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成為了利益的化身,引誘著無數人匍匋在它腳下,引領者多少人步入絕望,又是多少人因為它被掩埋塵埃裡。看著這一具具骨骸被全部埋葬,我想,你們終究可以放下一切,那個讓你們寧願死都不說出口的秘密,我勢必要找到答案。我倒要看看,你們可笑的用生命去掩蓋的到底是什麼。
太陽完全下山了,遠處一片昏暗。6點05分,很正常的時間,現在卻變得有意義起來。木屋後堆起了幾座墳墓,沒有墓碑。
「要是知道他們的名字就好了,我們都沒辦法給他們立碑。」
小可的口氣很失落。就算我們已經如此,還是抹不平小可心中的憐惜。
「他們不需要墓碑,只想永享安息罷了。」
明子摸著小可的頭髮,拉著她往我們休息的方向走去。
我和胡哥也不在停留,回到原處,我們簡單的清洗。心情都還沒有緩和過來,大家都沉默著。疲憊與倦煩此時襲上心頭,只想要好好的休息,累了一天,心也厭了。燃起昨天還未燒完的樹枝,我們擁簇火苗坐下,吃著依然無法可口的壓縮食品,安靜中有絲沉悶。
小可把下巴抵在膝蓋上,抱著雙腿。我無法明瞭她在想什麼,也許是對生命的重新認知,也許是對事物萬千的無法捉摸,也許是想著不該跟過來的。如果一開始可以預料到現在這些種種問題事情,無論那時的小可怎樣哀求,不管我是多麼的無可奈何,也不會帶她過來的吧。她應該像其他18歲的少女一樣,過著有些傷腦筋但卻快樂安逸的大學生活。小可,要加油了。
明子在小可身邊不遠,她單手摟著雙腿,手裡的壓縮餅乾一口沒吃。頭轉向一邊的密林深處,出神著。明子,你明明不該勉強自己的。比起你於我的距離,其實我離你更近些,近到你一個眼神的閃爍我便明白,你是否又想起了那個人。胡哥說我是有故事的人。是的,不僅是我,明子也是。只是不願意提及。明子,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當初你沒有揭穿那一切,可不可能結局就會有所改變。輕笑著搖搖頭,以後這樣的任務還是不接的好。
因為它總是在若有若無中挑起我們的心弦,讓我們思念起憂傷。我們不明所以的探索著,同時也在它的沼澤裡慢慢沉淪,泥足深陷。你冷漠的看著我們猶如小丑一般在你設下的陷阱裡愈演愈烈。你靜靜欣賞,卻不評論。你讓我們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的把自己當成主角,以為我們飾演完美,而你卻在心中譏諷我們的多愁善感。你這華麗的舞台原本是留給你自己孤芳自賞,而我們的意外到來,讓你更加玩味與放縱的逗弄下去。你高傲的俯視我們,彷彿我們匍匋在你腳下苦苦掙扎。你那包含著罪惡與靈魂,慾望還有邪惡的龐大舞台上,從來就不需要主角,而此時的我們不過是你貪婪無聊中一枚添加華麗的道具。
第一眼見到你,我們無知的覺得你美的炫目,你輕柔包裹我們,當回首凝望你時,你依舊華麗不減,慈悲到殘忍,等我們匍匋仰望你時,你優雅慵懶著笑的一絲輕蔑。知道我們已經無法自拔,不可逃脫你所設下的迷局,所以你便放心的看著我們努力著,掙扎著為你飾演悲傷與絕望,來襯托你的芳華秀麗,運籌帷幄——
「今天大家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要回去。」
看著大家都沒有心情再說什麼,胡哥扔掉手中不知何時已抽完的煙蒂,淡淡說了一句,再一次提醒著明天回程。
我們點點頭開始各自鋪展自己的睡袋。今天晚上的確不適合討論問題。輕歎一聲,明天回去之後再說吧,雖然古墓探秘的時間馬上就要結束,可是任務還在繼續。出去之後的時間限制還要等上面通知。
今天的夜晚似乎與昨天沒什麼不同。只是再沒有明子與小可的嬉鬧聲,我也沒再糾結於過去。彷彿一切平靜安詳的不可思議,如透過水晶球般,讓一切沉澱。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想,我要忘記這裡。這裡如幻境般不現實,美麗與醜陋的結合,心與身的背道而馳,只會把人帶入深淵。
第二天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是在睡夢中升起。可能是昨天真的太累,早上醒來已經是8點多。看了下旁邊的明子和小可,還沒有醒,另一邊的胡哥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來洗漱完了。微笑一下,今天終於要踏上返程的路。這兩天裡,我們好像把所有的情緒都迸發出來。真的該回去好好平復一下了呢。
「早安。」
胡哥看到我醒來便給了我一個淺笑。回以一個早字,我爬出睡袋,整理下自己,準備到溪邊洗漱。
「早上好啊宇川姐。呵呵……」
從溪邊回來,就見小可已經起來在整理睡袋,有些高興。
「早,小可昨晚睡的好嗎?」
「嗯,很好啊!」
抓了抓睡亂的頭髮,小可有點傻氣的看著我。也許就是這份傻氣才讓小可靠近我的吧。
「明子還沒醒嗎?」
