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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表演和表演 文 / 必傷不壽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在王上登基之後,日光沙漠的所有城鎮從原來的依附變成徹底的歸屬,並且福裡德姆在瓦倫其亞的各種手段逼迫下,將德吉特的治理權完全交了出來,還有沙漠裡的遊牧民族也已經被我們收服了,咳咳,哈里芬,我說得有點累了。」

    「哈,又該我繼續講故事了。」

    於是講述收是如何服遊牧民族的這個工作轉給了哈里芬,光頭傭兵撇開事情的前因後果不談,只是唾沫橫飛地描述著整個戰爭的過程,不過大家對事情的過程有了一個整體的瞭解。

    齊繆爾在成為盜賊王以後,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爭取到了德吉特的治理權,緊接著控制了德吉特的商會,然後瓦倫其亞盜賊團宣佈不再接受通過日光沙漠前往法魯斯締亞的保鏢工作,大批找不到保鏢的商人們只能就地拋出了手裡的貨物,而這些貨物的絕大部分則落入了瓦倫其亞掌握的商會手中,盜賊團自己幹起了行商的行當,從那時起,日光沙漠中這條連接福裡德姆和法魯斯締亞的商道就完完全全地被瓦倫其亞壟斷了。沒有了這條商道,以前的那些商人卻還仍然維持著原先的貿易,不過交易的對象從魔族變成了德吉特商會,雖然是少賺了不少,但還是有利可圖的,而且他們也不用冒險穿越沙漠了。

    而盜賊團的敵人除了沙漠裡的各種猛獸,就是那些靠打劫為生的遊牧民族了,而這些遊牧民族中以最為凶悍和膽大的穆族首當其衝,盜賊團與遊牧民族之間的矛盾被徹底激化,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於是瓦倫其亞對這些沙漠民族發動了一場戰爭,將穆族徹底滅族,同時降服了其他部族,除了穆族的另外四個部族則歸順了瓦倫其亞,這些強悍的沙漠騎兵成了瓦倫其亞的又一支強大部隊,同時也令盜賊團掌握了對付沙漠野獸的方法。就此,瓦倫其亞在軍事上沒有什麼憂患了,不過突增的人口,令民生問題凸現出來,於是,在瓦倫其亞眾人的謀劃下,統一大陸盜賊公會和與福裡德姆商會聯盟爭奪利益的計劃出爐了。

    這些事講起來很簡單,但是這其中的艱辛與周折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敘說得完的?眾人不禁對齊繆爾的魄力和手段佩服不已,而凱文對這位盜賊王也是刮目相看。

    「比起某人來可是強了好幾百倍呢!」

    克裡因甩給凱文一個白眼作為回敬。

    「那哈維現在怎麼樣了呢?有沒有什麼難處,為什麼瓦倫其亞會和福裡德姆商會聯盟有了衝突呢?」麥西米倫問道。

    「還好吧,至少瓦倫其亞現在擁有較為強大的武力,至於和商會聯盟發生衝突,這也是在所難免的。福裡德姆本來還有收回德吉特的想法,在王上登基之後不久,原本對盜賊團惟命是從的德吉特官員全部被撤換,商會聯盟本想借此機會重新控制沙漠港口,不過他們沒料到王上的態度更強硬,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此失去了德吉特港的全部貿易,讓他們耿耿於懷。再加上日光沙漠的商道被控制,以及盜賊公會在情報交易這面徹底的勝利,瓦倫其亞染指福裡德姆的商務貿易,令福裡德姆的財主老爺們怒不可遏,不過又沒有足夠的力量攻打瓦倫其亞,只能在經濟上進行打壓。好在如今瓦倫其亞已經擁有一座港口,再加上與海盜之間的默契,商會聯盟也奈何不了我們。要知道,商會聯盟雖然可以掌控大宗交易,但是對於零散的商人個體,他們是沒什麼約束力的。」

