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伊莉莎早早地起了床,將早餐準備好,就上了二樓,去幫薩迦整理房間。
這三天,雖然薩迦都不在,但她還是每天堅持上來整理薩迦的房間,彷彿這樣做能夠讓她的心裡更加心安,不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啪嗒。
伊莉莎推開房門,看到門後閃出來的熟悉的笑臉,不禁微微一愣,瞬間卻被驚喜所取代,高興道:「少爺,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看著伊莉莎歡快的小模樣,薩迦輕輕一笑,伸手在揉了把伊莉莎金色的長髮,笑瞇瞇道:「看你高興的,少爺只不過在實驗室呆了三天而已,而且你每天還有見到我,看到我回來就這麼開心啊。」
「當然啊。」伊莉莎仰起頭,看著薩迦乾淨的臉龐,很自然道:「伊莉莎只要每天看到少爺淡淡的笑容就很開心了。」
聽到伊莉莎的話,薩迦心中一暖,知道這個乾淨純真的少女沒有說謊,和聲道:「少爺知道啊,所以少爺我就連夜趕回來了啊,怎麼樣,少爺好吧?」
「嗯,少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伊莉莎的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走進屋子開始幫薩迦整理房間。
「對了,少爺,我下面燒了熱水,你要不要洗個澡啊?」幫薩迦整理著床上的被子,伊莉莎輕聲問道。
薩迦知道,這丫頭肯定每天都備著熱水,就是為了讓自己一回來就可以洗澡,笑著點頭道:「好啊,那就謝謝我們的伊莉莎啦。」
「那我下去幫你準備。」伊莉莎手腳麻利地將薩迦的房間整理好,就蹭蹭地下樓,身影很是歡快。
看著伊莉莎像蝴蝶般輕盈的背影,薩迦輕輕笑了笑,雙手卻不自禁地握緊:既然自己在他們心中這麼重要,那麼無論如何,面對命運,總是要抗爭的。
下了樓,維綸德爺爺正坐在長桌邊看今天的《帝國日報》,亞歷山在後院劈柴,那匹餵了三個月豆子的瘦馬終於長了些膘,看上去也神駿不少。屋子裡收拾得很乾淨,所有的東西都井井有條,節日該準備的東西也都備齊了。可想而知,這幾天伊莉莎該有多辛苦。
看到薩迦從樓上下來,維綸德爺爺蒼老的臉龐上露出和藹的笑容,道:「回來啦,煉金的實驗做完了?」
「做完了。」薩迦笑著在維綸德身邊坐下,道:「祝維綸德爺爺蘭朵節快樂啊。」
「呵呵,也祝我們的小薩迦蘭朵節快樂。」維綸德看著身邊笑瞇瞇的十四歲少年,心中很是寬慰。
「少爺,水好了,可以洗澡了。」
正說著話,一邊的屋子裡傳來伊莉莎的喊聲,薩迦笑著起身,過去洗澡。
坐在熱氣氤氳的木桶裡,薩迦頓時覺得渾身輕了很多,很是舒服。一想到剛剛伊莉莎想要服侍自己洗澡的嬌羞表情,薩迦的嘴角就泛起一陣淡淡的微笑,彷彿屋外的陽光般燦爛,心中那股莫名的壓力瞬間少了些。
吃完早餐,薩迦和亞歷山照例去教堂做禱告。
因為今天是蘭朵節,所以人們都穿上了新衣服,來到教堂參加禱告。教堂的廣場上站滿了神情專注虔誠的信徒,雖然禱告還沒有開始,但是並沒有任何人說話,大家都只是安靜地站著,偶爾會有人低聲耳語兩句,整個廣場一片肅穆寧靜。
薩迦趕到的時候,教堂的執事、義工已經將節日用的禮台搭建好了。
禮台是用橡木搭建的一個高大的木台,矗立在整個廣場的中間;木台上鋪上了紅地毯,與深棕色的木台相輝映,顯得很是莊嚴肅穆。
木台的正前方,放了兩排整齊的橡木椅子,城主大人穆比斯和聖比斯城的一干貴族名流都坐在橡木椅上;在他們的中間,如眾星捧月般坐著一個俊朗的年輕人。
年輕人很好看,天藍色的雙眸深邃迷人,神色高傲卻不讓人反感,嘴角閃爍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穆比斯不時偏頭和年輕人說些什麼,淡淡的微笑中是掩飾不住的諂媚。
年輕人就是托雷斯,帝國第五大家族烏拉比家族的唯一繼承人。
薩迦站在禮台的後面,遠遠地看著,靜靜地注視著這個年輕人,注視著這個自己應該稱呼為哥哥的漂亮年輕人;看著他被恭維,看著他在眾人面前風光,內心平靜,沒有預想中的嫉妒和不平,就像一個事外人,平靜而淡泊。
鐺鐺鐺!
當教廷鐘樓上響起八點的鐘聲,伊耶達牧師寧靜肅穆的身影靜靜地從教堂裡走出來,緩緩登上高台,對著台下深深一躬之後,開始宣讀聖主的故事,整個廣場一片肅穆。
宣讀聖主的故事是教廷規定的每年蘭朵節必須進行的一個環節,也是每個信徒最期待的環節,雖然每年都聽,但是他們每次都被聖主的精神而感動,對聖主的痛苦和榮耀感同身受。
伊耶達牧師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在這莊嚴肅穆的氣氛中將聖主的故事娓娓道來,讓每一個在場的人都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當伊耶達牧師講到聖主為了拯救世人被送上絞刑架的時候,廣場上響起了抽泣聲;當伊耶達牧師講到聖主成功復活將人們領進光明的殿堂的時候,廣場上的人們眼中泛起異樣的神采!
