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阮琛問。
「嗯,看到了,看來我們不參加都不行了!」宮羽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我就給他們一個驚喜!」
「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阮琛深以為然!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淡淡的香風吹來,驟然聞到這股既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香風,宮羽眉毛一挑,霍然轉過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邊站著一個年約十二三歲,身材高挑,皮膚白淨,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那股香風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看到這張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孔,宮羽心臟猛地一跳。
伊清香!
身邊的人赫然正是女扮男裝的伊清香!
要不是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獨一無二的清香,宮羽肯定不敢相信身邊這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正是伊清香。當年他跟她幾乎是青梅竹馬,她身上的這股特殊的香味,宮羽自然不可能會忘記。別說她現在只是簡單地打扮了一下,化裝成一個小男孩的模樣,就算她化裝成一個滿臉鬍子拉茬的老大爺,只要靠近她週身一米範圍之內,宮羽依然可以馬上認出她來。
可是,阮琛不是說過。由於伊谷主亂點鴛鴦,伊清香鬧翻了天,後被谷主軟禁在她自己的洞府裡,不讓她外出,直到競技比賽完畢舉行定親的那天才解禁!她怎麼出現在這裡?
這個問題只在宮羽的腦海一出現,答案便接踵而來了,沒錯,一定是她使出金蟬脫殼之計,讓一個小丫環頂替她,然後他偷偷溜了出來。
可是,她溜出來之後,怎麼就在人海中找到我?
心中的種種不解就在宮羽轉過頭,看到身邊那張清秀的面孔開始湧現。未等宮羽開口,伊清香朝他燦爛地一笑,然後迅速眨了眨眼睛,朝某個方向努了努嘴巴,然後轉過身便走。
宮羽心智過人,自然迅速領會伊清香的這些肢體動作,他悄無聲息地跟在她後面。
此時競技場內人山人海,聲音嘈雜,紛紛擾擾,無數人走來走去,有如過江之鯽。正在專心凝望參賽者名單的阮琛竟沒有發現宮羽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明天就開始正式比賽了,好久沒有跟人交手,我已經開始有些興奮了!」眼睛望著石碑上的參賽名單,以及比賽方式還有比賽規則,阮琛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嘿嘿,今年比賽的方式倒是特別,竟是群戰,群戰好啊,每個人都有是自己的對手,非常刺激!」
「宮兄弟,可惜我們不是一組,不然倒是可以聯手呢!」阮琛喃喃自語道,隨後又展顏一笑,道,「不過,我們處於不同年齡段的陣營,想要同一組是不可能的!」
自嘲地笑了笑,阮琛本以為宮羽會調侃幾句,誰知過了半晌,卻不見宮羽回應。阮琛微微一怔,從石碑上面收回目光,左右看看,居然沒看到宮羽。於是扯開喉嚨喊了幾嗓子,依然不見回應。
「這小子,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阮琛嘀咕著四下裡到處了轉,依然沒有看到宮羽,只好悻作罷。
宮羽跟在伊清香身後離開了熙熙攘攘,嘈雜無比的競技場,走進一條偏僻的通道,拐過幾道轉,來到一間專門出售丹藥的小店舖,穿過店舖大堂,逕直往後院走去。宮羽則緊緊跟在她後面,幾乎寸步不離。
一路上雖然碰到幾個人,但是並沒有人出聲跟他們打招呼,似乎他們兩個是透明人。宮羽估計,這一定是伊清香事先打點好的聯絡地點。
伊清香走進店舖後院之後便往左拐,來到一間偏僻的小房間,房間裡堆滿了各種藥材,空氣中的藥味濃郁得幾乎變成實質。
原來,這裡竟是一間存放藥草的小倉庫。
「宮大哥,終於找到你了,實在太好了!」
宮羽雙腳剛剛跨進小倉庫,伊清香突然轉過身,哽咽著說了一句,然後張開雙手把他緊緊地抱住,她雙手抱得緊緊的,生怕他突然飛走。並將頭深深埋在他懷裡,大顆大顆的眼珠從她臉上滾落下來,只片刻功夫,他胸前衣襟便濕了一大塊。
宮羽感受得到,伊清香此舉無關愛情,倒像是親情!
