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科特有一座很棒的歌劇院,她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到那裡任職的吧。」
「斯維他很討厭歌劇呢,是不是?」伊莉安扭過頭看著身邊的麥西米倫,而麥西米倫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又繼續埋頭於手中的樂譜。
「迪斯科特的治安比較糟糕,新上任的司法部長人很和善,不主張以暴制暴,不過他很擅長說教,自他上任之後,迪斯科特的監獄很少關押囚犯,犯罪率雖然降低的十分緩慢,但罪犯確實是在減少。」
「凱文,我的好兄弟,這些事情等我到任之後自然會慢慢瞭解,就不必在這裡喋喋不休,浪費時間了。佩迪,我們來下兩盤棋吧!」
「殿下,凱文比較擅長這個,和他做對手你的棋藝應該會進步很快的。」
「我覺得我的技術已經很高超了,現在我需要的自信心,只有你才能給我。」其實眼下屋內的五人,再加上現在隔壁的十幾名護衛,克裡因能夠下得贏的,就只有佩迪,原因當然不是這裡的人在下象棋方面都是高手,而是因為佩迪是比克裡因還要罕見的菜鳥。
「不如讓麥西米倫跟你下,他剛學會下棋沒幾天。」凱文終於放棄了無味的介紹,開始找他這位好友的樂子。
「你沒看他正忙著看曲譜嗎?」
「我想我能有空閒跟你玩玩。」麥西米倫突然抬起頭,壞笑著說。
「啊,我突然覺得很睏,想睡覺,你們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吧,我需要安靜的休息一下,只要佩迪留在這裡就可以了。」
……
眼前的迪斯科特城在大多數沒到過奧蘭多北方的人眼中算是十分高聳的了,青色的城牆爬滿了攀援植物,無數的籐枝上開著各種顏色的花,顯示出牆上的樹種並不單一,也說明了這座城市已經經歷了無數和平的歲月,因為除了廢棄的城堡之外,沒有人會任由自己的城牆上長滿這種有利於攀爬的植物。
城外是一片金黃色,所有的農戶都在細心的照看自己的田地,施肥澆水、抓蟲子,沒有人在意大道中央走過的這一群人,每天走過這條路的人不計其數,忙碌中的人們沒有閒暇停下手中的農活來觀瞧每一個過路人。
克裡因這20來個人朝著迪斯科特城走去,南門打開著,幾個守門的士兵正簇擁在一起聊天,而圍在他們中間的,是一個穿著法警制服,體態肥胖的壯年男子。看起來這個人的人緣非常好,所有人都對他笑臉以對,或許是因為他的舉動,他正在分發煙草,幾個士兵正點燃叼在嘴裡的自製捲煙,細細地品味。那男子口叼煙斗,談笑風生,留著短短的中分,耳朵以下無論是鬍子還是頭髮都被刮得乾乾淨淨,小眼睛瞇成一條縫,下巴上的肥肉隨著嘴巴一張一合不住的顫悠,挺著的大肚子幾乎把本來就不寬敞的城門佔去了一半,麥西米倫略微的估測了一下,這個人的體重應該不會低於140公斤。
看到克裡因這一群人走過來,胖子先生面帶微笑的迎了上來,其他士兵也跟著走了過來。
「歡迎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胖先生微笑著先打了招呼,「我看各位都攜帶著武器,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的身份,以及來這裡的目的。各位請不要見怪,本城新通過一道法令:入城者如果攜帶武器要有充分的理由,否則所有的武器都必須由法政署暫時代為保管,直到離開這座城市,我們絕不是有意要為難大家。」
走在第一個的佩迪很客氣的點了點頭,說:「我是萊布尼茲親王的侍衛隊長,這位就是新任的迪斯科特市長,克裡因.蘭斯.但丁親王殿下,」他側過身朝著克裡因低了低頭,然後又掏出就職證書和克裡因的皇室徽章,交給了胖門衛,又道,「作為親王殿下的護衛,我們必須攜帶武器,相信這個理由應該夠充分吧。」