到最後,伊耶達牧師和廣場上的信徒一樣,已經完全沉浸在聖主充滿苦難卻執著前行的一生當中,他站在木台上,大聲道:
「聖主啊,偉大的聖主,您給我們帶來了光明,您將我們從罪惡的深淵中解救,您讓我們受到上帝的洗禮,您為了我們飽受煎熬。今天,在這裡,作為您的信徒,我們聚在一起,在這裡瞻仰,在這裡凝望,我們會追尋您的足跡,將自己的罪惡救贖!我們會不遺餘力,用盡自己的餘生,讓光明的光輝灑滿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讓光明的鮮花盛開每一個信徒的夢!最後,請允許我再次表達我難以抑制的情緒:感謝您,我偉大的聖主!」
伊耶達牧師的話音剛落,廣場上就響起了整齊肅穆的喊聲:「感謝您,我偉大的聖主!」
薩迦站在人群中,感受著人們洶湧澎湃的情緒,突然有種錯覺,這個世界裡的上帝是真實存在的,不然何以有這樣的魔力讓人們瘋狂如此?
做完禱告,薩迦和教堂的執事開始分發聖餐,一人一塊簡單的麥餅,一小杯清水。
每個在場的人都是恭謹小心地接過聖餐,托雷斯和聖比斯城的貴族們也小口小口地吃著麥餅,看上去很虔誠的樣子。
用完聖餐,廣場上的眾信徒恭謹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都陸續離開。
薩迦則上前去給迪奧比長老和伊耶達牧師見禮。
在他的心中,拋卻教廷的身份,這兩個老人都是善良慈愛的引路人,沒有他們就沒有薩迦的今天。
見到薩迦,迪奧比長老和伊耶達牧師都很開心,關切地問著他這幾天裡煉金實驗的進展,薩迦一如往常地恭謹,對兩位老人有問必答,並邀請他們明天晚上去家裡用晚餐,兩位老人欣然應允了。
薩迦正和迪奧比長老和伊耶達牧師說著話,穆比斯帶著托雷斯和城裡的貴族名流走了過來,看到薩迦,呵呵一笑,道:「薩迦也在啊,記得晚上來參加晚宴啊。」
「好的,多謝城主大人,薩迦一定準時前往。」薩迦恭敬道。
穆比斯看著薩迦謙恭的神色很是滿意,和托雷斯從薩迦的身邊靜靜走過,在他低下頭和身邊的托雷斯說了幾句什麼之後,托雷斯回過頭淡淡地看了眼薩迦,眼中閃過一絲驚奇。
薩迦看到托雷斯回頭,微微一笑,對著托雷斯略一躬身,很是謙虛低調。
托雷斯微微頷首,連笑容都那樣高傲,讓人不可攀。
和迪奧比長老還有伊耶達牧師說了會兒話,薩迦和亞歷山就告辭離開。
「亞歷山,和老師說了嗎,他今天來嗎?」回去的路上,薩迦想到讓伊莉莎囑咐亞歷山的事情,問道。
亞歷山的聲音從薩迦的身後傳來:「我說了,老師說他會趕過來的。」
聽到亞歷山的話,薩迦點了點頭,老師過來就好。要不然的話,蘭朵節一個喜慶的節日,讓老師一個人在美亞森林,也太冷清了些。而且,這幾天雖然一直在做煉金實驗,但是前段時間積累下來的魔法問題還沒有向老師請教,正好今天下午是個機會。
回到家,維綸德爺爺還在翻閱著那份厚厚的《帝國日報》,伊莉莎正在廚房裡忙活,馥郁的香氣飄滿屋子,再配上全新的裝飾,讓屋子裡洋溢著濃郁的節日氣息。
臨近中午時分,聖路易從美亞森林趕了過來,還帶了幾隻新鮮的獵物,應該是早晨冥想的時候遇到的,順手逮回來,權當是給薩迦的節日禮物了。
「伊莉莎,這就是聖路易老師啊,你不是一直說著要見見他嗎?」伊莉莎端著飯菜從廚房裡出來,正和維綸德爺爺陪著聖路易說話的薩迦笑著道。
伊莉莎將飯菜在餐桌上放好,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比自家少爺還要好看的聖路易老師,輕輕一禮,小聲道:「我是伊莉莎,少爺的侍女,見過聖路易老師。」
聖路易溫和地笑了笑,平和地打量了下伊莉莎,微笑道:「我聽薩迦提起過你,你很好。」
「謝謝老師的誇獎。」伊莉莎又是輕輕一禮,或許是聖路易溫和的態度讓她放鬆了下來,猶豫了下,輕聲道:「老師,你很好看呢,比我們家少爺好看多了。」
薩迦看著說話天真沒有顧忌的伊莉莎,呵呵一笑,道:「你這丫頭,老師當然比我好看啦,很多城裡的名媛小姐看到老師都覺得自己不如老師好看呢。」
聖路易靜靜的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在瞬間竟然微微發紅,頭稍稍低了些。
「少爺,飯菜都端上來了。」正說著話,亞歷山沉悶的聲音在薩迦的身後響起。
薩迦看了眼桌子上滿滿的飯菜,笑呵呵道:「那就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聊。」
按照慣例,吃飯之前,大家一起做禱告,感謝上帝仁慈的恩賜,禱告完開始用餐。
飯桌上,大家邊吃邊聊,伊莉莎不時冒出幾句天真可愛的話語,讓大家歡樂不已;聖路易的心情顯得極好,竟然也說了不少話,這讓熟悉他性格的薩迦有些驚訝。
一頓飯吃得很輕鬆愉快,很有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