    「嗯……如果我是聯盟的話,也會想盡辦法阻撓瓦倫其亞和其他國家之間的接觸,但是這樣並不容易,連自己國家的商人都控制不住,又怎麼能干預他國的貿易呢,況且聯盟在格蘭斯本來就受到排斥,訴諸武力這更不可能,確實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凱文揉著腮幫子說。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商會聯盟自然是不能吃這個啞巴虧,所以他們最近很不安分。」

    「哦?」

    「具體情況還不太清除,他們這次做得很隱秘,所以我們能得到的消息十分有限。不過通過這些不完整的訊息,我們也猜出了一個大概。」

    「是什麼樣的信息?」

    「起先是他們很張揚地對德萊根示好,並且希望通過經濟上的幫助來換取武力的支持,最直接的要求是消滅海盜,並且對瓦倫其亞起到威嚇作用。」

    「哼,結果可想而知。」克裡因冷哼了一聲說。

    「嗯,殿下認為的沒錯,因為德萊根人的性格都和殿下差不多。看不慣這些自命清高的商人的德萊根人,自然不會買他們的帳。」看到麥西米倫一臉的迷惑,凱文出口解釋道。

    「確實是這樣,不過我想他們這只是表面上的動作。」伊凡特繼續說道。

    「表面?那你們又查到什麼沒?」

    「雖然憑藉著盜賊公會的力量,我們的收穫也是少的可憐,這就更證明福裡德姆另有謀劃。」

    「嗯嗯,說說看。」

    「首先是商會聯盟與格蘭斯南部的一些官員秘密接觸,後來我們查到最近格蘭斯南部的一些省郡突然多出了一些移民者,顯而易見,這些移民者都是福裡德姆人。」

    凱文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好像在思索什麼,而其他人則是一臉什麼也不明白的表情。

    「然後就是聯盟所屬的幾個商會出口了一大筆物資,主要是糧食和精煉鐵,還有衣料。在格蘭斯的德比、甲裡以及文森特郡之間的主幹道上,聽那裡的關卡哨兵說,這段時間從德比到文森特的行商非常多,而且都持有上級簽發的通行證,發現貨物中有大量精煉鐵的他們雖然有所懷疑,但也不能有所阻撓,而那些行商的說法是,福斯特最近擴充軍備,這些東西是運往那裡的。」

    「這不可能,運往福斯特的軍用物資都是從萊布尼茲和沃爾郡出產的,而武器則是在萊布尼茲打造的成品運送到那裡。」克裡因十分肯定地說。

    「千真萬確,就算是物資緊缺的時候也是如此,幾百年來都沒有改變過。」凱文補充到。

    「關於這點我也有所耳聞,從你們口中說出,就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

    「原來是這樣!」凱文恍然大悟的擊了一下掌,「想不到,格蘭斯的上層竟然出現了叛國者!」

    「什麼!怎麼回事,凱文你快說清楚。」

    「這筆物資並不是運到福斯特的,我想,這些行商的目的地恐怕是加蘭,或者是更深入溫德雷斯的地方。」

    「你是說,福裡德姆是在幫助溫德雷斯進行軍備?」克裡因吃驚地叫道。

    「我想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一邊的佩迪緊皺著眉頭說道,此刻他的大腦也開始飛轉起來。

    「這麼說,福裡德姆是要聯合溫德雷斯了,瓦倫其亞和溫德雷斯確實有接壤,可是如果他們出兵的話,有很大的可能性遭遇到法魯斯締亞的軍隊吧,雖然溫德雷斯和法魯斯締亞打了幾千年的仗了,可是他們從來沒踏進過魔族的土地不是嗎?溫德雷斯人應該明白,僅靠一個國家的力量是不足以和法魯斯締亞抗衡的。」麥西米倫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理論上講是這樣的,不過福裡德姆的想法可能更大膽、更狂妄。」凱文說道。