是一種企盼已久,突然意外重逢,然後自然而然爆發出來的下意識反應。
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在她清澀的感情世界裡還沒有絲毫愛情的種子。只是父輩的亂點鴛鴦令她感到極度憤怒,想找個自認為可靠的人傾訴一下。而這個親人此時在她心裡充其量只能算是自己人,甚至比親人還要親的自己人!
看著伊清香像一隻受傷的小白兔一樣,緊緊抱著自己,將頭深深埋在自己懷裡,渾身輕微地顫抖,眼淚無聲無息將自己胸前的衣襟打濕,宮羽終於體會到她此時心中的彷徨以及恐懼!只是他萬萬沒料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強烈,猝不及防之下,一時竟手足無措,任由她抱著。
遲疑了片刻,宮羽長歎一聲,伸開雙臂,將她抱住。
良久之後,伊清香的強烈波動的情緒終於漸漸平息下來。她緩緩抬起頭,鬆開雙手,用袖子將滿臉的淚水拭擦乾淨,然後抬起頭,對著宮羽燦爛地一笑,自嘲道:「宮大哥,不好意思,我們幾年不見了,誰知一見面就淋了你一身!」
宮羽理解地笑笑。
倉庫裡有桌椅茶几,兩人坐了下來,互訴這幾年的遭遇。
對於自己的遭遇,宮羽採用秋筆法簡略講述了一下,將所有敏感的話題全都繞了過去。如此一來,這幾年發生在他身上那一連串驚心動魄的壓迫事件,居然變成了難得的歷練。宮羽並不是有心騙她,而是不想讓她知道,怕她刨根問底。
聽了宮羽這一番敘述,伊清香這才知道自己這幾年來一直被人騙了。她說,三年前最後一次在醫館通道口相遇之後,伊清香曾經去找過他幾次,可是均被告知他跟宮智奇出谷辦事去了。至於他什麼時候回來,根本沒有人能給她一個確切的時間。想不到,竟是這麼回事。
莫名其妙被大人們騙了幾年,伊清香非常生氣,直嚷著回府之後馬上找自己父親追問此事,可是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頓時黯然。
看著她的表情變化,宮羽便知道,此時伊清香跟她父親鬧得這麼僵,對於她的話,她父親是絕對不聽的,說不定反而對宮羽不利。因此,伊清香很快打消了向父親興師問罪的打算。
接下來,伊清香講她這幾年的經歷。作為谷主的女兒,伊清香的經歷自然不會有什麼大波瀾,只是最近關於跟楊頂天訂親一事,令她大為光火,因此跟她父親鬧翻了天,還被禁了足。雖然不能離開自己的居所,但是伊清香非常關注這一屆青天少年競技比賽,這倒並不是她想看看自己的未來夫婦如何大發神威,而是想瞭解一下競技的進展,希望出現奇跡,出現一匹黑馬,狠狠把楊頂天踩在腳下,甚至惡意地盼望著楊頂天被人廢了,如此一來,與她的廣西壯族訂親儀式也就不用舉行了。
於是乎,伊清香的兩個貼身丫環便輪流到競技場打探消息,並隨時向她匯報戰況。誰知十多天前,一個小丫環突然在競技參賽名單裡發現宮羽的名字!宮羽跟伊清香兩人之間的親密的關係,這些丫環自然最為清楚不過,於是那個丫環趕緊把這個重要情況匯報給她。
聽到這個消息,伊清香自然不會相信,馬上派另一個丫環到競技場去求證。在得到另外那個丫環的證實之後,伊清香這才大喜過望,於是來個金蟬脫殼之計,讓一個丫環穿上自己的衣服呆在居所裡,而她自己則從下人那裡弄來一套小男孩的衣服,女扮男裝到記著參賽者名單的石碑下蹲守。
參賽名單裡註明對手以及組別,還有一些比賽規則。因此,一般人都會在這裡瞭解比賽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