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琴已經年過四十卻風韻猶存,身材皮膚依舊保持的很好,只是不化妝時她卻與常人有些不同,面上的皮膚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就像一張泛著透明的白紙,而她名貴的絲質披肩下面身材更是瘦的彷彿只剩下了一把骨頭,但比起同年齡的貴婦們,單從形態看起阮思琴卻要比她們年輕,有氣質許多。
顧西摸著樓梯的扶手還沒上到二樓的大書房,就聽到身後阮思琴冷薄的喝斥,她幾乎不情願的扭過去身子,要不是看在衛禹東的面子,她還真是不想尊重她這位長輩了,初來到衛家時,阮思琴這個衛家的女主人是以怎麼樣卑鄙的手段欺負她們母女的,顧西不會忘記,甚至她還記得母親手臂上那塊被開水燙出的醜陋疤痕,她自己可以受苦,忍氣吞聲也無所謂,但她決不能看到母親受苦,從小她就已經學會了在外人面前把自己當做男孩子一樣看待。
可今天她扭過來真正細細看到阮思琴現在的模樣,顧西有一瞬間的驚訝與不解,兩年沒見了她從未想過阮思琴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她一向傲人甚至稱得上圓潤的精神氣韻在這兩年裡幾乎一點點磨得的蕩然無存了。
「阿姨,剛剛來的太過匆忙並沒有看到您,我只是來找……」終於,終於還是要低下頭承認衛凌慶的身份了嗎,恨了他這麼多年,要說起那個詞還真的有一些難度,她稍稍停頓了一下,「我爸爸。」顧西很清楚今天來的目的,她要來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並不想與阮思琴再起任何爭執,說話口氣淡淡的,也算的上得體有禮貌。
阮思琴拉了拉滑落到臂膀的絲質披肩,像是沒聽到似地眼神突然轉到別的地方,玻璃落地大窗外樹葉嘩嘩的搖曳著,發出響聲,她再扭過來頭看向顧西時眼神分明有些空洞的呆滯,甚至看著此刻的顧西目光在一點點閃出恐懼又憎恨的複雜神情。
阮思琴這個樣子很不正常,再眼拙的人也不會看不出來,顧西本想著忽略掉她的存在,直接上二樓找到衛凌慶算了,她真的沒有心情和她在這裡莫名其妙的相處了,卻沒想到阮思琴一聲尖銳的大叫,她神情緊張的抱起了身邊沙發上的一個靠枕,「顧琪華,你果真還是來了,狐狸精,你是想把我老公搶走嗎?我不會把他給你的,阿慶是我的,我的,誰也奪不走。」
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顧西難免心中感傷,可阮思琴怎麼能把自己看做母親,她能找到的唯一理由就是阮思琴的精神已經和一般人不一樣了,這兩年期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讓她變成了現在這樣?看著曾經在她面前刻薄的光鮮女人,她眸光黯淡下來,她是在難過,卻不是為阮思琴,哥哥從來沒有跟她提過這些事情,阮思琴畢竟是衛禹東的親生母親,他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
此時阮思琴蹲下身子拿起來剛才落在地上的剪刀,她猛然向顧西撲去,帶著一股怨毒的狠勁,握著剪刀直對準顧西的胸膛,口裡還碎碎念著,「你必須死,必須死,必須死……你不可能活著。」
情況來的突然顧西回過神,卻只看見尖銳的銀白東西已經晃到她的跟前,她瞪大眼睛,條件反射性的躲了一下,可阮思琴沒有一絲猶豫和理智,她一心只想殺了「顧琪華」,顧西一個趔趄,摔在樓梯口的地板上,阮思琴再次撲過去,剪刀又狠又快的砸下來,顧西連忙翻身這才又躲了一刀。
她趴在地板上,想要在那個瘋女人再次下手之前爬起來,剛剛抬起一條腿跪在地上支力,阮思琴就在後面已經緊緊的拽住了她的另一條腿,她嘴角陰冷的翹起,猙獰的好像一個游離鬼魅,剪刀的鋒銳在阮思琴眼中就像是個慢鏡頭,一點,一點,銀色的銳利刺進那個狐狸精腿上皮膚,紅色的鮮血從口子噴灑出來,
「啊——啊。」顧西額上瞬間冒起了細密的汗珠,腿上傳來讓人近乎暈厥的痛苦,她咬住唇瓣,向前爬了一下。
阮思琴拔出剪刀站起來瘋狂的笑著,顧西剛剛痛苦的嘶叫她全部盡收耳中,很滿意,似乎現在她並不想讓她那麼痛快的死了,一邊笑著她刻薄的說道:「阿慶你永遠別想搶走,我要把你這個狐媚子的臉蛋劃花,你不就是靠這個才收走他的心了嗎?」
「罵夠了沒有,我媽根本就沒跟你搶過什麼,況且衛凌慶我媽也不稀罕。」她極力拖著身體向後退著。
「什麼都是我的,我才是衛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她根本就不知道顧西在說什麼,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阮思琴一點點的逼近她,顧西腿上傷口還在殷著鮮血,她知道她現在是凶多吉少,她慢慢的已經退到了沙發的旁邊,那麼趁著沙發應該是可以站起來的,顧西平緩著心緒,手上已經悄悄抓住一隻靠枕,她突然將枕頭擲向阮思琴,只這空隙,她竭力站起來,雖然很痛很痛,她拚命的向門口衝過去,卻看到大門無緣無故的自動關上了,她靠在門邊扭過身子只看見阮思琴手中握著遙控器,她怎麼把這個給疏忽了,難道今天要死在衛家了嗎?
阮思琴將遙控狠狠的摔在地上,再次發狠的撲上來,顧西一邊將身邊能利用的東西扔在地上,以此擋住阮思琴的去路,她明明可以拿起那些瓷器的碎片打中身後發瘋的女人,顧西卻沒有選擇那麼做。
閃躲了幾次顧西胳膊上也掛了彩,衛家簡直是她的噩夢,客廳裡一片狼藉,血點斑駁,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她眼前都開始有眩暈的感覺,力氣也越來越少,眼見著那個瘋女人帶著銀銳準備刺上她心臟的部位,可已經無力掙扎,眼前模糊了一片……
ps:週末可能還會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