馬車在大街上橫衝直撞,駕車的一個漢子,在馬車上臉色煞白的驚呼:「不好啦,馬驚了,大家快快散開啊。」
王公公拉著劉山躲到了街邊站定,趙立已經飛快的迎著驚馬跑去,到了馬前輕舒猿臂,就縱身上了馬車。左手擎住韁繩,右手一帶就將駕車的大漢拋了出去,口中狂呼:「牛二,接著。」
牛二聽到這話,急忙將手中的籮筐放下,緊盯著飛馳而來的壯漢,雙手交錯便擎住了他的腰胯。電光火石之間,駕車的大漢已經在牛二的牽引下,在街邊站著瑟瑟發抖。
一轉臉,看著趙立就要飛逝的身影,牛二大吼一聲:「猴子,堅持住,俺來也。」
說罷飛快的追了出去,幾步追上了疾馳的馬車,大手一伸惡狠狠的抓住了馬車的車廂尾部,一經抓牢,便憤怒的長嚎一聲:「停——」
街邊的眾人猛然覺得胸口一陣子滯悶,這聲長嚎令人心悸不已。
趙立此時已經爬到了馬背上,正忙亂的滯拽著韁繩和鬃毛,企圖重新控制住已經瘋驚的駿馬,這時聽到身後牛二一聲大吼,整個車駕硬生生的來了一個急剎車。
駿馬一聲長嘶,前蹄高高揚起,駿馬是應聲而停,可趙立卻再也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一招鷹擊長空飛翔了出去。
等到趙立弄清楚詳情,揉著老腰站起身來,剛要怒斥牛二兩句,就看到牛二站在那匹駿馬的跟前,跟它正眉目傳情的對瞪。
大手一揮,牛二就在駿馬的脖子上來了一記手刃:「你個畜生,不知道這麼亂跑會出大事啊,你爹沒教你怎麼拉車嗎。」
路邊的眾人剛剛經歷了一番驚險,心有餘悸下看到牛二站在車前如此**駿馬,紛紛的散發出好意的笑聲。
駿馬在牛二的呵斥下,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桀驁不馴的神態,不停的拱著牛二的臂膀做撒嬌狀,響亮的響鼻聲中,帶給牛二的是一臉的水滴。
牛二還想在繼續訓斥,就聽到馬車的裡邊傳來一個美妙的聲音:「小女子多謝這位壯士搭救之恩。」
牛二聽了這個聲音,憐愛的撫著駿馬悠長的鬃毛,嘿嘿的傻笑道:「不用不用,不過你家可真有錢,這麼健壯的馬兒卻用來拉車,太可惜了。」
駕車的大漢也顫巍巍的走了過來,衝著牛二和趙立一拱手道:「兩位壯士,小的跟你倆叩頭了,要不是你們今天就出大事了。」
趙立牛二急忙止住了大漢的動作,悠悠然的回到劉山的身邊。讓人想不到的是,那匹駿馬竟然在沒有人指揮的情況下,拉著馬車就跟了過來。
眾人很是奇異,這匹馬難道已經認定了牛二是他的主人不成。
這時,從遠處傳來人喊馬嘶的聲響,一隊家丁迅快的跑了過來。為首的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飛身下馬,急速的跑到馬車前喊道:「妹妹,你沒事吧。」
轉頭訓斥駕車的大漢:「羅叔叔,你也是的,這匹馬可是還沒有完全的馴服,有時溫馴有時暴虐的,你怎麼能用它來駕車呢。」
車門打開,一位美人悄然的走了出來,悄聲的解釋道:「哥哥,不要怪羅叔叔,這車原來的那匹馬生病了,我就讓羅叔叔用這匹馬來拉車,一直都好好的,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
駕車的大漢也煞白著臉龐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正好好的走著,這馬就好像突然受到了驚嚇,老奴一時不察沒有控制住,讓小姐受驚了。」
「嗯,沒傷到就好,不然父親知道了會把我罵死的。」
指了指跟著趙立緩緩走向街邊的牛二,小美女閃著明亮的眼睛說道:「哥哥,就是那位壯士救了我,咱們是不是要感謝下啊。」
年輕的小伙子幾步趕了過去,衝著牛二一抱拳說道:「在下羅憲,多謝壯士搭救之恩。」
牛二一撓頭,拉過趙立嘿嘿的擺著手道:「是我們倆,不用謝了。」
趙立知道的比較多,也一抱拳說道:「可是羅蒙羅大人府中的二公子羅憲羅令則麼。」
羅憲一愣,隨即點頭道:「嗯,不錯。兩位恩人大名可否相告。」
趙立牛二正色道:「趙立,見過羅公子。」
羅憲看到兩人的穿著,估計也是哪家的侍從之流,心中掛念妹妹的情勢,衝著兩人再一抱拳表示感謝後,便轉頭對妹妹說道:「妹妹,你這麼著急的出門是為了啥啊。」
小美女臉色一紅,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