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饒秋逸生怕被人誤會一般,急忙揮開祝馨纏上來的手臂,「很多人看著呢。」
「你!」祝凡馨臉色越發難看,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再去纏著饒秋逸,自己的男人是個什麼德行她自然清楚,這是狗改不了吃dhi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了。
祝凡馨抬起眼簾,斜瞟了沐木一眼,那目光極其複雜,耐人尋味。
「沐木,好久不見啊。」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能夠直起腰板,祝凡馨刻意維持著笑臉,可惜凹陷的雙頰和熊貓一樣的黑眼圈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
沐木突然覺得想笑,於是便笑出了聲,「可不是,好久不見。」
「你笑什麼?!」聽到沐木的笑聲,祝凡馨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突然就炸毛了,「你以為能看我笑話麼?誰能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祝凡馨在沐木面前,一直是很有優越感的,至少她自認為是高人一等的。
姣好的容貌,不錯的家世,得意的學業,就連男人緣,也不是面前的小家碧玉能比的。
可是此刻,這些東西卻都遠離了她!
她日以繼夜的苦讀,這才擠進了全國有數的名校,成為一個名牌大學的優等生。繼而她又花費了多少心力,才終於在人才濟濟的學生會中站穩腳跟。
憑藉著刻苦的鑽營,她不僅在學業上拔得頭籌,更是獲得了導師的親睞·就在她前途與錢途都一片大好,即將獲得碩士生報送資格的時候,一場大禍突然臨頭。
販賣人體器官,這事是她跟的導師一手牽線的,她只不過是跑跑腿的小角色。每個月從中獲得的利益還不夠她買個包包,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為此事兒招罪,當初入伙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件事背後有江州黑社會的頭目在撐腰,那夥人可是有背景有身份的黑道老大·在江州幾乎一手遮天,黑白兩道都能擺平。
更何況,作為一名醫學院的學生,祝凡馨也不覺得販賣人體器官有什麼錯。有的人缺錢卻有身體,有的人沒健康卻有的是錢,相互之間互通有無,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麼?他們從中斡旋,那是行善積德,盡一盡醫家的本分。
既能賺了錢,又能救人·以祝凡馨的想法,這該是造福全人類的好事才對。至於那些因為**取腎而意外死亡的人,只能怪他們命不好,沒那個命賺這筆賣命錢。再說既然是意外,也就是笑概率事件,幾個月才發生一起,只要壓下去了,又有什麼關係?
可偏偏,該死的出現了一連串的女學生意外死亡事件,這事情一傳揚開來·整個江州的視線都集中在醫學院。當時她就覺得不妥,告知導師最好將生意放一放,等風頭過去再說。
好在參與此事的都不是蠢人·賺得多了也不差這一次兩次,自從那次討論過後他們已經停止了一切動作。可是讓人想不通的是,這事居然還是被媒體給捅了出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就算她立刻與那所謂的導師劃清界限,仍然被清理出了醫學院。
他們根本沒有證據!
祝凡馨恨恨的想,如果有證據早就該將他們抓起來了,何必等那麼些時日。偏偏醫學院那些孬種,恨不得從未見過他們才好·媒體幾篇報道而已·就火急火燎的開什麼發佈會!
開除,祝凡馨一直認為像她這樣學習成績拔尖的優等生永遠不會面對這兩個字·所以她憤恨難平,羞憤難當。
像祝凡馨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覺得她現在不用面對牢獄之災,已經是一種幸運的。她只會認為全世界都在與她作對,所有人都看不得她好,於是,她要報復。
「凡馨,你別胡鬧,沐木根本沒有說什麼。」饒秋逸不想給沐木留下不好的印象,出聲勸阻。更何況他本心裡還有一點小小的希望,希望沐木還不知道如今沸沸揚揚的「醫學院官方發言」事件,希望她沒有看到報道中微不足道的那個名字。
「你要護著她?」祝凡馨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你看清楚,她只是個不入流大學的鄉巴佬而已,哪裡比得上我?」
司徒雲天雖然冷面,不喜多言,但是遇到這樣的場面還是會生氣
因為這些人非常礙眼,影響了他閉目修煉。於是,司徒雲天站了起來,一雙眸子冷冰冰的瞪過去,一絲感情都沒有。
「你,你要幹什麼?!」祝凡馨被這個高出自己一頭有餘的男子給嚇到了,他身上散發的冷冽氣息有如實質一般,彷彿能夠將她整個人冰塊。她毫不懷疑,只要對方一揮手,她就會被打成飛灰·…這個人是真的想殺了她!
