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盾局空中航母會議室中，六耳左右看看，他左側是綠巨人和雷神托爾，右側是驚奇女俠和美國隊長。他無奈笑道：「看來還是不相信我。」
對面，法瑞獨眼中光芒閃動，「是你說你已經消滅了邪惡人格，現在他又出現了，你怎麼解釋？」
六耳低下頭：「是我消滅得不徹底。」
法瑞走近幾步：「現在讓我們把問題簡單一點，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只要一個答案——金蟬子在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會出現的。」
法瑞來回踱了幾步，對六耳斬釘截鐵地道：「聽著，你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我沒耐心再同你玩猜謎遊戲，我再給你三天，聽清楚！」他伸出三指手指：「最後三天，如果你再交不出金蟬子的下落，我不管你是不是民眾心目中的英雄，不管你有沒有國會勳章，你會被以屠殺罪、反人類罪、破壞公物罪、危害公共安全罪、造謠惑眾、拒捕、襲警、非法入境……等等等等，列上聯盟的黑名單，你好自為之。」
法瑞說完對其他人道：「讓他走。」
其他人都猶豫著，法瑞大吼，「讓他走！」
驚奇女士等人讓開了，六耳恨恨一跺腳，飛離了空中航母。
有人想向法瑞提問，法瑞搖手：「什麼也別問。我需要靜一靜。」所有人知趣地退下了。法瑞疲憊地閉上雙眼，他已經無法以不變應萬變，不可名狀的危機感籠上心頭，他感覺無法再保持冷靜了，他下定了決心，如果孫雲再給不出明確的答覆，那麼他將全力以赴擊斃孫雲，至於金蟬子，以後再說吧。
電話鈴又響起，法瑞狂燥地抓起來吼道：「我不想見任何人，不聽任何電話！」
詹妮怯生生地道：「是靳博士找您，真的不聽嗎？」
「靳博士？」他一個機伶起身，「接進來。」
久沒露面的靳博士在電話中露出疲憊的啞音，但夾著一絲興奮：「指揮官，請馬上來研究室，我們發現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法瑞吃了興奮劑一樣彈起來，每次靳博士找他總會給他帶來新的希望，現在他覺得手下的超級英雄都成了廢物，他寄希望於靳博士這個最後的智囊。
靳博士的研究室已經只剩下他和易曉寒兩個人，但工作反而更多，堆積如山的資料，電子白板上的圖形圖像畫得如謎宮一般，所有的電腦都在緊張地運算著。
靳博士的眼窩深陷，看得出他一直都廢寢忘食地工作著，那邊的易曉寒也是頭髮亂成雞窩，眼熬得紅紅的。
「指揮官，你最關心的問題終於有了一線曙光。」靳博士遞給他一個魚骨圖，上面寫滿了所有與此案有關的人物，從孫雲到林佩，從觀音到紫霞，甚至許多西方超級英雄名字也列了上去，所有人物都標上了曲曲折折的箭頭，而所有箭頭最終指向一個目標。
「緊箍咒？」法瑞迷惑不解。
「一直被我們忽略的整個問題的關鍵所在。」靳博士聲音激動：「從袁紫霞的說法到從孫雲零星對話的資料以及我們所有的推論顯示，孫悟空是因為緊箍咒箍壞了腦子所以失去了記憶，忘記了西遊後大部份事情。在孫雲升級的過程中，孫悟空在他體內充當導師，通過自己零星的記憶引導他一步步解開真相。但當我們反覆回顧整個過程，發現這種引導絕不是一個失憶者在靠記憶片段無規律地提示孫雲，相反，在錯綜複雜的表面下，它很有規律，甚至可以說達到嚴密的程度。」
靳博士語調沉重：「九層升級過程，完全是按部就班，林佩的觀音附體，孫雲人格分裂，又分離重組，林小佩的出現，袁紫霞的幫助，孫雲的屢次死裡逃生……一樁樁的巧合，一個個的故事，紛亂的表像下保持著兩條嚴謹的邏輯，一是把孫雲能力變得越來越強，二是把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脆弱。」
「什麼意思？」
「如果你對弗洛依德的學說有足夠的瞭解，你就能理解。這種手法稱之為漸進式行為引導變遷，也有人稱為道德綁架洗腦法。用一種看似自然其實是人為的環境模式，強迫一個人塑造自身完美的道德形象，再給予他巨大的能力，從而把他變成一個偶像，一座豐碑。」
「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用於毀滅。」
「毀滅？」
「中國有句古話，月滿則虧。完美就意味著終結，記得一個大西洲史前人類毀滅的傳說嗎？有一個版本是說一個完美的神來到世間，他因忍受不了人世間的種種缺陷，開啟了末日審判，毀滅了世界，史前人類從此消失。」
法瑞搖頭，「我還是沒明白。」
「你換個角度想想，毀滅世界一定要採用暴力的方式嗎？難道不能用一種智慧的方式，讓她自己走向終結？或者假手於他人？一個本來該是救世主的人？」
法瑞的獨眼猛然放大。
「即使在人類當中，暴力鬥爭也被認為是最低級的方式，中國早在春秋時期就總結出來，用兵是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神難道比我們更低級？也許毀滅世界他根本用不著什麼神力，只要略施小計就行。」
靳博士拖出一張長長的紙條，「這上面記載著孫雲從進入阮次山的研究課題到現在的變遷過程，首先經裂石而生得到孫悟空的神力，確認他救世主的地位；然後殺死自己情同父子的教授，確認他將為救世所付出的代價；林佩被觀音附體，成為必殺對象，這一任務孫雲沒做到，如果做到了就等於確認了他從此放棄一切世俗的情感，以成神為唯一目標；接著尋找金箍棒，大戰西方群雄，到這兒疑點就出現了，當時美國隊長明確表示了談判意向，如果真是以救世為目的，孫雲更應該尋求合作，因為到這時孫悟空轉世已鬧得舉世皆知，所謂擔心金蟬子知曉已經純屬瞎扯，如果真是以救世為目的，孫悟空更應該指導他尋求合作，可實際上呢？」
法瑞道：「我明白了，他反而指點他拿到金箍棒，向全世界展現實力，確認自己有對抗世界的能力。」
「到尋找蟠桃時就更離譜了，據紫霞的說法，找蟠桃必經神域之路，這已經上升到與雷神托爾所在的仙宮對抗的位置了。」靳博士長歎一聲：「中間還有很多細節，我不一一說明了。我只提出我的懷疑，孫悟空真的失憶了嗎？」
法瑞陷入沉思。
「當然，孫雲沒有按這條固定的路線走下去，中間出了些偏差，但也偏得不是很厲害，關鍵就在於他體內另一個人格的影響。據你給我的資料，孫雲已經去掉了體內的邪惡人格。注意這裡，還記得要殺死林佩是為什麼嗎？是為了去掉緊箍咒的束縛，讓孫悟空能完全壓制六耳彌猴的人格，從而獲得完整的神魂之力。」
法瑞眼中光芒暴射，「博士，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這個問題的背後還有一個問題——孫雲體內的神魂真的是孫悟空嗎？」
沙——變種人兄弟會的地牢中，觀音在黑暗中睜開雙眼，表情變得扭曲：「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