胖門衛掏出單眼鏡片戴上,看了看佩迪遞過來的證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滿臉堆笑地交還文件,深鞠一躬,說:「歡迎您的到來,親王殿下,希望您能夠在這裡度過一段快樂而充實的時光,也希望您能夠給予這裡的百姓一個幸福安定的生活。在下就是迪斯科特的司法部長法拉特.依姆派斯,願為您效勞。」
「司法部長?在這裡和門衛聊天?還穿著制服?」克裡因訝異的看著自己的同伴,發現他們也同樣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向胖門衛身後的士兵投去詢問的目光,當發現他們都一個勁的猛點頭之後,他也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啊哈,法蘭先生,」
「是法拉特.依姆派斯伯爵。」凱文在他身後更正到。
「啊,對,英帕斯伯爵,非常感謝你的熱情歡迎,以後還請多關照。」
所有人都無奈地垂下頭,而凱文也沒有精神再挑克裡因的毛病。
而依姆派斯伯爵仍然滿臉微笑,對於克裡因說錯他的名字並不在意。
「那麼市長大人,您不介意我這麼稱呼您吧,親王殿下這個稱呼在這裡實在不方便,而且我覺得用市長這個稱呼親切的多,因為市民們對於市長這個稱呼會覺得更為親切,親王殿下這個高高在上的稱呼只能讓人們心中騰起無限的尊敬,而一市之長,作為老百姓的父母官,能讓市民們對您產生發自內心的期望和敬仰。至於市長這個稱呼對於市民們為何如此的重要呢?這大概要追溯到城市這個行政單位的起源,在城市出現以前,人類的群居生活是……」
「好啦好啦,我一點也不介意,你直接叫我克裡因也行啊,等有機會我在和你一起探討有關城市起源的話題吧。」
「啊,實在不好意思,我早就聽說您是急脾氣,其實性情激進一點是有好處的,做事情雷厲風行,想到就做,對於一位市長來說這是很重要的,這還要從市長的定義以及市長的職責說起……啊,真是抱歉,你瞧我這毛病,遺傳自我的父親大人,想他老人家以前也是……」
「……」
趁法拉特還在閉著眼睛滔滔不絕時,克裡因悄悄扭過頭,衝著凱文小聲說:「這位大叔的這個毛病,你的資料裡也有嗎?」
「有啊。」
「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好讓我提前有個準備。」
「你不是說這些事情等你到任之後再慢慢瞭解嗎?」
克裡因無言以對,只得苦著一張臉聽這位司法部長一個勁的絮絮叨叨。
「啊,不好意思,忘了派人去通告全市的大小官員了,霍夫曼,麻煩你跑一趟吧。」一個年歲稍大的士兵應聲跑開,「對了,我剛才說到哪了?」
「你招待矮人族工匠的故事,依姆派斯伯爵,你的淵博學識和不凡經歷令我十分欽佩,不過這些等我們有機會再聊好不好,能先讓我們進城嗎?」
「啊,真是太對不起了,我現在就帶您到市政大廳去,和幾位主要官員打過照面之後,然後就前往您的宅邸,請各位跟著我來吧。」
法拉特說完,挺著大肚子走在前邊,而克裡因眾人長出了一口氣,給在他後面。
「說到迪斯科特的市政大廳,也是有一段令人感慨的往事的,想當年……」法拉特一邊走一邊說,身後的人除了克裡因、凱文和佩迪,全都遠遠地縮到後面。
……
迪斯科特城的一角,有幾個手持棍棒短刀,滿臉橫肉的暴徒,正在與一名蒙面男子對峙。所有暴徒的臉上都流露出猶豫和不甘的神色,他們的對面——那蒙面人的身後,是一家的珠寶首飾店。這家不大的店舖本來是這些匪徒打劫的對象,就在剛才,他們撂倒的這裡的幾名護衛,準備衝進去大幹一場的時候,這個蒙面人就突然從天而降,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眼前的蒙面人游騎兵打扮,綠色的短褂,前胸敞開著,露出令人羨慕的結實肌肉,貼身的黑色長褲,擦得光亮的黑色長靴,同樣是黑色短斗篷,黑色的禮帽,就連遮面的眼罩也是黑色的,兩撇八字小胡,顯示出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或者是讓我舒展舒展筋骨,你們自己選擇吧。」蒙面人發出纖細的聲音,語調平緩、優雅。