    「我想溫德雷斯也不會應承直接出兵瓦倫其亞的,所以他們之間的聯合有更大的圖謀。」伊凡特接口道。

    「會是什麼呢?」不明所以的麥西米倫繼續發問。

    「當前溫德雷斯正在準備和誰開戰呢?」伊凡特不答反問。

    「是魔族或者格蘭斯吧?」

    「你剛才也說過了,溫德雷斯人不會傻到靠一己之力對抗魔族吧!」

    「這麼說他們侵略的對象是格蘭斯嘍?」

    「顯而易見的,一面是勢均力敵的富饒國家,一面則是明顯強於自己的全境火山岩的魔國,你會選擇哪個呢?」凱文喝了一口酒說。

    「看來福裡德姆是準備豪賭一次了,他們寄希望於溫德雷斯戰勝,然後再要求他們出兵瓦倫其亞。」伊莉安抬起頭,感歎了一下,就又低頭去研究她的那根龍角了,分析國家局勢不是一個女人該感興趣的,她倒是更傾向於研究煉金術,雖然這也不應該是女人感興趣的。

    「這可是很嚴重的問題,福裡德姆給溫德雷斯提供幫助,而且我們格蘭斯的上層又有叛徒……」克裡因站起身,焦急地來回踱著步。

    「殿下也不用太過擔心,以格蘭斯的強大,還未必會讓溫德雷斯佔得便宜,而且蘭斯但丁那裡應該也已經得到這些消息了,我想你姐姐會有所警惕的。」

    聽聞此言,克裡因才重新坐回到坐位上,臉色也舒緩了些。

    「總之,各位還是放寬心,此事同樣關係到瓦倫其亞的存亡,我們也會不遺餘力的支持格蘭斯,倘若福裡德姆一旦表明與溫德雷斯同盟的立場,我們瓦倫其亞立即就會對其宣戰。那些自命清高而迂腐不堪的商人老爺們明明手中有眾多傑出的謀略家而放之不用,這已經證明了他們的愚蠢,在賺取金錢方面也許他們是有些才華,可是若談到政治軍事,我看他們連小孩子都不如。到時候你們格蘭斯可要好好爭取這些有利的資源哦,據我所知,商會聯盟跟算術師俱樂部可是有很大矛盾的。」伊凡特的這些話讓眾人安了心,同時也給大家提出了一個好建議。

    「嗯,真是非常感謝你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是用餐吧,不談這些煩人了事情了,與其現在瞎操心,不如等需要用心的時候再竭盡全力。」克裡因寬慰的說道,喚來管家吩咐開飯。

    午餐過後,伊凡特和哈里芬起身告辭,眾人送到大門口,這讓兩個人受寵若驚,臨走時,伊凡特約定一個月後再來拜訪,還對眾人說道:「王上還讓我轉告各位,不要因為他在落難時沒有前來尋求各位的幫助而怪他。還有,他非常期待和各位並肩作戰,格蘭斯和溫德雷斯之間的戰爭不是什麼大危機,到時候可能還會有魔族參戰,希望大家能夠摒棄一切成見,彼此互相幫助。」

    對於伊凡特留下的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大家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就不再去理會了,不過大家都對再見到齊繆爾報以無限期待。

    就著樣,大家都專心於手頭的工作,不再煩惱戰爭的事情,一個多月又過去了,星之大陸的又一個盛大節日——收穫祭到來了。

    這一次在大家的消極反應下,克裡因舉辦比武大賽的提議擱淺了,而龍吟詩人雖然又有新歌出爐,不過這一次他聰明地選擇了把自己的作品無私地傳授給了其他吟遊詩人,而收穫祭那天,麥西米倫則悠哉游哉地到處品嚐美食,自己除了吃東西之外連嘴都不張了,雖然事後人們才知道那首美麗之極的讚美詩是出自龍吟詩人之手,不過再想找到龍吟詩人當一把狂熱的歌迷已經尋不到人影了。

    117年在迪斯科特的收穫祭又是一個比以往盛大異常的慶典,短短的幾個月,不但迪斯科特的治安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的生活也好了許多,雖然克裡因在此中貢獻微乎其微,但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這頂高帽子還是結結實實地扣在了他的腦袋上,沒有人不相信,倘若日後萊布尼茲親王能夠繼承格蘭斯國王的王位,那麼這個大陸最富饒的國家將會變得更為強盛。

