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很長,夠你在一定範圍內活動。西海白狐王來之前,本王希望你像現在一樣聽話。」
任淺淺喉嚨發緊,任淺淺輕聲喃呢:「那天聽了我說了那麼多話,就沒什麼想說的嗎?照理你該笑著嘲諷我幾句才是。怎麼這麼好心什麼話都不說。」
傾城的腳步頓了一下,屋子裡飄著歡|愛之後的曖昧氣氛,兩個人卻沉重的不像是剛才纏繞在一起的人。
「不需要說什麼。那些事情你知道就知道,反正就算你知道了,也什麼都沒辦法改變。」
傾城說完就從房間裡走出去之後,任淺淺沉默的穿好衣服。她並不覺得痛了,那些壞血吐出去之後,漸漸的心都開始麻木了。
不說什麼也好。愛情若是低微到塵土裡卻開不出花來,那倒不如不讓任何人知道這顆種子埋在土裡。
幸好,那詛咒一般的「愛」這個字沒有說出口,她沒有太難堪,只要假裝從來沒有愛上,瀟灑的走開就好。
黃鸝把飯菜端進來,又差人拿了浴桶進來。
「你洗一洗吧。」黃鸝輕聲說了一句,見她沒什麼反應欲言又止的走了出去。
屋子裡很安靜,任淺淺伸出手死死的擦拭著身上的痕跡,卻如何也擦不乾淨。身體上到處都是他的味道如何也抹殺不掉。
那個男人的味道真的很討厭。任淺淺站起來鑽入浴桶。死死的咬著唇。自己這雙手太無力了,什麼也抓不住。
她所找尋的重要的人,重要的東西,或許從來都不在傾城身上。
攤開手,任淺淺禁不住歎氣,忽然,手心裡散發出來的淡淡光芒吸引了任淺淺,她抬起手湊近一些仔細看。怎麼看自己手上都有兩個字。俊秀的兩個字躺在她的手上,閃著微弱的光芒。
「莫離?」輕輕念出聲,任淺淺疑惑的蹙眉。這兩個字是誰寫的,字跡不是傾城,那會是誰?
而且寫下這兩個字的人又要告訴她什麼。任淺淺再低下頭去的時候,手上的字跡已經消散了。
任淺淺驚訝的眨眨眼,覺得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而此刻已經到了烈焰山下的西海白狐王莫離,看著自己手心裡消散的同樣的兩個字,激動的掀開馬車的簾子。
馬車外的侍從白姬笑了起來:「她看到名字了是嗎?」
莫離激動的點頭,眼睛裡滿滿都是歡喜。
白姬仰頭看看絕壁烈焰山,輕輕喃呢:「既然看見了,那麼現在事不宜遲去見她吧。」
她一定也在等著你呢。
莫離點點頭,急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白姬看到他慌亂忙碌的身影不禁失笑:「你還真是遇見她的問題就慌不擇路。這樣可不行,不是說要成為能夠保護她的男人嗎?首先要穩住氣,讓她見到你最沉穩的一面才能啊。」
莫離聽後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動人的銀髮,晶亮動人的眼睛撲閃撲閃。白姬扶住額頭,無奈的歎氣。他這個樣子,誰好意思說他啊。一開口自己就成壞人了。
一旁的小丫鬟笑嘻嘻道:「白姐姐你這就懂了,殿下的動人之處,就是這一份純真。像任姑娘那種女子,最是拿這樣的殿下沒有辦法了。」
白姬嗔斥道:「你就知道說好話,壞人都叫我做了。」
「哎呦,姐妹們給評評理,白姬姐姐真是不講理了呀。這幸虧俊彥哥哥他們有事走在後頭,要是俊彥哥哥看到我們白姐姐這蠻橫的樣子,那不是要碎了一地的愛慕之心嘛。」
「死丫頭片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
一陣陣銀鈴一般的聲音迴響開來,山路飄滿了芙蓉花,莫離揚起了快樂的笑容。
淺淺,我在這樣快樂的世界裡生活,不知道你會不會也喜歡這樣的世界。好想快點見到你。
黃昏十分,黃鸝接了山下的消息,蹙了一下眉,起身去找傾城。
傾城在書房裡捧著一本書看,扉頁放在某一頁上,一下午未曾翻動過。
黃鸝在門外報了一聲,傾城喚她進來。
黃鸝走進來隨意掃了一眼,看到那本書竟然是民間的《詩經》,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傾城見她看,笑道:「以前她送了本王一塊玉珮,後來本王讀了一篇詩,上面說: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後來才知道這是訴說思念的詩。」修長的手指撐著刀削一般的下巴,傾城問她:「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黃鸝點頭:「王,西海白狐王來了。」
微微一怔,傾城油油的喃呢:「是嗎?來的真快啊。本王要好好的打扮一番才行,不能失了禮數。」
黃鸝退回到書房門外,聲音幽幽:「王,白狐王還在山下,現在……還來得及。」
關上窗,屋子裡霎那間一片黑暗,傾城的手指撫摸過書桌上那個紫籐花玉珮。
來得及嗎?誅殺令一下,所有和他扯上關係的人都會被殺,他素來獨往,不愛欠人任何,所以連普通的下屬都不打算牽連,卻要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捲入風暴中心嗎?
縱然耀華帝君會護他,他也不能冒險。他要親手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遠離鬥爭與黑暗。
愛一個人,有時候就要付出代價的。哪怕要把自己弄髒也要保護一個人的心情,傾城終於也學會了。
如果是為她,變得再壞,被她再討厭也是值得。
揮手換了一身衣服,傾城仔細打扮了一番之後打開門。勾起一抹笑,傾城問:「黃鸝,你看本王這身打扮,還說的過去嗎?」
傾城依然穿了一身紅衣,只是和平視鬆垮隨意的長衣不同,這一次他仔仔細細的束好了衣服,外面的開衫上繡著翩然的蝴蝶,將一直隨意披散著的發用羽冠豎起。沒了平時的隨意灑脫,倒多了幾分翩翩俊美。
黃鸝驚艷的笑了起來,「非常好,定然能叫她看了之後,再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