對面的匪徒默不作聲,所有的人都看著他們的頭兒,站在最前邊的一個高大壯漢,而那個壯漢也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向他屈服,或者是奮力一拼。自從城裡來了兩個羅賓俠之後,他們這些強人的日子就變得無比艱辛,再加上新來的司法部長和警備署長,令這些本來生活在迪斯科特這個犯罪者天堂的暴徒們苦不堪言。
眼下自己這幫兄弟們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這次就是看準了這家小店地點偏僻,客人不多,很不顯然,才打算幹上一票,然後離開這裡,不再幹強盜這一行,可偏偏沒想到,羅賓俠還是出現在這裡了。反正這次也逃不了了,就算被抓也得有點骨氣,跟這小子拼了!壯漢咬了咬牙,張口說道:「兄弟們!反正今天咱們也跑不掉了,乾脆就……」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打斷了壯漢的講話,一隊正在附近巡邏的警備隊聞訊趕了過來,出現在這群匪徒的身後。見到這些匪徒正在和羅賓對峙,警備隊員都換了一副輕鬆的表情,也沒有人上前,只是原地擺開架勢,攔住了這夥人的退路。
「還沒有想好嗎?我可是急性子哦。」羅賓突然將腰間的細刺劍拔出,細劍出鞘一半又被放了回去,一道勁風襲過,為首那壯漢手中的鋼刀瞬間被一分為二,人也嚇得攤坐在地上。
「兄弟們,我們……投降吧……」壯漢趴跪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任由走過來的警備隊員笑吟吟地把他捆了起來。
「嘿!」這支小隊的隊長朝著羅賓走了過去,遞給他一根捲煙,「辛苦了,這是依姆派斯伯爵慰勞兄弟們的,可是好貨,來嘗嘗!」
「謝了,我不抽煙的。」羅賓謝絕了小隊長的好意,接著說,「這些傢伙還不算太壞,你們就別欺負他們了,交給伯爵來處理吧。」
小隊長聞言點了點頭。
「漢斯!」一個同樣穿著警備隊制服的年輕人高喊著跑到了小隊長漢斯面前,蹲在地上氣喘吁吁。
「怎麼了?什麼事把你累成這樣?」
「署長呢?你們今天見到署長沒有?」
「沒,出了什麼事?」
「新市長來了,要見所有重要官員,他人現在正在市政大廳呢!」
「啊呀,署長現在大概在城裡散佈吧,我叫幾個兄弟跟你一起去找,署長的宅邸就在這附近,你去看過嗎?」
「去了,沒在!」
「你再去看看吧,也許你們署長已經回來了。」羅賓插了一句。
「嗯。」年輕人點了點頭,帶著幾個警備隊員離開了。
「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你們繼續忙吧。」
「羅賓先生,謝謝你了,走好!」漢斯客客氣氣地送走了羅賓,然後轉過身去處理那幾個剛剛被捕的劫匪。
而羅賓則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了一座很講究的住宅前,他繞到這座建築的後邊,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縱身越過圍牆,跳進了後花園中。而這座宅邸的前門處,剛剛那個年輕的警備隊員,正站在大門口,等待老管家來開門。
「托德先生,署長大人他回來了嗎?」
……
與此同時,迪斯科特另一座豪華宅邸的庭院中,一位雍容華貴的年輕貴婦正在享受她的下午茶,周圍沒有任何人,除了一隻趴在她大腿上熟睡的粉紅色波斯貓。
貴婦的身材微微有一些發福,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對大多數男性的殺傷力,黑色長髮盤在頭頂,妝畫得很淡,修長的睫毛看上去像是自己粘上去的。她穿著淡黃色的睡袍坐在竹椅上,左手端著一杯奶茶,右手捧著一本厚厚的書,桌子上的盛放蜂蜜和煉ru的大罐子已經空了,一張大盤子上,顯然原本是整個的大巧克力蛋糕,只剩下一小塊。看到這番情景的人都會萬分驚詫,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她每天吃掉這麼多的甜食,還能夠保有這樣的身材。