    收穫祭過後,伊凡特如期而至,統一盜賊公會的計劃遇到一些阻礙,溫德雷斯境內的盜賊公會沒有落到瓦倫其亞的掌控之下,而格蘭斯的公會雖然統一了,但是始終沒有取得政府的認同,這讓克裡因失望非常,他非常希望格蘭斯和自己這位至交好友所執掌的國家能夠締結一紙盟約,成為堅實的同盟,不過看來眼下是做不到了,克裡因暗自發誓,等自己回到格蘭斯以後一定要竭力促進兩國的同盟。

    雖然盜賊公會竭盡全力的探查福裡德姆的動向,不過這段時間,無論是溫德雷斯還是福裡德姆都異常的安靜,軍備物資的偷運也沒有再發生過,大家再仔細研究了半天之後不得要領,也就不再憂慮了。

    此外,伊凡特還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西索迪亞.奧蘭多的最高執政官——魔法之王費姆.奧蘭多失蹤了,他留下了一封書信,明示議會的23位大臣,自行決定或去或留,並建議擴充議會,通過民眾選舉的方式來選拔人手。23位議會大臣本就是魔法師,在執政官離開之後,絕大多數選擇了繼續自己被放置多年的魔法研究,離去之前,他們完完全全的貫徹了費姆的建議,將議會擴大到數百人,並且每個人成員都是通過民眾表決選出的。

    這給西索迪亞帶來一場軒然大波,雖然身在迪斯科特的眾人並不知曉魔法之王的出走,但是老議員的退出和這次minzhu選舉卻已是傳遍大陸的事情了。奧蘭多的百姓起初不明所以,但後來發現這是一場公正無比的選舉,民眾的讚美聲如潮水一般。雖然奧蘭多是大陸史上第一個共和國,雖然沒人知道minzhu共和應該是什麼樣子,不過現如今的奧蘭多堪稱再minzhu不過了,奧蘭多的人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人人平等,人民生活幸福似乎是指日可待了。

    對於費姆.奧蘭多的出走,幾個人是猜測不一,但都沒有說服力,最後也就不了了之,用麥西米倫的一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那份執著與成功後的喜悅,別人也是很難瞭解的。魔法之王去尋找自己的追求,這沒有什麼不好的,既然老執政官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行蹤,那又何必去尋覓他的足跡呢。

    收穫祭之後,人們雖然仍忙著自己的工作,不過農人們則比平常輕閒了不少,他們喜歡在這個季節做一些小生意,一是將自己一年辛苦所得的富餘糧食賣個好價錢,也是為了消遣。城裡的人多了起來,迪斯科特以往這個時候,犯罪活動都會有一定的反彈,所以克裡因幾個有官職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唯一輕閒的麥西米倫則三天兩頭的受到亞倫翠絲的邀請,到侯爵夫人府上作客,時常是引吭高歌,入夜方歸,而伊莉安每每總是放下手頭的試驗,與麥西米倫一同前往。吟遊詩人與煉金師小姐之間時不時的親密舉動和小家子氣的鬥嘴,讓大家以為兩個人似乎正在戀愛之中,不過兩位當事人對此倒是絲毫沒有覺悟,「所謂當局者迷吧!」凱文總是在背後這麼說。

    就這樣,迪斯科特在和平祥和的氣氛中又度過了兩個長周,進入薩基周之後,人們開始倍加忙碌,為新年的到來進行著準備。

    十字星紀元117年,剛剛進入薩基周的迪斯科特城,新年慶典的準備活動正在如火如荼得進行中。由於今年的收成非常好,所以對於各種物資的分配成為一件令迪斯科特官員們頗為頭痛的事情,所有人都忙得焦頭爛額。而已往,每逢節日都會出現的那個游手好閒,到處討人嫌的傢伙,這次卻是出乎意料的安分守己起來了。