可是他只是一個長得有些高大的男人而已,為什麼會有這樣恐怖的氣勢?祝凡馨驚疑不定,對於身邊跟著這麼一個品質男的沐木,就更多恨了一層。
「是啊,我只是個三流大學不務正業的學生而已,」沐木阻止了司徒雲天的舉動,他們之間的帳得好好算,她可不想那麼快就了結掉,「可惜你如今不過是一個被驅逐出校的『前名牌大學准畢業生,,說不定我以後想要見你一面,都很困難了。」
「你什麼意思?」祝凡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很是精彩。
「你如果被抓去關,我將來想要見你,可不是不可能了嘛。」沐木善解人意的為其解惑。
聽到這一句,司徒雲天的冰塊臉差點破功,這丫頭實在太可惡了。與沐木和左彥混了那麼些天,對於這兩人暗地裡的舉動他多少都知道一些,何況這兩人壓根就沒想瞞他,有時候無聊還會拿著「劇本」來詢問他的意見。
所以司徒雲天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快要氣爆的女人雖說是咎由自取,可是她落到如今這個下場,與沐木的推波助瀾是分不開的。突然間,司徒雲天突然有點同情起祝凡馨來,居然惹到這個惡劣的丫頭。
「你敢咒我!」祝凡馨雙目圓睜,心底的恐懼被人說穿,驚嚇與憤恨一同爆發,讓她的面目都有些猙獰起來。
「我說的是實話。」沐木聳聳肩,仍然保持著舒適的坐姿。她倒是希望祝凡馨能夠被氣得失去理智,直接撲上來最好,可惜饒秋逸在旁邊,怕是不太可能。
果然,就在祝凡馨雙目血紅,就要一把抓上來的時候,饒秋逸突然伸手死死的拽住她道,「別鬧了,你還嫌不夠丟臉嗎?」
「你嫌我丟臉?」暴怒中的女人是沒什麼理智的,祝凡馨突然嘶吼道,「你為了這個不要臉的鄉巴佬嫌棄我?」
「啪!」
沐木挑了挑眉,頗為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饒秋逸居然動手打了祝凡馨,是因為男人的劣根性麼,不喜歡女友當面指責自己,害得他下不來台?
「你打我?!」祝凡馨有些愣住了,這一巴掌雖然不疼,卻狠狠的扇在她的心頭,特別是如今她這種身心俱疲的時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打你,是想讓你清醒一點。」饒秋逸冷著臉道,「你別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你不是真的想進牢裡去吧?」
原本還有些潑婦狠勁的祝凡馨聽到這話突然焉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一般,她死咬著唇,居然就那麼沉默了。
「沐木,實在不好意思,我代祝凡馨像你道歉了,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別往心裡去。我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再見。」饒秋逸盡量讓自己顯得有風度,得體的道歉之後,他甚至沒忘記順手關上包廂的門。
沐木眨了眨眼睛,眉目間染上一絲興味,到底是什麼事情,使得這兩人會在這個時候跑到這間飯館來呢?
以華夏人慣有的行事風格,會到飯店,一般都是為了應酬,與人有約。那這兩人的飯局,無疑不簡單啊。
「小骨,想不想聽牆腳?」沐木奸笑著問。
「你又想幹什麼壞事了?」小骨從沐木的衣兜裡探出頭來,慘白頭骨中的靈魂之火一跳一跳,這表面它在興奮。
見到突然冒出的白色小蛇,司徒雲天亙古不變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一直到剛才,他都未曾發現沐木帶有契約妖獸。
能夠隱藏氣息,並瞞過他神識探視的妖獸······司徒雲天的手,不由得握緊了。
「你就這樣,然後這樣,最後這樣,懂了麼?」沐木交代細節。
「明白。」小骨嘎嘎笑了兩聲,扭著身子便沿著窗邊滑了出去。
此時的祝凡馨與饒秋逸正好經由服務員的引領找到了正確的包間,然後一臉緊張的走了進去。
「坐。」包廂中已經坐了人,一個滿頭銀髮的中年人端著一杯茶坐在正中,旁邊一位黑衣黑褲帶著黑色墨鏡保鏢樣的男人直挺挺的立在身後。
「祥爺。」兩人恭恭敬敬的行禮,絲毫不敢怠慢。
「說說吧,怎麼回事。」祥爺喝著茶,目光一直落在方寸間的茶碗裡,好像那裡面能生出一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