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松將整只雪狼吃了一半,體力終於恢復了過來,他倒在地上,舒舒服服地睡著了。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醒來,他的精神終於清醒了。他環顧著眼前一排比他還要高很多的巨鷹大鵬,又看看其中的藍色信天鷹,當即猛地撲上前去,摟著信天鷹的脖子久久沒有放開。
擁抱了好一陣,少年才鬆開藍雕,將剩下的半隻狼分給其他雕吃,然後下到湖中,洗去身上的血漬,梳理好頭髮,又將棉衣穿好。此時,那些雕已經把剩下的狼屍吃沒了,藍雕見顏松恢復得差不多,便低鳴了一聲,好似在對身邊的手下下命令一般。
馬上,它們其中最大的一隻雪雕走了出來,然後身子輕輕伏下,顏松知道什麼意思,馬上騎到了它的背上。藍雕見此,仰天一聲長唳,所有大雕同時振翼,攜起一股巨大的龍捲風,扶搖直上。顏鬆緊緊地抓著雪雕的脖子,感受著身體急速上升和周圍空氣的慢慢降溫。
一個時辰後,他開始遇到橫向上的狂風,不過他周圍有四五十隻大雕圍著,並沒有太大的不適應。兩個時辰後,狂風更大,但並沒有上次遇到的大雪,由於周圍雕群的擁護,他依舊安安穩穩。兩個半時辰後,他終於飛出了萬丈深淵!
在山頂上大片的積雪已經融化,很多地方形成了山溪,雪化處,露出了去年落下的滿地枯葉。短暫停留片刻,信天鷹便一聲長唳,聲音慷慨激昂,似在感謝這些兄弟的幫助,而那些大雕也紛紛低沉地鳴叫了兩聲,然後向著四面八方,紛紛四散而去。只留下顏松騎著的白雕。
白雕和信天鷹繼續馱著顏松,飛奔在大雪初化,隱約有些泛綠的大地之上,一路向西,從白山鎮上方掠過。正所謂大鵬一ri三千里,這話一點不假,還不到半個時辰,顏松的面前便出現了宏偉的didu建築群!白雕載著他落在離didu東城門一里左右的地方,然後和信天鷹一起,舉翼飛向了天空。
顏松向信天鷹招了招手,然後振作起精神,向didu走去。這次出行,幾經生死,他感慨頗多,彷彿一下子長大了不少。好在雖然差點把小命丟了,但納戒之中的錢物卻是一點不少,來到城門前,問都沒問,直接交了銀幣,然後在銀甲兵驚訝的眼神中走入皇城。
他從大街上路人的嘴裡得知了現在的時間,竟然快到二月中旬了,也就是說,除卻他在谷底清醒的那小半月之外,忍饑失血迷迷糊糊暈去的時間足有半月!怪不得自己差點沒命,這麼長時間不吃飯,有幾人能活過來?現在想來,少年不由地心有餘悸起來。
穿過一條條寬大的街道,顏松來不及觀看街旁的柳槐抽出嫩牙,更沒時間觀看那一座座高大整齊的建築,直奔盤龍劍院而去。在劍院守門處登了記,那年過花甲的老頭一見到顏松的名字差點暈過去,張大嘴巴驚訝道:「小伙兒,原來你沒死!」
顏松愣了愣,估計跟這老人家也說不清楚,於是向對方搖了搖頭,向著海月長老的住步走去。此時正值中午,顏松走在劍院內的甬道上,兩旁剛剛玄修完的學生正好解散開,剛才還安靜得沒有一點人影的路上頓時人影如潮。
「我——我草!」
顏松猛然聽到背後一聲罵語,覺得聲音熟悉,趕忙回頭看去,正見孫凱和林風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林風還好,孫凱直接將雙手塞到了嘴裡,做出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隨及指著顏松對林風道,「真是他,真的沒死!我、我都給他超度了怎麼還——」
「我本來就沒死,你小子趕超度我!」顏松笑罵兩聲,走上前去拍了拍孫凱和林風的肩膀,林風的臉上也現出了罕有的興奮,「回來就好,走,先吃飯,有事回宿舍說!」
顏松從昨天啃完生狼肉到現在還沒吃飯,一說去食堂,他頓時雙眼放光,早把見海月長老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了,當下三人便奔著食堂走去。他們周圍有些學生聽到孫凱叫顏松的名字,都十分驚訝的看著顏松,來到食堂坐定,孫凱去打飯,顏松不解地問林風這是怎麼回事。
林風不善言語,不過此時孫凱不在旁邊,他只得開口道:「一月前你莫名離開劍院去作任務,也沒給我們留個信,當時我跟孫凱都不知曉怎麼回事,孫凱急得找了你好半天沒找到,他去了秦壽那裡沒有,又和秦壽一起找,最後兩人沒有辦法,孫凱只好將這事報給了海月長老,結果海月長老早知此事,我們這才知道你去外面歷練了。」
「嗯,不好意思,當時走得急,忘了跟你們說一聲,」顏松有些慚愧地向林風點了點頭。
林風一撩手表示沒什麼,於是他又說道:「直到半月後你還沒出現,耽誤了與上官迪的比式,這事才驚動了學院長老級人物。他們從任務閣查出你和一個叫劉雲的中級學生組隊,一起接了一個半月期任務,與你同去的那個學生早早地就回來了,而你卻沒回。」