轉眼看向一邊的明子,她還在睡袋裡。
「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要不要把明子姐叫起來?」
「不用。等下我過去叫她吧。」
皺了皺眉。明子,你總是這樣呢,那個人還真是你的劫。有三年沒見了吧。
等到時間不早了,我在明子身邊蹲下。「明子,該起了。我們等下就要出去了。」
「嗯,宇川姐,抱歉了。」
看到太陽已高高昇起,只有她一人還在睡袋裡,明子歉意道。
「說抱歉做什麼,快起來洗洗,我們吃過東西就要回去。」
其實很想問明子一句,真的無法放下嗎?可是看到她微紅的眸子,話便再也問不出口。明子應了聲知道了就起身去溪邊,和胡哥小可說了聲早安。
吃完東西我們開始收拾著包袱,其實也沒什麼東西需要帶回去的,最重要的是那副字我們要拿回去做技術還原。現在既然已經認為這裡的開拓者是叫做許博明的人,那麼很有可能這幅字和他有所關聯。基本上來說,這次的古墓探秘的任務已經完成一半,接下來就是確認這裡主人的身份,裡面的四人為什麼會被殺,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還有最重要的,他們要找得那樣東西是什麼,至於兇手是什麼人,也許這些問題都解決了便會知道。還有,我們的boos又是在想什麼,照現在的這一切來看,這種任務不該是在我們的接手範圍內。這樣的任務一般會派這方面非常專業的探秘者過來。這次選了名不見經傳的我和明子過來,是因為以後要重用我們還是說——巧合?一切還在等我們自己去解答。對了,還有那個失蹤了得孩子。
「要離開了啊,這次的經歷,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站在密林古墓入口處,小可回頭看了一眼我們身後的地方,感歎著,同樣傷感著。
「走了。」
明子安慰的拍拍小可的腦袋,小可點點頭不再留戀,進入古墓裡。
胡哥在前面帶路返回,明子跟在小可身後,我依然最後跟上。返回的路線和過來的路線一樣。我們並不敢再往其他地方走去。經過墓底走道下的那個房間時,我們不由自主的看向另一個洞口。其實我們很想知道那一個入口下存在的到底是什麼,可是理智也在告訴我們,還是不要冒險的好。不再看那個入口,接著邁開腳步。來時的我們是抱著激動與忐忑的心情,現在心情似乎過於沉重。最後我才明白,這裡是開始,也是結束。
「如果說這裡的主人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亡,那這個碼鎖是被誰封上的,又是為了什麼?」
走到石門那裡,抬起頭突然看到那個被胡哥一腳踢破的牆面。我不由疑惑道。找到碼鎖時,我們基本上都處於興奮狀態,並沒有再多想什麼。現在看來,那個洞是被封上的,如果之前我們還可以認為是這裡的開拓者封的,那麼現在這個假設完全被打破。先不說他們死了那麼多年,就算是在沒死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把碼鎖的洞口封住,以木屋裡的東西就能瞭解,雖然他們居住在這裡,可是也會出去,並不是完全與世隔絕,畢竟在裡面他們也不可能像魔法師一樣變出來東西。
「是啊。這裡會是誰封的呢?」
明子走到那個碼鎖牆邊處,摸著下巴思考。
「我知道,就像是電影裡演的那樣,它會自己封鎖住。」
小可舉起手,得意的笑,讓人不是一般的無語。
「那你現在讓它自己再封上給我看看。」
小可被拍了下腦門,撅起了嘴唇。明子接著給了個白眼不再理會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如果是兇手封的話,也有點說不過去。難道還有人在那時就知道這裡的存在?」
胡哥摸了摸耳垂,瞇起眼來,也想不通。
「我想應該不會,如果除了兇手和死者之外還有其他人來過的話,木屋裡的死者就不會放任不管了吧,但好像總覺得哪裡不對。」
我皺了皺眉頭。應該是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有想到的。假設說還有其他人的話,那他又是為什麼要把碼鎖封上,他和死者又會是什麼關係?關係好的話,他把碼鎖封住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些骨骸就沒法說服。如果是不好,或是也來找某樣東西的,那麼他們應該和兇手一樣沒必要這麼做,既然人都被殺了,想要的東西也沒有找到,想來這個地方應該不會再來了,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因為就這個古墓本身來說,以是很隱秘的。在很偏遠的地方,幾乎沒人會來這裡。可是卻還是有人又在這裡加了一道防護,到底是什麼人會這麼做。我們的想法好像又和現實產生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