「侯爵夫人。」大屋內走出一名侍女,來到貴婦身邊。
「什麼事,亞蓮?」貴婦纖細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喜愛歌劇的人一定會對這美妙的嗓音讚不絕口。
「新市長克裡因.蘭斯.但丁親王殿下已經到了迪斯科特了,現在人正在市政大廳,等著見您。」
「哦?來報信的是誰?」貴婦說著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像大屋走去。
「馬列斯書記官的副手,他還說親王殿下帶了您想見的人來。」
「我想見的?什麼人?」
「龍吟詩人。」
「哦?有意思了,來幫我換衣服,亞芳,你去叫管家準備馬車。」進入臥室前,貴婦說了這樣的話,正在打掃臥室的侍女應聲走了出去。
「新市長來了,我就輕鬆多了,這下子就有空閒做我喜歡的事情了。」對於侍女拚命的勒緊束腰的動作她沒有一點反應,彷彿被勒的不是她自己的腰,始終抱持著微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
迪斯科特絕大多數建築物都是青色牆、白色瓦,街道寬敞、店舖林立,城裡最龐大的兩座建築分別是聖殿的教堂和歌劇院,而最高聳的兩座建築則是市中心的兩座高塔——聖殿專門設置在這裡的祈願塔和迪斯科特煉金術士公會,這兩座直入雲霄的高塔正是迪斯科特「雙塔之城」這個別名的由來。
這是一座十分熱鬧的城市,並不是這裡的商業街多麼受歡迎,而是因為整日都有一隊隊的警備隊和和司法警察在城裡跑來跑去抓捕犯人,儘管他們經常是一無所獲。迪斯科特又有犯罪者天堂的「美譽」,經常有一些膽大妄為的匪徒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打家劫舍,維持治安的部隊也只能疲於奔命,卻經常無功而反,監獄裡總是關滿了犯人。不過自從新的司法部長和警備署長上任,以及「羅賓雙俠」出現在這個城市以後,這種情況近來有所改善。
在城南的市政大廳裡,無數的官員聚集在一樓大廳,成群結隊的交談著,雖然都同在一個屋簷下工作,但是大家彼此見面聊天的機會並不多。自從上一任市長因為**被繩之以法後,連公眾舞會這種活動都被明令禁止,因此大家都抓著這次官員集合,與各自的知交和死黨交流著各種或公或私的信息。
在二樓的市長辦公室裡,幾個重頭人物聚在一起,克裡因坐在辦公桌後屬於自己的位子上,凱文站在他身邊,而在他面前則坐了一圈人,包括迪斯科特的名譽市長、司法部長、警備署長、財政部長、魔法師公會主席,以及首席書記官。
名譽市長亞倫翠絲.愛爾培拉侯爵夫人是一位外表成熟的知性美女,雖然尚未結婚,但是頗有少婦的風韻;肥胖司法部長的絮絮叨叨則是克裡因剛剛領教過了的;警備署長則是留著兩撇性感小鬍子的中年男性,除了行為做作之外沒給克裡因留下什麼別的印象;財政署長馬特力.貝爾男爵則是外表平凡的老人,不過在那**風波之後仍能安然穩坐這個位子,足以顯示出他的老奸巨猾;魔法師公會主席阿克斯.班大/法師則是個商人氣息非常濃郁的傢伙,開口閉口都是一副官腔;至於首席書記官馬列斯.斯卡德,則是標準的格蘭斯人,外表粗獷但言辭謹慎,很忠實可靠的樣子,幾個人中給克裡因印象最好的就是他。
「那麼就先這樣了,辛苦各位在公休ri來到這裡,以後還請各位共同努力,建設好迪斯科特這個特別城市。」凱文代克裡因說著客套話,而懶散的新市長則一個勁的點頭。
「願為親王殿下效勞。」亞倫翠絲做了總結式的發言,然後幾個人起身告退。
「市長大人,」法拉特扭動著肥胖的身軀走到克裡因身邊,「迪斯科特最大的問題莫過於治安了,還望市長大人在這方面多下下功夫。要說這個治安問題……」
