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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六章:噩夢 文 / 幽耶珞

    戮天刑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時大家都很是年少輕狂,過年了,小孩子最喜歡的就是紅包,不管多少,拿到紅包就可以去買零食,那時候,他是最年長的人,因此,那票親戚的小孩一看到他總是虎視眈眈的排隊拜年,準備找他拿紅包。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一票半大不小的小鬼來找他要紅包,一個說一句「大表哥,恭喜發財。」後面,他就得紅包拿出來媲。

    當時還是外婆家還是在老房子,很多很多的親戚都是隔壁緊鄰,外婆的兄弟姐妹、外公的兄弟姐妹,過年的時候,總是要擺上七八桌,光是來找他要紅包的就小孩就可以說是一個排丫。

    他總是去的最晚,但是小孩們壓根就不打算放過他。「大表哥」「大表叔」就連八竿子都打不到,平時見面誰也不認識誰的都一起來鬧騰他要紅包。

    那時顧盼心的媽媽還沒有和戮逸東結婚,他是準備了一個大紅包給顧盼心,看在他媽媽的面子上。

    他一直等著,一直等著顧盼心來找他要紅包。

    對了,她那時幾歲?已經記不清楚了,穿著紅色的喜慶棉衣,就是愣愣的貼在牆壁上,探出了一頭腦袋,黑色的頭髮紮成了一束,栓了一條絲帶紮成蝴蝶結。

    好幾次,他都以為她會過來找他要紅包,只要他的眼睛一望過去,她的小腦袋立刻就縮回了牆壁後面。

    孩子們來找他要紅包總是三五成群的,在空閒的時候,其他的孩子還沒有來找他,他以為她回過來,結果他一直等她,一直等她。

    她就一直探了腦袋,怎麼都不肯過來找他要紅包。

    從來他就不會主動的靠近一個人,所以,她不來找他要紅包,她就別想要到紅包。

    每年吃團圓飯的時候,他都走得最晚,若是平時的家庭聚餐,或者生日聚會,他通常是吃完就走。可每年,他就一直等她來找自己要紅包,每年,她都一直探了腦袋,從來沒有主動來找他要過紅包。

    他的紅包每年都帶來,每年也都帶走。堆積在抽屜裡,有的紅包已經褪去了顏色,從來都沒有交到她手裡。

    他記得她和他主動說話的次數簡直少的驚人,對了,在那時候,兩個人只是單純的表哥和表妹的時候,她們真正單獨說「表哥好」以外其他話的只有一次。

    他身上有一段時間老是長癤腫,可能是那段時間抽煙太厲害的關係,也可能是接手刑天工作量的增大,而缺少鍛煉的原因,一個癤腫消下去,另一個癤腫又長起來。

    雖然癤腫不是什麼嚴重的病,也不是很痛,但一連兩周的慢性疼痛,折磨得他都快要瘋了。

    他必須要忍兩周,癤腫才能化膿,排膿了才會好起來。可是那段時間,他是不斷的長癤腫,一個好了,另一個又起來了。他十分的惱火。

    中醫西醫都看了,總是繼續等吧,等化膿了就好了。

    那天回到家裡,發現她鬼鬼祟祟的,她和靜遙的關係很好,偏偏那天她沒有在靜遙的房間,反而是手裡握了什麼站在他門口的走廊走過來走過去。

    「有事?」他不耐,不喜歡有人在他門前探視,不管什麼原因。

    「啊!!」她一驚,猛地地抬起頭,馬上又埋下去了,「沒事。」

    「沒事的話就離遠點。」

    她沒走,雙腳並成內八字,穿著涼拖鞋的大腳趾還動了動了,似乎在掙扎什麼。

    他正因為後背上長了癤腫十分難受,口氣自然不好。也不管她動不動,直接掏了鑰匙打開門,走進去,正要關門的時候,就見到她飛快的把一個塑料袋扔了進來,「這個可以治癤腫,直接吃。」

    然後人就跑進靜遙的屋子裡。

    他把那白色的塑料袋撿起來,打開一看,裡面全部是一袋子的幹掉的蟑螂。

    神經了。他二話不說的就扔掉了。

    後來,他坐在電腦面前打開搜索,才發現蟑螂可以治療腫毒。

    當然,要他吃蟑螂是肯定不可能的!不管是不是《陸川本草》上寫的驅風解熱,通血脈。治腫瘍。

    再後來,她又送了一次,這次不是蟑螂,而是細粉。她也是扔了就跑:「這個,沖水喝。」

    既然不是蟑螂,他也痛得難受,沖水喝了一段時間,的確很效。

    很來靜遙才告訴他,那該死的細粉也是蟑螂,他上次丟掉蟑螂被她看到了,所以她再抓了一下曬乾了磨成細粉給他。

    從來不主動找他要紅包,從來就是探頭探腦,從來就只有一句「大表哥好」,從來看到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卻為了他去抓了那麼多蟑螂……呵,女生不是都討厭蟑螂嗎?

    應該說,是從那時候起他就開始留意起了她。

    她怕蟑螂、怕老鼠、怕蜘蛛,每次打掃她家的時候,一邊尖叫,一邊淚眼婆娑,一邊趕走這些讓人噁心的動物。

    而為什麼,現在的她要處處和他作對!!為什麼老是要為了不相干的人來和他吵!為什麼要聽信那些愚人說的話!

    他只想她是他一個人,心裡、眼裡、嘴裡全部都是關於他的!!

