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幫在魯豐郡可謂獨樹一幟,一家獨大。幫派發展至今,共有四位當家人,幫主利爪鷹吳廣寧,老二寒冰掌陳樂楚,老三鱷魚剪鮑大川,老四書生扇魏國安。這幾人在魯豐郡都是響噹噹的人物,而今天陳樂楚,鮑大川,魏國安三人一起出馬,也可見對此事的重視。他們本想在弓弈面前擊殺孫不凡,以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只是沒想到弓弈竟然不在,但孫不凡卻依然不能放過。
孫不凡面對如此強勁的陣容,不敢有絲毫大意,雖然是必敗之局,但是他自然不會放棄抵抗,委曲求全,況且找尋機會突圍也並非毫無可能。此刻鮑大川的鱷魚剪真的如同一隻鱷魚張著血盆大口向孫不凡咬來,刃口處有一些鋸齒,泛著森冷的寒光。孫不凡並不硬接,而是身體一轉,同時拂塵掃向對方的雙眼,若是掃中,保教鮑大川的一對招子當場殘廢。
鮑大川硬生生止住身形,同時鱷魚剪一豎,雙手用力,剪向拂塵。鮑大川這一招可謂險之又險,若是孫不凡招數不變,拂塵被剪斷,定然落敗,但同時鮑大川也必會成為獨眼之人。他在賭,賭孫不凡冒不起這個險,而此時魏國安的折扇也向孫不凡攻來。陳樂楚卻依然沒有出手,但卻明顯的在積蓄氣勢,在他附近的人都能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孫不凡在這一刻面臨的選擇異常艱難,是保住拿手武器和自身安全,還是拼著受傷,丟掉武器也要打倒對方的一員大將。在這樣的時候,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有些忐忑,但在這種關頭,別人的選擇已經無用,只能看孫不凡到底要如何應變。
「我孫不凡就是死也要有人陪葬」一聲近乎瘋狂的大吼,孫不凡的拂塵並沒有撤回,而是依然掃向了鮑大川的雙眼。
「啊,你該死」鮑大川發出了淒厲的嚎叫,同時他手中的鱷魚剪也將拂塵剪斷。
「彭」孫不凡沒有躲過魏國安的折扇,因這一擊直接摔倒在地,「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此刻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魏國安的含恨一擊已經將他打出了嚴重的內傷。但是,他的厄運並沒有因此結束,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陳樂楚的一對散發著寒氣的肉掌向他當頭拍來。
孫不凡顧不得形象,急忙滾向一旁,一陣塵土飛揚後,他驚奇的發現被陳樂楚拍擊過的地面竟然有著一層白霜。可見此人的寒冰掌已經極具火候,但這些都已經不是孫不凡當下所考慮的事情。
一把折扇,一對肉掌同時向孫不凡攻來,魏國安和陳樂楚異常惱火,沒想到己方佔據極大優勢,竟然會被對方廢了一個,雖說這也是鮑大川習慣打法的致命弊端,但飛鷹幫四人幾時吃過這樣的虧,此刻二人自然將怒火都要發洩在孫不凡身上。
突然,兩道凌空指力射來,魏國安和陳樂楚急忙躲閃,也正因為這麼一耽擱,孫不凡才獲得了起身的機會。
來人自然是弓弈,他自離開許有良的房舍後,心中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他心中清楚,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剛才在房間中看到了許有良那一閃即逝的包含憂色的眼神。走出一段距離後,弓弈終於放心不下,全力奔回,正巧看到了孫不凡的狼狽模樣,同時自然看到了站在戰圈之外的許有良。不用問他也明白,許有良出賣了他們。
「十指連殺,果然和傳言一樣。」陳樂楚並未有過多的驚奇之色,顯然早已經聽說了弓弈的種種事跡。
