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爺,事情已經辦好了,東西都已經毀掉了,您放心饒秋逸十分恭敬的道,他知道眼前人必定沒什麼耐性聽一個小人物廢話,於是開門見山。
被稱作祥爺的,是個一頭白髮,容貌卻僅在四十上下的中年人。
他老神在在的喝著茶,對於饒秋逸所說的話,就像完全沒聽到一樣
祥爺不發話,便無人敢多嘴,於是包廂中便沉靜下來。
「年輕人,做事別太急躁。」祥爺終於開口,平淡的目光飄過兩人身上,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記住,你們沒來過這,我也沒見過你們,更沒聽到你們說的話。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是。」饒秋逸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就走,在這個人面前,每一句話都必須小心翼翼,他的額角都已經沁出了冷汗。
「等一下,祥爺,我……」
饒秋逸巴不得馬上離開,因為他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怖,他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談條件的人。
而祝凡馨卻不懂,她剛剛才受了氣,巴巴的趕來邀功,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讓她如何甘心?
「祝凡馨!」饒秋逸大驚失色,她沒想到平日裡一向頗有些小聰明的祝凡馨今天會如此不知輕重,「祥爺見諒,我朋友今天受到點刺激,我這就帶她走。」
說完,饒秋逸一把扯過祝凡馨的手,就想將她拖出去。
「你放手!」祝凡馨厭惡的瞪過去一雙美目滿是鄙夷。她當初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個沒用的男人。想起剛剛在樓下與沐木相見的那一幕,沐木身邊那個高大英俊,氣勢逼人的男子,祝凡馨的心底就更不平衡了。
「你別胡鬧!」饒秋逸不敢在祥爺面前大小聲,只得低聲的在祝凡馨耳邊威脅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不會還想那些有的沒的吧?跟我回去。」
「哼,要走你自己走。」祝凡馨甩開饒秋逸的手雙手環胸,擺明是不想走了。
「你!」饒秋逸很想甩手就給她一巴掌,可是看看場合,他終究沒有動。
想打我?祝凡馨一看就明白饒秋逸在想什麼,心底裡一絲怨恨像雨後春筍般生根發芽……
「既然有話,就說出來吧。」彷彿是看不過去眼前的鬧劇,祥爺終於施恩一樣的開口道。
「是的,祥爺。」祝凡馨笑了,示威一般的向饒秋逸瞥過去一眼,濃妝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訣「祥爺,我知道您是做大事的人,本不應浪費您的時間,但是……」
「說重點。」祥爺不輕不重的一句,讓空間的溫度都瞬時下降了好幾度。
祝凡馨不敢再廢話了,趕緊開口道,「不知道祥爺有沒有關注珠寶生意,特別是翡翠,賭石!我知道一條路子,不對我知道有一個人,她可以看透玉料,能夠透過石皮看到玉料的良莠!」
「繼續。」祥爺眉頭一動有點興趣了。
約見這兩個剛被醫學院開除的學生,是因為他需要這樣兩個小透明去辦那件事,事情辦完,雙方關係終結。像這樣沒身份沒地位,一無所有的年輕人,是最好用的,完全不用擔心他們日後會給組織帶來麻煩。說得直白一點,他用這兩個人的目的就是做白工。
原本事情就該像劇本所寫的一般進行下去可偏偏那個企圖心過重的女人,居然提出了一個有意思的情報。
不妨聽聽看祥爺想著,便多了幾分耐心。
「我有一個朋友她所看上的玉料都能暴漲,幾乎是每一塊都能開出綠來,而且,她對於翡翠根本就是個門外漢,連基本的玉色冰種都不懂的人。我敢肯定,她身上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才使得她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開出極品玉料!」
祝凡馨一不小心將真相猜出來了,即使她自己都不大相信,可惜在場的其他人,卻也並不怎麼相信她。
「祝凡馨,你別胡鬧了,那些事情只不過是巧合而已。」饒秋逸有些聽不下去了,這種沒有根據的事情她也敢拿出來亂講,萬一惹惱了祥爺,就得連累他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相識已久,饒秋逸自然也能猜到祝凡馨的想法,這女人不過是在沐木那裡吃了虧,想要討回來又沒有這個能力,此刻看到祥爺,便不動腦子的想讓沐木惹禍上身。她也不想想,祥爺是什麼身份?豈會任憑一個女人擺佈。
「巧合?」祝凡馨諷刺的笑道,「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巧合!你自己也很清楚,那女人已經多少次買到極品玉料了?在江州,她能夠從一堆廢料中找出寶貝來,邢是廢料!早就被人開過,看過,確定沒有任何價值的垃圾就是那樣的一堆沒人要的石頭,她都能從中開出綠來,你敢說這事情不詭異?僅僅是巧合那麼簡單?」
祝凡馨本來還不覺得,可是越說越覺得就是那麼回事,「在邊境那次,那麼多大老闆,老行家在場,誰都沒能從那堆料子中挑出寶來,就她一個入行不過幾天的小女人,竟然接二連三的開除極品料子!這難道還不是證據嗎?!」
那是你自己倒霉,怪不得別人!