此時,孫凱已經將飯菜打回來,顏松一見香噴噴的飯菜,拿過來便吃,那種狼吞虎嚥的樣子,直把孫凱和林風看呆了,孫凱忍不住問道:「兄弟,在外面餓壞了吧,慢點吃,吃完了還有。」
顏松哪還聽他說這些,吃到嘴裡的飯菜咽都沒咽就直接下肚,轉眼間,便將自己的飯盤吃得一乾二淨,然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林風,又看看孫凱,最後又衝孫凱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拿過對方的飯菜,再次狼吞虎嚥起來。
孫凱和林風一眨不眨地看著顏松如此地吃相,不時地兩人還相互交換一下眼神,直到顏松把孫凱的飯菜吃完,又將林風的飯菜也吃下肚,兩人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顏松拍了拍肚子,舒坦地打了個飽嗝,問林風道:「接下來怎麼樣?」
這話直接把林風問蒙了,他腦袋一顫,這才意識到對方的問題,然後看看桌上的空飯盤,給孫凱一個眼神,讓後者接著講,自己則收起飯盤,給兩人打飯去了。孫凱瞪著眼珠子回頭看看走遠的林風,又一眨不眨地看著顏松,湊上前說道;「你這副吃相,讓我真得十分想知道這些天來你都經歷了什麼。」
顏松一撩手道;「以後有的是機會說,現在先跟我說,我誤了比式日期沒回來之後,學院裡什麼情況?」
孫凱點了點頭,有些不情願地坐回自己的位子,講道:「半月後你沒回來,長老們查到任務閣,這時那個跟你組隊的中級學生出來報告那些長老,說你在同敵人的戰鬥中不小心跌下萬丈深淵了。本來這事就這樣了,長老們雖然心裡失落,但也沒什麼辦法,畢竟學生出去做任務歷練,死傷是再所難免的。可怪就怪在,那個劉雲早早地就回來了,而她卻一直沒提起這事,而到了長老們要查探時,他才將此事說出,眾人都覺得她的舉動很奇怪,再加上她的身份與眾不同,所以,學院將她軟禁了起來,說再不交待實情就要將她送往didu衙門辦理了。」
「那她先在在哪裡?」顏松聞言一驚,猛地從坐位上站了起來。
「她沒害你嗎?」孫凱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問了這麼一句,趕忙指著一個方向說道,「現在被關在學院的面壁堂,哎喲,對了,從你和上官迪約定的比式時間到現在正好半月了吧,今天就是她的期限,她今天中午可能就被押往didu衙門了!」
「你們先吃!」顏松撂下一句話,轉身跑出食堂,然後向著海月長老的住處飛奔而去。他來到那一排整齊的各色典雅建築前,隔著老遠便看到海月長老的白色樓閣上了鎖,他又看向其他幾位長老的住處,也都上了鎖。
沉思片刻,顏松趕忙轉身,路上跟一個學生打聽了面壁堂的所在,便匆匆向著那裡奔去。他沿著甬道轉了好幾轉,跑出去得有半里地,遠遠地看到,九大長老和痞子院長一起,押解著雙手被縛的劉雲,正從面壁堂中走出。
此時的劉雲恢復了女兒身的打扮,模樣清純秀麗,不過顏松現在可沒時間欣賞美色,他幾步搶上前去剛要開口說話,正見到對面那個門衛老大爺也腳步零碎地走了過來,嘴中不住地喊道:「院長啊,長老們,那個顏松沒死啊,他剛剛來報到。」
這邊顏松有些無語:「好快的速度,我都吃了三個人的飯了,您才過來。」
痞子院長和長老們聽到看門的老人說話時,他們已經看到衝過來的顏松,當下哪還有心思搭理那個看門人,除了痞子院長和劉雲之外,九大長老紛紛箭步向前,面露興奮地迎上顏松,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顏松嚥了口唾沫,對九位長老一拱手,恭敬地說道:「長老,我和劉雲早早地就完成了任務,我因為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讓她先回來。私自改變主意,還拉著劉雲來替我隱瞞,請長老恕罪!」
紅袍長老性子急,顏松一事讓他們這些天沒少折騰,也沒少擔心,當下首先開口,沒好氣道:「你小子有什麼私事,從實招來!」
顏松再次拱手,頭都不敢抬,恭敬地說道:「這件事受院長委託,是他老人家的私事,所以學生不便相告,如果說出來,老人家會把我拍死的。」
幾大長老身後的痞子院長聞言,身體猛地一顫,彷彿一月前的龍爪手穿越了時空,再次向他拍來一般,直嚇得他老臉都綠了。他如何聽不出顏松話語的意思,當下接過話荏,強作鎮定道:「這是老子的一點私事,你們就別問啦!」
幾大長老聞言大怒,但又不好意思發作,他們狠狠地瞪了痞子院長一眼,又瞪了顏松一眼,還是海月長老趕和痞子院長頂上幾句,只聽她道:「院長,既然是你的私事,為何不早早地告知我們?這半月來讓我們又是審問又是提心吊膽,還連累了雲兒,你覺得這很有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