    這一點很過分嗎?很過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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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死,她真的想死了,戮天刑就這樣折騰她,顧盼心寧可他乾脆無情無義算了。她真的覺得自己扛不下來了,每天每天都是讓看那些東西,她已經被逼到極點了。

    她真是忍受不了,再也忍不住了,被逼到了極點,精神在崩潰,當他又要讓她看那些的事,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了。

    盼心好冷,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心裡的與其說是痛不如說是一種消極到極點的無處發洩的難受。她心裡堵得好難受,好難過,之前還對她溫柔,還會和她開玩笑,就算時不時的會對她發脾氣,讓她也跟著生氣的男人就像消失了一樣……

    她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他,可以和他慢慢的磨合,慢慢的將彼此融入對方的世界,可是,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好像錯了。

    那種失望的悲觀,比起撕心裂肺的痛還要更加的難受。

    他蹲在盼心的面前,看著她坐在沙發上,不斷的手臂抹著眼淚。灰眸中一片沉痛之色。

    男人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突然拇指的指腹撫摸她眼下,將不斷湧出來的潮濕眼淚給抹去,他不斷的撫摸著,她不斷的哭泣,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她只知道她很難受。

    她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戮天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怎麼可能不痛?他怎麼可能真的願意這麼對她,她根本不知道好幾次他都想要乾脆就此作罷算了。

    誰不想抱著自己的愛人軟語輕哄?

    誰不想看著愛人的笑容多過看著愛人的眼淚?

    問題是他根本沒得選。

    他知道她在騙他說什麼幕後主使人是她,正因為這樣,他才不能原諒她,更不能原諒何嵐他們!他怎麼可以利用她到將罪名一干承擔,他們卻逍遙法外!?

    他們已經夠了!徹底的夠了!!繞是他們對她有救命之恩,他們撈到的好處也大過她的救命之恩了!!

    他沒得選。

    與其讓她繼續糾結在這些該死的事情上,與其讓她繼續為了不值得的人難過,他乾脆的直接做個痛快的了斷。

    她是他的,他要讓她誰也搶不走,誰也奪不了,他要她從此心心唸唸的就只他一個人!!那些該死的混賬從此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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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盼心不知道這樣的慢性的折磨會到什麼時候,身體裡永遠都發著跳|蛋,每天都強迫她看那些東西,睡覺了就輪到他了……每一次她都很難受,他故意每一次都不給她滿足,看著她哭得聲淚俱下,卻背過身,任由她一個人忍受煎熬。

    每天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信不信我?」

    盼心忙不遲迭的點頭。

    「就算他們死了,也信我嗎?」

    她說不出話來,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

    顯然她的反應讓他氣急敗壞,繼續著每天同樣的事,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

    多少天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盼心開始嘔吐,什麼都吃不下去,他強行的灌她,她吃了下去,不是吐出來就開始拉肚子,整個人都開始渾渾噩噩起來。

    身體的反應也變得遲鈍了,不管他再怎麼讓她看那些東西,或者再怎麼刺激她,她都沒有辦法有一點反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只是覺得所有的感覺都在離自己遠去,她沒有辦法思考,大腦就像停止了一樣,她開始犯困,突然間就睡了過去。

    而最怕的是,她開始痙|攣,不斷的抽筋,不管戮天刑怎麼抱著她,按摩她抽筋的部分,她都沒有辦法停下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就是在昏睡了過去,也會在半夜裡突然開始抽筋。就是以前,他把她關進籠子裡,用冷水淋她,那麼屈辱的各種方式折磨她,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

    他開始擔憂,卻強迫自己忍下去,或許都是她故意做給他看,故意折騰他,要他放過何嵐他們。

    直到他發現她的四肢開始腫了起來,他再也忍不住他的鐵石心腸了。

    他拍著她的臉試圖將昏睡過去的盼心給叫醒,就連她的臉也開始腫了起來,一拍下去就是一個凹陷。

    不要嚇他。

    這個絕不尋常,都到了水腫的地步。

    他這才心驚膽顫起來,他有一種可怕的預感,她在離開他……而這一次,她說不定會徹底的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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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了一個夢,蔚藍的海水,萬里的晴空。

    一個熟悉的身影溫柔的拉著她,在寬闊的沙灘上嬉笑奔跑著,明媚的臉上蕩起一圈圈幸福的光圈,海風輕拂著她細軟飄逸的長髮,讓她纖細的身影似楊柳般搖曳。悅耳的銅鈴聲飄灑在空氣中,她是那麼的自由,那麼的幸福。

    突然,拉著她手的人頓時消失,她立刻驚慌著叫了起來。

    人呢?戮天刑人呢?他人怎麼不在呢?人呢?

    大海消失了,腳下的沙灘變成了一堆凹凸不平的石塊,四週一片漆黑。

    戮天刑,你在哪?你在哪裡?

    沒有人回應,四周的陰冷沉寂讓她毛孔聳立,她赤著腳,在鋪滿石塊的地上奔跑了,前方沒有盡頭,只有黑暗,可她就是想忍不住的跑,似乎只有不停的跑,她才不會感到恐懼,才能找到消失的他。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她停下來奔跑,隨時白光漸漸的走去,正當她一臉疑惑的時候,白光包圍著一個人出現了。一個她覺得熟悉的身影。!

    她長長鬆了一口,抱著男人的腰:「你到哪裡去了……我都找不到你了……」

    他冷冷的看著她:「顧盼心。」

    「嗯?」她抬起小臉。

    他卻在下一瞬間扼住她的脖子,阻攔她呼吸的空氣:「你給我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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