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梟將晶板關閉,冷冷的道:「回來做什麼。」
方樂挪著小步,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乖乖的站在他身後,「有消息了,來報告將軍。」
「說。」
方樂偷偷的瞄了將軍一眼,他怎麼沒想到,殺了回馬槍的他能看到這曠世奇景色,將軍竟然對蘇家大秀表白還說的那麼露骨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不爭氣的砰砰直跳,一半是驚的,一半是嚇的,自家將軍該不會殺自己滅口吧。
「5號媚藥鎖在它該呆的櫃子裡,一丁點都沒有少,所以應該是外來的。」
李澤梟瞥了他一眼,道:「我剛才的電話你也聽到了,蘇若瞳恨懵懂,對我的表現很好奇,應該不是她動的手,你這裡排除了內部,就只有冉沫沫了。」
原來將軍是在試探蘇秀啊,方樂恍然悟,面色也自然了起來,看來他的小命保住了。
大鬆一口氣之下,他沒有注意到,李澤梟的手指抽了抽。
「你給我打針了?」李澤梟話峰一轉,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嗯……啥?」方樂因這突擊問話一愣,下意識的回答,然而他很快回神,眼見李澤梟接近暴怒的邊緣,他就似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猛的跳起來,躥了出,「將軍,我冉家查」
李澤梟利劍的目光一直追隨他的後背直到消失,嘴角抽了抽,低頭看著晶板上忽閃忽閃顯示的名字讓他想起她忽閃忽閃孝子似的睫
李澤梟手指點開那個名字,剛才蘇若瞳的全息影像就彈跳了出來,他靜靜的望著全息中的女孩子忽而怔愣,忽然吃驚,忽而不可置信的樣子,薄唇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其實……他也只會這一種騙人的手段。
那時候媽媽還沒有死,他才剛剛九歲,李家不入世,他就只能困在山中有一次李家堡,在花園小道的林蔭處與她躲貓貓,他躲在一大蓬草叢裡,從青草的間隙裡看到一個蹦蹦跳跳粉妝玉琢的小女孩戴著王冠,穿著公主裙,比堂妹最寶貝的洋娃娃都好看,忽然她腳下被什麼絆住,猛的跌到了他的面前。
於是在措手不及處,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瞪在了一起。
那個女娃娃也不哭,膽子很大用白白嫩嫩比水蔥還水靈的細細的指頭戳了戳他的臉,杏眼清澈的能汪出比山泉還要乾淨的波紋,「你是全息影像中的那個特種兵哥哥嗎?」
他那時候渾身滾的都是土,臉上身上都花貓一樣,不知怎麼的,忽然就覺得很丟人,可是被這麼一個瓷娃娃還漂亮女的小女孩期待的望著,鬼使神差般,他的話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那個漂亮娃娃的眼睛瞬間的彎成了月牙,比山裡的新月還要亮「特種兵哥哥,你快帶我走,媽媽只喜歡妹妹不喜歡我呢。」
九歲的孩子剛有男子漢的自覺,被人這樣期待是一件榮譽且開心的事情,於是他興沖沖的找媽媽,問:「媽媽,我今天認識了一個漂亮女孩子,咱們帶她走好不好?」
他記得媽媽的眼睛很黑很亮,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輕聲細語的說:「澤梟以後要做頂天立地的好男人我們李家傳承千年雖然早已沒有了當年規矩和榮光,但是也好潔身自好你要記住,不要隨便碰女孩子如果碰了,就要娶她。」
他懵懂的問:「媽媽,什麼是娶?」
媽媽輕笑:「娶啊,娶就是像你爸爸這樣,和媽媽在一起,可以擁抱,可以依偎,一起哭,一起笑。」
媽媽還說過許多話,他的記憶已經不太清,不過剛剛對蘇若瞳說的話,全是當年她對他說過的話。
李澤梟「啪」的關上了晶板,眼神也漸漸清明了起來,自嘲的一笑,自己多少年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了?從山裡來到李家堡,自己的爸爸再娶,還要誰會知道有那麼一個女人為李家做的所有呢。
也許是被下了藥,也許是那個很久不曾忘記也不曾想起的女孩子終於與現在的人重合,有無數種方法探蘇若瞳的虛實,他竟然選擇了一種最白癡的方式。
或許,那是童年唯一留下了的幸福,他偶爾的,也可以放鬆一下不是?