    每當有人問起那個吃閒飯到處招搖的龍吟詩人時,伊莉安就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不厭其煩地講述著自己的「功績」。

    現在的龍吟詩人,正在自己房間裡玩命地啃書本、譜寫歌曲,當初在奧陸斯學院那擁書而眠的一幕又再次上演。麥西米倫現在苦攻歌劇,以便能在新年期間確保自己譜寫的歌劇能夠如期上演,這多少讓忙碌不堪的人們在這段時間不會因為四處遊走的龍吟詩人影響了自己的工作情緒。恐怕這也是伊莉安逼迫麥西米倫譜寫一篇歌劇的主要目的,至少她本人就對麥西米倫能否創作出一部歌劇不報任何希望,因為這畢竟是強人所難的事情。

    20多天前的一個悠閒午後,愛爾培拉侯爵夫人的後花園中傳出陣陣悠揚的歌聲……

    龍吟詩人一曲告終,庭院裡響起一陣掌聲,不同於大街上那些少女聽眾的尖叫,這裡的所有人,包括侍女在內,都是很有涵養的,所以這掌聲雖然誠摯,聽起來卻有氣無力。

    「拉拉,為什麼你的歌全都是長詩和歌謠,而沒有高雅一些的詠歎和短調呢?」讚賞之餘,侯爵夫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對於聽到「拉拉」這個親暱稱呼時的反應,除了麥西米倫本人以及侯爵夫人身旁的那位迪斯科特樂匠公會理事長兩個人會覺得尷尬之外,其他所有人,包括伊莉安在內,都已經習慣了這個叫法了。至於這位理事長為什麼會覺得尷尬嘛……侯爵夫人的那幾位侍女是最好的回答者,從她們看著那位一臉不自在的理事長的曖mei表情以及掩嘴偷笑的動作,就可以大致猜出一二了。湊在一起的新歡舊愛,就成了人們的笑料。

    「他?就他?就憑他?還能寫出那些高雅的歌劇段落來?哈哈,侯爵夫人,您可是高看他了!」伊莉安用自己招牌式的尖利聲音蓋過了龍吟詩人那一聲微不足道的冷哼。

    「哼!」麥西米倫的第二聲冷哼明顯高了幾個聲調,「吟遊詩人的歌是唱給百姓大眾的,像那種取悅於貴族的歌劇,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小兒科……」

    「麥西米倫先生,你這話就不對了,閣下身為宮廷樂師的一員,說出這樣的話,等於是褻du了你的職責,況且閣下也太小瞧歌劇這門藝術了。」伯爵夫人的「舊愛」立刻反駁道,「閣下自從成為宮廷樂師之後,就沒有交付給樂匠公會一頁曲譜,難道閣下就不覺得自己這半年來所領取的補助實在是受之有愧嗎?」

    「我根本就一毛錢都沒拿到。」「新歡」怒目瞪視著坐在對面的伊莉安小聲嘀咕著。龍吟詩人這半年的補助就掛在這位煉金師小姐的脖子上。

    「他呀,就只顧著編一些無從考證的故事去滿大街拐騙無知的小女孩呢!」伊莉安不甘示弱地晃著脖子上的白金鑽石項鏈說道。麥西米倫的那句嘀咕別人沒聽見,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是啊,可惜那無知的小女孩還不領情呢!」麥西米倫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對面的煉金師,大聲的反擊道。

    「麥西米倫先生,我覺得閣下有必要為樂匠公會做點什麼,至少得對得起公會每月付給你的薪水,不是嗎?要知道,樂匠公會可不是收養閒人的救濟所。」受到冷落的「舊愛」再次拔出了「舌劍」。

    「好,沒問題!要多少,儘管說!那種東西,我隨隨便便就能寫一大堆。」「新歡」立刻回敬道。

    「那麼我想要求閣下譜寫一部歌劇,應該不是什麼強人所難的事情吧。」

    「哦,理事長先生,不瞞你說,這確實是有點強人所難,我們的斯維大人當初在奧陸斯的時候,可曾經因為幾首兒歌就急得用頭撞牆,還鬧得要自殺呢!讓他譜寫一部歌劇,恐怕會害他患上精神分裂症呢!」煉金師小姐在一旁煽風點火道。

