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雲清突然想到了至今尚未恢復體內靈力的阮一雄,當日他也曾查探過,阮一雄體內的靈力十去其八,這些靈力若是完全被弓弈煉化,那麼也極有可能具備了擊殺僅有一名真武強者的數百人隊伍。得知弓弈活蹦亂跳的在大陸東部出現過,這個兇手十有仈jiu就是他了。想到此處,臧雲清心中怒氣翻湧,對弓弈的痛恨達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程度,但是此刻對方陣營中有幾名聖武級別的高手存在,他並無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的把握。
臧雲清心中煩悶,遣退了手下後,他緩緩的走出房間,此刻天色已晚,突然,他感受到了兩股強大的氣息在己方陣營中沖天而起,儘管他們將自己的氣息刻意隱藏,但是由於臧雲清與這兩位相處日久,因此對這兩個人的氣息感應也是非常敏感。他心中納悶,不明白這個時候敖子沖和他的聖龍為什麼還要出去。
臧雲清剛要追上去一探究竟,卻突然感覺到在離他不遠的距離,一道人影快速閃過。他目光如炬,發現那道人影有些熟悉,像極了前些天見過的弓弈,而此刻弓弈的手中赫然還抓著一個己方的修者。
臧雲清大怒,弓弈如此囂張,讓本來就對弓弈滿腔怨氣的他忍無可忍,人隨意動,向著弓弈遁去的方向掠去,想要看看弓弈抓了己方一人究竟有何目的。
原來弓弈自從前幾天從老僧那裡得知佟思歸有可能是萬年前武原大陸的潛門一脈之後,這幾天就一直尋找機會下手,想要問一問修羅界的人佟思歸的情況。以他的修為自然沒有感應到敖子沖和那頭聖龍剛剛離去,而敖子沖因為事出突然,也沒有注意到弓弈潛進了己方的陣營中,否則以那頭聖龍的脾氣,根本不會像臧雲清那樣吊在後面,極有可能一爪子將弓弈拍死。
弓弈極其輕鬆的點倒一人,隨即不再停留,左手一提,挾著此人遠離此地,但他卻不知道,在他的身後,一個比他強大不知何幾的人物正在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弓弈將那個修羅界的倒霉蛋帶到了一個僻靜之所,右手在他的胸口輕輕一點。那人隨即轉醒,看著弓弈,臉色惶恐,顫聲道:「你要幹什麼?」其實這人心裡自然明白,兩界交兵,誰也不可能大晚上把他抓來,只是因為寂寞讓他陪著聊天的。
「我問,你答,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若有半句虛言,我讓你立斃於我的掌下。」弓弈面露猙獰之色,出言恫嚇道:「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少俠請問。」這人聽話的如同一隻小羊羔。
「在你們修羅界,如同阮一雄那樣年輕的真武強者,還有幾人?」弓弈並沒有直接提及佟思歸,想要以此試探這個人是否肯說實話。
「阮一雄大人天縱奇才,在我們修羅界,在天賦上能夠與他一爭高下的也唯有佟思歸大人了。」
「只有他一個?」弓弈眉毛一挑,狠聲問道。
「真的只有他一個」那人怕弓弈發怒,急促道:「小人不敢撒謊。」
弓弈點了點頭,也算放下了身上的一個包袱,正所謂,管中窺豹,窺一斑,可見全貌。若是修羅界真的湧出多個這樣的高手,單從這一點看,那武原大陸的整體實力必然相對孱弱。但是如今看來,修羅界未必就強盛過武原大陸。
弓弈又問道:「那佟思歸背景如何?」
暗處的臧雲清眼神一凝,不明白弓弈為何要問佟思歸的背景。
「此人無門無派,向來獨來獨往,據說一身修為都是他的父親所授。」
弓弈心中一喜,如此說來,己方就不必擔心修羅界會有很多人掌握他這門隱匿功夫了,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又繼續問道:「這次我們兩界大戰,他是否會來?」
「這個小人並不知道,後續部隊究竟來多少人,應該都是三位老祖決定的,我們這些小人物是不可能知道的。」
「三位老祖?」弓弈眉頭一皺,單聽對方的語氣,就知道這三人絕不簡單,問道:「他們是什麼人?修為很強?」
那人聽弓弈這麼問,神色緊張,左顧右盼,就好像那三位老祖就在左近一般。
弓弈見他如此模樣,罵道:「少裝神弄鬼,快說,否則你家小爺我馬上就把你宰了。」
臧雲清看到弓弈囂張的樣子,心中冷笑,暗道:此刻任你施為,一會我定要讓你想哭都哭不出來。
那人雖然攝於三位老祖在心中的積威,但卻不得不說:「三位老祖分別是綠袍,黃袍,紅袍三位老祖,並稱修羅三聖,是我們修羅界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任何人都不敢違逆三位老祖的意思。」