饒秋逸很想就那麼吼回去,可是他的理智時刻提醒著他,在祥爺面前絕對不能放肆。祝凡馨是女人,祥爺可能不屑於跟個女人計較,可是他要是不懂分寸,怕是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看到饒秋逸不答話,祝凡馨越發得意,沐木,我看這次還有誰能護著你!
「就這些嗎?」祥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情緒,「這些說到底,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吧。」
「祥爺,你想想,這一次兩次是巧合,可是三次四次呢?這世上若真有那麼多巧合,那翡翠也就不值錢了!」祝凡馨恨恨的道,「一刀窮一刀富,玉石行裡的這句話,讓多少行家賭輸了老本,為此身負巨額債務無力償還而跳樓殞命的,大有人在。那女人不過是個鄉村裡出來的土包子,如果沒有什麼特殊原因,怎麼可能遇上這種好事?」
「雖然沒什麼根據,倒也不無道理。」祥爺總算笑了,深沉的眼中染上一絲興味,這世間本就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既然遇上了,沒道理不動心,「肖恆,你便與這位小姐好好『接洽,一下吧。
「是的,祥爺。」那位被稱作肖恆的黑衣男子恭敬的回答,「只是,組織那邊還有要事,這個時候浪費時間在這種小事上,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肖恆是不相信眼前這個愚蠢女人的話的,只是既然祥爺開了口,他便不能拒絕,此刻他倒是希望能夠找個什麼理由將這趟無聊的差事給搪塞過去。
「那有什麼關係,組織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才能辦事,」祥爺說著便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往門外走去,「肖恆,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查清楚這件事。如果確實如此,便將那位有著特殊能力的小姐請回來;如果一切只是子虛烏有,」祥爺頓了一下,「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肖恆嗜血的雙目掃過祝凡馨的臉,獰笑道,「明白,保證乾淨利落。」
直到這時,祝凡馨才知道害怕,才真正體會到站在眼前的這兩個人,是隨手就能取人性命的魔鬼!
可惜她現在才知道,已經太晚了。
祥爺就這樣走了,包間裡就只剩下三個人,祝凡馨被嚇得有點呆,不敢說話,肖恆也不催促,反而是饒秋逸有些站不住了。
「這件事我並不十分清楚,就讓祝凡馨跟您好好交代吧?我還有些善後工作沒有完成,不如,就先走了……」饒秋逸盡量維持著平穩的聲音道。
「那麼著急走?」祥爺不在,肖恆的話倒是多了起來,「事情你都聽到了,祥爺吩咐你也明白,若你執意要走,我也不好攔著,只不過秘密之所以被稱之為秘密,必須保證沒人洩密才好。」
「我保證,絕對不會洩露一個字的!」
「你知道嗎,我們行內有一句話,」肖恆極緩的說道,「只有死人,才不會洩露秘密。」
「現在,你還要走嗎?」
饒秋逸被嚇得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額頭全是冷汗,被牽扯進這件事,他的小命可能隨時會完蛋的!
「好了,現在,請這位小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的講一遍吧,」看到祝凡馨半天不言語,肖恆冷血的笑道,「我的時間不多,你們倆不是想現在就去向祥爺請罪吧?」
「不,我說!」祝凡馨的面容突然扭曲,沐木你別怪我,不是我要害你,而是不得不如此啊……
「蠢貨。」無人察覺的角落裡,包裹在青色靈魂之火中的小骨不屑的撇了撇嘴,「就憑你們這種智商,也敢拿來獻醜。」
樓下的包間中,沐木愜意的喝了一口湯,這家店的老火燉雞湯還是那麼地道。
司徒雲天無語的看著沐木大快朵頤,不明白為什麼她被人算計了還能那麼淡定。
「司徒師兄,看來我們是不能那麼快的離開了。」
沐木笑,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