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喊出走字的時候,司馬德威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這並不是因為兩個暗中強者給予他的壓力,而是怒氣不得已發洩的緣故。眼看大仇得報,但卻只能任憑殺死自己親弟弟的仇人離去,這種痛苦讓司馬德威平靜多年的心海波瀾四起。
韓一刀儘管不知道司馬德威為何突然放過自己,但既然對方讓自己走,他也不會傻傻的在這裡問清來龍去脈,他拱手道:「多謝閣下不殺之恩,在下告辭。」
隨著韓一刀的轉身離去,鬼嘯和雙修夫妻也是不做任何停留,剛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他們,巴不得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李無念眼見形勢瞬間轉變,試探性的問道:「司馬兄為何如此,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司馬德威苦笑,緩緩的點頭,卻並未多說什麼,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說什麼,因為這就是真正的江湖,他的修為高於韓一刀,可以將其毫不費力的殺死,同樣的,隱藏在暗中的人比他強大不知幾許,也可以左右他的決策,這就是強者為尊的世界,毫無道理可言。
看到司馬德超如此氣苦的表情,李無念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麼,這時,他感受到兩道目光向他投射過來,他側頭一看,正好迎上弓弈和虎賁充斥在雙眼之中的怒火。但他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今天有司馬德超在此,是絕不會讓他們再次生死相向的,而且李無念心中也是自信即便動氣手來他也能夠以一敵二。
弓弈和虎賁眼見幾名本是必死之人卻莫名其妙的被司馬德超放走,儘管他們知道司馬德超定然不會是一時的心頭手軟,但還是暗呼可惜,而見到李無念似乎還未有離開的意思,他二人自然而然的想要將怒火釋放到李無念的身上,若非礙於司馬德威這一方面,恐怕他二人早已經忍不住出手對付李無念了。
司馬德威感覺到場中的氣氛有些不對,看到幾人的樣子,他對於幾人的恩怨也是毫無辦法,心中盤算,只要暫時將他們幾人穩住,日後他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與我無關。
想到此處,司馬德威緩緩道:「如今北疆南海的修煉界蠢蠢欲動,不斷來人犯我中州,幾位都是中州的俊傑,若是能放下過節,共禦外敵,豈不是美事一件,還望幾位能聽在下一言,以大局為重,暫且罷鬥。」
司馬德威這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但是聽在其他三人的耳中卻是不以為然,在他們眼中,若是爆發大戰,他們這些高武境界的人根本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真正能夠抵擋住來犯之敵的是那些平時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的老怪物們。但既然司馬德威如此說,無論他是真心為中州著想還只是暫時找借口穩住幾人,他們都必須要賣給司馬德威這個情面。
首先是弓弈收斂了身上的殺意,滿臉笑容的說道:「司馬兄如此說,我們自然應當聽從。」
在江湖上闖蕩幾年,弓弈對於人情世故的處理上也是越發的圓通,看清眼前的形勢後,馬上就換了另一副讓人舒服的面孔。
看到弓弈變臉比變天還快,虎賁心中偷笑,但他表面上卻並未做過多的表示,只是衝著司馬德威點了點頭,以示態度。
至於李無念更是不會有什麼意見,客套了幾句後,便即離開。
李無念走後,弓弈對著司馬德威拱手道:「此次司馬兄及時趕到,救我二人性命,正所謂大恩不言謝,他日司馬兄若有需要,我二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了弓弈的話,虎賁在一旁也是連連附和。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二位不必放在心上。」司馬德威微笑道。
弓弈不置可否,繼續道:「我二人尚有要事,與司馬兄就此別過,他日相逢,定當痛飲一番。」
「既如此,兩位一路保重。」
當這些人陸續離開此處後,在附近不遠處,一位手持羽扇的老者面帶微笑,這人正是前幾日去過商家的南海不老仙,而此刻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一襲黑袍,胸口畫著一輪烈日的老者。兩人的氣質截然相反,南海不老仙飄逸出塵,仙風道骨。而黑袍老者給人的感覺卻是陰氣冥冥,鬼氣森森。他們兩個人似乎代表著兩個極端,但又似乎又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黑袍老者笑道:「這些個小傢伙還算不錯,和咱們年輕的時候一樣有血性。」
南海不老仙輕搖羽扇,贊同道:「這些小傢伙的確需要好好的磨礪,能夠留在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強者。老不死,你們北疆可準備好了?」
「放心吧,臭老頭,這一次不會比你們南海弱的。」黑袍老者信心十足的說道,若是這是鬼嘯或者韓一刀在此的話,一定會在這老者面前行跪拜之禮,因為這個老者就是讓他們尊崇無比,視為神明的大祭司。
「你說那小子真的能夠做到嗎?」南海不老仙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懷疑之色。
「世間一切,既有定數,又有變數,誰又能夠說的清呢?既然中州的那群老傢伙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們也只能順其自然了。」大祭司幽幽說道。
「哎,想不到我這臨近大限之人竟然還能夠趕上這等千年不遇的事情。」南海不老仙的語氣古怪,似乎有著不情願,但卻又有些期盼。
大祭司大笑道:「哈哈,臭老頭,不要多想了,這一次將是我們大展身手,留名青史的時候。」
弓弈和虎賁在路上不緊不慢的走著,這一次他們不急,畢竟距離游龍幫幫主約定的三個月之期還有一段時間,因此他們顯得十分悠閒。
「虎兄,林海的屍體」弓弈終於忍不住問道。
虎賁保證道:「弓兄弟放心,此間事了,我就帶你去林海兄弟的墓前。」說完,他不由得想起弓弈當日為他不顧性命,引開李無念等人的事情。心中再一次泛起感動,沉聲道:「李無念,還有滿貴,滿榮,他們都必須死。」
聽了虎賁的話,弓弈的心中殺機一閃,隨後道:「虎兄說的是,此仇不報,我弓弈誓不為人。」
百里之地,儘管兩人沒有加快速度,但依舊是很快的就已到達,兩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但卻並未想要做什麼,平日裡只是切磋武學,交流經驗,不知不覺,距離游龍幫幫主的約定已經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天弓弈和虎賁正在房中商量著對於朱家做一些動作,而這時,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弓弈和虎賁心中一驚,以他二人的修為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他們的房間,那此人必然是一位武道高手。
弓弈將們打開,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黃袍的英俊青年,青年看到二人後,報以一個燦爛的微笑,但是並未說話,這讓弓弈大惑不解,而更讓他感到困惑的是他明明沒有見過對方,但這人身上的氣息卻給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青年的微笑讓弓弈感覺他毫無敵意,剛要開口說話,虎賁卻是冷冷的道:「閣下何人,不知是屬於那一族群?」
哪一族群?虎賁的話讓弓弈滿頭霧水,難道眼前這個英俊小生和虎賁一樣不是人?
弓弈猜的不錯,在這個青年出現的剎那,虎賁就生出了一種原始的感應,那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也是如他般是魔獸化形而成,他以為這是來找尋自己的,因此才有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