「他們修為有多強,和你們那個騎著大蜥蜴的傢伙比如何?」
那人知道弓弈所說的大蜥蜴就是那條聖龍,強忍笑意說道:「小人雖然不能理解那個層次究竟有多麼強大的武力,但卻知道,即便是敖子沖聖者和聖龍合力也絕不是三位老祖中任何一人的對手。」
「什麼?」弓弈心中震驚,要知道,強如禪宗老僧和碧眼金毛獸聯手也沒有在敖子沖和聖龍那裡佔到便宜,而此刻對方卻說,兩個老牌聖武級別的高手聯手竟然都不會是那三人中任何一個的對手,這簡直就是十足的老妖怪。弓弈覺得一定要盡快告知己方的高手,否則不知道對方的實力,無法做出相應準備,定然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想到此處,弓弈對著那人一笑道:「謝謝你,我要回去了,但我不放心,所以」弓弈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掌已經拍向了那人的腦門。可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個極度危險的氣息,而且他發現他的手掌也彷彿遇到了一定的阻礙,無法下落。他知道,自己碰到了難以匹敵的對手。
臧雲清眼見弓弈問完話,要殺人滅口,雖然這人洩露的並非什麼重大機密,但這種貪生怕死之人,實在是死有餘辜。只是在他面前,若是任由弓弈殺了己方之人,他的老臉往哪放。因此他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死死的壓制住弓弈。同時如鬼魅般的右手向著弓弈的腦袋抓去。在這一刻,弓弈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生命威脅,但是可悲的是,他竟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難以挪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只利爪離自己的頭頂越來越近,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心中暗道:「難道我弓弈真的要斃命於此嗎?」
在距離此地並不是很遠的地方,一人一龍傲然的看著站在他們前方的一個老者,這個老者滿臉堆笑,看似一臉的慈和,面對著敖子沖和聖龍這個強大組合,並沒有半分的驚懼,依舊的氣定神閒,態度從容。
敖子沖冷冷的看著他,問道:「閣下深夜召敖某出來相見,不知有何貴幹,莫非是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能夠戰勝我與聖龍不成?」
老者微笑道:「老朽早就聽說修羅界中曾有一族能夠與魔獸並肩作戰,世代交好。今日一見,果然傳言非虛。但老朽並非為挑戰而來,而是為了合作而來。」
「合作?」敖子沖面露疑惑之色,隨即大笑道:「閣下真會說笑,我們兩界早在萬年前就已經是不死不休,怎麼合作?」
「敖兄,你可知老朽是誰?」
「是誰?」
「我是中州十大修煉世家,李家當代家主李翼的父親。」
「那有如何?」敖子沖顯然沒有明白這個老者的意思,儘管這些天,他們已經對武原大陸的各大勢力有了一定的瞭解,但這和合作又有什麼關係?
老者繼續道:「老朽的孫子死於弓弈之手,不知敖兄是否聽說過此事?」此刻他的面色終於無法保持慈和的模樣,可見他對這個孫子的看重。
「哦?」敖子沖似乎明白了老者的用意,說道:「在下雖然不知此事,但卻也聽說了弓弈那小子在中州為非作歹,目中無人。得罪了很多勢力,簡直就該千刀萬剮。」他故意把弓弈說的這麼可恨,一是想要挑撥離間,就中取利。二也是要看看這個老者的態度。
「不錯,弓弈那個小崽子仗著背後有人撐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殺了我的孫子還不算,還以真武之境,殺傷我李家近百名普通弟子,又聯合別人殺我李家大長老。此等大仇,我李家焉能不報?」
敖子沖算是明白了,弓弈和這李家的仇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根本不可能化解。他抱拳一禮,算是與老者拉近了距離,說道:「李兄,有什麼幫忙的,儘管開口,在下決不推辭。」
老者搖了搖頭道:「這個暫且不敢,老朽心中明白,此刻還不能完全取得敖兄的信任,待老朽為貴界做幾件事後,敖兄自然就不會心存芥蒂了。」
敖子沖沒有想到老者竟然說話如此直接,哈哈一笑道:「好,那敖某就靜候李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