忍不住再次打開晶板,托著下巴將那個女孩子各異的表情又看了一遍。
諸葛哲不懷好意,我娶了你又如何7
特種兵哥哥帶你走。
李澤梟「呵呵」的笑出聲。
剛剛收到冉家情報的方樂剛一踏進房間,就被這讓人毛骨悚笑聲嚇的七魂沒了六魄,抬腿欲跑。
「滾進來」
方樂腿一抖,臉上苦的全部皺巴在一起,他好像又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事情了……
蘇若瞳放下手機,大腦還混沌沌的,李澤梟怎麼這麼反常?
她坐在床上冥思苦想,她絕對不相信,在父母葬禮這個時刻,李澤梟會有心情跟她談情說愛,這怎麼想都不正常,可是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哪一件又正常了?
「被佔了便宜,也給你求了次婚,就過好了。」她不由嘟囔道。
「秀,您說什麼呢?」蘇雪在一旁問道。
「沒什麼。」蘇若瞳脫了睡衣,把被子蓋過胸口,只露出兩條胳膊,明晃晃的閃人眼。
蘇雪無奈的把她的胳膊塞進,「秀,您怎麼能不穿睡衣呢。」
「不穿,裸睡舒服。」蘇若瞳含含糊糊的說道,閉上了眼睛裝暈
蘇雪只能歎口氣,為她掖了掖被角,關了燈,輕步走出了房間帶上門。
聽的門響,蘇若瞳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
明天還要四十二街的馮宅,她的人一直跟蹤蘇清清還沒有傳來有用的消息,她不小心把趙權尚打暈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來,如果就這麼成了植物人,趙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在把被子裹的更緊,黑暗中的左手手套如星辰一樣耀眼,她攥了攥拳頭,不知小乖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常燁過的好不好?
「寶貝兒,想誰呢?」
「誰?」蘇若瞳從床上坐起來滾到床下,抽出了激光槍。
「乖徒兒,要鎮定,放下你手裡的東西,這個東西容易走火。」諸葛哲輕巧的從開著的落地窗進來,白衣讓他比幽靈還詭異。
「你怎麼進來的?」蘇若瞳的臉色很不好,蘇家的安全系統什麼時候這麼不堪了,明天她非得換一批人不可,她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爺子的命。
「翻牆進來的。」諸葛哲笑瞇瞇的說道,閒庭信步的在她的房間走了兩步,拉過一把單人沙發,舒服的坐上,翹起二郎腿,端起方桌上放著的咖啡就抿了一口。「不錯,不錯,乖徒兒,晚上喝咖啡可不好。」
那你還喝蘇若瞳開了一束激光,亮黃色的一束光線穩穩的架在了諸葛哲的脖子上。
「別擔心,」諸葛哲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你家的安全系統很好,你家老爺子也好的不得了,只是我不好,為了能侵入你家的安全系統,我可是吃了大虧。」
蘇若瞳無動於衷,手上的激光束裡他的脖子更近。
「穩住,穩住,」諸葛哲急促的說道,「你還叫我聲師傅,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所以才來找你,為了見你一面,我可是把你家敵人的佈置毀了個十成十的,現在我進來的這條路,他就不能用了。」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蘇若瞳將遮蓋身體的睡衣往上動了動,激光槍仍然不動。
「當然」諸葛哲無奈的苦笑,「你當我想來招你煩麼,不是實在是沒法子麼,如果你不想四十二街跟你們豪門世家幹上,就趕緊的把這個垃圾玩意兒給治好。」他的腿一動,就拉過來了什麼東西。「別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現在趙家都要翻了天,如果他再不醒,馬上就能查到四十二街,你那個叫馮玉的同學也得不了好,馮宅對你比賽有用處的東西你也得不到,所以,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收尾吧。」
蘇若瞳終於收回了激光槍,可是不離手,往後面走了走,了衣櫃裡面穿上了睡衣。
諸葛哲失望的歎了一聲,「月下美人圖,可惜了。」
她不是一定要救趙權尚,趙家跟四十二街能做出什麼她不關心,不過諸葛哲顯然對她有所瞭解,如果馮宅出了事,她的比賽可不是那麼容易通過的了。
蘇若瞳蹲下來看著昏迷不醒的趙權尚,看了半晌,才悶悶的說道:「諸葛大哥,您老人家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那天也就是打了他後腦勺一下子,誰想他就不醒了?這多少醫學專家都看不出什麼,我哪有那個本事?」
「那就是你給他吃了什麼東西。」諸葛哲不為所動,兩人就似剛才的衝突根本沒有發生,他不為差點被弄死而憤怒,她也不因安全系統被破而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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