「啊,依姆派斯伯爵,法政署不是剛剛抓到幾個搶、劫犯嗎?我聽說你一向都是親自審問犯人的,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克裡因趕忙開口打斷法拉特的長篇大論。
「哈,您叫我法拉特就好了,如果您有興趣的話,不如隨我一起去,請您為我的這種方法提點寶貴建議。」
「哈哈,不敢當,我想先把我這些友人和護衛安置一下,過一會我就去法政署學習一下你的審問方法,還希望你不要太著急啊。」
「這個請放心,我和犯人的談話一般都很花時間,您一定趕得上。」
兩個人邊走邊說,來到了大門口。大群的官員已經離開了,只有一小部分還留在門外。看到克裡因等人走出大門,他們立刻迎了上來,準備諂媚獻慇勤。佩迪反應極快,領著護衛把他們攔了下來。
「謝謝各位百忙之中抽時間來到這裡,如果有什麼要匯報的,還請等到明天再遞交正式文書,如果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請現在到馬列斯書記官這裡登記。」替克裡因代口的還是凱文。而這些官員聽到這話,都訕訕的離去了。
法拉特行禮過後上了自己的馬車,飛快地離開了。
而克裡因眾人則分別上了5輛馬車,浩浩蕩蕩地開往自己的府邸。
克裡因的新宅邸十分氣派,連管家和僕人也都是現成的,幾十個僕人排成兩派恭恭敬敬的歡迎他們的新主人。麥西米倫這段時間跟著克裡因,也算是長了不少見識,但看到眼前這陣勢也著實嚇了一跳。
「馬列斯。」
「是,親王殿下。」
「在這裡不要叫我親王殿下了,這裡不需要這麼多人,只有必要的工人和廚師就可以了,我不習慣讓這麼多人伺候。」
「是,市長大人,我會馬上處理的。」
「麻煩你給他們安排住處,」克裡因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這20來個人,說道,「別給他們僕人的房間,他們都是我親近的人。」
「是,我明白了,大人。」
「忙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不敢。」
「斯維,馬蓮,你們跟不跟我去參觀審問犯人啊!」
「不要,那麼無聊的事情,我才不去。」
「我可領教那個饒舌頭的大叔了,不去不去!斯維要和我去逛街。」伊莉安說著挽起麥西米倫的胳膊。
「算了,該受的罪早晚得受,凱文,佩迪,你們倆跟我去吧!」
「殿下,我還要給馬蓮和我自己準備實驗室,所以就不去了。」
「……佩迪,你總沒什麼事了吧?」
「嗯,我去,能給我準備一副耳塞嗎?」
「好主意,我也得弄一個!」
……
送走了克裡因和佩迪,其他人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凱文則坐上一輛馬車離開了。麥西米倫和伊莉安收拾好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
「走吧!」
「咦?真的要去逛街嗎?」
「那當然,我也要準備試驗用品,還要買衣服和化妝品。」
「……該不是把我當搬運工了吧?」
「你要這麼認為也沒關係。」
「不要吧,你看我這麼孱弱,不適合干體力活的。」
「有馬車,又不用你一直拿。」
「啊?馬車,哦,對對,我還不習慣有錢人的生活呢。」
「先生,請問您是麥西米倫先生嗎?」一個僕人恭敬地站在麥西米倫的身後問道,麥西米倫記得這個人是克裡因的管家。
「是,你是管家先生吧?有什麼事?」
「這個是您的信,在你們來以前亞倫翠絲.愛爾培拉侯爵夫人派人送來的。」老管家說著掏出一封信,交給麥西米倫。
「是什麼?」伊莉安湊過來好奇的問道,撲鼻的芳香讓麥西米倫一陣頭暈目眩。
「是請柬,那個什麼什麼侯爵夫人的好像要請客。」
「哎?只請你一個人啊!該不會是你的舊情人什麼的吧?」
「怎麼可能呢?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