    「誰說的!保證在新年之前給你們一部史無前例的宏偉歌劇!」

    「當真?」煉金師小姐和理事長先生異口同聲道。

    「絕對!絕對……」麥西米倫漲的滿臉通紅,想收回剛說的話卻說不出口。

    「那好,倘若閣下不能兌現自己的承諾的話,我會考慮申請撤銷閣下的宮廷樂師職務。」「舊愛」立刻落井下石。

    「要是到時候你交不出作品來,就得對全城人宣佈,你是喜歡男人的變態!」煉金師小姐的惡毒令「舊愛」先生聽得直吐舌頭,在場的眾位侍女也掩著嘴捂著肚子做痛苦狀。

    「相信拉拉不會讓我失望的。」一直觀戰的愛爾培拉侯爵夫人突然開口說道,同時以沒人注意到的動作向身旁的麥西米倫輕輕呵了一口氣。

    「這……絕對沒問題。」不知是那一陣芳香還是那甜美的聲音,迷惑了麥西米倫,他堅決地說。

    「那麼,就這麼定了,我就作為公證人好了,拉拉,等歌劇寫好了之後可要第一個給我看,我可很期待做你的女主角哦。」侯爵夫人又道。

    雖然目的不同,但是煉金師小姐和理事長的聯手攻擊把麥西米倫推入了一個陷阱,不過兩位勝利者並沒有顯出得意的神情,在場的眾人似乎是聞到了一股酸味。

    就這樣,說不清是單純還是白癡的龍吟詩人開始了閉門苦讀。

    就在薩基周的最後一天,隨著一聲狼嚎般的叫喊,麥西米倫的劇本宣告完成了。當龍吟詩人打開房門準備大吃大喝一頓時,發現美麗的煉金師小姐嘟著小嘴站在門口,攤開一隻手。

    「幹什麼?」

    「劇本,我要看。」

    「不給。」

    「給我!」

    「不給!」

    「給我!」

    「不給……啊,要撕壞了,你幹嗎啊!」

    「你這個色狼,是不是還記著愛爾培拉夫人說要第一個給她看的話!」伊莉安漲紅著臉喊道,生怕整座房子裡有人沒聽見。

    「你……該不會是吃醋吧?」

    「啪」,伊莉安把剛搶到手一眼還沒看的劇本扔了回去,叉著腰氣哄哄的走了。

    「唉,何必呢。」麥西米倫撓了撓頭,隨手將劇本扔回房裡,大搖大擺地走向廚房。

    ……

    喧鬧中的平靜就這樣不告而別了,以往那個到處惹人嫌的傢伙又再次出現大街上,而且這次還是變本加厲,不知道麥西米倫從哪裡學來一大堆儒雅的諷刺,弄得大家反擊都無從下口,實在是有苦難言。

    出人意料的是,龍吟詩人這部倉促而就的歌劇,竟然令侯爵夫人頗為滿意,自告奮勇的擔任了女主角,接下了這高難度的演唱,並且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為劇中的所有角色找到了合適的扮演者。本來對於龍吟詩人的傲慢大為光火的演員們,竟然在看過劇本之後欣然接受了出演的邀請。就連一心想要雞蛋裡邊挑骨頭的「舊愛」先生,拿著劇本也是一句諷刺的話也說不出來,還強行擠掉了一個主要角色,親自披掛上陣。原因無它,這個角色是劇中女主角眾多的追求者之一,而且是戲份最多的一個。此外,「舊愛」先生還對劇本做了一些修改,刪除了其中一個人物,不過這個角色的扮演者,由侯爵夫人點名指定的麥西米倫,對此倒是沒有什麼不滿。「落得個輕閒也不錯。」麥西米倫對這位理事長先生的小把戲一笑置之。