「這位就是名滿江湖的弓少俠吧,初到此地,我等理應一盡地主之誼。」魏國安輕搖折扇,面帶微笑,如沐風,如果不是看到捂著雙眼的鮑大川和嘴角溢血的孫不凡,弓弈看到他的樣子一定會以為剛才沒有發生任何的衝突。
弓弈打量著幾人,看到魏國安奸詐的笑容,暗道此人一定是工於心計之輩,隨後冷聲道:「那閣下就是這麼盡地主之誼的?」
「不然,弓少俠此言差矣」魏國安刷的合上折扇說道:「我等幾人本想和二位交個朋友,只是二位甫一來此就調查我等,我們本領低微,不得不防啊。」他這一番話說出,旁人聽了倒像他是受害者一樣。
弓弈不想和此人繼續在言語上糾纏,緩緩道:「此事尚且不論,但貴幫也是江湖中的好漢,想必對賣友之人也是深惡痛絕。」說到這裡,弓弈下意識的斜視了許有良一眼,就是這一眼讓許有良感到了強烈的殺機,但他畢竟也是在江湖上混飯吃的人,倒也沒有驚慌失措。
魏國安幾人自然懂得弓弈的弦外之音,但此刻若是讓弓弈肆意對付許有良,那以後還有誰敢給飛鷹幫辦事,而飛鷹幫也勢必聲名掃地,他們已經被打瞎了一人,斷然不能再讓弓弈在他們面前殺傷許有良。
魏國安依舊沉著應答:「弓少俠又錯了,我們幾人在此郡都是身有要職,突然有外地之人來調查我等,這位許兄能夠及時上報,正是守法奉公的典範,大公無私,可圈可點,又怎麼能以賣友二字評價呢?」
弓弈暗恨此人果然巧舌如簧,但也明白眼前之人是鐵了心要保住許有良,若是孫不凡沒受傷他還可一戰,但此刻卻也只能暫時忍住這口氣,弓弈露出一副不屑的笑容道:「閣下果然能言善辯,只是黑白顛倒,是非不分。今日我弓弈不與你做無謂的口舌之爭,我也暫不為難於他,只希望各位能夠讓路放行,只是不知道能否答應在下這小小的要求。」說完的同時,弓弈緩緩的抽出背後長劍,大有一言不合便即動手的架勢。
魏國安尚未說話,鮑大川卻猛然喊道:「二哥,四弟,不能放他們走,一定要替我報仇。」而一旁的陳樂楚也是嘿嘿冷笑道:「傷了人就想走,天底下恐怕沒有這個道理吧,弓少俠雖然名聲響亮,卻也不該這般霸道。」
「那閣下的意思是要將我二人留在此地了?」弓弈身上的氣勢陡然增強,隨時準備著即將可能發生的戰鬥。
「不是你二人,是他,孫——不——凡。」陳樂楚說到最後三字時,咬牙切齒,對孫不凡的痛恨之情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但是陳樂楚剛剛說完,弓弈的劍毫不猶豫的劈出,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想到弓弈竟然敢在處於劣勢的時候率先出手,而且時機掌握的也是非常巧妙,正是在二人類似於談判的氛圍中猛然發難,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連環三劍劈出,劍上所蘊含的力量幾乎已經達到了弓弈的極限,同時左手拽起孫不凡,腳踩躡影追風步法閃身離開。
這閃電三劍的狂暴能量分別指向許有良,魏國安,陳樂楚,一劍強似一劍,這也是弓弈判斷了三人大致實力才如此安排。阻擋住這三人,才能夠突圍有望,否則被任何一人纏住,弓弈要拖著近乎失去戰鬥力的孫不凡離開都是難如登天。
當三人面對弓弈的攻勢時,都是露出了震驚,凝重的神色,他們沒有想到一個不足二十歲的青年竟然能夠施展出如此速度,如此霸氣的劍勢,莫非他小小年紀就深諳劍道?其實這也與弓弈之前和馬奎大戰意外進入那種玄妙狀態有關,因為那次之後,弓弈的劍道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有所突破。
這三劍雖然能夠阻住三人,卻不能重創三人,但就在這三人閃躲弓弈劍勢的瞬間,弓弈和孫不凡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