「你太不像話了!剛來這裡就勾引有錢的女貴族,等他們都回來了我一定好好宣揚一下。」
……
迪斯科特法政署的一間審訊室裡,法拉特帶著一副小巧的金絲眼鏡,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的身邊坐著一個負責記錄的文書官,對面則坐著今天早上不幸遇到羅賓的那幾個可憐匪徒,他們的待遇倒不壞,連手銬都沒有帶,不過沒有一個人有反抗逃跑的打算。
胖部長清了清嗓子:「恩……我看看,你們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武器,打傷商店的護衛,以及搶、劫未遂,沒錯吧?」
幾個人同時無力地點了點頭,苦著一張臉,等待著嚴厲的審訊。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呢?」法拉特抬起埋在文件中的頭,微笑地看著那個可憐的匪首,看得那個壯漢直打了一個冷顫。
「因為……因為我們……咕……」還沒說個所以然,那傢伙不爭氣的肚子先叫了。
「嗯?餓了?你去弄點吃的來。」身旁的文書官聞言起身走了出去,法拉特轉過臉,繼續微笑地看著這群人,這下所有的人都打哆嗦了。
「不吃東西怎麼有力氣回答問題呢,是不是?」
壯漢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不一會,那個文書官拿著一大籃子麵包和一罐子牛奶走了進來。
「把門鎖上。」聽了這話,眾強匪的身體顫得更厲害了,這位新任的司法部長的手腕他們多少聽聞過一些。
麵包和牛奶被分發到他們的手上,這些人也不顧自己是囚犯了,兩天沒吃東西的他們立刻狼吞虎嚥起來。
「嗯,很好,吃飽了才能好好得聽我給你們講道理。」
「匡啷」不知誰這麼不爭氣,嚇得手裡的杯子都落在地上。
「哎呀呀,這可不好,太浪費糧食。」法拉特仍然保持著笑容。
「哇!」那個摔了杯子的人立刻跪在地上捂著頭,確切的說是捂著耳朵。
不過法拉特並不理睬他,自顧自的開口:「你們知道這一塊麵包是怎麼做出來的嗎?新年的時候,在你們商量著如何不勞而獲地搶、劫別人的財富時,算術師們則通宵達旦的觀測、演算,然後把新的年歷公佈給大陸上所有人,讓勤勞的農民根據這個年歷來播種。那些淳樸的農人們,在你們呼呼大睡的時候,他們仍然在田里辛勤照看著他們的莊稼。收穫祭時,在你們想著怎麼去蹭飯掏別人腰包時,他們則頂著烈日寒風,拚命地收割,曬穀。在你們因為分贓不均而互相大打出手的時候,麵包師則守在燥熱的火爐前邊,等待著那一塊塊金黃的麵包出爐。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每個人都會為自己因為付出勞動然後獲取而感到驕傲自豪,而你們呢……」
……
克裡因走下馬車,看著面前這高大厚實的牆壁。
「這裡就是法政署?怎麼這麼簡陋?」克裡因看著這高大的建築,滿臉詫異地說,「好像監獄一樣啊。」
「大人,這就是監獄,法政署在那邊。」馬車伕指著旁邊一座不起眼的二層樓房說道。
「哦。我們進去吧,佩迪。」
「是。」
「不知道那些犯人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是那邊吧,還是戴上耳塞吧。」
……
審訊室中,只有一個人在說話,而其他人表情各異,不過都是痛苦狀,連奮筆疾書的文書官也是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法拉特仍然保持著笑容。
「布……布魯托,大人,饒了我吧!」
「嗯,布魯托,很好,我想你的父母給你起了這個名字的時候,怎麼也不會想讓你當一個強盜吧!他們希望你長大gren後做個有出息的人吧,可你呢?你就這樣來報答你父母對你的殷切希望嗎?父母的愛是多麼的偉大啊,當人類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