    新歌劇的綵排緊鑼密鼓的進行著,侯爵夫人所找的演員,果然都是名副其實的表演藝術家,僅僅用了4天時間,這部名為《劇院外的名演員》的歌劇就宣告準備完畢。並定於ri新周的第5天公演。

    當晚的綵排式預演很成功,不過在龍吟詩人聽過迪斯科特那些上流人士在觀後發表的評論和讚美之後,本應該自鳴得意的他卻悶悶不樂,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任誰叫門也不理睬。然後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不知所蹤,直到半夜才回來,連續3天都是如此。但這也讓最後忙碌的人們樂得一個安寧。

    緊張的忙碌之後,人們終於迎來了這一年一度的悠長節假ri。迪斯科特算是一座大型城市,所以新年慶祝也是格外的盛大,自小生活在寧靜小鎮的麥西米倫這次是第二次見識大城市的新年。第一次是在奧陸斯,奧陸斯的人口本就不多,給麥西米倫的感覺只是新奇,還有那留給他深刻印象的,奧陸斯的平等理念,那平民和貴族學生們一起歡慶節日的情景,令麥西米倫感慨萬千。而這次在迪斯科特的新年,給他的感覺除了瘋狂和奢侈之外,還有令人壓抑的等級差別。

    雖說是整個城市在進行慶祝,可是貴族和平民的街區卻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分割線,兩種不同階級的人很少會進入到對方的氛圍中。平民的慶祝樸實、熱烈,各種民俗樂器,民間舞蹈,以及廉價的燒酒和豐盛的烤肉。雖然不是那麼精緻美味,但是人群中洋溢著滿足感,和對明神眷顧的感恩。而貴族的慶祝雖然顯得優雅的多,但卻透露出一種陳舊,舞會、歌劇,以及各種讚美詩,人們總是沉醉於那吟誦了千百年的詩篇。

    「恐怕只有我這種從平民一夜之間躋身於上流社會的人才有這種傷感吧!」麥西米倫自嘲道,相比這下,他還是比較喜歡平民的那種ziyou和熱情。

    偶爾也會有諸如法拉特和蘭因治這樣融入到平民之中的貴族,不過逗留的時間並不長,兩位大人還沒喝上幾杯麥酒,就被拉回了豪宅的舞會之中。

    最為可笑的就是那些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在這樣的節日裡,能夠舉辦舞會的都是一些歷史悠久的名門貴族,想來這樣的貴族很少會邀請那些他們眼中的暴發戶。受到冷落的商人們又萬萬不會和那些平頭百姓混在一起,於是就自己辦起宴會,可惜,能夠請來的也只有那些和他們一樣的暴發戶,這也算是一種同命相連吧!

    在這奢華而陳腐的舞會中,麥西米倫顯得十分孤單,在厭煩了那千篇一律的讚美詩後,他選擇了開溜,相比這裡掩蓋不住的鄙夷眼神,自己在舞池中的僵硬動作,他更想到老百姓的街區裡去,喝兩口便宜的果汁,唱幾首歌謠,和小孩子們跳歡快的舞蹈。

    於是麥西米倫從一扇側門溜出了這座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老伯爵的府邸,全然不顧把眾多邀舞者撇在身後,四處尋找自己的伊莉安;儘管在他臨去時的一瞥正對上愛爾培拉侯爵夫人那幽幽的目光,但這也絲毫沒有讓他離去的腳步減緩分毫。

    走在大街上,麥西米倫左顧右盼,時不時接過熱情的人們遞過來的麥酒和烤肉,或者從路邊的老人手中借過小提琴來拉上兩首歡快的曲子,並引吭高歌,然後對每一個用熾熱目光望著自己的男女老少報以甜美的微笑。偶爾會有熱情的少女不由分說地把他拉過來跳上一曲,雖然只是胡亂的蹦跳,可是年青的吟遊詩人絲毫沒有一點做作和尷尬。就像自己以前的生活一樣,不同的是以往是跟在巴德身後,現今是自己在唱主角,麥西米倫覺得老巴德原先所扮演的角色,對於自己來說,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唱自己喜歡唱的歌,唱給喜歡欣賞它們的人,唱給更多的人聽,讓愛聽的人也學會唱這歌,這大概就是令吟遊詩人最滿足的事情了吧!

