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德那一行人走了之後,宮羽身邊迅速熱鬧起來,剛才的小插曲並沒有對大家的熱情造成多大影響,除了幾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子好奇地打量著還站著不動的宮羽幾眼,其他人早就移開目光,繼續談論剛才被打斷的話題。
當然,十有仈jiu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那兩顆璀璨的明珠!
競技場北邊有一間大餐廳,裡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宮羽離開人群,長出一口氣,自嘲地一笑,然後大踏步朝那間餐廳走去。
餐廳位置較高,坐在餐廳的靠窗位置,幾乎能將整個競技場盡收眼底。宮羽踏上餐廳的石階,進入餐廳,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了一張空位坐下,隨意點了一杯奶茶,漫不經心地喝著,眼睛則望向餐廳外面的人流,默不作聲。
餐廳裡,臨桌有五個年輕的小伙子,此時有人正在唾沫橫飛,大講特講楊頂天如何驚才絕艷,如何英雄了得,風流倜儻,如何霸氣十足。
「哼,如此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不擇手段的傢伙,在你們口中卻成了一個完美的英雄人物,難怪聖靈族越來越沒落!」
冷不丁,一道十分不和諧的冷哼聲驟然響起。
宮羽愕然望過去,卻見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個青年男子冷笑連連,顯然,剛才這句話正是出自此人之口。
青年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氣宇軒昂,英氣逼人。只是臉上卻布了滿戾氣,似乎承受了極大的恥辱卻無從苦訴。
「剛才的一幕,我看在眼裡,」見到宮羽突然望向他,那青年男子臉上的戾氣忽然減弱了不少,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歎道:「能擋這對父女的路,半步不讓,還能讓人家低聲下氣地跟你說話,看來你似乎是頗有來頭!」
說到這裡,他忽然上下打量了宮羽一遍,旋即又搖搖頭,道:「可是,你又不像是上層人物的子弟,一身穿著樸素,掛著護林員的腰牌。看來,你一定觸犯了什麼族規,不對,你不像是一個喜歡搞事的人,你一定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了吧,如果真的是後者,那阮某還真是佩服得緊啊!」
「呵呵,你的眼光倒也犀利,我也佩服得緊啊!」宮羽微微一笑,道,「剛才的事,倒是讓閣下見笑了!」
「你是……」突然,青年男子神色一怔,愕然片刻,然後猛地睜大眼睛,愕然道:「啊,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宮羽?」
「哦?」宮羽感到很是驚異,他平時深居簡出,認識的人並不多。
「當然記得,三年前在競技台上,你在雙手沒有翼化的情況下,以鬼神莫測的身法跟一個三星紅翼境界的傢伙戰鬥。最後竟將那人從半空之中拉下來,摔他個半死。爾後又將兩個中途跳上競技台,打算為難你的人,這件事當時引起很大的轟動!」
「三年前的一件小事,居然還有人記得,真令人感到意外!」宮羽輕抿一口奶茶,感覺很是意外。
「對我來說,那不是小事,那是大事,以雙手對雙翼,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當時令我深感震撼,至今記憶猶新,只是事後我家庭突遭變故,兩個月之後再到競技場找你的時候,卻再也找不著了!想不到今天竟在這裡再次見面,真是太好了!」那人越說越激動,臉上的戾氣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喜。
當下,他馬上自我介紹,並非常有禮貌地向宮羽請教尊姓大名。宮羽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他自然不會隱瞞,如實相告了。
於是,兩人就這樣聊開了。
此人姓阮,單名一個「琛」,今年十九歲多,竟然是九星紅翼修為!
阮琛顯然是一個性格直率的人,他毫不避諱,竟直接開口追問宮羽當年是如何做到的,修煉的究竟是哪門子功法,怎麼這麼厲害。
自身武學是個禁忌的話題,宮羽自然不會直言相告。但面對如此率性的人,他也不好處處戒備,於是將自己的身份如實相告。
阮琛聞言,這才明白過來,便不再提及關於身法的話題了。
既然是宮長老的孫子,至今雙手無法翼化,當然會得到宮長老的真傳,教他一些實用於平地戰鬥的武學絕技,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聊了一會兒,雙方居然一見如故,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見到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宮羽馬上引入正題,問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提到楊頂天,阮琛臉上頓時又是戾氣沖天,眼睛冒火,似乎跟楊頂天有不共戴天之仇。
果然,在隨後是闡述之中,宮羽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總算對楊頂天此人有了一些大致的瞭解。雖然事情不見得就如阮深所說的那樣,可是,沒有痛入心肺的經歷,他是絕對不可能將楊頂天如此恨之入骨,這是人之常情。要是他看不慣楊頂天的為人,最多只是不屑與之為伍罷了,臉上肯定不至於會有如此濃郁的戾氣。
早在兩年前,阮琛的修為就達到了九星紅翼,半隻腳踏入橙翼境界,在當時也是個數一數二的天才人物。只是,楊頂天怪他搶了他的風頭,被他記恨在心,處處受他排擠。
其實,同輩競爭,無可厚非,大不了台上見真章,這本沒什麼。可是後來,阮琛在修煉場裡的一間洞府裡閉關衝擊橙色翼境界,在最緊要關頭,卻被人活生生打斷,導致他功虧一簣,還受到不小的反噬,從此心裡有了陰影,以至於這兩年來再試嘗試突破都以失敗而告終,修為竟是停滯在九星紅翼境界。
阮琛告訴宮羽,要是當年他衝擊橙色翼境界成功,整個聖靈族二十歲以下的橙翼修為境界的年輕人就不是一個人了,而聖靈族年輕一代第一高手也肯定不會屬於楊頂天!至於下個月跟伊清香舉行訂親儀式的男主角當然也不是楊頂天!
接著,阮琛又歷數楊頂天的纍纍罪狀,令宮羽震驚不已。宮羽相信,性格如此率直的人,說謊話的可能性不高。被某人陷害,對某人懷有滔天的仇恨,固然會竭盡所能挖掘人家的糗事,但是如果這些事都是捏造的話,那也只是泛泛而談,大都以猜測為主,只能在口舌上逞能,斷不會涉及具體的人名和具體發生了何事。可是,阮琛所說的這些關於楊頂天的事跡,那全都點明人名,道出發生地點,以及所涉及的其他人物等等,極其詳盡,有如身臨其境。
聽著阮琛侃侃而談,宮羽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不過,隨後他馬上又想起剛才郝鳳的表現,頓時自嘲一笑,心道:「我這是幹什麼,關我鳥事?富家子弟都是這幅德性,郝鳳如此,伊清香肯定也差不多。說不定比她更厲害也未嘗不可,我真是吃飽了撐著。」想到這裡,宮羽揮揮手,好像趕蒼蠅一樣,把腦海裡這些亂七八糟,根本就不關自己的趕走了。
阮琛問宮羽,參不參加這次青少年競技比賽,宮羽搖搖頭,表示不感興趣,也不想上台丟臉,雖然他相信自己要是上台,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當然包括楊頂天在內。可是他的雙手至今無法翼化,是個廢物,這個名頭已經背了這麼久了,也已經在人們心目中根深蒂固了,他不想改變。
雖然他現在服用了翼化丹,可以隨時化出一雙紅翼,而且是什麼星的紅翼都可以選擇,但是一個廢物突然不再是放牧,這個突然的變化肯定會引起上面人的注意,這個結果毫無疑問馬上令他陷入絕境之中,護林員的工作算是丟了,那位郝叔叔又要幫他重新找一份新的工作了!
做「廢物」都做了這麼久了,又何懼繼續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