「媽啊,救救我吧!」
……
當文書官打開審訊室的門的時候,走進來的克裡因正看到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跪在地上,抹著鼻涕和眼淚。
「求求您了,快讓我們入獄吧!」
「哎呀,你們也該知道的,監獄已經好久沒關過人了。你們不覺得自己應該為社會出一份力,用自己的勞動來換取別人的尊重嗎?」
「我願意,我願意。」
「我是不喜歡扣押囚犯的,不過就這麼放你們出去,只怕你們還會重操舊業,這可不好辦啊……」
「不會了,絕對不會了!」
「這樣吧,法政署還缺幾個清潔工,你們願意幹這個工作嗎?」
「大人,法政署現在已經有20多個清潔工了。」
「哦,是嗎?啊,市長大人,您終於來了!實在可惜,您錯過了最重要的部分,請坐這裡。」
「啊?哦!好的,我覺得不錯。」
「市長大人,您剛才聽到了吧,這幾個人想要改過自新,可是我實在找不到適合他們的工作。」
「哦?嗯,很好,就是這樣!」
「市長大人?」
「啊!對,那個,不知道怎麼了,我現在耳朵不太靈光,你說什麼?」
「是這樣,我記得市政大廳還需要幾個清潔工,不如把這幾個人安排去那吧!」
「嗯,我想可以。回頭你跟馬列斯打個招呼吧。」克裡因掏著耳朵說。
「聽見了嗎?市長大人願意給你們一個洗心革面的機會!」
「我願意,我們願意!」
「這份工作雖然累了一些,工資也不多,但是清潔工也是光榮的勞動者,所謂勞動不分貴賤……」
「我願意,我們願意!」
「好吧,既然這樣……」
「我願意,我們願意!」
「你們倒是讓我說話啊!」
「我們願意,讓我們幹什麼都願意,求求您快點讓我們離開這吧!」
「……算了,你們以後可要用心工作啊!」
「是,我們一定!」
「赫斯,你去安排一下吧。」
文書官點了點頭,把幾個哭哭啼啼的大男人領了出去。
「市長大人,您還是把耳塞摘下來吧!」
「啊?哦!失禮了……」克裡因不好意思地取下了堵住耳朵的棉花團,「法拉特,你的方法很好,從精神上給予他們刺激,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悔過,這是一種治本的方法。」
「謝謝您的誇獎,不知您有沒有時間,我想請您到我家來吃晚飯,順便探討一下改善治安的方法。」
「啊!法拉特,我非常感謝你的熱情,不過我待會實在有事,咱們還是改天吧。」
「是嗎?那實在太遺憾了。」
……
第二天早上,當克裡因走進辦公室,坐在自己座位上時,一杯香氣撲鼻的紅茶外加一張城市快訊送到了他的辦公桌前。
「凱文,幫我看看今天有什麼新聞。」
「頭條:神偷金貝瑞再次現身,本城首富弗格斯家昨夜被盜,名畫《舉劍者》被換成大陸地圖,今晨全城百姓在自家門口撿到一袋金幣。恩?這個金貝瑞是什麼人?馬列斯?」
「噢,是前一段時間出現的一個女飛賊,很厲害的,她經常深入毫宅盜取那些價值不匪的珠寶和藝術品,然後把大筆的金錢分送給老百姓。」
「哦?還有這種事?有意思!」克裡因撓著下巴說。
「我記得那幅《舉劍者》是赫立姆男爵家的傳家之寶啊,怎麼會在那個什麼弗格斯手裡。」
「赫立姆是誰?」
「就是奧陸斯那個老男爵,請你吃過飯來著。」
「啊!我想起來了,我記得那幅畫,赫立姆男爵把它當作命/根/子一樣。」
「是啊,他怎麼會把那幅畫轉讓的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馬列斯解釋說,「那個弗格斯是個有名的奸商,前一陣子因為一起商業糾紛和赫立姆家打了場官司,敗訴的赫立姆男爵因為支付不起高額的賠償,只好把那幅畫出讓了。其實這根本是個陷阱,弗格斯就是衝著那幅畫去的。」
「哦?那麼說這個金貝瑞倒是挺有正義感的嘛。」
「嗯,她所偷的東西都是不義之財。」
「呵呵,是個行俠仗義的俠盜啊。」
「殿下,雖說這個人做的都是好事,不過她還是在犯罪,如果被捉到的話,還是要接受審判的。」馬列斯在一旁提醒到。