    就這樣,ri新周第一天的下午,麥西米倫就是在迪斯科特的大街小巷中度過的,這令他十分愉快,就連晚上回到家中,面對伊莉安的*時,龍吟詩人仍然保持著微笑。對於伊莉安的不依不饒,只是許下了改日會陪她遊玩一整天的承諾。

    「不是作陪,是當一天我的奴僕!」煉金師小姐最後糾正道,麥西米倫下意識地微笑點頭後表情突然僵硬,伊莉安在欣賞完那張苦臉後,滿意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ri新周的第5天,當算術師俱樂部公佈新一年的首周是獨角獸周之後,原本還在城中歡慶的農人們,陸續返回了自己城外的農田,開始為新一年的播種做準備。少了那些最為豪邁奔放的鄉下小伙兒和姑娘,迪斯科特街上的慶典稍稍冷清了一些,不過熱烈的表演仍在繼續。尤其是今晚大劇院將要上演的《劇院外的名演員》,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一些生活還算富足的老百姓,也出了一把血,花掉上百金幣來買一張門票。

    這天下午,在市長大人的府邸中剛剛下了一場局部小雪,後花園中蒙上了一層寸許厚的積雪,午後的陽光照射在花園裡,反射著令人目眩的光。幾位年輕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享受著這奇特的美景,以及悠閒的下午茶時光,當然還少不了一個甜美的午睡。

    「《劇院外的名演員》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剛剛睡醒的克裡因端著一杯特別調製的紅茶,細細品味著裡邊白蘭地的味道。

    「大概是說一位熱愛藝術、很有才華的貴族千金,想要成為演員,卻遭到家人的萬般阻撓,離家出走來到異國,隱姓埋名做了一名歌劇演員。」凱文一手端著茶杯,一手舉著劇本,回應著年青親王的問題。

    「就這麼簡單?」

    「我還沒看完呢!」凱文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翻閱著劇本。

    「雖然如願成了一名演員,可是卻不受劇團的重視,才華被埋沒,」伊莉安接著凱文說道,「不過她出色的表演天分在生活中展現的淋漓盡致,成功扮演了落魄卻又高貴的千金小姐、才華橫溢的詩人、膽大心細的女商人、盡忠職守而且英俊瀟灑的政府公務員,以及勤勞樸素天生麗質的女紡織工,引來了無數的愛慕和追求。此外這位貴族千金不但有出色的表演天分,還偷偷練就了一身超絕武技,成功的扮演了一個蒙面俠盜,在數次逃脫追捕的過程中,與捉拿她的執法官產生了一段戀情。」

    「嗯!很有意思的樣子哦!斯維,你還真是有一套呢!」克裡因高聲說著,並使勁拍了拍旁邊發出輕微鼾聲的麥西米倫。龍吟詩人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又昏昏睡去。

    「結局呢?」看到麥西米倫還在睡覺,克裡因轉過頭來接著問道。

    「後來,女主角的盜賊身份被發現,被捕入獄,並送上了審判席,這裡是全局的**了,」已經看完劇本的凱文悠悠地說道,「法*眾多控訴人垂涎於女演員的美貌和埋藏的巨額財富,爭先恐後地搶奪處決權利,醜態百出,連道貌岸然的法官和陪審團也加入其中。就在他們大打出手,爭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已經喜歡上女演員的那位執法官悄悄地帶走了她,兩個人一起遠走高飛,重新認識了生活的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斯維,這個結局有點土啊。」

    再一次被吵醒的麥西米倫只是支吾了兩句。

    「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看首演!」克裡因舉起右手高聲宣佈道。

    「殿下,這是一周前就已經定好的了,不用你再重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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