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樓宇間,耀華帝君面無表情的臉上,鬆動了一下。身體放鬆的一刻,一口血吐了出來。
笑一笑,耀華帝君有些自嘲。
沒想到連用上這種自損身體的方式殺他,也還是不行。
「傾城,你的命還真硬。」
轉身,耀華帝君不再去管傾城,跳下樓宇向著城主府而去。
而城主府內,任淺淺一身華服站在院子裡,滿頭玲琅花式,畫著艷麗的妝向著城外的方向望去。
纖長的手指微微按住胸口,任淺淺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怎麼了,為何有種難以呼吸的感覺。
「你、你、你是誰!」從另外一個屋子拿了琴過來的赫連韶華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絕色的女子。
這麼美的女人,怎麼會忽然出現在他的院子裡。
任淺淺挑眉一笑:「怎麼,我穿個女裝赫連兄弟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啊,不是說好了要教你跳舞嗎?」
「你、你是女人?」
任淺淺聳肩:「我沒說我是男人,而且女人怎麼了,女人不能做生意?」
赫連韶華嘴角依然有些抽搐,對於她的這個提議半信半疑。
男人和女人一起跳的舞蹈,情人之間跳的舞蹈,這些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鬧不明白。然而現在更可怕,他竟然是個女人!
一時間,赫連韶華有些接受無能。
任淺淺靜靜的看著天,不去看他。
天上白色的雲彩正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漆漆的烏雲。咬著唇,任淺淺問:「赫連兄弟,這天是要下雨嗎?」
赫連韶華抬頭看一眼,沒有在意的擺手:「今夜有暴雨。」
任淺淺沉吟了一下。
暴雨……嗎?
呵呵,真是個好天氣,淋死那條臭蛇才好。
剛才的鬱悶一掃而光,任淺淺歡笑著轉過頭來道:「來來,我教你跳舞,你跳了之後,就知道這舞蹈的魅力所在,也會知道我從你的收入中抽取二成是多麼仁慈。」
赫連韶華任由她牽著,卻完全不覺得她有什麼仁慈可言。
二成,那可是他整個城的財富的二成啊!
任淺淺也不多說,伸出手拉住他的雙手,那雙纖細的手帶著絲絲暖意,赫連韶華俯視著她的面容。
小巧的瓜子臉,動人的水眸,一雙誘人的櫻唇。從他這個角度,甚至能俯瞰到她性|感的鎖骨傲人的胸。
空氣送來她的味道,絲絲甜美惹人迷醉。
臉色發紅,赫連韶華擰唇向外側了側頭,找話題道:「這個舞要怎麼跳。」
任淺淺表情認真嚴肅:「有些難,我先給你講一點,你回去熟練一下,我們明天再跳。我不喜歡下雨天,等下就去睡了。」
赫連韶華被她的香味弄得暈乎乎,只覺得像墜入了一個綺麗的夢,連什麼時候結束回到房間都不知道。
等他醒神的時候,指尖只留下了淡淡清香。赫連韶華有些花癡的捧著放在鼻子下面嗅。
「好香啊,怎麼比我聞過所有花的味道還要香呢。」
耀華帝君回來的時候,天色已黑,暴雨不斷墜落,而任淺淺的屋子也暗著。歎口氣,耀華帝君回了自己的房間。
任淺淺一直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這場暴雨辟里啪啦聲音特別大,鬧的她怎麼也睡不著。
煩躁的坐起來,任淺淺用力抓著頭髮。
啊啊啊!!!該死的!外面的芭蕉怎麼長的啊!古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什麼雨打芭蕉的美景,暴雨打芭蕉,辟里啪啦像是放炮一樣有意思麼!
坐了許久一會兒,任淺淺終於放棄了。
「看來注定是睡不著了。算了,挖條蚯蚓來解刨一下吧。」
這麼想著,任淺淺站起來走到床邊,吸一口氣,猛的推開窗戶。
窗戶大力的撞到一個東西,那東西發出「唔!」的一聲悶哼,一隻血手一下子卡住任淺淺的脖子。
任淺淺嚇的汗毛直立,雙手舉起小聲道:「別衝動,我沒有惡意,我只是來看看雨下的大不大,你千萬別衝動!」
任淺淺覺得這世間不會有人比她更倒霉的了!
血手的主人聽到她的聲音,手下遲疑了。
「任……淺淺?」冷磁性的聲音,在暴雨的黑夜裡動聽的揚起。雖然疲憊,雖然虛弱,可是那個好聽的聲音,任淺淺絕對不會認錯!
一把抓著那只血手,任淺淺驚訝:「傾城?」
閃電炸開天幕,白色的光線照臉了任淺淺面前的畫面。
髮絲散亂衣衫不整,面容慘白,而只有那雙紅眸依然艷麗。世間除了他,還有誰會有那樣的妖容。
任淺淺被他的狼狽嚇到了,整個人不能動彈。
他怎麼搞成這樣。
傾城看到她卻整顆心都放了下來。
他能逃到這裡,能逃到她身邊,真是太好了。跌跌撞撞的爬上窗前,靠在她肩膀上喃呢:「先讓我進去……」
任淺淺急忙三下五除二扶著他從窗台進去。
一進房間,傾城就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任淺淺關上窗子,阻隔了屋外的風雨,急忙走到他身前伸出手探他的身子。
「好涼,發生什麼事情了?」
傾城張著動人的紅眸定定的看著她。
「任淺淺,現在要殺我,很容易。」
任淺淺愣了一下。他在說什麼?
傾城裂開一絲笑,道:「現在,只要用匕首切開我的胸口,挖出我的心,我就必死無疑。」
任淺淺瞪著黑白分明的雙眸看他,面容冷靜,心裡的那絲焦急漸漸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靜。
殺了他……
對,如果現在殺了他,一切就可以結束。她沒必要變強,她可以做一個普通人。
妖邪的世界,她不需要再踏入半分。而與這只臭蛇,也將再無瓜葛。
他再也不會追著自己,這世間再也不會有誰追著自己了。
任淺淺伸手,拿起一旁的十三神器,剪刀在手中旋轉出一個冰冷的弧度,任淺淺毫不猶豫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