「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嘛!」
「殿下,」這次換做凱文來說教,「這是法律,這和指揮官雖然作戰勇猛,但打了敗仗也一樣要負責任是同樣的道理。」
「嗯,你這麼說我就理解了,對了,馬列斯,現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工作嗎?」
「目前還沒有,只有一些需要您審批的文件,不過要等到下午一起拿過來。」
「那麼說,我現在是沒事可做了?」
「可以這麼說。」
「好無聊啊,凱文,跟我出去逛逛,體察一下民情。」
「說的好聽。」凱文咕噥了一句,然後收拾手裡的東西,準備和克裡因出門。
……
大街上,一對俊男靚女正在緩緩步行,男的吟遊詩人打扮,長相俊美,女的穿著一件青色長裙,也是國色天香,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
「我說,人家是請我去,你跟著幹嗎?」
「我怕你見se起意,勾引我們奧蘭多的名門貴族。」
「我會嗎?再說,你跟著我就跟著唄,幹什麼化這麼重的妝?一大早就起來,以為你要做什麼呢,居然化了兩個多小時的妝。」麥西米倫看了伊莉安紅白分明的臉,說道。
「我高興,要你管!
「……」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鬥嘴,到了一個路口突然停住了腳步,迎面10來個凶巴巴的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喂,他們該不會是要打劫吧?這光天化日的。」
「好像是哎,小心啦,他們人不少。」
「美麗的小姐,你好啊!我看到這個男人一直在糾纏你,看來你需要幫助。」最前面的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用猥褻的語調說道。而他身旁,另一個乾瘦的則用同樣令人發毛的眼神看著麥西米倫,口水直流。
「這個好,我喜歡。」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
「嘿嘿,」第一個說話的人淫笑了一聲說,「小姐,別跟這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糾纏不清了,讓兄弟們帶你去好好玩玩吧。」說著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麥西米倫的衣領,龍吟詩人靈巧得閃過,拉著伊莉安後退好幾步,那傢伙顯然不肯放棄,緊跟了上來。
「看來他們不打算放過我們了,你拖住他,給我爭取時間用魔法。」伊莉安輕聲說。
「喂喂,你叫我赤手空拳對付這些人嗎?」麥西米倫轉過身拉著伊莉安就要跑,不料退路已經被人擋住了。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喊救命啊。」
「那你喊吧。」
「來人啊,救命啊!」不過沒有人回應,剛剛滿大街的行人現在都沒了蹤影。
「別喊了,嘿嘿,乖乖的束手就擒吧。」第一個壯漢張開架勢就要衝過來,其他人則站在原地看好戲。
可壯漢還沒衝出兩步,一個巨大的物體從天而降,正砸在他身上,「噗」的一聲把他壓趴在地上。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仔細一看,一個裝束奇特的肥胖男子正坐在那個傢伙身上,呼呼喘著粗氣。胖男子穿著綠色的短褂,一身的肥肉被包裹在顯然不合身的衣服裡,肥胖的身軀把衣服繃得緊緊的,要不是那一排扣子,大概就被掙裂了,同樣緊身的黑色長褲,擦得光亮的黑色長靴,看起來笨拙的很,黑色的斗篷,黑色的禮帽,還戴著一條黑色的眼罩。
「啊,胖羅賓,該死的!」剛剛看著麥西米倫淫笑的乾瘦男子失聲叫道。
胖羅賓——迪斯科特的羅賓雙俠之一。